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周公解夢三個鄰居幫忙拉耬耕種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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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管廷軍 朗讀:梁雅 李民 朱傑

現在正值“三秋大忙”季節,“三秋”是指秋收、秋耕、秋種,是魯西南地區一年之中最忙的季節。

周日回到老家,秋收已經結束,正值秋耕的時段。站在廣袤的魯西南大平原深處的土地上,看著轟鳴的機器在田野裏來回穿梭,小時候經歷的農耕場景不由得一幕一幕在腦海裏閃現開來。那時候田野裏也很熱鬧,不過不是機器的轟鳴,而是牲口的鳴叫和人們來來回回忙碌的身影,是人歡馬叫的場景。

馱車

1.馱車

或許也可以寫成 “拖車”,在魯西南方言這個“馱”或者“拖”應讀成四聲,但在最後音調要上揚一下。

馱車,主要是在農耕的時候才用到它,用來運輸犁、耙(bà)、耬(lóu)等農用工具。犁、耙、耬都是比較笨重的農具,如果是人們手擡肩扛運送到地裏既費勁又費事。古時候地排車也沒有普及,人們為了運輸笨重的農具,就發明了馱車,因為方便使用,就延續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一直在使用。

馱車,沒有輪子,按道理來講不能稱之為車,但可以馱犁、耙等用具,起到了車輛運輸的作用,所以才被人們稱之為“馱車”。馱車其實就是一個木頭架子,形狀類似四腳朝上的方桌子,就是沒有桌面。下面接觸地面的兩根方木比較粗大,順著路面,四角豎立方木,頂上再用橫木相連,全是卯榫結構。馱車的前面安裝一個鐵環,用於連接耕繩,用的時候就套上牲口,把犁、耙等農具放在上面拉到地裏面去。

素描 馱車

馱車,類似東北的爬犁,是靠滑行前進的,雖然它的構造簡單,但也體現了勞動人民在生產生活中的聰明才智。接觸地面的兩根木頭底面光滑,且前頭翹起,既耐磨又能減少前進的阻力。木頭和地面的接觸面積較大,降低了壓強,可以防止馱車在雨天陷入泥濘之中不能前行。所以,馱車在很久之前還有另一個用途,就是可以在上面鋪上門板,人坐在上面,讓牲口拉著去走親戚,特別是在冬天下雪的季節,像是魯西南的“爬犁”。小時候經常聽老人講起,誰誰誰家的媳婦是坐著牛馱車被娶進家門的。那時候如果誰家的婚期趕上連陰天,道路泥濘的連人行走都很困難,但是又不能改變看好的日子,總不能讓新媳婦走著進婆家,就有人想到了使用馱車這一運輸工具。馱車能在淤泥地上滑行,放上門板可以坐人,於是便套上馱車,趕著牲口去娶親。即使新媳婦再不情願,也得坐著馱車出嫁,因為那時候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古代犁地圖

2.扶犁

犁,是中華民族的古老農耕工具,有著幾千年的歷史,一直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魯西南的農村還在采用牲口拉犁的方式來耕作土地。

單單從對犁的構造部分稱呼來講,應該是幾千年未變,也反映了魯西南有著悠久的歷史。如犁轅、犁鏵頭、犁面子,都是犁的構成部分,農村人一直這樣稱呼,既是方言土語,也是書面用語。犁轅,早期為木質,後改進為鐵制,是犁受力的主要部位,唐朝的時候將直轅改成了曲轅,更加方便耕作,這就是有名的“曲轅犁”。犁鏵頭和犁面子,老家也是一直這樣稱呼,主要作用是用來開壟溝和翻土。

魯西南地區的土地都是旱地,一只牲口的力量有限,拉犁拉耙拉不動,一般是兩個牲口合在一起使用。那時候雖然生活條件有所改善,但是一家如果餵養兩頭牲口的話還是養不起的,一般近門或鄰居之間的牲口聯合在一起使用,叫“搿犋” [gé jù],也有人叫“合犋”。“ 搿犋”這兩個字都是生僻字,一般人不知道怎麼書寫,但是卻是魯西南農村祖祖輩輩口口相傳的詞語,現在農村都不餵養牲口了,也不用牲口犁地了,“搿犋”這個詞語也消失了。

騾子和馬搿犋

騾子和馬搿犋

扶犁是個技術活,必須是有經驗的老把式來完成。犁地時一來一回叫“一遭”,開出的第一遭的直溝和土埂叫“開墑”,開墑必須要直,更需要由經驗豐富的老把式來完成,一般的人開墑把握不好,會把壟溝開的彎彎曲曲。開墑開得好,這塊地就會犁的很順利,牲口省力氣,人也不費事,地也會很平整,提高了效率。

開墑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從地中間開墑,土向內翻,犁好的土地中間高,兩側低;一種是從兩側開墑,土向外翻,犁好的土地兩側高,中間低。一般兩種方式隔年交替使用,以保證土地的整體平整。

牲口和人一樣,拉犁時也需要經驗,一般會讓老牲口走在開墑後的壟溝裏面,叫“領墑(shāng)”,只有耕地有經驗的牲口才會領墑,沒經驗的牲口需要人牽著走幾遭才會領墑。

