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打開親人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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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甲玄孫女霍靜虹

2017年8月,第十三屆全運會在天津舉行。在本次全運會上,天津隊奪得群眾比賽健身氣功團體賽冠軍。消息傳開後,無數媒體蜂擁而至,大家爭相采訪其中一名參賽隊員,她的名字叫霍靜虹。

可能很多人對這個名字極度陌生,可她的一個身份格外引人關註,霍元甲的玄孫女。據霍家族譜記載,霍元甲有2子3女,分別是:霍東章,霍東閣、霍東清、霍東琳、霍東琴。其中次子霍東閣作為霍元甲衣缽的繼承人,他育有3子:長子霍亞廷、次子霍文廷、三子霍文亮。

霍亞廷就是霍靜虹的爺爺,所以霍靜虹是霍元甲名副其實的玄孫女。1983年,香港電視劇《大俠霍元甲》被引入內地播放,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一度萬人空巷,成為一代人心目中永恒的經典。

從此,霍元甲成為一個傳奇,其所代表的反抗列強壓迫的武俠精神,被上升到家國情懷,掀起了一場強烈的愛國熱潮。在影視劇中,霍元甲被有意無意塑造成了一個“憂國憂民的武俠大師”形象,尤其劇中擊敗西洋大力士的劇情,讓國人熱血沸騰。

作為霍元甲的後人,從小就在“霍元甲的光環”下生活,毫無疑問是一件無比自豪的事,可霍靜虹卻有自己的看法。事實上,霍靜虹練武本身就是偶然,她家從霍亞廷那一輩就不以習武為生了。

霍靜虹在練武

霍靜虹回憶時說:“我的哥哥身體不好,爸媽就讓他學點武術強身健體,結果哥哥在練武時就帶著我一起,一來二去,我逐漸對武術有了興趣。”近些年來,霍靜虹也對先祖霍元甲身上的種種傳聞做了澄清。

作為霍家這一輩唯一還在練武的,霍靜虹認為現在很多人腦海中的霍元甲,跟歷史上真實的霍元甲是有差距的。在接受采訪時,霍靜虹就坦言:

“在我的印象中,也就記得李連傑所飾演的霍元甲,但是他和我所知的‘霍元甲’其實並不能重合起來。畢竟是電影在藝術成分上較重,電影中的很多情節都是虛構,比如打擂,在《霍元甲》電影中,一出來就是打擂,其實霍元甲基本沒有打過擂臺,他所追求的,是整個民族的強盛,所以才會創造出這種讓人強身健體為主的‘霍氏練手拳’,而電影中所謂的‘津門第一’其實並不存在,而戰敗俄國大力士的相關情節,也沒有發生過,當時確實有所謂的大力士挑戰,霍元甲也確實站出來應戰了,但對方看他站出來了,就直接走掉了,其實根本沒打起來。”

如果大家對歷史上真實的霍元甲有所了解,就知道他在壯年時去世,年僅42歲。1989年,霍元甲去世第79個年頭,天津西青區重建了霍元甲陵園。當年4月,霍元甲再次遷葬。這次遷葬過程中,當人們打開棺材看到霍元甲的遺骸後,終於弄清其真正死因。

電視劇《大俠霍元甲》

那麼,一代武學宗師霍元甲究竟是怎麼死的?真實的霍元甲究竟有沒有跟西洋大力士交過手?歷史上的霍元甲也很傳奇,但沒有影視劇中的那樣誇張。霍元甲,1868年1月18日出生於天津靜海縣小南河村,兄弟三人,他排第二。

霍元甲父親霍恩第是秘宗拳第六代傳人,以保鏢為生,因將秘宗拳練得出神入化,所以常年出入關東為客商保鏢。霍恩第謹慎小心,加上功夫高強,從未失手過。然而,霍恩第雖然保鏢事業紅火,也跟不少人結了仇。

正因此,霍恩第在40多歲便退出了保鏢行業,回到家鄉務農,閑暇教子侄們習文練武。霍元甲年少身體瘦弱多病,霍恩第擔心他練武不成有損家風,便禁止霍元甲練武,讓他去讀書。看到哥哥、弟弟都在跟著父親練武,這對霍元甲的自尊心產生了很大的打擊。

“你不讓我練功夫,我偏要證明給你!”於是,霍元甲經常偷偷練武,暗中跟兄弟們比武。當時小南河村西邊有一片棗樹林,因裏面有墳地,平時人跡罕至。霍元甲每次跟著父親和兄弟們偷學幾招後,便偷偷來到棗樹林深處練習。

