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雲朵變成巨龜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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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漫天飛舞的蝴蝶成了最後的景象,我們應該如何對自己的子孫說?

那天,走在路上,人行道的旁邊是一處綠地,冬青樹蔥郁,波斯菊宛如地毯,翠綠的莖葉上滿是花朵,色彩繽紛,幾只白蝴蝶在花草間追逐著忽停忽飛。突然,一處噴水管開始噴水,水流因激湍而變得銳利,一只蝴蝶在倉皇中被擊中,只在水流裏打了幾個漂旋即消殞,我看得心驚肉跳,甚至想到這會不會是最後一只蝴蝶。我知道,一定會有人笑話我,認為這純屬杞人憂天,全世界的蝴蝶太多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結局。但是,就在最近10年,在我們生活的地球上,已經有467個物種宣告滅絕了,其中就有中國特有的長江白鱘——它沒能進入2020年,科學家們宣布它在去年滅絕。

曾幾何時,長江白鱘多如天上的雲朵,尤其在春季,它們溯江產卵,在遼闊的長江流域裏陣勢雄壯而浩蕩。長江白鱘有著強大的生存能力,遊過了漫長的一億五千萬年,遊過了白堊紀,連恐龍都滅絕了,它們卻幸存下來,乃至成為永恒的象征。《詩經》裏詠道:“有鳣有鮪,鰷鲿鰋鯉。以享以祀,以介景福。”“鮪”即為白鱘的古稱,被用來祭祀祖先,以求福祉永遠綿延。但是,身軀健壯、生命力強悍的長江白鱘在最近短短的數十年間厄運連連,年捕撈量達到25噸,又被高大的水壩擋住,被孔洞越來越細的漁網攔下,最終在21世紀第一個10年永久地停止了遊動。人們最後一次看到長江白鱘是在2003年1月,一條3米多長的白鱘撞進了四川宜賓南溪縣漁民的大網,科學家趕到後發現這條25歲的雌性白鱘身上傷痕累累,而它的體內已有數十萬顆魚卵。科學家當即為它縫合傷口,並在植入聲吶設備後把它放回江中,實施跟蹤。那條長江白鱘扭著尾巴,拍出一陣水花,然後沒入了滔滔江水。不料,四天後,它卻被跟丟了,以後再也沒有傳回任何信號,也沒有了蹤影,那一別竟是永訣。我常常想,這尾長江白鱘在最後的生命遊程裏,該是怎樣的孤獨和絕望。

在去年滅絕的還有夏威夷金頂樹蝸,這種樹棲蝸牛生活在夏威夷中部島嶼瓦胡島的森林中,它棲身於樹上,有著極其華麗的外殼,體色豐富,因為實在太漂亮了,結果被人們當成藝術品收藏,從而遭到瘋狂的捕捉,加上森林的砍伐,棲息地不斷受到破壞,這給夏威夷金頂樹蝸帶來了滅頂之災。2019年1月,地球上最後一只夏威夷金頂樹蝸死去,享年14歲,從此該物種徹底滅絕。探究那麼多生物滅絕的原因,如果是自然選擇則無話可說,可科學家告訴我們的事實是,這是人類活動所致,是人類一次次把一個個物種逼上絕境。人類對於地球毫無節制的索取和擴張,對於自然物種的傲慢和專橫,幾無羞恥和愧疚。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首席科學家危起偉說,現在的長江已經不是亙古有之的長江了,原來的長江有著曲曲彎彎、高高低低的水域,非常適合水生生物的繁衍,而如今,只有順直的、適合船只航行的航道了。

前些天,我去了蘇州動物園,我是特意去那裏看望斑鱉的。斑鱉在古代被稱為“癩頭黿”,《西遊記》中馱著唐僧師徒渡過通天河的巨龜就是癩頭黿。蘇州動物園裏有世界上最後一對雌雄斑鱉,可去年4月,那只雌性斑鱉去世了,拋下了形單影只的伴侶,而目前全球僅存的3只斑鱉均為雄性,除了蘇州動物園,越南還有兩只。我望著斑鱉,它身上的黃色點斑泛著金色和銀色的光澤,可眼神裏卻透著黯淡。想到這是我國最後一只斑鱉,而且不消多時這一物種便會滅絕,我的心情是沈重的。要知道,人類的生存是直接與地球生物的多樣性交織在一起的,當世界變得寂靜一片的時候,人類自身也便岌岌可危了。地球生物多樣性的衰退是如此迅速,如果我們今天還不清醒地意識到環境保護、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還不尊重其他物種的生存權利,那麼,或許真的有一天,我們所見到的漫天飛舞的蝴蝶會是最後的景象,我們只能跟自己的子孫說,以前這世上有過蝴蝶,但後來因我們人類的輕率而上演了滅絕的悲劇。(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