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枯井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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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是一個神奇的國家,大多數人了解它是從足球開始。

2002年國足第一次殺入世界杯,土耳其和中國分在同一小組。

一波懂球帝為國足小組出線設計好了劇本:

“小輸巴西,逼平土耳其,大勝哥斯達黎加”。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土耳其人上來就踢了個國足3:0,把我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其實大家不必沮喪,不是國足不給力,只怪對方有高達。

在足球屆,土耳其=奇跡。

他們是02年世界杯的黑馬,“星月軍團”第二次闖入世界杯就殺入半決賽,兩次面對強大的巴西他們都不虛,最後惜敗的土耳其人硬氣地表示:

“巴西足球不值得我們尊敬。”

他們是08年歐洲杯的逆轉之王,連續三場上演大逆轉,特別是1/4決賽讀秒絕平克羅地亞,震驚世界,央視賽後打出標題:“三次逆轉,土耳奇!”

當然最神的還是2005年的歐冠決賽,紅軍利物浦在0:3落後的局面下神奇逆轉AC米蘭。

這場決賽的舉辦地是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這場超級逆轉史稱“伊斯坦布爾之夜”。

於是,土耳其這塊奇跡之地,成了許多人的向往之所。

周傑倫歌曲裏唱道:“土耳其冰淇淋,就像是女人的心,在你的面前轉來轉去,卻捉摸不定。”

抖音神曲中那句:“我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更是唱出了文青心中的騷柔之情。

今天,皮哥沒錢帶你去浪漫土耳其,但真誠帶你看一部浪漫的土耳其電影——《野梨樹》。

《野梨樹》的導演是土耳其電影大師錫蘭,片中主角也叫錫蘭(或錫南),這是一部帶有自傳性質的“作者電影”。

電影內外,兩個錫蘭,一個靈魂。

先說說電影之外的事。

導演錫蘭在2014年憑借《冬眠》拿下金棕櫚獎,2018年他帶著這部新作野心勃勃去參加戛納電影節,主辦方要求將影片剪短遭到他的拒絕。

片子最終保持了188分鐘的“純潔之身”,但也被主辦方安排在“垃圾時間”放映。

錫蘭影片的風格就是處處洋溢著疏離感,通俗說就是“大悶片”,這導致傍晚場的觀眾哈欠連連,錫蘭最終鎩羽而歸。

但《野梨樹》的藝術價值卻得到了專業媒體的承認。

英國的《衛報》給出滿分,評價它“漫長如長篇小說”。

《綜藝》則評價道:“這是錫蘭又一部畫面豐富,且充滿了令人驚嘆的語言密度、精雕細刻的作品。”

皮哥認為:《野梨樹》用浪漫主義的手法講述了一個現實題材,它的畫面美艷動人,它的故事撼人心魄。

不少媒體將這部影片評為“2018年度十佳”,皮哥也認為實至名歸。

電影講述的是一個文藝青年面臨的生存困境,

作家錫蘭大學畢業,他面臨的選擇和我們中國大學生類似:

是大城市的一張床?還是小縣城的一套房?

錫蘭選擇是第三種:小縣城的一張床。

是的,他出身於貧寒之家,父親是一名小學老師,卻染上了賭癮,喪如行屍走肉;

母親含辛茹苦養著妹妹,只能靠無聊的電視節目打發時光。

錫蘭返鄉後被迫和父母擠在一個屋子裏。

一個逼仄的房間,一張狹窄的床,這就是他的全部。

可錫蘭沒有文青的命,還染了文青的病。

他想寫作,想要出書,他的小說名叫《野梨樹》。

野梨樹,是生長在土耳其的一種樹,它扭曲,孤獨,接觸的果子苦澀難咽,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這幾乎就是錫蘭一生的預言。

大城市容不下肉身,小城鎮安不下靈魂。

錫蘭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就是個異類,渾身帶刺的他處處碰壁。

首先是與愛情的擦肩而過,他在一棵野梨樹下遇到了舊愛。

對方是一位有故事的女同學,即將嫁給一位有錢的珠寶商。

女同學向她訴說了對包辦婚姻的不滿,對他釋放柔情,錫蘭立刻春心蕩漾。

此時,微風吹過來,野梨樹的樹葉窸窣作響,陽光透過樹葉細縫滲入大地,錫蘭和女同學樹下擁吻。

這是錫蘭電影中很典型的場景,他能敏銳地抓住人與人交談中的縫罅,填充以細碎如絮的風聲,配上色彩明麗的鄉村畫卷,瞬間營造出藝術的美感。

而從飄動黃色樹葉間那枚吻,更是有種別樣的意境美。

可這美好瞬間被女同學的母親打斷,女同學匆忙接吻時咬破了錫蘭的嘴唇,這成了他往後獨行歲月裏醫不好的傷。

接下來是出書的遭遇,為了出書錫蘭到處拜訪名士,這很像我們去機構辦事,常常遇到裝腔作勢的官老爺。

他先去找了市長,市長問清了他的出身後,對這個窮小子不屑一顧,兩句話就把他打發了。

他又去找了當地泥沙廠廠長,這位廠長以前為了拉攏客戶資助別人出過書,面對錫蘭這種酸腐文人,廠長立馬露出世俗一面,大談讀書無用論。

錫蘭不死心又去找當地有名的大作家,這一次他欲擒故縱,先和作家唱反調引起對方註意,然後亮明來意,請對方幫自己出書,結果弄巧成拙,被他激怒的大作家丟下幾句嘲諷揚長而去。

