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去給死人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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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紮克曾說:“小說是一個民族的秘史。”陳忠實先生筆下的《白鹿原》就是這樣一本小說。書名為《白鹿原》,書中故事自然圍繞白鹿原這片富饒的土地展開。

書中描述著很多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他們的一生中有饑餓、戰火,崛起以及落寞。書中的角色經歷著我們不曾經歷過的一切,讓讀者隱隱產生不真實感。

上世紀初的沈痛,仿佛距離我們很遙遠,實際上只需要在腦海中思量一下,便會發現那些沈痛的事情,距離現在不過百年。

白鹿原與那個時代的一切緊密相連。就像很多不曾了解過的事物,一個國家的重大變化不會讓人們產生多大感觸,也不會讓人們過多去關註。但時代的變化,無一影響人們的生活。

白鹿原被當時那個時代所影響,但陳忠實並未使用太多筆墨去描寫那個大時代,反而專註於白鹿原這片與廣袤土地相比,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的地方。

但正是這個地方,像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有人曾譏諷這類小說為鄉土文學,而鄉土文學,才讓當下人們對那個時代有更多切膚之痛,慢慢對那個時代由陌生轉為熟悉。

相比於去觀察書中人物的善變的內心,去面對那總是在躲避的真實,我對書中出現過四次的白鹿精靈情有獨鐘。

它代表一種純真,一種不曾被時代影響的單純,也代表整個時代的變數,整部書中唯一的光明。

白鹿原有一個遙遠的傳說,說白鹿原上有一只白鹿,通體雪白。它每次出現,都會讓荒蕪的大地重現生機,瞎眼的人恢復光明,醜陋的人變得漂亮,趕走世間一切瘟疫。

白鹿原上生活的人們盡管從沒有人見過白鹿,但對它的存在深信不疑。白鹿的出現,表面意義上是人們心中最美好的希望,一如流傳至今的許多神話。而更深層次的意義,便是動蕩時代下的唯一生機。它的每次出現,都影響著大時代中的小時代。

一:第一次出現,構造出一根隱形的線

白嘉軒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白鹿是在一個雪天。遠處的原上,跳著一只通體雪白的白鹿,又像是上天投射下來的一片幻影,跳動幾下便消失不見。

白嘉軒急忙跑到白鹿消失的地方,看見雪白的大地上,突兀出現一片雪化開的地方,他看了看,留下一個記號,便匆匆去找姐夫“朱先生”。

朱先生被稱為“聖人”,聖人之言必會被凡人奉為真理。

朱先生只說那是一片風水寶地,回到家的白嘉軒,不惜被母親責罵,也要用自家好田去換鹿子霖家那片白鹿消失過的田地,並把剛逝去不久的父親遷葬其中。

這個景象在書中好似突兀出現,和接下來的內容毫無關聯,但實則卻影響著白鹿原所有人的人生。

如果真如年邁後的白嘉軒所說,大兒子白孝文能夠功成名就是因為把父親遷葬在那片地裏的原因,那麼再連接白鹿之後出現的場景,便可證明白鹿間接主導了白鹿原的命運。

白嘉軒一生光明磊落,從不在暗中使絆子。他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鹿子霖,因為那片風水寶地原本是鹿子霖家的,他有鵲巢鳩占之嫌。但世間很多事都說不清楚,或許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第一次出現便為之後的敘事埋下伏筆,當我在看完又重新翻到白鹿第一次出現的地方時,才發現這只無限趨至於傳說的生靈,自始至終都存在於白鹿原。

通過白嘉軒抓住白鹿出現的機會,並遵守指引把父親遷入其中後,一條看不見的線就已成型,操控著白鹿原的命運。

白嘉軒晚年對瘋癲的鹿子霖的懺悔,只出於他個人。實際上,在被白鹿選定為發現它的人後,白嘉軒註定會被引入線中。

二:第二次出現,代表歷經磨難永不消卻的希望

白鹿第二次出現在鹿子霖大兒子鹿兆鵬的眼中,他滿腔熱血,在絕處逢生,心中充滿鬥誌。無論是否有人逮捕他,他都很少離開白鹿原,一心一意為實現心中抱負而努力奮鬥。

又一次脫身後,他遙望著太陽下的白鹿原,突然看見一只渾身雪白的鹿從太陽下現身,只是一瞬,蹦蹦跳跳消失不見。

這只白鹿並非偶然出現,而是在無形中牽引著那根隱形的線的走向。

它的出現,給鹿兆鵬的心中重添了力量,讓他滿懷希望。就像那只白鹿一樣,存在於人們口口相傳的傳說中,人們對這個傳說絲毫沒有懷疑。每至白鹿原遭受災難,它便成為人們心中唯一剩下的希望。