霍元甲

憑著過人的毅力,霍元甲進步很快。後來,霍恩第獲悉霍元甲練武,將他訓斥一頓,但霍元甲據理力爭,父子倆大吵一頓。或許是霍恩第被兒子的毅力所打動,最後他妥協了,但他要求霍元甲不能跟任何人比武較量。

1890年秋天的一天,小南河村來了一個武林好漢,說是對霍家的“秘宗拳”久仰已久,言語中充滿挑釁。霍元甲三弟霍元卿咽不下這口氣,便站出來跟比武,哪知不到三個回合便敗下陣來。

霍恩第一看,準備親自上場,這時霍元甲大喊:“看我的!”只見霍元甲跟對方打了起來,幾個回合下來,他趁對方收腿未穩的瞬間,一個掃腿,直接將對方打倒在地。這出人意料的一幕,讓霍恩第驚喜不已,從此悉心教他練武。

自己戰勝了武林好漢,又得到了父親的認可,可霍元甲並不開心,因為他有著更高的追求。28歲那年,已經結婚生子的霍元甲下定決心出去闖蕩一番。霍元甲來到天津,起初在碼頭上幹起來裝卸工。

當時碼頭上苦力很多,加上因搶貨源打架鬥毆現象層出不窮,霍元甲因功夫較好,加上愛打抱不平,逐漸有了一點小名氣。之後,霍元甲來到天津城內懷慶藥鋪打工,因力氣大,一次能推動兩個大青石碌碡,人送外號“霍大力士。”

農勁蓀

常言道,“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很快,霍元甲的伯樂出現了,懷慶藥鋪老板農勁蓀。農勁蓀很不簡單,早年留學日本,後來加入同盟會,成為革命黨。

農勁蓀學成歸國後,接受上級安排,來到天津北門外竹竿巷開設了懷慶藥棧,以此為掩護廣交英豪,為革命黨搜羅人才。農勁蓀通過對霍元甲的一番考察後,發現他經常替窮人打抱不平,頗有大俠之風。

在這種背景下,農勁蓀認為霍元甲是可造之材,於是就告訴他很多革命道理,兩人也成為了生死之交。也就是在這個期間,霍元甲結識了一個對他武學之路影響深遠的人—王五。

王五跟“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譚嗣同是異姓兄弟,是晚清“武林十大高手”之一,原名王正誼,因擅長施展大刀,在京津一帶名氣很大,人稱“大刀王五。”戊戌變法失敗後,“戊戌六君子”被慈禧太後下令斬首。

王五非常生氣,多次策劃暗殺行動,與腐朽的晚清政府作鬥爭,這讓霍元甲非常佩服。有一種說法,霍元甲還向王五請教過刀法,王五更是傾囊相授。很不幸,因叛徒出賣,王五被捕,清廷將他交給洋人處理。

義和團拳民

洋人將王五槍殺後,割下他的頭顱懸掛在城門示眾,以達到殺一儆百的目的。遠在天津的霍元甲得知消息後,悲憤不已,他只身一人去了北京趁夜將王五的頭顱取下,交給王五親人安葬。王五遇害事件,給霍元甲觸動極大,他意識到空有一身功夫難以報國。

一連幾天,霍元甲情緒低落,經常一個人發呆,這引起了農勁蓀的註意。農勁蓀便找霍元甲談心,希望能弄清背後的真相。農勁蓀拍了拍霍元甲肩膀,在他身邊坐下後問:“最近看你心神不寧,都在想些什麼呢?”

霍元甲嘆息良久,他大吐苦水:“使我生數百年前,以長矛短劍殺賊報國,立不朽功,如拾芥耳。今科學明,火器出,行陣變,雖有武勇,將安用之!”霍元甲這番話的意思是他懷疑練武的意義,如果自己在古代憑著一身功夫一定有所用武之地,可如今再好的功夫,在洋人槍炮前毫無勝算。

農勁蓀一聽,他明白霍元甲這是被王五之死刺激,對練武前途產生了懷疑,有生不逢時的失落感。但是,農勁蓀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說:

“不然,數百年前,人以長矛短劍為能,君可獨雄乎。且吾國人方病孱弱,聰明之士,鄙夷斯道,下焉者習焉不能精,精者不能以文采自見而傳之國人,傳者各宗其宗以相仇敵,莫知大體。師弟子授受之際,賢焉者以為殺人之事,不可妄教,不賢者秘其異能,以為逢萌之備。其由來久矣,君以蓋世之名,登高而呼,首倡斯道,以廣其傳。大道為公而忘其私,君且不死矣。”

霍元甲

農勁蓀這番話說到了霍元甲的心口上,給了他很大的鼓勵。如果我們都認為洋人高人一等,那永遠就難以擺脫落後的局面。兩人這次談話對霍元甲影響深遠,也為後來精武體育會的成立埋下了伏筆。

1901年初夏,一個名叫斯其凡洛夫的俄國大力士來到天津戲園設擂表演。在登報宣傳中,這個大力士宣傳自己天下無敵,“要打遍中國無敵手,讓‘東亞病夫’們見識一下,開開眼界。”

霍元甲氣不打一處來,他找到農勁蓀商議,決定到戲園跟斯其凡洛夫比試一番。農勁蓀知道霍元甲的功夫,決定支持他去打擂。讓霍元甲沒想到的是,斯其凡洛夫根本就沒有多少功夫,他如此叫囂,目的是多賣門票,為了多掙錢。

聽說霍元甲要來打擂,斯其凡洛夫私下了解對方有真功夫時,嚇得退縮了。霍元甲根本不接招,他要求斯其凡洛夫當眾道歉。斯其凡洛夫連連答應,他登報道歉,並收回“中國人是東亞病夫”的說法。不久,斯其凡洛夫就灰溜溜地離開了天津。

霍元甲和西洋大力士打擂(影視劇情)

還沒有交手,西洋大力士就嚇得逃走了。一時間天津老百姓“皆以一見霍元甲為榮”,各種關於霍元甲的新聞層出不窮。這讓霍元甲一掃之前的頹廢,他逐漸意識到:靠武學也能激勵國人,或許這也是救國救民的途徑之一。

也是這件事,讓霍元甲把一生的理想都放在了提高自己武學上。1909年,美國(一說英國)大力士奧皮音來到上海設擂。這名大力士跟斯其凡洛夫一樣,也是囂張不已,稱中國人是“東亞病夫。”奧皮音有一定功夫,很短一段時間就打敗了上海本地不少高手。

連贏一段時間後,奧皮音直接登報叫囂:“我乃美國大力士奧皮音,走遍世界五洲六洋,會過世界各國名拳手,皆獲全勝。此次來華設擂,意讓東亞病夫開開眼界,一領西洋赫赫拳技與卷鐵彎鋼之神力。”

農勁蓀這時已經定居上海,他觀看幾場比武後,認為奧皮音也是徒有虛名,肯定不是霍元甲的對手。於是,農勁蓀邀請霍元甲南下上海。在這樣的背景下,1909年4月41歲霍元甲帶著大弟子劉振聲南下上海,準備迎戰奧皮音。

霍元甲和西洋大力士打擂(影視劇情)

那麼,霍元甲最後究竟有沒有跟奧皮音交手呢?如今在網絡上關於霍元甲來上海這段史料層出不窮,筆者專門搜羅了1908年底到1909年底的報紙,結果確實找到了一些當年報道。最早關於霍元甲來上海迎戰奧皮音的報道,來自1903年12月3日的《申報》。

《申報》的權威性毋庸置疑,這天是這樣報道的:

霍君元甲直隸人,精拳術,為北省之冠,此次偶來滬上,頗覺技癢。久仰南方多剛強之士,順道訪友,特設臺於上海靜安寺路張園出品協會大會場音樂廳內大戲臺上比較拳力,如能勝霍力士者,贈以貴重之彩物。滬上中西人士願來比試者請於念一念二念三日下午二點鐘起至五點鐘入內掛號可也。——《中國大力士請入比力》

大家註意這則報道裏提到的比武地點—張園出品協會大會場音樂廳內的大戲臺。次日,上海《時報》也刊登了一則報道—《中西大力士比較拳力之創舉》:

又聞大力士霍元甲前日已登場試演,拳力精勇絕倫,無敢與之較量者。昨日有美國大力士奧皮音與霍君訂立生死書,循例報明捕房,備英洋一千元以為彩物,準今日下午二點鐘在音樂廠歌舞臺上各以死力相拼,屆時必有一場狠鬥,是誠我中國從來未有之創舉也。

霍元甲和西洋大力士打擂(影視劇情)

