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吃飯的碗邊洗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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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托卡馬克之冠】

前段時間,德國《焦點》周刊以“美國的恐懼:中國對富裕的追求將創造新世界”為題發表文章,分析美國政府面對中國崛起時的心態。

報道截圖

文章在最後總結時提了個問題:“中國的相對貧困,真的是21世紀西方安全架構的基本要求嗎?”換言之,讓中國受窮才能確保西方的安穩?

今天,我們就這個問題聊一聊。

以史為鑒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英國和德國之間的競爭對抗日趨激烈,當時英國社會普遍認為,一個更富裕的德國將意味著英國的滅頂之災。當時有英國報紙明確說出,“如果德國明天消失,那所有英國人都能變得更富裕一些。”

一戰的爆發嚴格來說與英德兩國沒有直接關系,塞爾維亞激進分子普林西普刺殺了奧匈帝國的皇儲斐迪南大公——極為諷刺的是,斐迪南大公在頑固保守的哈布斯堡皇室中卻是一個十足的異類,他以開明著稱,甚至冒著帝國分裂的風險貴賤通婚,夢想著等自己繼位之後,把帝國改造成一個多民族的大聯邦。

普林西普的一槍,擊碎了巴爾幹民族問題以和平方式解決的可能,也同樣引爆了巴爾幹火藥桶,炸響了整個歐洲。

意大利《周日信使報》於1914年7月12日出版的報紙上所刊登的刺殺事件插圖,由阿奇·貝爾特拉姆創作。

英國和德國為了與自己並無直接關聯的巴爾幹事務而互相放血,比如索姆河戰役,戰術呆板僵化的英軍以密集隊形衝擊德軍的機槍火炮陣地,結果一天之內陣亡六萬人。

英德之間在戰前確有利益上的矛盾,但這種矛盾並不是不可調和的,更用不著必須得一天陣亡六萬人。

當時德國把自己開拓海外市場的方向投註在奧斯曼土耳其,視奧斯曼為“德意誌的印度”,英國則專註於維持大陸均勢和世界仲裁者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各玩各的。但結果就為了一起陰差陽錯的刺殺事件和一連串的條約義務,英軍像牲畜般在德軍陣地前被屠殺。

問題很大程度上就出在英國社會“他人即地獄”的思維方式上,把他人當作地獄的結果就是地獄真的降臨了,不可謂不諷刺。

戰後德國變為魏瑪,德國確實消失了,但英國人如他們的報紙所宣揚的那樣“變得更富裕一些”了嗎?

沒有,反倒變窮了。

為了維持戰爭,英國除了把自己的血肉投註到無意義的陣地戰之外,還大舉借債,瘋狂盤剝海外領地,結果就是戰後帝國變得風雨飄搖、債臺高築。用當時英國人的話說,戰後英國就是一個破落財主守著他的破爛堆。

日漸衰弱的英國隨後迎來二戰和冷戰,並因無力反抗而迅速被美國拆解得七零八落。

例如,戰時為了對付德國潛艇部隊的破交戰,英國以包括百慕大群島在內的多個海外領土99年的租期,向美國乞討50艘老式的一戰驅逐艦用於為商船護航,戰後為了支付美國租借法案的欠款,幾乎耗盡了黃金和外匯儲備,至1970年代連英鎊區都無法維持了。

圖為英美海軍在檢查深水炸彈,背後為用以交換的“維克斯”級驅逐艦(資料圖/維基百科)

對比20世紀初英帝國的如日中天,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

美國打著“美國優先”的旗號砸自己的飯碗

中國和美國之間,在利益上並無不可調和的衝突,甚至於中國本身就是美國金融權益的重要支撐。

信用貨幣時代,一種貨幣的發行方能夠從貨幣發行中獲得多少經濟權益,取決於這種貨幣的信用;而一種貨幣的信用,取決於它的流通範圍和規模,貨幣流通範圍越廣,流通規模越大,則說明貨幣越受市場認可,信用也就越好。

