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捉到老鼠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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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建一個應用程序就像搭樂高一樣簡單,技術似乎已經給出了路徑,但還需要沈澱和發力的空間

文 | 《財經》記者 吳俊宇

編輯 | 謝麗容

今年6月,一家頭部雲廠商SaaS架構師為某零售企業演示了如何用低代碼半小時搭建招聘系統。

事後,這家企業負責人提了一個問題:有了低代碼,是不是可以砍掉公司一半IT人員?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這種想法有一定的代表性。中小企業、傳統企業在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存在焦慮情緒。一種矛盾現象是,一些企業把IT團隊視為成本中心,另一方面又缺乏有前瞻性的IT人員。

矛盾和焦慮下之,看似“無所無能”的低代碼(Low-code)似乎成了解決方案。

“低代碼開發”指用戶可以把已經形成模塊的圖形代碼,通過拖拉拽的方式快速拼成應用。簡單理解就“拼樂高”——將通用、可重復使用的代碼拼起來。一種常見的評價是,低代碼降低了開發門檻,不懂代碼的人能上手做開發,專業程序員會降低工作量。

這個技術看起來會解放很多企業和很多人。而且技術其實已經比較成熟,需要的只是一個合適的商業模式。2021年初,和許多新技術一樣,它終於在中國被推上了“風口”。

阿裏雲延續了對新技術的敏銳嗅覺和的激進態度,主張低代碼將是一場“革命”。釘釘總裁葉軍今年5月接受《財經》專訪時提到,低代碼將是每個技術人員的必備能力,未來會像Word、Excel、PPT一樣普及。他同時解釋,低代碼會和專業開發共存,釋放生產力。

騰訊雲偏保守,把低代碼視為一種有益的技術手段。騰訊雲副總裁答治茜此前對《財經》等媒體的說法是,低代碼存在多年,並不神奇也不是萬能的,要根據實際場景使用。

阿裏雲、騰訊雲在開放自主低代碼平臺的同時,還把氚雲、簡道雲、明道雲、道一雲等在低代碼領域耕耘多年的專業平臺引入生態內。被西門子收購的Mendix今年年初進入中國市場,並與騰訊雲深度合作。

高瓴、IDG、華創資本等投資機構將低代碼視為投資賽道。《財經》記者不完全統計,2020年1月-2021年8月,至少有15家低代碼平臺獲得了超過25家主流機構的投資。《財經》記者得到的消息是,下半年資本層面投資熱度依舊不減,還有已獲融資的企業將拿到新一輪融資。

低代碼成了2021年上半年數字化領域的熱詞。它切中了一些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焦慮,但也一定程度上造就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以至帶來爭議、誤讀。

某頭部雲廠商戰略規劃部的一位人士提醒,低代碼在國內尚處市場培育期,容易流於概念化。他認同其價值,但反對對這個新技術的過度神話。

與國內相反,歐美低代碼市場相對成熟。創業公司Outsystems、被西門子收購的Mendix、微軟旗下的Power Platform、Salsforce旗下的Lightning均是主流低代碼開發平臺,形成了非常清晰的商業模式。以Salsforce為例,2021財年總營收212.5億美元,“平臺及其他產品”(包括低代碼平臺及其他PaaS套件)營收為62.75億美元,在總營收中的占比為29.5%。

今年年初,Outsystems再次獲得了1.5億美元D輪融資,投資方為Abdiel Capital、老虎全球管理基金。其估值已達90億美元,成為目前全球估值最高的低代碼創業公司。

Gartner數據顯示,全球低代碼市場規模在2020年達84億美元,預計在2021年超過百億美元。2025年全球低代碼市場規模將達到471億美元,復合增長率將達到 41%。

中國IT基礎相對薄弱,數字化需求復雜多樣。低代碼是什麼,能做什麼,如何部署,這些問題並未得到很好的回答。它和早期的“中臺”一樣,熱度高,爭議也多。

本文試圖回答幾個問題:

1. 低代碼在現在的中國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2. 低代碼為什麼在中國有實踐價值但不宜躍進式發展?

3. 中國發展低代碼的獨特環境和需要註意的問題?

01 潮流是怎麼興起的?

