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棺材壓著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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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史小生

日寇在對嵩山抗日根據地進行瘋狂掃蕩中,遭到了慘重的失敗。然而,日寇並不甘心,惱羞成怒,於1945年1月,又糾集了登封、臨妝、禹縣、密縣、榮陽、汜水、鞏縣的日、偽軍近萬人,對箕山抗日根據地進行更加猖狂的圍剿。這對皮定均、徐子榮是個嚴峻的考驗。

這幾天,為迷惑日偽軍,三十五團和一區隊,在方升普、郭林祥的指揮下,穿插在楊林、孫橋、程窯、石門溝、大小熊寨上。東山打一陣後,又到西山去打一下,在溝裏襲擊了鬼子,爬上東嶺打偽軍。在群眾的大力協助下,八路軍活動在川嶺數十座山頭上。到處有槍聲,晝夜不間斷,鬧的轟轟烈烈,搞的日偽軍驚慌失措,暈頭轉向。在這四十五裏馬峪川裏,不知到底有多少八路軍?主力部隊究竟在哪裏?

一、夜宿亂石堆,皮定均讓機關幹部放哨,誰料日軍來夜襲

一天晚上,撤到小熊寨上的一區隊,休息個把小時,打了一陣槍後,多數人就西撤進山了。留下一個班,在山頭上點然起一堆大火,戰士們圍山頭燒火轉圈,一個勁的燒,不間斷的轉。從山下看,弄不清山上有多少部隊,給敵人一種錯覺。

夜裏,飄起了雪花,皮定均、徐子榮帶領一支二百人的輕裝部隊,撤到白栗坪後溝一個只有七戶人家的小山村宿營。當地人稱:亂石趴!是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皮定均命令:“今天夜裏特務連休息,機關幹部放哨!”

警衛部隊給首長和機關站崗放哨,是天經地義的。而機關幹部為連隊放哨,尤其是在敵人大兵壓境的時刻,引起機關幹部的不滿,暗地議論紛紛。值班崗不好派,新任作戰科科長許德厚跑前跑後,不時的砸嘴搖頭。這件事,被皮定均發現了,大為惱火:“許德厚,傳達我的命令,幹部溝口集合開會!”

“是!”

溝口的一間屋裏,擠滿了幹部,沒人敢嘟嚕,都在聽訓話。

皮定均說道:“特務連的同誌是保衛我們的,他們休息好我們的安全才有保證。今晚,幹部全部排班,每人都要站一班崗,司令員、政委、參謀長、主任都不例外。”

特務連一百五十多人,今天夜裏不用擔心被人揪著耳朵叫醒去上崗了。

半夜,皮定均、徐子榮查哨,來到村頭土崗子上。從這裏看下去,是登封縣起伏的丘陵地帶。映著雪光的大地上,到處都是日偽軍點燃的篝火。那些篝火清清楚楚的勾出五條弧線,弧線的盡頭消逝在他腳下兩側的山脊上。最近的那條線似乎就在鼻子底下。

徐子榮自言自語地說:“王山星火,五條銀河,鬼子完成合圍。”

皮定均不以為然,坦然一笑,收攏起他的五指。後半夜,哨位上響起槍聲。

特務連的戰士們,一聽槍聲,有的連鞋都沒穿,爬起來掂槍就往外跑,怕機關同誌有損失。還好,戰士們到哨位後,槍聲停了。這是小股敵人的偷襲活動,哨兵發現他們,槍聲一響,敵人掉頭往回跑。

“營地暴露。”皮定均決定:“部隊立即轉移。”

半夜時分,部隊上路了,沿山間一條小路繞山轉悠。一個圈子兜了二十多裏路,最後落腳點是亂石趴旁邊的一個山頭。皮定均站在山上,看敵人怎麼襲擊他們剛撤離的小村莊。

果然,佛曉前,村莊上傳來日軍狼狗的吠聲。透過黎明前的黑暗,隱約看見一股鬼子包圍住小村莊,各家各戶的門被砸的“咚咚”響。可是,敵人撲了個空,喪氣而歸。

“麻雀”又飛回原來的宿營地。

特務連指導員張靜波,在下山的路上間皮定均:“司令員,您用的這一招,是不是毛主席講的麻雀戰術?”

