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送人新鞋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2

有人情味 沒人情債,挺好

◎丹萍

包了幾十個紅包,都是給小區還在值班的保安和清潔工的

小時候一到過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著別人送我們家的禮物不能動。

比如彩色盒子裝的點心,一整袋子的水果。“別拆,別拆。”我媽說,“這個給你姑姥拿去,這個咱們去你二大爺家的時候拎上。這個給樓下的李姨,人家李姨上回拿了那麼一大袋子黏豆包。”

不富裕的年代,講究禮數,禮尚往來,哪怕仨瓜倆棗,都有一筆細賬。

一袋子水果中,蘋果可能是六個,加上其他水果一起,可能是六種。斷不能被我抽出來一個吃掉,否則不是吉數,就不能繼續流轉了。想送出去,還要花錢添置。

二三十年前,普通的家庭,節日的禮品是筆大開支,如何安排籌措也是一個大學問,小時候我們也知道父母的難,根本不會鬧著吃。

但心裏還是不甘。印象中偶爾不拿去流通的點心,可能是包裝的一角被撕破了,終於打開吃了,味道也不見得怎麼好。但下一次再看到,還是那麼向往,總覺得這一盒的包裝更精美,裏面的東西更顯誘人。

從這樣普通的市民家庭長大,可能有了一些“不該得”禮物的陰影。

看那些國外的電視劇裏面拆禮物,漂亮的彩色緞帶一把撕掉,畫著小熊的包裝紙嘩啦撕掉。到我自己拆禮物的時候,總做不到這麼灑脫,每次都很小心,希望保留緞帶和包裝紙的完整,就好像還會經歷當年拆開點心盒而我媽讓我再扣回去的日子。

有幾年我在北京工作,每次路過稻香村,都忍不住進去買——挑選一個大紅點心盒子,然後和售貨員講要拼哪幾樣在裏面,不能是一三五七,一般都是拼六種或者八種。每種占據一個小格子。早餐的時候拆開吃,滿滿的幸福感。稻香村可以快遞,我也買回家好幾次。直到我媽說,別買了,大家都吃不了多少、浪費,我這才停手。

就算這樣,我對精美包裝的東西,都還有點敬畏。

前幾天在網上買橄欖油,就是日常用的。結果店家為了有節日的氣氛、用戶體驗更好,居然給我裝了個春節禮盒。打開盒子,橄欖油在花團錦簇的彩色紙碎中,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我當時的想法居然是:這麼漂亮,要不要送給誰,再買一瓶沒包裝的自用。

想不出送誰。親人朋友之間沒什麼人情需要靠禮物去“還”。就算春節,別說東西,我自己兄弟姐妹之間,送孩子的紅包早就都省了,閨蜜之間也省了,都說不要互相送來送去。

朋友之間,平時也送各式各樣的禮物,但沒什麼算計了。前幾天澤敏的婆婆做了幾碗家鄉的扣肉,她知道我愛吃,就拿了一碗給我。過幾天我要還這個裝肉的密封碗給她,想起小時候父母說的,不能空著碗就還回去,我也就著這個過年的氣氛,裝了一袋即食海參連著碗給她。饒是禮數周全,還被她笑了一頓。說好是給阿姨的,不是給她的,她才拿去了。

今年同事都就地過年,我們公司的幾個合夥人一起約著吃飯。大家在一起工作十幾年了,一起創業也有四五年的時間,沒發達,但公司也沒垮掉。我們約在商場的負一樓吃旋轉壽司,也是為來年鼓鼓氣。

路過一樓奢侈品店,LV、Burberry啊,發現還是很多人在排隊。水玲就問,怎麼這麼多人買奢侈品,從年前到現在一直排隊,大家真有錢啊。

我就說,也不是大家都這麼有錢,有時候買這些奢侈品,是用來送人的。

她說,你看,我們既不用買來送人,也沒人送。混得好慘。

想想也是,好多年沒有為了什麼事要去“求人”的經歷了,公司沒有這樣的事,家裏也沒有。該得的都得了,不該得的沒去奢望,所以也不用拎著禮物去還誰的人情。

可能我們沒什麼本事,也幫不上別人什麼忙,也沒人來找我們。

這個春節,我們幾家大小一起出去郊遊曬太陽,拎上門的伴手禮都省了。我按廣州人的習俗包了幾十個紅包,都是給小區還在值班的保安和清潔工的。

想到這裏,我們幾個人感嘆了一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我們的生活,有人情味,沒人情債,挺好。

現在想起那四屜沒吃完的魚渾身都饞

◎老貓

問老板哪種好喝,老板一般眼皮都不擡,直接說:十三連

我一直贊成像周朝那樣,把陰歷十一月(冬至前後)算成過年。那時一年到頭了,大家都累,正好休息休息。現在過年這個時間段,一年開始,節奏剛起來又停頓,要是頭年有閏月,春節時間延後,那收心回來,都3月初了,一年過去四分之一,耽誤事。對我來說,過年去看父母,剩下的時間都是熬日子。