在技術界,低代碼並不是一個新面孔。

通過低代碼進行敏捷開發這一理念在30年前就已萌芽。但當時技術平臺不支持它的發展,直到2000年初,歐洲才誕生了兩家低代碼創業公司,分別是葡萄牙的Outsystems和荷蘭的Mendix。這兩家平臺也是目前被公認的拓荒者和領導者。

Outsystems和Mendix誕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被稱為“敏捷開發平臺”。企業將其用於解決傳統IT實施中的問題,如立項復雜,實施周期長,預算超支,後續疊代成本高。

直至2014年,市場調研公司Forrester正式提出低代碼開發平臺(LCDP,Low-Code Development Platform)這個詞,“低代碼”才被正名。

但是,要一直到三年後的2017年,低代碼才從創投圈破圈,一跳跳進了巨頭圈。那一年,國際技術巨頭如微軟、Salesforce、Oracle、IBM開始重視這一業務。2018年,Outsystems獲得新一輪融資,Mendix則被西門子收購。

一個技術被巨頭認為有價值,最大好處是可以得到倍速增長。三年後的2020年9月,Gartner發布的企業低代碼應用平臺魔力象限中,微軟、Salesforce、Mendix、Outsystems處於領導者地位。

低代碼技術的強者陣營開始多元化,既包括微軟這樣的大巨頭,也包括Salesforce這樣的軟件領域的巨頭,創業公司在資本的扶持下也開始壯大。

總的來說,歐美的低代碼市場基於企業內生需求發展成熟,並跟隨公有雲浪潮逐步普及,並形成了行業標準。Gartner曾劃定了低代碼的四個特性:模型驅動、可視化開發、表達式語言、腳本語言。

在國內,低代碼早期是To B企業學習海外市場,自身業務擴張的結果。

低代碼在2015年走進中國。一些在數字化領域紮根十余年的To B企業因雲計算興起推出了適應雲環境的新業務。氚雲、簡道雲均誕生於此時。氚雲是奧哲旗下的子品牌。奧哲2010年起家,主要業務是PaaS平臺建設、企業流程管理。簡道雲母公司是帆軟,2006年成立,核心業務是商業報表。不過,和美國創業公司不同的是,對奧哲、帆軟來說,低代碼平臺只是其諸多產品線中的一條。

2020年末低代碼被引爆是則疫情爆發、巨頭參與、資本湧入的結果,它伴隨著數字化的浪潮而興起。

簡道雲聯合創始人單士傑今年5月曾告訴《財經》記者,他在這個領域從業5年。2020年以前,這是一個特別小的領域,當年年底,終於發現低代碼開始受關註、受歡迎。目前這家公司的70%的客戶均為中小企業。隨著低代碼普及度提高,大型客戶的比例正在增加。

從需求端看,疫情倒逼大量企業在短時間內開發可用應用。低代碼可以降低開發門檻,提高開發速度。疫情讓開發人員無法和客戶面對面交流。低代碼有圖形、表單,很直觀,便於遠程項目協同。

這時,中國科技巨頭也開始不同程度布局低代碼了。阿裏雲旗下的釘釘把氚雲、簡道雲納入了生態之中重點扶持。騰訊的企業微信選擇了道一雲、明道雲。中國巨頭的腳步比國際巨頭差不多晚了三年。

2019-2020年,一批低代碼創業公司在行業風口、投資熱潮的影響下成立。這批公司善用To C打法,強調業務增長。資本加持下,這批企業也獲得了不錯的發展勢頭。在大趨勢下,金蝶、用友等傳統軟件廠商為適應雲轉型,也推出了低代碼平臺。

高瓴一位投資人向《財經》記者解釋,“數字化”並不僅是大一統的需求,企業有眾多業務單元,具體的業務部門都有自己特定的數字化需求。但這種需求很難第一時間被滿足、獲得公司級IT的優先服務。用低代碼自己幹,是一種現實選擇。

一批海外成熟的低代碼平臺也瞄準了中國。2020年6月,微軟旗下的Power Platform入華。Mendix評估中國市場的潛力後,2021年初入華。這時候,低代碼在一些公司中已經有了一定的認知度。Menxdix中國區總經理王炯介紹,今年1月,他拜訪客戶時,對方往往問他“什麼是低代碼”。到了3月,客戶問題變成了“Mendix和其他平臺有什麼區別”。