“是的”,皮定均興致勃勃地說:“麻雀,你一轟它‘吐嚕’一聲飛走了,但你剛轉個旋,它又飛回原來的位置。”

“那是為什麼?”“很簡單,城墻上的麻雀,嚇大了膽的。”逗得不少人在哄笑。

二、部隊被日軍包圍,行動最困難的時候,皮定均決定突圍

一天晚上,三十五團和一區隊,奉命撤至離王山山項三裏遠,離支隊駐地二裏地的王保莊。從山上往下看,敵人整個合圍分五層,頭一層是日軍,後四層是偽軍。許多同誌在擔心,為何不早跳出敵人包圍圈?但皮定均下令:“部隊繼續後撤!”再往後便是沒有人煙的王山山頂。實在沒處再退了,山頂那邊,逼近的敵人眼看就要收網了。

王山,群山之首也。地圖沒有名稱,只有四百多米的標高。箕山山脈的支支脈脈,全通向這個制高點。1945年1月上旬下了幾場大雪,把溝溝岔岔山山嶺嶺全給封了,寒風抖峭,銀裝素裹。就是在這樣一個行動最困難的時刻,在敵人“收網”前的一瞬間皮定均實施了“王山突圍”,衝出敵人的合擊圈。

21日淩晨,一支八百人的隊伍,一槍未放,通過敵人五道封鎖線,勝利到達登封城東二十五裏的曹家村。

天已經黑下來,皮定均首長傳下命令,夜晚部隊住宿曹家村,明天早晨繼續行軍。當大家正吃晚飯時,特務連連長王金生急匆匆走來,對正在吃飯的皮定均說:“報告首長,崗哨發現這村的偽保長溜出村,向盧店方向跑去。估計是向日偽造密。”

皮定均聽完,點了點頭,讓王金生快去吃晚飯,然後命令通訊員把團長王誠漢找來。接著,皮定均、徐子榮、方升普等支隊領導對這一情況進行研究。經過判斷分析,敵人必然襲擊曹村,怎麼辦?最後決定,將計就計,利用有利地形,伏擊來犯之敵。

曹村地勢東、西、北三面均是黃土高嶺,中間有條河,從北向南穿過,曹村這個村莊,緊靠北嶺腳下。

戰士們吃過晚飯,司令部傳下緊急命令,三十五團與支隊直屬特務連,配置於曹村東北丘嶺制高點,準備伏擊由登封城來犯的日本鬼子。第三團主力埋伏曹村四周,以伏擊盧店、唐莊來犯的偽軍。同時,抽出少部分指戰員,在村外佯裝閑散活動,誘敵進村。指揮所設在另一個丘嶺制高點的隱蔽處。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拂曉,登封城裏的日寇二百余人,盧店、唐莊兩個鎮的偽軍三百余人,向曹村進發了。日寇從西嶺上走,偽軍順河下。上午,日本鬼子來到曹村西嶺上,指揮官命令停止前進。他騎在馬上,拿望遠鏡向曹村看看,村頭有二三十個八路軍,除兩個站崗的外,其他人有的擦槍,有的洗衣、曬被褥,還有的在唱歌唱戲,河邊還有幾個農民放羊、挑水。

鬼子指揮官再往曹村北嶺上看看,嶺上連個人影也沒有。只見幾塊梯田裏,綁有草人和石頭上刷有石灰。他問翻譯官,那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翻譯官說:是農民怕兔子、麻雀毀莊稼苗,用來嚇唬它們的。於是指揮官便命令偽軍進攻曹村,他帶著一夥鬼子,直取曹村東北無名高地,企圖把八路軍合圍於曹村。

村外徉裝活動的八路軍幹部、戰士,看到偽軍順河下來,假作恐慌,站崗的盲目打兩槍,大家便丟三拉四跑進村中。偽軍見到這種情況,興致勃勃地向村裏進攻。走進村內,家家大門緊閉,只有幾個八路軍,慌亂地打著槍,向村中間跑去。偽軍以為八路軍無所準備,打槍人是倉促應戰。當官的便喊著罵著向村中間逼來。

昨晚支隊司令部研究了戰略戰術以後,幹部、戰士一夜沒睡,在村中間搞了偽裝的陷阱,路旁、磨道、井臺、樹下埋了地雷。墻壁上,拐角處還掏有槍眼,做成臨時暗堡,等敵人走進火力圈,司號員在房上“答嘀答嘀”吹響了攻擊號。霎時,八路軍的子彈,從四面八方一齊射來。偽軍亂了隊伍,好像散了群的羊,到處亂竄。

有的踏翻木板,落進陷阱;有的踩響地雷,四肢上天;有的往墻角處躲避,刺刀從後心窩捅進來;有的順街逃跑,被暗堡裏的機槍掃翻在地。偽軍急了,有兩股分頭向西、向南逃竄,剛剛到村口,被村外埋伏的八路軍堵殺一陣,死傷大半,不得不退進村去。退進去,又被村內八路軍趕出來。這樣出出進進,裏裏外外的槍聲、手榴彈聲、地雷聲響成一片。