後來娶了東北媳婦兒,才覺得過年有點意思。在頂著大煙兒炮(一種打著卷的大風)出去烤串,拿著誇張的巨大搪瓷杯子喝啤酒(一缸子能盛六瓶),出門打個車,還是燒劈柴的小蹦蹦……一切都很新鮮。遛彎,我看著地上的泥說,怎麼覺得臟呢?黑黑的像摻了煤灰。媳婦說這不是臟,我們這兒的土就這個顏色。

有年春節去東北,媳婦先回去了,我初二走。上午先飛到哈爾濱,在網上拼了車,中午出發,路程六七個小時,晚上剛好能趕到酒桌。只是我到了拼車地點,早點兒,離約定時間還有倆小時,我還餓了。

盤算找個小飯館先歇會兒吧,就拖著行李箱在那片兒尋覓。可能是因為初二,飯館都不開門。冰天雪地走得都冒汗了,還是沒找著吃的。

人一焦慮,鬼使神差地走進了一個小區,就聽見一片鞭炮響。循聲看去,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居然是一家飯館,門上貼著開張大吉。東北人民真是敢想敢幹啊,居然選在初二開張。我沒多想就直接走了進去,坐在靠窗的桌子旁。然後一飯館的人都瞧我。這才明白,周邊坐的全是老板的親朋好友,慶祝開張的。至於真正的客人,就我一個。

老板笑瞇瞇問我,你真在這兒吃啊?我說不吃還怎麼的?我就是來給你們開張剪彩的,拿菜單來看呀。老板說也沒菜單,我們這兒就是魚火鍋。我說好好,就要魚火鍋。

桌上點火鍋,放上幾碟蘸料。然後魚薄薄地切片,碼在類似於小籠包子那樣的竹屜裏端上來。竹屜也不是一次上齊,而是切好一屜上一屜,直到一條魚切完。我心裏還嘀咕,怎麼東北飯館還搞得精致了呢?結果低估了東北一條魚有多大。我數了一下,一共十五屜,高高地摞在桌子上。老板還把魚頭魚骨端上來,直接下在鍋裏。然後大家就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吃。那個時候還沒有吃播這麼回事,現在想起來,就是個吃播的感覺。

吃掉五屜的時候我已經有點撐了。可東北人不是好面子嗎?咱們入鄉隨俗,一定要堅持吃完。臉不改色心不跳,繼續往下吃。只是魚片下鍋的速度越來越快,但往外撈的速度變慢了。

我把吃完的空屜碼放在火鍋的另一邊。到了最後,空屜慢慢高了起來。看了看,盛著魚的竹屜還有四個,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時間不早,最終決定還是放棄。不是我不節約,實在是這個魚火鍋太猛了。

媳婦兒家在農場,當年的建設兵團,後來一部分人紮根下來,就成了農場。地名也就直接用了原先的連隊名兒,比如二連、三連、八連、九連等等。我經常跟她開玩笑說一個梗:為啥其他連都在這兒,就大連搬遼寧去了?要是秋天過來,大片的金黃,那是苞米啊稻子啊有收成了,大型收割機械在地裏忙活,壯觀又好看。冬天過來就沒啥了,一片白。下了雪,太陽一曬化凍,剛化成水下一場雪又下來了。所以地面很滑,厚厚的雪下面有好幾層冰。當地人走這種路非常麻利,健步如飛,我不行,經常走著走著就躺下了。

平時見不到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勞動力流失。到了春節,年輕人回來了,街道上才熱鬧起來,大家經常聚在小飯館裏喝點。小飯館裏的酒低調又兇狠,就是平時我們盛食用油的那種桶,4升5升的,裏面滿滿的酒。瓶子上貼著標簽:三連五十六度,或者八連六十七度、九連七十二度……所謂燒刀子,一杯一杯賣。

問老板哪種好喝,老板一般眼皮都不擡,直接說:十三連。連隊不僅是地名,也變成了酒的名字。

當地很少出瓶裝酒,一是成本高,二是整瓶賣容易有人喝高。在這裏誰喝高了,一定要有清醒的人把他送回家。如果大家都喝高了,就挨個給家裏打電話,讓家裏人來接。喝高獨自回家,是有生命危險的。原因很簡單,外面太冷了,半道兒撐不住往路邊出溜躺下爬不起來,那就完了。