王炯還發現,中國客戶對低代碼的要求也在迅速提高。不僅是希望用低代碼做信息收集和數據整理,還希望能通過低代碼實現更多復雜的場景,比如和多種復雜業務系統結合,有的還想做垂直領域的應用。

中國客戶還有大量特殊需求,比如在私有雲上搭建低代碼平臺。不過,這類客戶處於觀望狀態,尤其是對數據安全要求高的企業。深圳前海股權交易中心一位技術負責人直言,他很關註低代碼,但目前並不打算考慮使用。因為不知道實施成本,不知道是否合規。

風口來臨時,也不乏渾水摸魚的企業。一些企業以表單和圖形為噱頭進行營銷,卻忽視邏輯和模型的重要性。一家位於南京的IT企業負責人曾對《財經》記者說,公司要做低代碼平臺,其技術遠超市面企業。交流技術細節時,該負責人又表示還在開發階段,自己不懂技術。

02 大家都想做,低代碼真香?

一個新技術能不能最終成為一個大商業賽道,要看其革命性、普適性。就像當年圖表界面在個人電腦上取代了DOS指令界面一樣,低代碼最終能不能成勢,在於它到底有多好用。現在入局低代碼的選手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你可以理解為,如何把低代碼放在棋盤上的合適位置,大家的路子都不太一樣。

從產品層面上說,低代碼是PaaS層的組成部分,價值在於建立低代碼環境,快速開發SaaS應用。因此低代碼平臺也被稱為aPaaS平臺。

一些聚焦這個技術的創業公司利用這個低代碼的定位,把自己放在巨頭的大籃子裏。以全球知名的低代碼平臺Outsystem為例,其重要合作夥伴是AWS。Mendix既可以依托於西門子的IT基礎設施為制造業客戶提供服務,也可以依托於公有雲等平臺被其他客戶所采購。在國內,氚雲、簡道雲等低代碼平臺則是生長在釘釘上,底層是阿裏雲。明道雲、道一雲則是生長在企業微信上,底層是騰訊雲。

巨頭的做法就不一樣了。要討論巨頭的做法,我們先要看看目前數字化市場的一個大致情況。

主要數字化企業今年有三大增長點:一是挖掘公有雲存量市場,二是全面發力政企市場,三是嘗試PaaS、SaaS帶雲。(相關報道見《財經》8月9日“增長放緩,阿裏華為等數字化巨頭需要打硬仗了”)

“發力低代碼”是“PaaS、SaaS帶雲”的組成部分,是國內頭部數字化企業推動SaaS戰略的重要一環。理論上說,低代碼降低開發門檻後,更多SaaS應用會隨之井噴。上層SaaS應用的井噴需要基礎設施支撐,因此會進一步帶動底層公有雲的銷量。

釘釘總裁葉軍今年5月在接受《財經》記者專訪時就曾提到,低代碼是釘釘今年三大戰略規劃之一。未來3年在釘釘上將長出1000萬個釘應用。這些應用將有很大一部分是通過低代碼平臺開發建成的。為推動生態繁榮,釘釘抽傭比例從30%降低到了15%。

釘釘的做法總結起來很簡單,親自下場培育,不是單純引入創業平臺的產品,簡單整合,而要讓低代碼成為釘釘擴大用戶群,做深、做黏的利器。

國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低代碼的主要用戶群會是中小企業以及IT基礎薄弱的傳統企業。但平臺巨頭們手裏有不少大中型企業用戶,他們希望把低代碼結合到自己的產品解決方案中,讓低代碼可以被一些大中型企業所采用。

這並不是一廂情願。奧哲CTO張華發現,國內中小企業通常無法組建起一支成熟專業的IT隊伍。甚至很多專業的數字化企業也面臨招人難的問題。

中小企業如此,工業、銀行、證券等領域的IT人才也不寬裕。Menxdix中國區總經理王炯考察中國市場後發現,IT人力成本正在攀升,甚至連工業、銀行、證券等行業不程度地出現了人才短缺。