這種堅守,這份希望一如白鹿自存在起一樣,無論在千年中發生什麼苦難、變數,都不曾消失。

第二次出現讓鹿兆鵬堅定了內心的希望,且在暗處默默註視著白鹿原,守護著這片富饒的土地。

他的結局和白鹿一般,突兀出現好像又瞬間消失。陳忠實並未去說明鹿兆鵬的結局和人生走向,他好像就是那只白鹿,只會存在於暗處默默守護。

三:第三次出現的白鹿,代表拼搏與犧牲

第三次出現的白鹿是白嘉軒女兒白靈的化身,那天晚上,白嘉軒夢見女兒變成一只白鹿,哭著對他說:“爹,我走了。”

起床後擔心不已,於是駝著背連走幾十裏路,敲開白鹿書院的大門,讓姐夫給他解夢。朱先生只是安慰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卻不妨妻子朱白氏也說夢見了一只白鹿,只是沒有白嘉軒夢見的清晰。

這讓白嘉軒心中更為驚恐,朱先生勸他別驚慌,畢竟只是一個夢。心情稍稍緩解的白嘉軒準備告辭回家,朱先生卻冷不丁在他背後用義不容辭的語氣說:“你要永遠記住昨天是什麼日子。”

那天白靈逝世,精靈般的女子自此消失。

逝世的的原因是因為被冤下獄,但她在獄中並未求情,也無申辯,只是在大喊大叫讓指揮官當面和他對話,無法滿足後便直言指揮官的背叛。

這加速了她的死亡,剛烈的白靈自始至終都沒有後悔。

她熱烈而奔放,為了守護心中信仰,不惜挑戰權威。那麼一個聰明的女孩,不會不知道挑戰權威的後果,但她剛烈無比、以死明誌。她相信,她所堅守的事物是最正確的。

白靈死亡三天後,權威人士被點名批評,最終隱姓埋名,湮滅於人群中。新時代到來後,白靈同誌被追為烈士,白家門樓上貼著一張金燦燦的牌匾。

白嘉軒瞪著獨眼問來人女兒在陰歷何時逝世?來人瞪著眼睛說大概是十二月。白嘉軒肯定的說:“是十一月初七。”

來人滿臉不可置信,白嘉軒臉上滾動著驕傲地眼淚,悲慟的說:“那天女兒給我托夢哩。”

化身白鹿的白靈代表著犧牲,為了堅守心中正義,為了讓希望得以延續,義無反顧舍生取義。

有戰爭就會流血,但流血是值得的。前輩們的堅守和付出,成就了現在的我們,我們應該記住他們,忘記真的是一種背叛。要讓那無數個白靈、無數只白鹿永遠存在一代一代人的心中,直至永恒。

四:田地荒蕪後的生機

朱白氏為丈夫理完頭發,在院內和兒女說著話。屋檐上突兀出現一只白鹿緩緩飛至天空,朱白氏大驚失色,急忙跑到院外,看著躺在躺椅上,全無動靜的丈夫淚流滿面。

朱先生在白鹿原被稱為“聖人”。無論是他種種神奇之言還是只身勸退數萬大軍,足以讓人信服。

朱先生清貧樂道,在青黃不接的年月,身為分糧官的他都不曾把手伸入糧袋中為自己謀福利。

朱先生是當時時代以及全書通篇的黑暗中,唯一的閃光點。口中常道聖人之言,一針一線、一粥一米自己親手創造,不為名利所誘,堅守心中教條,真正做到了知行合一。

他從不站隊,也不為他人信仰背書,他眼中只看見為生活所累、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們。他堅持著自己的看法:只要對人們好,無所謂信仰如何。

朱先生的死亡轟動著整個白鹿原,死後留下遺言:不蒙蒙紙臉,不用棺材,不要吹鼓手,不向親友報喪,不接受任何吊孝者,不用磚箍墓,總而言之,不要鋪張浪費,不要喧嚷,盡早入土。

朱先生去世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人們紛紛跑到白鹿書院要求瞻仰,卻被朱白氏一一拒絕。起靈日,白鹿原幾乎所有人都默默跟隨在擡著朱先生的木板後,悲哭聲震天。

隊伍越來越大,人數越來越多,他們都選擇以這種沒有意義卻又意義非凡的舉動,來送朱先生最後一程路。

代表朱先生的那只白鹿,是“聖潔”的化身。人們心中存在善惡,朱先生生前的一舉一動,被死亡無限放大,由此深深烙印在白鹿原的人們心中,以此傳播的更遠。

凡人永遠做不來聖人,他們只會把聖人的話當作教條,學習聖人的一舉一動。

那個時代在慢慢結束,新時代緩緩到來,白鹿的出現預示著該驅散心中因時代印象而留下的黑暗,用朱先生的去世,在黑暗的田地中種下改頭換面的種子。

白鹿的四次出現,盡管無關緊要,只在書中占據很少的一個篇幅。但白鹿的出現卻至關重要,通過一條隱形的線,把一個又一個不同的人,把白鹿原和遙遠的地方牽連起來,以此發生變化。

那只只出現在傳說中的白鹿出現在現實中,歷史的車輪就開始緩緩前進。它的每次出現都毫無預兆,卻在無形之中把當時的人們往最正確的那條路上指引。

它在暗中觀察著一切,默默守護著白鹿原。盡管整個白鹿原並沒有因它成為童話世界,但有些事物只有失去才懂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