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彩色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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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從內蒙古河套平原上轉了個90度大彎,這裏河寬水慢,崖壁如削。這些畫面,來過陜西省榆林市佳縣泥河溝村的人能見到,沒來過的人,能在駐村幹部牛東偉的畫紙上見到。從2006年起,在榆林市文化和旅遊局工作的牛東偉開始了駐村生涯,每到一處村莊,他就用畫筆記錄下那裏的風景。從來泥河溝村駐村起,每個天氣好的早晨,牛東偉便會用一幅畫記錄這座黃河邊上的村莊。

9月16日早晨,牛東偉在泥河溝村作畫。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攝

村裏的牛畫家

“可得叫他牛畫家,不能叫牛畫匠,叫他牛畫匠,人家會不高興的。”駐村第一書記慕煥文剛叫了聲“牛畫匠”,便改了口。今年6月25日,榆林市文化和旅遊局有三名人員派駐泥河溝村,56歲的慕煥文任隊長,45歲的牛東偉和31歲的汪洋是兩名隊員,“但兩星期前,汪洋因為健康原因,進城治病了,目前泥河溝村的駐村幹部是兩名。”

隊員們的駐村生活有些簡樸。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間,進門是慕煥文的辦公桌,後面有一個簾子,簾子後面是一張單人床。“後方是臥室,前方是辦公室,一屋兩用,就是這樣子。”慕煥文強調,自己來駐村,已經將工作隊的生活提升一個檔次了,他指著辦公桌和沙發椅,“這都是新買的,以前的工作隊,連這種桌子都沒有。”

駐村第一書記慕煥文的辦公室兼臥室。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攝

相比之下,牛東偉的房間顯得擁擠,他睡著上下鋪,下鋪的床用來睡覺,上鋪用來放東西,墻壁上掛著油畫。

隔壁一個小房間是他開辟的畫室,櫃子上、畫架上有二十多幅五顏六色的畫,畫面上多是山、河、棗樹,無人的石砌小院。有的顏料還未幹,顏色鮮亮,“這些都是泥河溝村的景象。”

牛東偉畫的泥河溝村。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攝

村民們說,泥河溝村在8年前名不見經傳,但村裏36畝的棗園,從2013年被國家農業部命名為全國首批、陜西第一個“中國重要農業文化遺產”起,便成為北京上海的專家專程參觀的村子了。據介紹,棗園共有各齡棗樹1100余株,其中300年以上的棗樹360株,有30余株已逾千年,最古老的一株為1400多年。

36畝的古棗園,從東北到西南橫穿村的中央,棗園北面是直通黃河的車會河,南面是寨峁山和寨則上山所夾的山麓一線,在棗園四周,圍著一座座半圓形的石砌窯洞,石頭因為時間悠久由白變青灰,而石層中鑲嵌著的黑色或褐色的窗欞,紋路仍然精巧。走在村裏,讓人感覺像在黑、白線條勾勒出的素描畫裏行走。

但在牛東偉的筆下,村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彩色的。黃色的,綠色的,橘紅色的,許多個色塊組合成一棵長滿葉子的棗樹,一條通向拱狀窯洞門的卵石路,一座無人的院子,“這是武治洲家的院子。”牛東偉說,棗園對面的武治洲家,古樸,素凈,是自己理想院子的樣子。

在牛東偉筆下,泥河溝村是彩色的。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攝

63歲的武治洲保管著棗園裏的6棵棗樹,最年長的一棵有800多年,“這些樹,牛畫家畫過。”武治洲告訴記者,牛畫家會畫畫,也會處理村民家裏的事兒,村裏誰誰需要幫扶,誰誰有矛盾,他解決得很周到,“畢竟是畫家,看人看得準。”

駐村15年

牛東偉從西安美術學院畢業後,又在北京中央美術學院進修了半年,“喜歡畫畫,年輕時候,也想過去大城市。”牛東偉認為,對自己來說,農村比城市更有吸引力,“農村更簡單。”

他喜歡和村民打交道,雖然才來三個多月,就已經和村民非常熟悉了。一位60多歲的村民曾和村委會有過一些矛盾,牛東偉便陪他聊天,老人心結順利解開,便拄著拐杖,面帶笑容地離開了。

15年經歷,一句話便可以說完。在什拉灘村呆了三年,而後在響水村和井灣村駐村,又在東坑鎮沙渠村、宋渠村駐村三年,今年6月來的泥河溝村,要至少駐2年。“我也喜歡駐村,將村莊的景色畫下來,可以是藝術,也可以是歷史。”

牛東偉的畫把村莊記錄了下來。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攝

牛東偉記得,什拉攤村是一個草灘,那兒的草地非常漂亮,一到傍晚,遙遠的地面有種蒼茫感;井灣村上面有一座古城,雖然只能見到斷壁,但土墻的輪廓很清晰,在兩三米灰土下,有紅陶,灰陶,彩繪陶,陶的紋路多樣,有繩紋、網紋、方格紋、弦紋,“黃河的西北段,是中華文明的起源地。但只有在村莊裏,才能真實體會到文明從這裏起源。”

牛東偉駐村的住處,和村民武良生的家挨著。武良生家裏經營著村裏的客棧,村民們稱呼他為“老武”,老武今年61歲,身體非常結實。“老武很勤勞,他每天早上5點多,起床打酸棗。”牛東偉感嘆泥河溝村村民們的勤勞,野棗樹長在山上,泥河溝村附近的山,地勢陡峭,“但盡管如此,老武一天能打五六十斤的野棗。”

牛東偉每天早上起來在黃河灘上畫畫。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攝

牛東偉在泥河溝村,養成每天6點多起床的習慣,去黃河灘上支起畫架,面向脊骨一樣橫貫800裏的呂梁山脈,連坐數小時,絲毫沒有倦色,時而因捕捉到的色彩而亢奮,“早晨的色彩比較好,每個早晨的黃河,還都不一樣。”

每天的村莊也不一樣,每天都會有新的遊客來村裏。村民們見到有生面孔,會熱情地將來人帶到棗園裏去,“快拍這棵樹,這就是1400多年的”。牛東偉說,泥河溝村的人們特別勤勞、專註,人一勤勞起來,才會發光。

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編輯 張樹婧 校對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