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境中大樹被風刮倒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2

出場學校:北京市第二中學

出場教師:劉智清(中學高級教師) 翁盛(中學高級教師) 王限婷(中學高級教師) 張世珍(中學高級教師)

編者按

“中學作文”是本報副刊曾經開辦過多年的版面,一度成為我們與眾多熱愛寫作和文學的中學生交流互動的窗口。這次決定重開此版,則有了編者不同的出發點。我們似乎期待一種不同於短小精悍社交媒體的“眼前一亮”,期待著那束不拘泥於應試的“白月光”。哪怕文字尚不足夠成熟,也是尤為珍貴的。新版“作文選”將會以北京各中學為單位逐校呈現。借一線語文教師的視角和筆觸,說一說他們眼中具有文學天賦的孩子們與寫作的緣分;這些語文名師也將從文學角度解讀作品中的寫作亮點。

我們真誠歡迎全市各校與我們聯系,推薦您眼中擁有文學天賦、熱愛寫作的孩子,投稿郵箱316618183@qq.com

高二(9)班 陳詩宇

“過往是不曾寄出的一封信,在每一次擦肩而過後沈寂。”

我是一個記性很不好的人,十歲前的事情幾乎沒有一樣記得。但說來也怪,十幾歲以來做的每一個夢都會幫我記起那麼一兩件。

比如小區後面收垃圾的叔叔的小平房裏養了近十只流浪貓,他們一點也不怕人,小區裏每個孩子都會摸摸抱抱它們,只有我害怕,到今天也是這樣。

再比如,小時候第一次拆下小自行車的輔助輪,我根本就不會騎了,每次只會蹬一半軲轆。有一天,和鄰居的小夥伴們在小區裏騎車瘋跑,因為騎不起來車,我很快就被甩下。天又似乎馬上要下雨了,雲壓得很低,好像就在樓房頂。很快大家繞了一圈就回來了,見我還停在原地,都七七八八的喊:“快來呀!快來呀!”我想著不能再被丟下了,飛快的蹬起了車輪,從此,就學會了騎車。

還有花園裏種著三棵大松樹和一叢玫瑰花。那時候的我不知道玫瑰有多美,只會用手碰碰玫瑰上的刺,想:“這麼紮人的刺,玫瑰長出來不疼嗎?”一戶家裏得了棵樹苗,把小區裏的孩子都叫到一起栽下了這棵小樹苗。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栽樹。記憶中的北京冬天一點兒也不冷,但總會下雪,小花園的草坪和大樹都會被蓋上白雪,我每年一定要有一天和小區裏的夥伴一起堆雪人。有時靴子裏進了雪,手套上的雪化掉,我才會感覺到,冬天真的很冷啊。

這些小小的回憶,真的一次又一次出現在我的夢境裏。可當每一次我從夢中驚醒,看著指向六點鐘的鬧鐘和窗外仍然朦朧的夜色時,我就會問自己:“我是什麼時候和這些說再見的呢?”

可能是小區後面收垃圾叔叔的小房子,不知何時拆掉了的那一天,小區裏的流浪貓我便再也沒見過;可能是我那輛粉紅色的小單車,因為我瘋長的體重和身高而不得不賣掉的那一天,從此我繼承了表哥淘汰下來的藍色自行車,再後來是一輛自己的淡綠色的山地車,現在則是馬路旁紅色的小摩拜;可能是某一天刮大風,把三棵大樹中的一棵刮倒以及把那一叢玫瑰連根拔起的那一天,我再也沒有和小區裏的孩子們一起玩過雪。

過往是不曾寄出的一封信,在每一次擦肩而過後沈寂。兒時的那些事,我應是不記得幾件,我也日常為此遺憾。但有時卻又覺得沒有一件曾忘記過,我看到小區門口的奶奶的頭發仿佛一夜之間變白;一直在小區裏遛狗的另一位奶奶忽然有一天拄起了拐,後來坐上了輪椅,再後來就沒再見過;開電梯的叔叔、阿姨再也不來幹這份工了;看車棚的一家三口,兒子娶了個漂亮的新娘子後也從小區後面搬走了;我們種的那棵樹,有一年忽然結了柿子,不久後,旁邊又多了許多棵小樹……

我住的還是那個小區,人也是時常遇到的那些人,只是感覺已經不同了,那過去的景色便消逝在一片白光之中。那過去的一張張天真的笑臉便一齊向我揮手也漸漸隨風飄散,就像我做的每一場夢,那裏是我幸福,快樂的童年,但無論再美好,我也終將醒來。

就像歌裏唱的一樣,“那一天恍若時光倒帶,我從夢中醒來”。

【張世珍評語】

這是陳詩宇同學周記裏的一篇,讀來平淡中有一種悠長意蘊,周國平曾經說過,“正是被親切愛撫著的無數往事使靈魂有了深度和廣度,造就了一個豐滿的靈魂。在這樣一個靈魂中,一切往事都繼續活著:從前的露珠在繼續閃光,某個黑夜裏飄來的歌聲在繼續回蕩,曾經醉過的酒在繼續芳香,早已死去的親人在繼續對你說話,早已離開的人又回到你的夢裏縈繞……”透過活著的往事看世界,世界別具魅力。這是靈魂之所以具有孕育力和創造力的秘密所在。文章感性理性兼具,寫出人人心中皆有的感覺,大概是好文章的標準之一吧,我很喜歡,所以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