村北,日本鬼子聽到槍炮聲,喊殺聲此起彼伏,便急速到無名高地上來。他們爬上一半丘嶺沒見一點動靜,以為高地在握,滿不在乎地大搖大擺向制高點上爬。

鬼子哪能想到,他們這樣作,正好進入八路軍安排好的包圍圈。不多一會兒,八路軍指戰員看到指揮部發出了信號,前沿部隊便一齊開火,步槍、機槍、手榴彈,條條火舌向鬼子撲來,直打得鬼子暈頭轉向,七零八落。團長王誠漢在指揮所裏,從望遠鏡裏看到,一批批鬼子應聲而倒,有一個日本軍官騎著馬,跑到前面來督戰,忽然馬肚子下面冒起一團火,這是踩響了地雷,鬼子軍官和他騎的戰馬,隨著火光和響聲飛上了天空。

日寇發現他們被圍了,立即分三路向八路軍全面展開反擊,企圖奪回曹村東北的無名高地。三十五團二連,伏在偽裝好的陣地上,幾次要求射擊,但沒得到指揮部的同意。他們急得兩眼冒火,憋著氣等鬼子靠近再動手。鬼子沿著山坡爬著爬著,離他們快到三十米時,一聲喊“打”,二連的機槍、步槍、衝鋒槍一齊吼叫起來。頓時,一條山窪成了火溝,打的鬼子連頭都擡不起來。好大一會兒,才有幾個鬼子軍官,舉著戰刀,帶著殘兵,狗急跳墻似地向二連三排陣地衝來。三排的一個班陣地被突破,三排長急中生智,喊了一聲“衝”,帶著兩個班向敵人右側迎上去,在遮天蔽日的煙霧中,與敵人展開了白刃格鬥,鬼子哪裏招架得住,倉惶後退,失去的陣地又奪了回來。

三、山神廟爭奪戰,二十三個烈士為何二十四個墓地?

這時,指揮所裏發出進攻信號,衝鋒號也“嘀噠嘀噠”響起來。支隊特務連打頭,二連掃尾,八連攔腰截擊,猶如猛虎一樣撲向敵群。槍聲時緊時緩,殺聲此起彼伏。鬼子端著槍,舉著刀,三五成群,背靠著背同八路軍扭殺。指揮所裏看得清清楚楚,當時雪後初晴,紅日普照,八路軍戰士踏著耀眼白雪,端著刺刀與鬼子撕殺,刀光劍影,戰鬥十分激烈。

雙方戰鬥到中午,鬼子指揮官見進攻曹村的偽軍潰不成軍,慘敗逃竄。眼前鬼子死屍遍地,若不急速撤退,等村裏八路軍合圍上來,更不堪設想。於是揮刀下令,讓鬼子退下嶺去。這時鬼子如喪家之犬,夾著尾巴往西跑。八路軍又乘勝進行追擊,直攆的鬼子屁滾尿流,又傷亡許多,過河逃竄。當逃跑的鬼子爬上西嶺,指揮官才松了一口氣,他以為逃出了險境。他咋能想到,偽軍敗走以後,八路軍指揮所傳出命令,調三團一個連,隱蔽地迅速潛伏在西嶺上,等鬼子從北嶺上敗退過來,要狠狠攔住截殺。不出所料,埋伏下不長時間,鬼子的殘兵敗將,逃竄上嶺。剛走進埋伏圈,一聲喊“打”,鬼子又丟下一片屍體。

密縣日軍一個中隊,在曹村附近的山神廟與我追趕的八路軍交上了火。山神廟是山坡上唯一的一個隱蔽點。

特務連連長王金生帶著主力攻上來。指導員張靜波也帶著兩個班戰士,旋風般的撲上山神廟。

皮定均帶著幾個參謀伏在小石堆後面,觀察著戰場變化。

敵人發起了衝鋒。

鬼子要搶占前面的山神廟。小廟有八九米見方大,沒有院子,孤立山坡上,墻是石頭壘的,廟後是特務連陣地,距小廟十幾米遠,小廟地勢高出四周兩米多。倘若敵人搶占住小廟,小廟就會變成一座堅固的火力點,控制住整座山坡。如果我軍控制小廟,就可以把鬼子壓在半山腰,為合圍夾擊創造條件。一個破舊的山神廟,決定著這場戰鬥的勝負。