那時候我家有十幾畝地,餵養了一頭牛,也是和別人家搿犋,基本都是爺爺趕牲口、扶犁、耙地。十幾歲跟著爺爺犁地的時候也想著試試身手,爺爺就會讓我扶上一段犁子,看著在爺爺手中自由輕松的犁子,到了自己手裏卻不聽使喚,一會深一會淺,一會向左一會向右,擰出一身汗來也跟不上步伐。看來犁地還真是個眼高手低的技術活,自己也放棄了當“老把式”的想法,安心的順著壟溝跟著犁子撒化肥。

耙地

3.站耙

犁完地之後老把式會讓牲口飲口水、歇一歇,接下來會把犁子卸下來,換上耙,趕著牲口繼續耙地。耙地,就是將被犁子翻出大土塊耙碎並使土地平整,以便於播種。

耙,是耕地的主要農具之一,類似平放的梯子,耙齒每隔30公分左右一個,主要功能是用來平整土地和弄碎大土塊。空耙重量輕,不足以把堅硬的土塊磨碎,需要人站在上面增加重量,叫“站耙”。

站耙,也需要技術和經驗。站耙的人兩只腳一前一後的站在耙上,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搖著鞭子,身體或前傾,或後仰,或左右搖擺,掌握著平衡,吆喝著牲口來來回回的耙地,把大土塊卷入耙下,被耙齒磨碎,耙成一塊平整易於播種的土地。

有的土地比較好耙,用空耙太輕,大人站上去又太重,就讓小孩子站到上面,大人在後面揚鞭吆喝牲口,既能把地耙好,又可以讓牲口節省體力。一開始孩子們不會掌握平衡,大人也不會讓小孩直接站在耙上,因為把握不好的小孩會從耙上掉下來,那時候經常聽說某某家的孩子被耙齒掛著腳後跟之類的情況,站耙的危險系數還是很高的。一般剛開始大人們會讓孩子蹲在耙上,雙手抓緊耙齒或者拴好的繩子,等熟練了再慢慢站起來。

耙地

站耙雖然危險,但對孩子們來講是一件既好奇又有趣的事情,好奇是終於可以體驗一下大人們認為很難學的活計,有趣是站在耙上那種來回晃悠的感覺很是愜意,所以站耙雖然有點危險,但是孩子們都很原意去體驗一把。或許這和蹦極、翼裝飛行等一樣,雖然危險系數很高,但還是有很多人喜歡去體驗。人類或許在骨子裏面就有一股追求刺激的冒險精神。

站耙,對於兒時的我們來講是一種樂趣,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講是一種快樂的回憶,也是小時候孩子們在勞動中尋找的樂趣。

農村還有一句諺語:攚(wěng)到地頭拾耙橛,比喻把事情積累到最後解決。耙橛就是殘存在地裏面的比較大的莊稼根。

耩子

4.搖耬

耬(lóu),是播種的工具,也叫耩(jiǎng)子,是木頭做的,有三條腿,一趟能耩三壟小麥。

小時候後大人們經常會說一句諺語:白露早,寒露遲,秋分種麥正當時。意思是秋分正是播種小麥的節氣,也體現了古代歷法對人們農業耕作的具體指導。但現在不知是受溫室效應影響全球變暖還是其他原因,人們寒露節氣才開始播種小麥,諺語似乎改成了:白露早,霜降遲,寒露種麥才當時。

以前沒有播種的機械,都是使用耬來播種。播種是書面的說法,在魯西南農村地區叫“耩地”“耩麥子”,一般是幾個人或者套上一頭牛在前面拉著,一個人在後面扶著耬耩地,扶耬的人並不是僅僅扶著就完了,需要來回的搖動耬,耬鬥下種子的地方有個耬門擋子,用來控制種子流下的速度,搖晃是為了讓三個耬眼下的種子一樣多,出苗均勻。

耩地

搖耬,是個技術性很高的農活。莊稼苗能否出好出勻,能否節省種子,甚至奪取豐收,決定性因素在於搖耬的技術和水平,一畝地耩下來,種子既不能剩余,又不能不夠,等到麥苗出來,放眼望去,整齊而均勻,這的確需要豐富的經驗。那時候一個生產隊會搖耬的老把式也沒有幾個,分開單幹以後,很多人家都專門請“老把式”給自己家搖耬耩地。

我小時候沒有嘗試過搖耬,大人們也不讓,因為搖下去的就是種子,萬一把種子搖成一疙瘩,就沒法收拾了。聽大人們講,搖耬的關鍵技術不是摁著耬搖,而是提著耬才能搖的均勻,還有根據拉耬的速度控制搖晃的節奏,所以搖耬也不是一件輕快的活,往往幾畝地耩下來,即使是老把式也會渾身像散了架一樣。

人拉耙

現在,播種都是機械化了,昔日“晃當、晃當、晃當”悅耳的搖耬聲音再也聽不到了。

那時候並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有犁子、耙和耬,因為制作馱車、犁、耙、耬的木料必須是家槐、棗木、梨木等硬質木頭,才能結實耐磨耐用,能找著這種合適的木頭也不容易。鄰居們都是相互借著使用,當然也不會收取什麼所謂租賃費、使用費,農耕時代的魯西南農民就是這麼淳樸、實在。

現在,農業耕種幾乎全部實現了機械化,犁、耙、耬這些使用了幾千年的重要農耕用具,以後再也用不著了,也見不到了,漸漸會成為為消失在人們記憶裏的工具,也只能在教科書、民俗博物館才能見到了。

朗讀者 梁雅 菏澤廣播電視臺

李民(右)菏澤市市場監管局 朱傑(左)菏澤市食品藥品檢驗檢測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