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價格高昂近年來成為熱門話題。
近日，昆明一家墓園與銀行合作推出的“墓地按揭貸”引來不少質疑，該墓園隨後在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表示，“（墓地貸）已取消”。而針對“墓地貸”“彩禮貸”等熱門話題，央行金融市場司司長鄒瀾在4月1日舉行的發布會上表示，將配合銀保監等部門對中小銀行的產品創新和業務準入實施有效監管和指導。
南都記者調查發現，一些墓地銷售人員報價浮動大，甚至有的高達百萬，還有的銷售人員聲稱購買墓地不需要死亡證明。南都記者註意到，各地紛紛出臺相應細則，抑制炒墓行為。
有銷售人員稱墓地價可至百萬
據媒體報道，昆明一家墓園近日與銀行合作推出“墓地按揭貸”金融服務項目。該項目最高可貸款20萬元，貸款期限可達10年。項目經理稱，由於行業特殊，不需要抵押便可貸款。
此舉引來不少質疑。南都記者致電涉事墓園時，工作人員回應稱，“（墓地貸）已經取消了，我們發布了取消的消息”。
而針對近期中小銀行被曝出“彩禮貸”“墓地貸”等消費貸變種的模式，央行金融市場司司長鄒瀾在4月1日舉行的發布會上表示，這類貸款本質就是居民消費貸款，通過制造噱頭的方式來宣傳獲客。對於這一問題，央行將會配合銀保監等部門對中小銀行的產品創新和業務準入實施有效的監管和指導。
實際上，“墓地貸”背後是近年墓地價格水漲船高，不少人吐槽“比買房還貴”。
4月1日，南都記者聯系了3家位於廣州及周邊地區的墓園。據銷售人員介紹，這些墓地一般可下葬1至2人，面積在1平方至3平方不等，價格4萬至幾十萬元的都有，甚至墓園開出百萬高價。“最貴的上百萬，但面積和比較便宜的那些差不多，主要是位置好”。
有墓園銷售人員稱，他們還有“自選地”服務，可按平方買墓地，“你可以選4個平方、5個平方到10個平方都可以，按地價再加雜費算總價，可以安葬幾代人。”該銷售人員稱，如果是自選墓地，加上所有費用，最少需要20多萬才能完成，平均一平方地價在5至6萬。
有殯葬企業毛利率超80%
墓地價格高昂，殯葬行業可以獲取的毛利潤非常可觀。
有A股“殯葬第一股”之稱的福成股份2021年3月26日披露年報，該公司2020年實現營業總收入10.9億，同比下降24.9%。其中，墓位銷售、管理、殯葬服務收入占比7.72%，實現營收8238.6萬元，毛利率達81%。
雖然在殯葬業務上獲利頗豐，但福成股份的營收和凈利潤數據卻在2020年分別下降24.92%、42.37%。
福成年報透露，主要是因為在新冠肺炎疫情下，公司主營的餐飲業和殯葬行業受影響較大。在殯葬行業，客戶入園率大幅下降，祭祀也大多采取線上雲祭祀方式進行。
福成投資集團有限公司成立於2006年6月，是一家以農牧業綜合開發，新農村建設、改造，以及其它項目的資本投資為主的大型綜合性企業集團。其前身為李福成創辦的三河興隆莊福成養牛場。
年報顯示，2015 年，福成集團完成了靈山寶塔陵園的重大資產重組事項，自此進入殯葬行業，成為當時A股唯一一家擁有殯葬陵園業務的公司。2018 年，公司還收購了湖南韶山天德福地陵園有限責任公司60%的股權。
此外，國內最大的殯葬上市企業福壽園，近日亦公布了2020年度業績公告。
公告顯示，2020年，福壽園實現收益總額18.93億元人民幣，同比上年度增加約2.3%。其中墓園服務實現營收15.79億元，占營收比重的83.4%。墓園服務中又包括了經營性墓穴、公益性墓穴和其他墓園服務，經營性墓穴2020年實現收入14.08億元，規模占整個墓園服務收入的89%，平均銷售單價增加約5%。
為更好地挖掘商機，福壽園還推出“生前契約”業務，即當事人生前就自己或親人逝世後如何開展殯葬禮儀服務提前訂約。2020年，福壽園全年完成簽訂的“生前契約”達5906份，同比增長21.2%。
有跨區域推銷墓穴曾被叫停
在墓地價格水漲船高的背後，也存在著種種亂象。
在采訪中，南都記者詢問前述多家墓園，是否需要攜帶死亡證明才能購買墓地，有兩家墓園均給出肯定答復。
一間官網顯示位於惠州的墓園則表示，可以先行購買，不需要證明，“（墓園）管理費可以從使用時開始算”。對此，惠州市民政局相關負責人向南都記者表示，經核實，該墓園並不屬於其管轄範圍，是有人仿冒。其稱，無需死亡證明就先行買墓是不允許的。
事實上，墓園管理和銷售存在違規不是個例。
南都此前曾調查發現，市場上出現過“墓販子”這一職業。這些“墓販子”和“票販子”一樣，先囤積大量墓地資源，再高價出售給急需購買墓地的人。
而高昂的墓地價格，也催生了跨區域購墓的情況出現。
2017年，蘇州市清明工作會議強調，經營性公墓不得跨區域推銷墓穴，曾在當時引發熱議。南都記者了解到，由於地緣和歷史等原因，一些周邊城市的人到蘇州買墓。一些當地人在接受采訪時表示，由於外地人到蘇州購置墓地，搶占了墓地資源，炒高了價格。
當時，在蘇州某陵園工作的業內人士告訴南都記者，她所接觸的客戶中，外地人中來蘇州購買墓地的並不少，其中尤以上海人居多。2016年，蘇州墓地最高售價一度到每平米12萬元，相當於住房均價的5 .7倍。不過，這一價格僅是上海的二分之一，彼時上海墓地價格一般在6萬元左右。
為遏制炒墓，民政部此前已出臺《公墓管理暫行辦法》，嚴禁在公墓內建活人墳，各地也在此基礎上出臺了管理細則。其中，江蘇南京要求墓地買賣實名制。如果購買墓地，需要具備以下條件之一：死亡證明、醫院的病危通知單、達到南京市的平均壽命75歲。
2020年12月，汕尾市則在對2019經營性公墓進行年檢時，曾通報對4家經營性公墓提出指導意見，包括杜絕炒買炒賣現象，合理引導公墓服務定價，防止價格虛高。
采寫：見習記者 楊天智南都記者馬銘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