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鐵皮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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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有一部大熱的美劇《致命女人》,講述不同時代、生活在住在同一棟豪宅中的三位女性的故事。

謀殺、撕逼、出軌、女性覺醒等元素聚集在一起,早就厭倦了樣板戲般無聊角色的人們,瞬時間被點燃。

盡管第二部沒能延續前作的口碑與熱度,但無可否認的一點是:這些身上帶著如染血荊棘般生命力的女人,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致命魅力。

她們可能不那麼良善,也可能做著你不認同的事,但一定鮮活。

汕頭九妹·阿冰

《鴛鴦六七四》的女主阿冰,也是這麼一位“致命”女人。

她為人仗義,愛憎分明。誰對她好,她會加倍好回去,誰對她兇,她定加倍兇回去,村子裏的姑娘將她視為大姐頭,遇到麻煩都喜歡找她幫忙。

年輕氣盛的阿冰覺得一切盡在自己的手中,但母親的去世,第一次讓她觸摸到命運的輪廓。

母親時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就連臨終時都在說:“都是命啊!”

什麼命?

阿冰家做的是屠狗生意,她母親深信狗是有靈性的,總有一天會招來報應,母親患病就是在為家裏人擋災。她擋住了,其他人便能平安。

彌留之際,母親囑咐阿冰一定不能靠近狗棚,災禍由她一人來承擔就夠了。可不做生意靠什麼過日子?“殺狗會有報應,但不盡孝道同樣是作孽”,於是阿冰從父親手中接過了屠刀,從此成了“汕頭九妹”。

母親去世後,阿冰時常想,也許世上真有命運這一回事。如果母親當初沒有嫁給父親,也會有別的女人嫁給父親,那後來病死的很有可能是那女人。

她今生屠狗也是命,是狗上輩子欠她的,所以這輩子要舍身來報。若沒有糾纏,怎麼會相逢?

但阿冰信命不認命。她想做的,可不僅僅是“汕頭九妹”。她深信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也做得成大事,盡管彼時她還不知道什麼是大事。什麼都還沒做就認為一定做不成,未免太悲觀。路是走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那麼就先順著眼前的路走下去罷。

戰爭爆發意外將她從汕頭推向了澳門。阿冰像還未準備好降落的雨滴,被迫落入一片名為“江湖”的汪洋大海中。

當阿冰坐上前往澳門的三輪鐵皮車後座時,她還不知道命運會將她推向何方,也未曾料想到,自己會有朝一日,從汕頭九妹,變成炳嫂。

堂口夫人·炳嫂

父親曾在覺得阿冰嫁人無望時拍著胸脯對她說:“無要緊,阿父養你一世!”阿冰悻然罵道:“誰稀罕男人!”

話雖如此,但阿冰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愛情。

“她依然相信世上有一個欠了她的男人,不,是跟她兩相虧欠的男人,他要還給她,她也要還給他,一欠一還,一還一欠,兩個人糾纏不休,這才算是夫妻同命。”

只是阿冰怎麼也沒有料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在風月場所遇到的哨牙炳。

哨牙炳絕非常世意義上的良人。長得不好看另說,為人浪蕩風流,懦弱圓滑,吃的還是不安穩的江湖飯,怎麼看都和身材高挑、性格倔強的阿冰不相配。

但愛情從來沒有統一的範式,看對眼就是看對眼了,一對如阿冰所說:“只要是老娘愛的,狗公也比男人好,如果老娘不愛,再好的男人亦不如狗公。”

在外,哨牙炳是堂口老大,但哨牙炳心裏明白,將一切打理得井然有序的阿冰才是他心目中的老大,是這個動蕩時代中讓他安心的港灣。

“阿冰手裏揉著廚房抹布,語氣像叮嚀離家上學的孩子,哨牙炳覺得如果家裏是個堂口,她才是龍頭老大,他則仍然只是跑腿草鞋。……他突然覺得有了力量,原來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責任能夠給人力量,尤其當被所愛的人需要。他不知道愛是一把神秘的鑰匙,配對了鎖,可以打開童年的盒子,釋放許許多多被困住的精靈。他只知道自己有決心達成阿冰的囑咐,此刻,有前所未有的意誌。”

也許人在有了自身以外的顧慮之後,自然而然會向往起安穩的生活。哨牙炳雖是堂口老大,但阿冰明白,他不過是被命運拱到了這個位置,實際哪有那麼風光,出來混江湖的,總有一天會遭遇血雨腥風。

阿冰希望哨牙炳金盆洗手,可一旦踏入江湖,想全身而退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哨牙炳遭遇危險躺在醫院裏時,阿冰抓著他的手,回想起這二十多年的感情。

她曾在初識時為救哨牙炳跳過海,哨牙炳也為了幫她撿帽子險些掉出車廂。他們之間有過風雨同舟的陪伴,有過針鋒相對的激戰,也有過意亂情迷的背叛,一個小家的命運幾次搖搖欲墜,但這些反而令他們糾纏得更加緊密。

生逢亂世,自保已是不易,身邊若有人一直相伴,更是彌足珍貴。

不信命的阿冰的一生

回望阿冰的一生會發現,不信命的她總會在大事前算一卦。

還在汕頭的時候,她找鐵嘴陳解夢,鐵嘴陳說她的姻緣會經歷“三寒三暑,花開花落,月沈海底”,阿冰嫌不吉利,當即把夢書撕了個粉碎。

後來認識了哨牙炳,阿冰上廟裏求簽,簽文如是:“鴛鴦飛入鳳凰窩,莫聽旁人說事破。自是良緣天配汝,不調和處也調和。”

意思便是,不相配又如何?別聽他人說太多,恩恩愛愛,各安其位,亦是天造良配。所以無論往後哨牙炳如何花心,如何懦弱,阿冰最終都還是選擇了他。

也許這在現代人看來很不女權,但又何須拿現代人的眼光去要求書中人。阿冰做的,不過都是讓自己不後悔的選擇。能做到這點,已是足夠。

對阿冰來說,算命只是求個心安。應驗了好的,那便是自己的功勞,不好的就賴給命運,怎麼算都是筆劃算買賣。

無怪導演吳念真在評價《鴛鴦六七四》時,曾發出如此喟嘆:“馬家輝寫的阿冰,好到讓我想跪下來。”

曾經妄想做一番大事的阿冰,在歷經種種之後終於明白,人在命運面前其實什麼都不是。所謂的三分天註定,也許,天註定的應該占到七分。她左右狗的性命,而命運眼中的她,與狗又有何二致。

可那又如何呢?總要抗爭過才有資格說這話。

人活一次,定要活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