他算了一筆賬,一位具備3-5年工作經驗的成熟IT工程師通常年均成本超過30萬元。二線城市工業企業通常位於郊區,距離遠、條件差,很難招到這類人才。銀行、證券公司學歷門檻高,薪資待遇卻明顯低於阿裏、騰訊等互聯網大廠。因此對IT人才吸引力也有限。

低代碼最直接的作用就是解決用人難的問題。一些大型傳統企業,如魯花、居然之家正在用的低代碼方案就是釘釘和奧哲共同定制。甚至有SaaS、PaaS企業人士告訴《財經》記者,他們自己也在用低代碼開發自家系統。

03 低代碼的高門檻

新技術現象的普及不會一帆風順,低代碼也是如此。

至少在當下,絕大部分企業甚至還不知道什麼是低代碼。從數據看,國內低代碼市場目前規模不大。東興證券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低代碼市場整體規模達18.5億元,同比增長32%。這遠低於國內900億公有雲,103億PaaS,280億SaaS的市場規模。

如果進一步深入,很多人會發現,在實際落地過程中,低代碼本身還是有局限性。

今年數字化市場迎來了攻堅階段。有中國頭部雲廠商戰略和規劃人士向《財經》記者評價,“SaaS帶雲”思路目前效果不及預期,增速還是不夠快。SaaS軟件在財務、營銷、稅務這些剛需領域普及度較好,在其他細分行業很難用“爆發”來形容。因此,在2021年下半年,低代碼也隨著數字化熱度下降而暫時遇冷。

部分企業習慣了大型通用軟件的實施流程,對如何使用低代碼仍然不熟悉。大型通用應用軟件要立項、招標、實施,這套流程走完,需要半年甚至更長時間。Mendix中國區總經理王炯發現,一些國內企業使用低代碼也沿用了這套思路。甚至寫好項目書後直接招標平臺做低代碼開發。這和海外通行做法存在差異。

在海外,低代碼開發方式,其實是讓業務人員、IT人員在一套能相互理解的環境下順暢溝通,產生創意,快速落地需求。“低代碼更鼓勵創新和試錯,這需要企業文化做支撐。”王炯說。

低代碼也有“翻車”案例。國內低代碼產品整體成熟度不足,在期待值高卻不熟悉產品的情況下,貿然用低代碼接管“大而全”的工作,很容易如此。

一位供職於一家外資律所的開發人員告訴《財經》記者,公司在北京只有7名開發人員,技術無法和大廠相提並論。為減輕開發壓力,去年引入了一套低代碼模版,部署在亞馬遜AWS上。

他說,低代碼相當於買了套板房回家,根據模塊搭房子、搞裝修。一開始看似方便,但發現限制多、不靈活,改不了底層,結果很多需求無法滿足。在板房上修修補補半年後,房子塌了——系統因為一個小操作崩潰。後來公司決定回到原點自建系統。

這位開發人員稱,還是得找到適合業務所在領域的模版,還需要代碼邏輯非常清晰。他們的失敗核心原因在這裏。

低代碼的門檻並不“低”,依然不適合毫無IT基礎的人或企業使用。

《財經》記者上手試用了釘釘上的宜搭、氚雲、簡道雲、輕流,企業微信上的道一雲、明道雲,以及飛書上的維格表,發現廠商宣傳的“讓毫無代碼基礎的人進行應用開發”這個說法並不準確。表單類似excel,記錄公司日常行政事務不難。但要搭建一套采編流程時,關鍵部分仍然需要寫入代碼。

此外,低代碼暫時無法滿足特定行業的特定需求。目前國內大部分低代碼平臺模板集中在人事、財務、采購、生產、營銷、供應鏈等方面,零售、制造、工業、地產等領域普及度高。

構建一套專業的業務系統,需要清晰了解公司業務邏輯,還要將其轉化為IT人員能懂的語言。《財經》記者以一家30人規模的媒體公司要搭建一套業務系統為由,與氚雲、簡道雲、輕流等平臺售前人員取得了聯系。

售前人員的普遍反饋是,基於模板搭建一套通用系統,成本不過3萬元,開發周期是2-7天。基於低代碼定制化開發,集成媒體專業工具,成本可能會超過30萬元。系統搭建後還要反復測試、修改,周期可能會長達2-3個月。輕流售前人員直接表示,“做不了。”

