周公解夢夢到頭發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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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元琪

中國雲南巴達山區的高山上,有一處大黑山原始森林。它林木茂密,谷澗錯落,孕育了諸多幾百年以上的古茶樹。茶樹與森林共生,在林中有很多茶籽落地後自然長出的小茶樹,接力著品質極好的喬木老樹。不遠處的章朗老寨歷史悠久,遍布古茶園。

高山森林與野茶樹

章朗村

據章朗古佛寺珍藏的貝葉經記載,一千四百多年以前,佛家弟子瑪哈烘用大象馱著經書自斯裏蘭卡學經歸來,當他來到恩鞏跺多山(現章朗古佛寺所在地)時,由於正值冬季,凍雨突降,大象竟被凍僵,跪臥不起。附近村民聞訊趕來,幫助瑪哈烘拾掇薪柴,燃起熊熊之火,為大象驅寒取暖。

後來,瑪哈烘因在此建寺立塔,並動員周圍村寨的人們搬到現在的地址,組建寨子,取名“章朗”,以紀念大象馱經書之功。那時,他們稱這裏為“景桑”,意為“祖先曾居住過的地方”。

章郎村與象密不可分

1400年歷史的白象寺

章郎有“六座千年寶藏”:古寨、古寺、古井、茶樹、茶農與茶俗。

這裏至今仍保存著較為完整的布朗族茶文化歷史遺跡,村裏建了布朗族生態博物館,活化石般的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存活在村民的日常生活中,一生與茶密不可分。

俗語說,“布朗族待過的地方就有千年古茶樹”,如今它是雲南茶葉的主要產區。

茶葉

在歷史長河中,自古收到古茶樹恩澤的布朗人,沈澱了豐富的茶文化,也薈萃了與眾不同的茶藝。布朗族是濮人的後裔,而濮人是最早發現與栽培茶樹的人。漢晉時期,濮人分布在今雲南瀾滄兩岸以及以西地區。布朗族生活在深山中,是他們的分支。古茶樹蘊含著重要的人文意義,章郎人視它為聖物珍品,不但會祭獻古茶樹與茶祖,還在婚喪嫁娶中以茶為禮物,拉進人與人的距離。

布朗族《祖先歌》

叭巖冷是我們的英雄,

叭巖冷是我們的祖先,

是他給我們留下了竹棚與茶樹

是他給我們留下了生存的拐杖

在傳承千年的古歌謠與民間傳說中,茶葉是叭巖冷將野生的“得責”帶回村中人工移植栽培,並取名為“臘”,相當於漢語中的“茶”。

優越的生態環境為布朗族的茶種植與發展提供了原材料。古老的茶農積累了豐富的種茶與制茶經驗。每年四月開始,章郎村的頭茶成熟了。身著黑青色上衣,五彩裹裙的布朗族婦女紛紛把握采茶時機,熟練地爬上古茶樹采摘茶鮮葉。章朗古樹茶葉片橢圓形,葉面隆起,葉身背弓或內折,葉質軟,葉色深綠,葉尖漸尖或尾尖,葉基楔形。香型特殊,似蘭似蜜似野花,山野氣息濃厚。

茶農上樹采茶

茶農上樹采茶

她們個個也是制茶能手,擅用土法制作的散茶:將新鮮茶葉放入熱鍋內熬煮,當鮮葉變色變軟時,將它放在竹簸箕上用手揉搓成條狀,然後將茶葉自然曬幹。這樣的散茶條索緊結黑亮,不易變質。

竹筒茶是制作茶葉的古法:用嫩茶尖在鐵鍋內炒幹,趁熱塞進香竹筒內,直到填滿、壓緊實再用筍葉封口紮緊。然後將竹筒放在火塘上烘烤,烤時不停翻動。當竹筒發出焦香的味道時,火候便到了。竹筒冷卻後被剝去,竹子高潔淡雅的香氣與茶香融合。一管噴香味濃的茶柱沁人心脾。

作為獨特的品茶方式,當地人會用竹筒茶混合蜂蜜來招待尊貴的客人。他們先砍一節碗口粗的鮮竹,以竹筒為茶壺,一頭削尖,插入地下。註入沸水與烤制好的竹筒茶葉,然後分到放有蜂蜜的竹杯中請客人品茶。此時蜂蜜的甘甜、泉水的清冽、茶葉的濃醇融為一體,喝起來別有風味,令人久久難忘。

竹筒茶

酸茶是極具布朗民族特色的做法。在每年濕熱的五六月,為了避免內滯,他們將鮮茶煮熟,放在陰涼處發酵。等茶發酸後裝入竹筒並且埋在土裏。四個月的光陰流轉成就了一筒具有藥用價值的酸茶,當地人無論老少都有嚼食酸茶的習慣,據說能生津止渴,有助於消化。

除了有利於健康的酸茶外,糊米茶是另一個以茶入藥的典範。此茶用料獨特,其泡制方式是先將土罐放在火塘中烤熱,再放入糯米與茶葉同烤。隨後添加通管散、甜百改、姜片、枇杷葉等幾味草藥,用滾燙的開水泡開,最後佐以紅糖調味,放回火塘烹煮幾分鐘。一罐色澤暗紅,能治療感冒、咳嗽的藥茶便制作完成了。

章朗老寨的村民巖坎龍開了一家茶店,將采摘下來的古茶樹鮮葉與現代工藝結合,制作成精煉的生普洱。郁郁蔥蔥的古茶樹是雲南大葉普洱茶最好的原材料。每當春茶季節,他的全家齊心合力加工茶葉。大葉種茶的嫩葉經過殺青、揉捏、幹燥、後熟等精細加工,能制成馥郁的普洱。湯色金黃明亮,湯質細膩飽滿。入口略苦卻回甘順爽。茶香濃郁,茶氣強烈。

茶農采青

章郎茶

章郎茶

他常說:“章朗的古茶樹都在高山上自然生長,特的去尋找的話,要走好幾段艱難的山路,爬樹的過程也充滿驚險。我小時候就常在樹上和蛇對峙,雖然采摘艱苦,但是野生茶樹的品質肯定是優於人工栽培的,所以再苦也要獲得。古茶樹是寨子的朋友,我們不但要愛護它,也要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章朗的茶葉自古就珍貴。”章郎村諸多像巖坎龍這樣的茶農,用一杯杯甘美的茶,默默守護著祖先留下的土地與傳統。

責任編輯:朱喆

校對:欒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