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尺子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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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芳

“嗨!上午讓你發的試卷,你又忘了唄?”前天下午快放學時,我手捧作業本,剛進辦公室,搭檔母老師停下手中的筆,擡頭笑著問我。

“哎呀,忘了忘了,真忘了,對不起呀,你看我這記性!”我無意識地騰出右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連珠似的抱歉脫口而出。

上午最後一節課上課前,母老師遞給我一打試卷,讓我幫她放學之前發下去,這一場景,又清清楚楚地湧現在眼前,我自然答應得很幹脆,可真不知道為什麼,辦公室到教室不足20米,上了一節課後,發試卷的事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本是舉手之勞,卻忘得無影無蹤。誠信在無形中又一次打了折扣,冤嗎?冤,又不冤。

搭檔之間,交往甚密,傳個話,捎個東西,是常有的事,有時能立馬執行,有時卻忘得一幹二凈。

為什麼,是因為太忙嗎?不是。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擠擠還是有的。是故意嗎?顯然更不是。這一點,我可以拿人格擔保。

到底怎麼回事?自己一時也說不出原因,也許隨著年齡的增長,記憶變得遲緩了,應該是生理變化,但也不排除外界因素。

想想那一天,共八節課,我上了七節,農村教師資源的短缺,每個教師的課時數本來就多,再遇到個別老師有事,臨時請假,自然是馬不停蹄。不僅上課,各種表格、迎檢、大小會議,對學生之間一些事務的調解,回復家長的各種咨詢……總之,每天就像上了勁的發條一樣。雖然我只是單位的一棵小草,但我也會盡力彰顯自己的一抹綠色。

遺忘的事兒,當然不止這一件,有兩次放學回家,竟然把孩子也忘了。

一次是放學出校門時,和一個同事邊走邊聊,在路口拐彎處,又一同直奔前方,不足十米遠,只聽“媽媽……媽媽……”忽然扭頭,如夢初醒,孩子在路邊等我呢!

第二天竟破天荒地如出一轍,這一次是我自己,騎著車子,想著中午做什麼飯菜,又想著得先去一趟超市。就這樣在路口拐彎處,又一次徑直前行,不過還好,車子行了不足20米,想起孩子在路邊,又立即折回來。

並不是很小的孩子,不會六神無主,也不會哭鼻子,畢竟六年級了。距離學校東50米路口拐彎處,是我們放學相約一起回家的地點,我曾告訴過她,萬一我有急事先走了,等不到我,要記得回家的路。

按理說,接孩子這樣的事應該不會忘,可就是真真切切地忘了。當然只是瞬間遺忘,會很快想起來的,畢竟孩子是母親生命的一部分。

可有些事,忘了就忘了,被無辜排擠到心底的某個角落,一旦有人提及,可能會很快浮出水面;也許有時自己突然想起;也許沒有人再說,就真的永久性遺忘了。

當然也不止我自己,有次和朋友聊天,她說自己從家裏出發,專門去接上幼兒園的女兒,覺得時間尚早,去了趟超市,結果從超市出來直奔回家,老公問她孩子呢?她才想起自己是忘了,又急忙返回。

也有人到超市買東西,付了錢,東西忘了帶走。

也有人拿著鑰匙找鑰匙;脖子上掛著手機,到處找手機;看著張三喊李四……

當然,有些事如雞毛蒜皮,不足掛齒,但背後的境況很令人堪憂。思緒不自覺地翻轉,到底從何時起,自己才變得如此健忘,似乎是38歲以後吧!

一路前行,竟忘了出發的理由。就拿年齡來說,40歲以前,對自己的年齡,可謂是了如指掌,陽歷多大,陰歷多大,多少歲又多少個月,幾乎不用數,就可以脫口而出。

過了40,似乎年齡的界限一年比一年模糊起來,當別人問起或者自己突然想起年齡時,甚至愚鈍到要拿當時的年月,減掉出生年月,一番細算,竟算出了無盡的迷茫和酸楚的淚水,突然理解“一朝青絲暮成雪”不是誇張,是飛躍。一時間,深深地陷入年齡的沼澤,無法自拔……

遠的不講,單看這些年在幹什麼,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千百個日日夜夜,似乎只剩下奔波如蟻似的朦朧,還有臉上深深淺淺的皺紋,那一道不蘊含著一段抹不去的經歷。

淡忘了世事無常,麻木了人情冷暖,無盡的忙碌成了生活的常態。

難忘,父母一天天老去,年逾古稀,他們很需要孩子們的陪伴。眼睜睜看著父母的行動慢慢遲緩,一根根黑發變成灰白,再到純白。勢不可擋,心只能跟著一陣陣抽搐!

想想前段時間,父親兩次意外摔倒,兩次同一條腿的膝蓋骨骨折,家裏立刻亂成一團,生活原有的平靜和規律被打破重組。斷斷續續,已過了小半年,父親依舊行動遲緩,盡管他的意誌很堅強,第一次手術前還笑侃:骨折是最輕的病,都不算是病,還沒有重感冒厲害的。

是啊,對於一個經歷過生死之難,見識過風雲變幻,一生摸怕滾打過來的人,這點小傷算什麼?