張靜波帶著幾個戰士,向小廟後衝擊。幾個戰士被擊倒,搶先上去只他一個人。

鬼子一個小隊長帶人向小廟衝去,從廟的右側拐過來,與張靜波走個對面。就在幾個鬼子對著張靜波刺來時,只聽二班長謝泉大喊:“指導員,我來了!”謝泉把張靜波拉到身後,舉著手榴彈迎了去。他甩出手榴彈,卻收不住身子,鬼子的刺刀捅進他的胸膛。接著手榴彈爆炸,幾個鬼子倒下,剩下一個鬼子端著刺刀向張靜波衝過來,但還沒交上手,鬼子突然倒下,這是一排長焦守軒掩護了指導員。而他自己在從鬼子身上拔刀時,也突然倒下。

機槍班副班長謝順殺紅了眼,憑著一身硬功夫,一連刺倒六個日軍。他見一個鬼子向排長背上刺來,謝順調轉槍頭,大喝一聲,一個箭步跳過去,一槍刺死敵人。當謝順刺死這個敵人時,又上來七八個敵人,團團圍住他,終因寡不抵眾,壯烈犧牲。敵人看出張靜波是個頭目,多次向他襲擊。一排有兩個戰士在救援和掩護張靜波時,光榮獻身。

接著,另一個偷刺張靜波的敵兵又被六班長挺身擋住。正在我機槍班和眾多的敵人艱苦廝殺的緊要關頭,連長王金生帶著部隊趕來救援,將敵人打了下去。此時,附近崗子上有敵人一挺重機槍,不停的向三十五團指揮所射擊。小廟下面不遠是鬼子的集結地,王金生對張靜波說:“那裏既是重機槍陣地,就可能是敵人指揮部。”

說著便帶幾個人殺過去。張靜波帶一排從南側迂回切斷敵人集結地和小廟的聯系,並從敵人後面發起攻擊。三十五團五連也奉命趕到,參加戰鬥。戰士們像脫弦的箭,給鬼子以出其不意的打擊。張靜波的駁殼槍“叭!叭!”兩響,衝在前頭的鬼子倒下一對,白刃戰展開在山坡上。兩個鬼子一前一後逼向張靜波,刺刀寒光閃閃。戰士楊乃全急中生智,邊出槍刺敵人邊用身體去掩護張靜波。在他刺倒敵人的同時,另一個敵人的刺刀也同時刺進楊乃全的背部。

敵人在廟正面,我們在廟背面,雙方爭奪激烈,倒下的屍體壓著屍體,越積越高。敵人的,我們的,血流在一起,積雪被融化、染紅。這場爭奪戰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皮定均伏小右堆後,半步不退,他與戰士同站在一條生死線上。

山神廟爭奪戰一直堅持到下午三點鐘。

面對面的交手戰,我們打得吃力,鬼子也疲憊不堪。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鬼子的兩側和背後槍聲大作,戰場形勢頓時改觀。三十五團完成伏擊任務後,在王誠漢、馬毅之的帶領下,以排山倒海之勢殺向山神廟。敵人聚成一團,在我軍猛烈攻擊下,丟盔卸甲,逢崖跳溝,剖腹自盡,陳屍遍野。日軍隊長在王誠漢、馬毅之、王金生的刺刀威逼下,一步一顛的後退到馬前,大吼一聲,剖腹自盡。

打掃戰場時,把烈士的遺體排放在山頭上,但發現少了一排長焦守軒。張靜波和王金生親自去找。焦守軒倒在山神廟旁一個飽彈坑裏,下身被土埋了,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握著槍,槍口對著山神廟,兩眼睜著。張靜波掉下了熱淚,他把戰友移出彈坑,抱在懷裏,一步一步走上山頭。山頭上,躺著二十三位烈士,掩映在紅霞之中。張靜波凝眸沈思,久久不願離去。

張靜波和王金生走上山頭,向皮司令匯報戰況。皮定均非常理解他們的心情,什麼話也沒有說,把兩只有酒的水壺遞給張靜波和王金生。王金生眼中的淚花終於滾落腳前,大步走上山頭,把壺中的酒,一滴一滴的滴在每一位死難戰友的嘴裏,以慰忠魂。

二十三個烈士,挖了二十四個墓坑,其中一個是日本兵的。他內衣口袋裏裝著“反戰同盟書”,倒在山神廟前。

“這是我們的朋友。”皮定均這樣說。

二十四具遺體放進墓穴裏。沒有棺材,也沒有七尺白布,全是石土壓臉,一鍁一鍁的掩埋。皮司令和徐政委站在他們旁邊。皮司令緊緊閉著嘴唇,一聲不響。二十四座新墳出現在山頭上,在靠近曹村的方向,皮定均叫放了排子槍,追悼烈士。

作者簡介:太史小生,歷史領域愛好者,特別是熱衷於黨史、軍史的閱讀與寫作。一直希望更清晰地去回望歷史,更理性地看待歷史,更流暢地書寫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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