這在跨國經濟活動中尤其顯著,一種貨幣在本國流通和跨國流通,其信用含金量是大有不同的。換言之,誰是一種貨幣最大的跨國使用方,誰就事實上支撐了這種貨幣的信用,進一步地,也就維持了貨幣發行方的經濟權益。

世界上最大的貿易國是誰?中國。

世界上最大的物流國是誰?中國。

世界上最大的離岸美元使用國是誰?中國。

世界上最大的美元外匯儲備國是誰?還是中國。

作為世界上除美國外最大的美元使用國,可以說中國的經濟活動本身就是美國金融權益的重要保障,中國每一筆使用美元進行結算的跨國貿易、中國每一次離岸的貨幣匯兌、中國每一分以美元進行計價的商品生產和服務提供、中國持有的每一分美元資產和債務,都是在為美元信用背書,都是在給美國無休止的貨幣濫發善後,都是在為美國提供源源不斷的鑄幣稅。

這些操作既降低了美國的社會統治成本,又鞏固了美國的金融霸權,中美之間的利益交互和重疊的部分,對美國而言甚至具有“國本”的性質。從利益上說,中國的經濟活動繁榮起來,美國不僅不應該感到擔憂,反而應該感到竊喜,原因就是中國經濟越繁榮,美國的金融霸權越穩固。

現在美國對中國經濟繁榮的極度恐懼,從國家利益的角度來看是滑稽的、不嚴肅的,而美國對中國發動的貿易戰和經濟打壓,則是瘋狂的、愚蠢的。因為這是在掘美國核心國家利益特別是金融利益的根,是打著“美國優先”的旗號砸美國吃飯的碗。

你能想象中國政府每天正事不幹,處心積慮地要把央行給砸了嗎?美國現在做的差不多就是這種事。

但美國還是在孜孜不倦地這麼做,在對華問題上表現出一種不擇手段、不顧後果、不可理喻、不以國家利益為導向的鮮明特征。

“懂王”下臺、“睡王”上臺之後,按理來說“改朝換代”了,該有“新朝雅政”,是時候清除“懂王”的“亡國陋規”了。但是,美國的對華經濟強硬姿態依舊有增無減,拜登的政策比起“懂王”還要瘋狂的多。

於是,這只能說明一件事:與華為敵是美國朝野的一致共識,這種共識不以執政黨派的更替為轉移,它是美國用以維系最低限度社會認同的政治工具,這種政治上的需求,不是雙方在經濟上的利益重疊,不是中國在經濟上做出妥協姿態讓渡一部分權益所能改變的。

美國人現在同樣抱持著“他人即地獄”的觀念,且遠較當年的英國更為頑固。這種觀念已經讓美國的政治路徑嚴重僵化了,美國的對外政策就像當年排列成密集隊形衝向德軍陣地的英軍,正在盲目地一頭撞向自己的死亡。

中國社會要衝破慣性思維

另一方面,我們也要看到,我們看待美國的態度和方法也有一定的問題。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長期處於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政治環境下,這種政治大背景的長期熏陶讓中國社會形成了一切政治問題都從經濟上找原因的思維慣性,我們對政治的理解出現了相當程度的庸俗化,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被粗暴理解為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然而政治是一個復雜綜合體,而經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在當前中國社會對政治的理解中,政治的經濟面被畸形放大,政治中的非經濟性因素被嚴重忽略,對其它政治行為體的經濟推定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乃至於上升為一種政治正確。

所以,當遇到美國目前這種無法在經濟語境中進行有效解釋的政治行為時,國內相當一部分人就感到迷茫和困惑——

有一部分人認為美國的不理智只是“暫時的”,認為中美關系終究會回歸所謂“常態”;

有一部分人認為美國當前的瘋狂行為是企圖獲取更大經濟讓步的政治訛詐,只要雙方達成某種妥協,美國就會停止這種表演;