所以當我初二晚上趕到酒桌上時,大家喝得還算克制。倒是我一個人,舉著酒杯,各處叫板。中午吃魚的豪情還沒散去。

這兩年因為疫情,過節都沒去東北。現在回頭想那四屜沒吃完的魚,想起屋外大風雪,屋內暖洋洋喝著燒刀子,就覺得渾身都饞。情緒轉換,倒是覺得,過年煩不煩一回事,恢復正常,把這年過上,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所有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都值得恭喜

◎申賦漁

恭喜去年哭泣過的人,恭喜有人可以惦記或者被一個人惦記的人

“恭喜你啊,爸爸。”

“恭喜你,相公。”

“恭喜你啊,媽媽。”

“恭喜你,相公。”

每年大年初一都要這樣拜年。昨天還是惹人討厭的“大魚兒”和楞頭楞腦的“小魚兒”,今天都變成了穿著新衣新鞋、斯斯文文的相公。不只是我家,全村都如此。不能喊“二丫頭”“黃毛”“狗頭”“啞巴小”,要喊“姑娘”和“相公”。到底為什麼?長輩們也不知道,上一輩就是這麼傳下來的。大年初一這樣喊一聲,至少在心裏覺得這些不爭氣的小東西,就要長大成人,變成家庭的柱石和國家的棟梁了。

這個期望隨著過年的延續而減少。初二,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已經恢復了原有的稱呼,不過口氣還是溫和的,過年嘛。初二要去外公家拜年,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們還喊我們相公。初三呢,村裏的長輩還會這樣喊。初四就只剩下年紀最老的幾個老人喊了。到了初五,所有人的名字又回到原本的小名,不過犯了錯,也還不會受責怪。過了初五財神日,打罵就如常進行了。於是雞飛狗跳,打打鬧鬧的一年又開始。除了過年之外,只有離鄉的遊子或者遠嫁的女兒多年之後回來了,村裏的長輩會拉著手喊“相公”“姑娘”。彼此情不自禁,熱淚盈眶。

除了“相公”和“姑娘”,“恭喜”這個詞,一年也就這麼說一次。而這兩個字,更有意思。

先是小孩子們來拜年。天剛亮,一個個跑進來,有的進堂屋,有的鉆廚房,有的不管不顧地去敲臥室的門,就為了說一句“恭喜”。哪家小孩沒來,大人們就會嘀咕:“怎麼回事啊,日上三竿了,某家的孩子到現在都沒來?”“來的,你在廚房忙,他們在外面喊過了。”“這孩子,拜年拜年,我還沒恭喜他呢。”

孩子們拜過年了,家裏的男主人才出門。他們三五成群,挨家挨戶走。他們當然不像孩子們那樣慌裏慌張地亂竄,喊了恭喜,拿了糖果就走。走到哪家,說聲恭喜,坐下來喝口茶,吃兩顆花生或者一兩片點心。家家桌上都放著蒸好的饅頭,主人不斷地往客人手裏塞,不要接,要說囤著。然後說幾句閑話,換下一家。媽媽們要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才出門拜年。有一個人的,也有兩個人做伴的。她們就比較耐心了,一家坐好一會兒。平日裏關系好的就多坐會兒,甚至要吃上一個饅頭。誇誇饅頭的白、餡兒的鮮,主人就高興。整個上午大人、小孩都在拜年,到處鬧哄哄。即便平常吵過架,互不往來的人家,也要去拜一拜。彼此道一聲恭喜,去年的“梁子”就算過去了。路上遇到任何一個人,都要說一聲“恭喜”。人人喜上眉梢。

可是,到底喜從何來呢?初一拜年,恭喜後面並沒有一個實指。不是說“恭喜發財”“恭喜新婚”“恭喜新居落成”等等,就是“恭喜你啊”。你這個人年初一出現在這裏,就讓人覺得是意外之喜。大概年三十長長的一夜,的確是可怕的。所有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都值得恭喜。我們要恭喜去年哭泣過的人,恭喜遠在他鄉的人,恭喜有人可以惦記或者被一個人惦記的人,恭喜孤獨的人。在這相互的恭喜聲中,有著深深的理解和沒有說出口的牽掛。

在我的記憶裏,村裏日子最難的人、眉頭鎖得最緊的人、面容最愁苦的人,大年初一這一天,都是美的,都是甜蜜而幸福的。他們覺得自己應該這樣,他們就變成了這樣。每個人都從心底發出最真的笑。我曾經離家多年。我曾經許多年都是在異鄉度過。每年初一早晨,故鄉的人們在相互拜年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他們每一個人、每一張笑臉。他們是那樣讓人親近。而這個親近,正是夠不著的鄉愁。