也就說,霍元甲來上海一個目的就是跟英國大力士奧皮音交手,要一舉擊敗他。可是仔細觀看這兩則報道,很像如今的一場商業活動舉辦前造勢宣傳,這裏面有幾個很關鍵的形容詞語:“久仰南方多剛強之士”、“掛號”、“彩物”等。

但是,這場比武根本沒有打成,所謂的大力士設擂,根本就是一個噱頭,目的就是吸引觀眾來買門票,張園出品協會就是最主要的舉辦方。果然,12月5日《申報》再次就這次比武做了報道:

因中西證人未齊,捕房又以為忽促不及繕發照會,故須另行改期,昨日午後三點鐘時中美兩力士均在會場互相討論,奧皮音議及將來角力時均不準用腳勾、指戳諸法,而霍君以中國拳術自有心傳,不能舍所長而用短,故彼此議論亦未能妥洽雲。

霍元甲雖沒有跟奧皮音打擂,結果被說成是“大力士嚇得逃走了”,這再次讓霍元甲在上海聲名鵲起。國父孫中山聽說後,還稱贊霍元甲“以武保國強種。”1910年6月,霍元甲在農勁蓀等人的協助下,上海創辦了“中國精武體操會”(後改名精武體育會)。

當時武學界門戶充滿偏見,霍元甲卻有大格局,他無償把霍家祖傳秘宗拳傾囊相授。然而,在“中國精武體操會”成立不到3個月,霍元甲就去世了。1910年9月14日,霍元甲在上海吐血而亡,年僅42歲。

上海精武體育南會成立紀念留影

42歲正值壯年,又常年習武,怎麼就突然去世?一時間眾說紛紜,謠言四起。最早關於霍元甲死因權威記載,來自1919年出版的《精武本紀》。裏面記載了“日本人毒殺”一說,原文如下:

“力士(霍元甲)歿之翌晨,秋醫(日本醫生秋野)已鼠竄歸窟,力士門弟子大疑,檢力士日服之余藥,付公立醫院察之,院醫曰:‘此慢性爛肺藥也’。”

這種說法並非空穴來風,霍元甲在上海風頭正勁時,這引起上海日本柔道會不滿。日方曾派出幾名柔道高手上門跟霍元甲切磋,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擊敗。上海日本柔道會後來四處散播消息,要從日本國內邀請頂尖高手來滬,結果霍元甲卻去世了。

有一點是肯定的,霍元甲去世前患有肺病,偶爾吐血,日本人則推薦他去日醫秋野那裏接受治療。吃了秋野開的藥不久,霍元甲就病死了,弟子拿著剩下藥去化驗,發現這是一種慢性爛肺藥。

霍元甲病死後,弟子和上海武術同仁給他舉辦了盛大的葬禮,之後下葬於上海公墓。短短一年後,霍元甲被起墳遷葬回天津老家。再後來,隨著以霍元甲為題材的影視劇上映,霍元甲的名氣越來越大,最後化身為民族英雄,於是就看到了前面提到的那一幕。

霍元甲墓地

1989年天津西青區政府擴建霍元甲陵園,遷葬時打開棺木,發現霍元甲遺骸發黑,這是中毒造成的。玄孫女霍靜虹也說:“父親曾告訴我,的確看到遺骨(指霍元甲)都發黑。”筆者註意到,2006年8月6日新華網(天津頻道)報道了一則消息:

霍元甲的二孫、現居住在天津市西青區小南河村的霍文廷,日前與西青區文化局有關同誌,經過深查細訪,進一步證實日本人是殺害霍元甲的元兇。對於有人為日本人開脫,他們從家族和民族感情上都難以接受。從1999年開始,霍文廷老人會同區文化局的同誌,多次到上海、廣東、浙江等省市霍元甲曾經活動過的武林會館,走訪調研,並翻閱了大量資料,證實日本人以幫助霍元甲治病為名,買通關節,在藥中投放慢性爛肺藥,使本來可以治愈的霍元甲死於非命。

至此,霍元甲的死因徹底真相大白,這距離霍元甲病逝整整96年。盡管霍元甲沒能跟西洋大力士交手,可在那個萬馬齊喑的晚清時代,他單槍匹馬迎戰西洋大力士,如同一根燃燒的蠟燭,點起了多少國人心中早已冰涼的熱血。無論後來野史中對霍元甲的事跡加以誇大,可百年後的今天,依舊值得我們道一聲:霍大俠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