《財經》記者在和一家低代碼平臺售前人員的溝通前期需求時,雙方最大交流障礙是,記者不懂IT語言,對方無法理解媒體業務。

當記者表達使用頻率低,系統建成後最終成雞肋的擔憂時,該售前人員表示,系統建設並非一蹴而就,一開始就上馬大型工程往往費時費力,無法預估實際業務運轉中的適應情況。最好從表單開始試用,先改造部分業務,再逐步改造其他業務。

一位售前人員解釋,新媒體公司多,理論上看是低代碼的重要市場,但付費意願和付費能力普遍不高。很難說服一家媒體公司花錢定制一套IT系統。因此這裏暫時是空白。

針對低代碼暫時還無法滿足特定行業需求這一現象,Mendix中國區總經理王炯解釋,還是要先考慮市場上已有的商業軟件。如果沒有,再考慮是否要使用低代碼產品。

放大低代碼的優先級、普適性和低門檻也是成了一些平臺的做法。

一些企業技術人士認為這種做法不妥。奧哲CTO張華稱,奧哲的產品線很多,覆蓋PaaS、流程管理等。低代碼只是其中一種實現方式,企業數字化需要靈活搭配各種不同的工具。

04 讓低代碼低調完成進化

幾乎所有接受《財經》記者采訪的行業內專業人士都認為此時是低代碼等新技術在中國成長的好時候。資本、生態和用戶,一切看起來都是過去十幾年來最好的配比狀態。

這給了很多ToB領域創業者以信心,他們相信,在一件事情上一直挖下去,五年不夠就十年,十年不夠就十五年,最後一定會挖到礦。

低代碼也處於這種狀態。但有技術人士向《財經》記者提醒,低代碼目前在國內的情況是,和“自動輔助駕駛”被宣傳成“智能駕駛”類似,有一些冒進,應該再沈一沈。

來自專業領域多位采訪對象的另一種看法是,“低代碼”可以被視為開發平臺,也可以被視為第四代編程語言,但不合適被當成“行業賽道”。這和資本的看法不一樣。資本喜歡新賽道,新賽道意味著新的機會。

Mendix中國區總經理王炯向《財經》記者多次強調了Gartner定義的低代碼四特性,分別是模型驅動、可視化開發、表達式語言、腳本語言。

“模型驅動”目的是讓圖形模版貼近客戶所在的領域,“表達式語言”則是讓業務流程邏輯清晰。“腳本語言”解決的是圖形代碼不夠靈活的問題。這些要素缺一不可,王炯甚至認為,可視化之外的其他要素容易被忽略,但卻是低代碼平臺的核心。

每個低代碼平臺擅長的領域都不同,這通常是企業出身決定的。以Mendix為例,它起步於低代碼原生,曾經主要在金融、政府、物流等行業。被西門子收購後在工業制造領域又增加了研發、設計、制造能力。在正式進入中國市場前,已被上汽乘用車、富士康旗下雲智匯科技服務等中國企業使用。

低代碼成為一個新行業的武器,面對的問題和數字化的問題是一樣的,你先要和這個行業裏的專業人士在一個話語體系裏對話;其次,你要了解熟悉這個行業的邏輯和痛點。

社區建設也是低代碼生態能否長久繁榮的重要一環。社區裏聚集著開發者,開發者用低代碼完成企業系統建設後通常會分享模版和經驗。這些模版又可以被更多企業客戶所選擇。

必須承認的是,國內市場教育程度遠不如海外市場。低代碼伴隨去年的數字化浪潮興起,其中的真實、長久、穩定的需求到底有多少,仍有待觀察。

到現在為止,在中國仍然是新面孔。它有時候會成為一些企業第一次接觸數字化的入門工具,但更多時候需要隱藏在成熟技術解決方案中被搭售。

處在探索階段的中國企業,很難嚴格執行低代碼國際標準。騰訊雲一位生態負責人解釋,他認同高邏輯和模型驅等標準,服務大客戶必須如此。但國內情況很復雜,正確的做法不是用技術去定義客戶,而是看最終什麼樣的技術組合可以滿足對方的實際需求。

無論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才是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