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含夢見尼姑牽著自己去吃飯周公解夢的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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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值裁音師|小胖

■ 文丨孔如也

大唐怪奇第二季來啦,春節大放送,別錯過哦!

五更天,開坊門,街道上鼓聲齊作,尚在熟睡的馮燕不得不從夢中醒來,叔父該來催促他背上藥箱進城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在同齡人早已經把操起的鋤頭耍得渾然天成時,馮燕卻背上了藥箱。作為一個資深的農民,馮燕的父母沒讓他務過農,卻讓馮燕去找他一個叔父學經商。可能他們也知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出頭難。

馮燕的叔父是一個藥商,同時還是一個酒鬼,每日必飲酒,他的對門是一個屠夫,也好飲酒,兩人是酒友,常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馮燕的叔父酒品好,喝醉後,倒在家就呼呼大睡,此時,是馮燕最為瀟灑自在的時刻,少年心性可以不再受約束;屠夫喝醉後,就動輒對他的老婆拳腳相向,力氣活出完後也呼呼大睡,此時也是屠夫的老婆最為瀟灑自在的時刻——她可以喊馮燕這個少年郎來自家坐一坐,再請馮燕喝小酌幾杯。

少年馮燕眉目娟秀,身材修長,生得一副好皮囊,不知迷倒多少滑州(今河南滑縣)美婦。屠夫的老婆盡管平日裏受盡了委屈,卻對自己容貌的保養丁點不委屈,雖年過三十尤有風情萬種。

馮燕也不知自己是可憐屠夫的老婆,還是怨恨屠夫不懂得憐香惜玉,或者是心底裏還有一絲別樣的情緒,從未對她說過“我拒絕”三個字,三杯兩盞下肚,傻子也能看出美婦眼中綿綿的情意。一個有夫之婦,一個還是少年郎,雙方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馮燕十六七歲時,屠夫又一次在他老婆身上出了一通力氣活後,照例,屠夫的老婆跟馮燕打招呼,要他過去。

只一句話,馮燕的耳根子都紅了。屠夫的老婆有些幽怨地看著他,“你可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馮燕點頭,他知道。

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數年的情緒一瞬間湧上來,屠夫的老婆把穿在身上的外套往下扯了扯,雪白的肩膀上還有一抹淤青,她問馮燕:“你想怎麼報答我的這份心意?”

少年馮燕的心跳加速,“無以為報。”

屠夫的老婆笑一笑,說這簡單,說罷把鋪子門一關,屋內就剩下一個美婦、一個少年郎,當然,樓上還有鼾聲如雷的屠夫。

這件事,成了馮燕和屠夫老婆的小秘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不再是什麼難言之事了……屠夫喝醉酒的次數也多,馮燕之恨不得自己叔父每天都能把屠夫撂倒在酒桌上。

這一天,正值中秋,馮燕的叔父破天荒給馮燕放了假,馮燕出去找他的哥們耍去了。然而天公不作美,忽然下了一場大煞風景的雨,同行的人互相拜別,一個個溜回了家,馮燕回去得比較晚,等他到叔父門前的時候,他叔父已經把門從裏邊鎖上了,馮燕有些躊躇,叔父定然是因為他回家太晚生他的氣了。

在門外徘徊了很久,正當他很一狠心,打算敲門時,對面屠夫家的二樓有了一絲動靜,屠夫的老婆撐開窗戶,往這裏瞧了一眼,正好看到馮燕,趕緊招招手。

馮燕三兩步跑到窗戶下,小聲問屠夫的老婆:“屠夫在家嗎?”

“出去買肉了!”見馮燕還淋著雨,屠夫的老婆趕緊示意他來自己家。

馮燕很少上屠夫家的二樓,大多數時候屠夫都在二樓睡覺。屠夫的老婆把門開了一條小縫,左右看了一下無人,趕緊牽著馮燕的手把他領上了二樓。話還沒說兩句,屠夫的老婆已經要為馮燕寬衣了。

正在這時,“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攪了二人的好事,屠夫回來了。

“怎麼辦?”馮燕有些慌神。

“別怕,我有辦法!”屠夫的老婆匆匆把衣服遞給他,讓他穿上跟著自己,趁自己給屠夫開門的時候讓他躲在門後,屠夫是大老粗,不一定能發現。

果真,屠夫的老婆一開門,屠夫彎也沒打,直溜溜地進來了,馮燕一個閃身,屠夫進門,馮燕也出了門。

夜色更深了,馮燕站在叔父家門前,又不敢敲門了,此時敲門,肯定挨批,馮燕思忖著。

就這樣,馮燕站在屋檐下,本來都打算等天亮了,屠夫家二樓的窗戶忽然又有了動靜。還是屠夫的老婆撐開窗戶,看見馮燕還沒進他叔父家的門,她悄聲問馮燕:“怎麼還沒回去啊?”

馮燕也註意到了,他問道:“屠夫在屋裏嗎?”

