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夢見捉知了幼蟲的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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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蕭宜

那天去天山公園散步,在小冬青上偶然發現一枚蟬蛻。它的爪子還緊緊攫著冬青葉,我小心摘下那片葉子,把它帶回了家。我的書桌上,便有了新景色,一枚綠色的葉子上蟄伏的金色蟬蛻。

一入夏秋之交,蟬聲陣陣,此起彼伏,一陣比一陣猛烈。忘不了童年歲月,找根長竹竿,在頂端紮一個圓形篾圈,抄上無數的蜘蛛網,就去樹上捉知了。這是我們最高興做的事。

汪曾祺先生有篇文章,也說到了他少年時捕蟬的事。說有時捕到了一個啞巴,多麼掃興!於是捉弄它,摘了兩個馬齒莧的花瓣套住它的眼睛,一撒手,看那知了拼命往高處飛。

其實,馬齒莧的花瓣無法套知了眼睛,該是馬齒莧的籽實,它紡錘形的外殼,能開裂成兩半,或可用它套知了的眼睛。估摸汪先生那時沒親自幹過,而是小夥伴們動的手。

知了,就是蟬,也稱蜩。它褪下的殼,即蟬蛻,也叫蟬衣,可入中藥,辛涼解表。小夥伴們撿著,積多了,能去換糖擔上的麥芽糖解饞。

蟬一生,絕大部分時間生活在泥土裏,根據它蟄伏在地下的時間,分七年蟬,十三年蟬,和十七年蟬。到鉆出地面,羽化成蟬,才爬上樹,高聲聒噪。一個月後,它就會死去。在這個把月內,它要完成交配、產卵的使命。它拼命鳴叫,就是吸引它的雌性朋友。蟬見天後的日子短暫,但它從幼蟲到羽化成蟬的生命形態,卻受到古時人們的崇拜——蛻一次殼,知了猴嬗變成知了,以為這樣循環往復,不斷輪回,便可永生。

從考古發掘發現,古墓中常有玉蟬隨葬品,在二裏頭近年來出土的綠松石龍形器,據研究稱,它的鼻梁處也有蟬的圖形,這都是寄托著祈求逝者重生的願望。

雄性蟬,它腹部有個發音器官,像蒙了一層膜的鼓。它腹腔的鳴肌每秒振動近萬次,聲音極高。幾只蟬同時發起聲來,轟然四野,聲幹雲霄。

唐代詩人、書法家虞世南寫過一首詩:“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他以詠蟬托物寓意,說的是,蟬不食人間煙火,只飲清露,因為它品潔,能站高處,其聲音自然就傳得遠,並非是憑借風力的結果。以此自況,個人的聲望和影響,非是依托什麼權勢和財富等外界條件,全是憑著自己人品和以德立身的緣故。

另一位唐代詩人駱賓王,也寫過一首《詠蟬》的詩。駱賓王因上疏論政,開罪了武則天,被關入獄中。身陷囹圄的他,聽到牢房外蟬的鳴唱,知道一年之中又已到了秋天,愁緒滿懷,不由家國之憂湧上心頭,“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由蟬想己,歷經種種,須發已白,青春不再,“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沈。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如今政治環境如此不堪,“露重”難以進身,言論遭受打壓,心中郁悶難平。這裏說的是蟬,又句句說的是他自己,也是他為被捕入獄發出的一聲抗辯!

後人評他們的詠蟬詩,稱虞世南“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是清華人語;駱賓王“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沈”,是患難人語;而李商隱“本已高難飽,徒勞恨費聲”,是牢騷人語。

唐代這三位詩人,不約而同以蟬托物寓意,各抒自己心跡,無一不成佳章!

說到駱賓王,便想到了他的《討武曌檄》一文。這篇檄文千古傳誦,其中“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的天下!”曾成為過去有一時期的流行語。駱賓王的檄文,雖然罵武則天罵得很兇,稱其“虺蜴為心,豺狼成性”,“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其所作所為,“人人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激昂慷慨,口誅筆伐,言詞犀利,武氏卻很稱賞他的文筆和才氣,空懷遺恨未能為己所用——駱賓王助徐敬業討伐武則天,以圖恢復李唐基業,後徐敬業兵敗被殺,駱賓王也不知所蹤。但南通狼山至今有他的墓,多年前我遊狼山時曾見過。(蕭宜)

來源: 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