失意的錫蘭在夢中進入了一座特洛伊木馬裏,夢醒後的錫蘭不得不面對殘酷現實:他的作家夢破碎了。

需要指出的是,影片中恰納卡萊是土耳其港口城市,城市裏有特洛伊紀念雕像,是現在的旅遊勝地。

愛情和事業都沒了,錫蘭只能回歸現實,他要麼去參加小學教師考試,要麼去服兵役。

父親曾經是風光的讀書人,現在卻到處欠債人盡皆知,甚至在參加考試的路上,錫蘭都能遇到父親的債主,可想而知他的教師考試必定掃興而歸。

父親在他眼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錫蘭想要自費出書,為了湊錢不惜賣掉了父親心愛的狗,父子關系徹底破裂。

錫蘭把自費出版的書送給了母親,母親先是喜極而泣,可轉眼就換了一副面孔讓他面對現實。

不管怎麼樣出書心願已了,錫蘭乖乖去服兵役了。

兩年後,錫蘭服完兵役歸家,此時的他蓄滿了胡子,整個人也更加成熟現實。

他來到書店,自己當年自費出的書沒有賣出一本,被書店老板放在角落吃灰。

當年和自己發生爭論的大作家的書卻被搶購一空。

回到家裏,一切如舊,唯獨少了父親,孤僻的父親獨自搬到了羊圈居住。

在羊圈裏,錫蘭翻動父親的錢包才發現一截舊報紙,上面是報道他《野梨樹》出版的舊聞。

原來父親一直關註著自己。

父子倆久別重逢,當年的矛盾也不解自消。

交談中,他才得知自己最討厭的父親,竟然是小說《野梨樹》唯一讀者。

李宗盛有一首寫給父親的歌《新寫的舊歌》,裏面這樣描述微妙的父子關系:

“兩個男人,極有可能終其一生只是長得像而已。

有幸運的,成為知己;

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

錫蘭和父親,恰恰是從“陌生的甲乙”走向了知己。

父親當年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十足的叛逆青年,父親曾躺在山坡上親近自然,任螞蟻爬滿臉龐;父親曾自制熱水瓶,追逐光怪陸離的夢想;

父親甚至倔強地在山坡上打井,這是一口永遠不可能出水的枯井,恰似自己永遠無法出頭的文學之路。

父親最終在現實的打擊下,靠賭博麻痹自己,成了社會廢人。

可錫蘭呢,自己能夠掙脫這可悲的宿命嗎?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嘲笑父親嗎?

父親,錫蘭,野梨樹,像孤立在汪洋中的三座孤島,彼此若即若離。

青春的困境與苦澀的鄉愁,像一枚胎記,縈繞在錫蘭心中,揮之不去。

影片的結尾,導演用了超現實的手法。

錫蘭在父親的枯井裏上吊自殺。

他不是看不到未來,他恰恰是看到了未來:和父親一樣孤獨淒苦的一生。

我們終將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

而自殺成了錫蘭逃避命運捉弄的唯一選擇。

而父親,在醒來後發現兒子不見了,他跑到枯井邊,看到的不是兒子的屍體,而是兒子在繼續著自己的工作,挖一口沒有盡頭的枯井。

年邁的父親站在那裏,深情向兒子望去,滿眼都是自己22歲的影子。

《野梨樹》豆瓣評分8.2,對於大師錫蘭來說低了,很大程度在於他的不妥協。

影片中近一個小時的篇幅,都是錫蘭與各種人就哲學、社會、歷史等嚴肅的學術課題絮絮叨叨地爭論不休。

這種文學化的表達不是慣常的電影語言,加上文化隔閡,我們中國觀眾看的時候很容易犯困。

畢竟文學可以停下來反復咀嚼,電影往往和觀眾只有一面之緣,它無法承載過密的信息量。

但導演錫蘭就如同影片中的錫蘭父子,寫一本沒人看的書,挖一口出不了水的井,拍一部浪漫至極的電影。

陳奕迅《無人之境》裏唱道:“你我快快樂樂同遊在異境,浪漫到一起惹絕癥。”

黛玉沈湖,海子臥軌,錫蘭上吊。

在詩人的世界裏,浪漫的極致就是死亡。

電影內外的錫蘭,都不做搖尾之犬,做了撲火飛蛾!

可敬,可嘆!

文/皮皮電影特約作者:忍者愛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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