“在,睡著了。”看樣子,屠夫老婆頗有一番請君入甕的意思,馮燕卻不敢去了,他忽然想到自己剛才急著從屠夫家脫身,帽子遺落在他家了,幸虧屠夫沒有發現異樣,自己用手在頭上拍了拍,再伸出手做了一個向屠夫的老婆索要的手勢,意思是我的帽子落在你家了,你幫我取下來。

屠夫的老婆看懂了馮燕的的意思,點了點頭就把窗戶關上了。

此時的馮燕正在神遊天外,念及自己和屠夫老婆的作為時,馮燕甚至覺得有點對不住屠夫。其實這屠夫除了酒品不好乃至酒後發瘋,平時對自己老婆還算貼心。

沒多久,吱呀一聲,屠夫的門開了,馮燕剛要準備上前接帽子,卻見屠夫的老婆一把給他拽進了屋,神情興奮。馮燕嚇一跳,掙脫之後,低聲問他:“我帽子呢?”

“帽子?”屠夫的老婆一楞,“什麼帽子?”

馮燕急了,“我帽子還在你床頭呢!趁屠夫沒發現,你趕緊幫我拿下來!”

屠夫的老婆扯了他一下衣服,說:“不用了,人我已經殺了。”

馮燕一呆,“你為什麼殺人?”

屠夫的老婆埋怨他道:“你剛才不是示意我把他的頭砍下來嗎?現在怎麼這樣問我?”

顧不上屠夫的老婆,馮燕拔腿趕到了二樓,還沒到二樓,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屠夫倒在床上,瞪大著眼睛,頭和身子已經分了家,脖子處還在往外呼呼冒著血。

屠夫的老婆此時也上了樓,對床上的死人視而不見,從背後摟住馮燕,語氣輕柔地說道:“這下,我們可以長相廝守了。”

馮燕有些呆滯,此時,他忽然問了一句:“殺人的刀呢?”

殺人的刀自然是屠夫的屠刀了,刀被屠夫的老婆藏在了床底下。馮燕掙脫開屠夫的老婆,彎下腰把刀取了出來。

不曾想,剛取出刀的馮燕抽身就是一刀,砍在了屠夫老婆的脖子上,屠夫老婆至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可以不用再和馮燕偷偷摸摸了,自己照著馮燕的意思去做,他怎麼會殺了自己?

屠夫的老婆沒有機會想明白這些事了,她的身體倒在了馮燕的腳下,頭一歪,和床上的屠夫打了一個照面。

馮燕從床頭拿起自己的帽子,低頭看了一眼屋裏的兩個死人,連夜逃了出去,也沒跟自己叔父打招呼,逃回了老家。

天蒙蒙亮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屠夫家的門虛掩著,左右看了一眼巷子,進了屠夫的家,門被關上了。

如果馮燕在這裏,一定能認出這個人,正是這條街的一個皮匠。要說屠夫老婆的姿色,在這附近確實算得上一等一,所以,動歪心思的也不在少數,皮匠就是其一。昨夜屠夫外出,皮匠是知道的,這麼早門竟然沒關,皮匠以為是屠夫老婆故意留的門,也就是說,屠夫這家夥極有可能醉倒在了不知何處,而屠夫老婆,這時候說不定就是一個人還在睡覺,這豈不是天賜的良機?這樣想著,皮匠就不由自主地做起了“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美夢。

皮匠的夢碎了,見到兩顆死不瞑目的人頭,還有屠夫的屠刀時,差點嚇得尿褲子,哆哆嗦嗦狂奔下樓,跑回了自己家,渾然沒註意到身後一排血色的腳印。

五更天,開坊門,街道上鼓聲齊作。有人註意到了屠夫家的異樣,門前有血腳印。進去一看,夫妻雙雙把命沒。

眾人沿著血跡,一路到了皮匠的家,不由分說,架起皮匠就送了官。

經歷了一番嚴刑拷打,皮匠招了,說人就是他殺的,判吧。

最有戲劇性的一幕來了,皮匠執行死刑那天,上千人圍觀的法場上,有拿著臭雞蛋往皮匠身上扔的,有拿著饅頭等著蘸人血的,還有一個年輕人來攪局。

“這件事是我幹的!不關他的事!”一個聲音高喊著,正是得知皮將被誣陷去而復返的馮燕,一旁的叔父嚇得急忙捂住他的嘴,馮燕掙脫之後,一個大踏步,徑直走向法場,“人是我殺的。”這句話,飄蕩在法場上空,所有人都聽清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馮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總的來說,這是一個集香艷偷晴、江湖道義於一體的復雜故事,既有對丈夫薄情卻對馮燕癡情的屠夫老婆,也有平日厚待老婆但只要一喝酒就亂性的屠夫,也有見色起意的皮匠,當然,還有“道義無雙”的馮燕。

這種事,倘若放在現代,必然是一個血債血償的後果,但傳奇故事不一樣,它本身就有很濃重的“俠”氣,尤其是唐傳奇,俠是什麼?

很多人可能會說,俠以武犯禁,俠應該是蔑視規則、敢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氣,但實際上,復雜的人性讓我們很難去定義俠這個字。在我理解看來,唐傳奇中的俠,就像馮燕一樣,基本上可以用五個字來總結:江湖有道義。

所以最後,皮匠被無罪釋放,馮燕也沒有被追究刑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