也許就是因為第一次的堅強意誌,父親很快站起來了,但也許由於過早地大意與疏忽,才導致第二次的摔倒,年齡大了,本來骨骼恢復就慢,整個人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母愛一直是一個家庭的溫度。

這段時間,一直是母親在細致入微地照顧著父親,做飯穿衣、洗澡熱敷,加之生活的一切瑣雜,父親看在眼裏,母親任勞任怨。

總之還不錯,父親的狀況一天天好了起來。前天晚上,父親竟能幫著母親整理焐腿的中藥,這一幕被4歲的小女兒看見了,她高興地拍著手:“真好,外爺能照顧外婆了!”我們也很欣慰,她又接著說:“外爺,您要小心,你可不能再摔倒了,再摔倒,我就不扶你了。”

童言無忌,想想剛開始,她還親自給外爺餵飯,舀起一勺,還知道先在自己嘴邊吹吹,還不時說著:“我怕外爺燙著,我是真疼外爺!”小嘴甜得讓人心裏暖暖的。應了那句話,家庭是孩子的課堂。

孩子的身高也一點點丈量著自己,轉眼,兒子已需仰視才見,當然,這是值得欣慰的。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庭的重擔,工作的職責,日程是無縫的,心思是細碎的。

在疲憊不堪的晚上,曾不止一次的想著索性放棄,隨遇而安也挺好,可這樣的念頭,沒來得及生長,就被一次次掐死在萌芽之中。無形中,又規劃著第二天的藍圖。

“生活是一團麻,也有用麻繩擰成的花;生活是一根線,也有解不開的小疙瘩……”一首《生活》,唱出了生活的不易,也寬慰了受傷的靈魂。

生活也是一地雞毛,就看你如何收拾,踐踏在腳下,風一吹烏煙瘴氣;整理成標本,留著空閑回味;還是紮個雞毛撣子,輕拭生活的灰塵。

改變不了環境,就改變心境。改變不了別人,就改變自己。淡忘人世間浮浮沈沈,悲喜中起起落落,柴米油鹽的瑣碎,人情往來的無奈,工作歷程的得失,還有一些難以啟齒的辛酸……

走還自己腳下的路,不是所有的魚都在同一片水域,人也一樣,守好自己的心,凡事問心無愧就好。

別忘了,我們的身體有一種很強的自愈功能。縱然內心狼狽不堪,表面堅定自若,也不愧一種偉大!

“人這一輩子精力和時間有限,沒法面面俱到。你要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不要把過多精力消耗在物質層面,多花點心思去照顧家庭,去豐富精神。”這是最近在“洞見”欄目裏看到的一句話,老教授給畢業學生的忠告。

我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尤其是父母,本該享福的年紀還要起早貪黑。

難忘,8樓那一抹久違的燈光,隨之,餐桌上的縷縷熱煙,爸爸媽媽一番噓寒問暖,一頓熱騰騰的晚餐。

自己呢,每天早出晚歸,披星戴月,早晨5點40分,鈴聲一響,就像戰士聽到衝鋒號一樣,伴著晨星,開啟一天的征程。直到街燈通明,才踩著疲倦,帶著困頓,駛進小區。一番叮叮當當,鍋碗瓢勺,輔導孩子寫完作業,已是晚八點,躺在床上,四肢朝天,渾身像散了架,塗了膠水一樣,這一天才算暫且畫個省略號,期望所有的勞累與酸楚隨著黑夜慢慢稀釋,第二天還要濤聲依舊。

盡管如此,入睡依舊很難,有時好不容易睡著,又會夢到不該夢到的東西,夢魘,夢醒,是常有的事,一番搜索,周公解夢之後,才發現皆是因為太疲勞。

甚至有幾次徹夜未眠,鬧鈴響起的那一刻,又會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可貴的是,每次放學都能聽到孩子的一句安慰“媽媽,我想你”。我幸福著,也自責著,更虧欠著!

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孩子,是我奔波的動力。

是啊,當媽媽的又何嘗不想自己的孩子呢?我是一個母親,也是一名教師。將心比心,我是一名教師,更是一位母親。

哪個孩子背後不是一個家庭?又何況一班學生呢!

難忘,班裏50多個學生,每一個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事業。

想想剛踏上講臺的那幾年,把自己定位成大姐姐,陪著弟弟妹妹們成長。隨著年齡的增長,感覺自己更像一位母親,見證並指引著孩子們健康快樂地成長,雖然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最多就相處那麼幾年,那幾年對學生來說又是多麼關鍵呀!特別是現在教育體制的改革,只能往前走,不可踏步,更不可返回,哪怕是教學生一年,也盡可能為他們一生考慮。

一個學生只是班級的五十五分之一,卻是一個家庭,一個孩子本身的百分之百,師德與良心使然,不忍心放棄任何一個學生,哪怕無數次被誤解而失望,依然會重新點燃希望。

前天,班裏一個女孩,爸媽想讓她轉學,可她卻對我說:“老師,我不走,我要守著你!”多麼天真可愛的孩子啊,一句話就把我徹底感動了,我抱著她,她的眼圈也紅紅的,我輕輕告訴她:“你忘了嗎,守巢的總是我,你們都要飛走的。”

時常自己家的地板還沒有拖,就拿起辦公室的掃把;時常告訴自己休息一下,可脫口又說不累;時常眼含淚水,轉臉強裝笑顏……他律不如自律,這就是我心中的一把尺子。

作為一名教師,教學是工作的重點,學生是話題的中心。盡管一米六,不足一百斤,我依然把自己當做一個帳篷,願為學生遮擋風雨。早的幾屆學生,都到了而立之年,為人父母,正處於人生的巔峰。

回頭望望自己,歷經風雨,早已千瘡百孔,在平凡的世界裏,甘為人梯,默默守衛著自己的不平凡。

有些事不經意間就遺忘了,有些事任憑如何驅趕,依舊如影隨形,難道這就是更年期的征兆?難道這麼快就要與青春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