外面的爆竹聲越發響亮了,由遠而近,由近而遠。我在遠離故鄉的小村裏聽著與故鄉一樣“火熱”的爆竹。最遠處的爆竹聲成了時間的背景,像沸騰了的水。那是母親在燒一鍋最饞人的美味。稍近一點的,像在敲打著梆子,舞龍燈的鄉親正踏著節拍而來。東北方的響聲連成一串,那是故鄉的方向,聲音如同蠶豆爆裂在鍋裏。蠶豆是新年裏必不可少的零食,甜甜脆脆,每個孩子的衣兜裏都裝著,走一路,吃一路。更近的爆竹聲已經成片,像雜沓著孩子們腳步聲的搖花船正在逼近。鄰居的爆竹就更厲害了,像送吉祥話的人已經走到大門口,手裏敲著小鑼,用最大的嗓門在喊叫。所有這些聲音都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吵鬧嘈雜的過年交響曲。從年三十的中午,一直演奏到現在。聲音雖然吵鬧,卻像一場洶湧的洪流,把人徹底地衝洗了一整夜。一切的苦痛都已被衝走,新年變得潔凈、明亮、清清爽爽。

“恭喜你,姑娘。”

“恭喜你,相公。”

恭喜你,你是這麼好。

圍爐而坐的冬天 最暖人

◎簡單

現在的過年,是團聚,是一份傳承,是一種叫“父母在”的幸福

記憶裏兒時的冬天總會遇上一場場盛大的雪。那時的冬天很冷,兩只手都會因為長滿凍瘡腫成兩個小小的饅頭。可盡管冷,還是盼望下一場大雪,仿佛雪沒來冬天就沒過,年也就少了一份喜慶。

那時下雪了,就要過年了,爸媽便開始忙碌。母親忙著搞衛生,父親則會制作各種吃食,我最喜歡看父親做油炸豆腐,把豆腐切成小塊放在油鍋裏一炸,就一個個膨脹鼓起,鼓起的油豆腐在油鍋裏翻騰沈浮,至金黃色時撈起,外脆裏嫩,咬上一口,別提多香啦!我的任務是把油豆腐逐個串在一根細細的竹絲上,這是我搶著幹的活,因為那天可以堂而皇之地吃個夠。串好後父親把竹絲繞成一個圓圓的圈,掛在前廳的梁上。

大年三十的早上,父親先是鋪開紙硯,寫上一副春聯,然後就開始忙碌年夜飯了,年夜飯的菜單是母親幾天前就寫好的。晚飯後全家圍著火爐,火爐上架著火鉗,上面整整齊齊地鋪上一排年糕片,看見一片片年糕在炭火炙烤下慢慢鼓起像個小小枕頭,心是雀躍著的。我們邊吃著年糕邊聽父親講故事,《封神榜》《水滸傳》《三國演義》還有許多歷史故事。大年三十晚上,父親的故事一直講到新年鐘聲敲響。

那時的過年是新衣服,是壓歲錢,是透明的冰淩,是純凈的雪。

後來,漸漸長大了,下雪的夜晚,我可以聽到古人描寫的雪壓折竹聲,能欣賞到《紅樓夢》裏有那句“白茫茫一片真幹凈”中別樣意境的美。“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千山暮雪,那紛紛揚揚從天而降的鵝毛大雪,落在了黃浦源頭的龍王山上,一大片絕美驚艷的霧凇雪松。黃昏的山野,寒冷的暮光中,連綿疊嶂的群山在白雪的覆蓋下宛若披上了一件聖潔的外衣。

在元好問的詩詞裏,還有一句更著名的句子“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皎潔的白雪,仿佛是我們內心最純真的感情。雪越大,這一份感情就越深。人們喜歡說,在下雪天,一定要牽著心愛的人一起走,因為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白頭。可我一直覺得,深厚的感情怎麼可以局限於男女之間的愛情,那更是融入骨髓的兒女和父母之間的親情。正所謂“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大雪之夜,是最適宜回家的時候。

如今,長大了的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家。過年,不再是僅有孩提時的歡喜,更像是有一個向心力,力的中心就是有父母的家。我們盼著遠隔重洋的孩子回家,父母也盼著我們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家。

年復一年,家人從一小桌變成了滿滿兩大桌。每年過年父親都堅持把年夜飯放在家裏,感覺家裏熱鬧了,才有年味。母親還是總指揮,沒有具體的事情,卻是最忙碌的一個。小時候被母親寵上天的弟弟,從父親手裏接過了掌勺年夜飯的重擔。94歲的父親則負責生火爐,父親把火盆放在院子裏,堆上細木,不一會兒紅紅的火苗就把父親的臉映得通紅通紅。

父親喜歡看著一大家子人圍著火爐有說有笑。現在的父親不再講故事,講得更多的是家裏的往事。他總是說,再不講出來,就爛在肚子裏了。年邁父親越來越嗜睡了,有時說著說著,不一會就起了鼾聲。圍爐而坐的我們,依舊喜歡在火爐上鋪那一排整整齊齊的年糕……

現在的過年,是團聚,是一份傳承,是一種叫“父母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