更有甚者認為是中國的“戰狼外交”和拒絕做出更大的經濟讓步觸怒了美國,認為只要中國讓渡更多的利益就能讓美國息怒。

這就是一種腦子鉆進錢眼裏出不來,還推己及人認為全世界所有人都跟他們一樣的守財奴思維,離開了錢就不知道該怎麼討論問題。

在美國眼裏,中國是“門口的野蠻人”,是政治制度、意識形態、社會結構、文化特質與美國截然不同的“異教徒”。而在美國這種以宗教為底色的社會裏,對待異教徒時只有一種政治姿態是正確的,那就是“聖戰”——美國在中東用炸彈傳播民主的時候,特別喜歡把反抗他們的人稱為“聖戰分子”,其實美國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在美國這種“聖戰”狂人眼裏,和異教徒的暫時妥協是為了積蓄力量以待有朝一日徹底清算,也就是所謂“把拳頭收回來是為了更好地打出去”。

自居“新羅馬”的他們和所謂野蠻人相處時只有兩種狀態:攻擊和準備攻擊。在準備攻擊時,和“門口的野蠻人”做一點買賣在他們看來是合理的,在經濟上的暫時共存是可行的;但是在政治層面上,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才是根本邏輯。

別說是企圖和“野蠻人”尋求政治共存,就算是承認“野蠻人”也是人、承認“野蠻人”也有生存權,在當前這個越來越瘋狂的美國也是要面臨重大政治風險的。實際上,現在美國國內就有相當一批人認為當年尼克松訪華、中美建交、中美聯合發表三個聯合公報是犯了重大政治錯誤,應該予以全盤否定和徹底推翻以示和中國徹底劃清界限。

堅決與中國為敵,在美國社會不是一種政治觀點,而是有著極為廣泛社會基礎的政治倫理。就算部分政客有心妥協,也不可能逆美國社會的集體潛意識而行。

註意,在他們看來,這和中美之間的經濟往來密切並不相衝突,一邊拿刀砍你一邊賺你的錢在他們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美國在二戰期間就一邊和納粹德國交戰,一邊通過西班牙向納粹德國出售石油;冷戰期間美國也一邊和蘇聯搞核對峙,一邊為蘇聯包建卡瑪斯汽車廠。

因為在他們眼裏“金子只是金子,異教徒的金子也是金子”,但切不可因為和美國之間有密集的經貿往來就在政治上對他們放松警惕。

至於所謂“中國人的富裕威脅到了西方的安全”,這只是給他們的“聖戰”行為提供合法性的政治話術而已,只要他們需要,中國人的一切都可以是對西方安全的威脅。哪怕有朝一日他們說中國人用筷子吃飯威脅到了西方的安全,說實話我都不會感到特別意外——“環保少女”不就已經開始呼籲中國人停止使用筷子了嗎?!

中美關系終究是回不到很多人朝思暮想的“正常狀態”了,因為“國家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是面臨重大治理危機的美國社會的元問題,而指望美國人主動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向所有人承認是他們自己把自己的國家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這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

分鍋已經成了美國社會的當務之急,此時作為最強大的“野蠻人”“異教徒”國家,中國的風險就相應提升了,因此我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照料好我們的軍備,看護好我們的國家。

當然,我不是說我們現在就該徹底斷絕和美國的一切往來特別是經濟往來;他們瘋,我們不能跟著他們一起瘋,這個世界需要更多理智,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不妨稍微學一下美國人的態度——“金子只是金子,哪怕是聖戰狂人的金子也是金子”。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我們依然要主動維護全球經濟活動和貿易秩序,特別是要敦促美國進一步開放它的市場,要求它抵制貿易保護主義。它聽不聽是它的事,我們要表好我們的態,這是對歷史負責,對人類文明負責,既是給世人一個交代,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實際上,自從“懂王”對中國發動貿易戰之後,維護世界經濟秩序的責任就已經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中國的肩膀上,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貿易國,肩負這份使命就成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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