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含夢見吃黑饅頭的周公解夢知識的詞條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流雲斷

1.春夢還是噩夢

柳思言覺得自己可能是中邪了。

她連著三天晚上都夢到跟一個男人約會。那人肩寬腰細,八塊腹肌,就連栗棕色的短發摸起來都是柔軟而蓬松的。

要說她一個單身女青年偶爾做個夢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那個男人是江言的話,就十分詭異了!

無奈之下她向閨蜜於昕打聽了一位大師,周五下班後就緊趕慢趕的去赴約,下公交車時被人擠了一把,崴了下腳還弄壞了新買的高跟涼鞋,如此坎坷地見了面,可那位大師怎麼看都覺得不太靠譜。

這位大師一身大紅的刺繡旗袍,身材曼妙,妝容精致,年齡模糊難辨,全然不似想象中的大師那樣,不會是騙子吧?

柳思言扯扯唇角,“您……真的是蘇大師?”

蘇如玉覺察出了她的猶疑,點頭一笑,“放心吧,我的本事就跟我的臉一樣漂亮。你的閨蜜你總該信得過吧。”低頭間掃見柳思言的窘態,又俯身從背後的鞋櫃中取出一雙嶄新的拖鞋放在她腳邊,“先換上這個吧。”說著退後兩步,眼光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奇怪,這個姑娘身上怎麼會有江言的氣息……

柳思言沒想到蘇如玉如此細心體貼,連忙狠狠鄙視了剛才小人之心的自己一把。

蘇如玉扶她到沙發上坐下,“你碰到什麼事了?”

柳思言瞬間紅了臉,磕磕絆絆的表述了半天,只換來大師一錘定音。

“說了半天不就是做夢了嘛,這有什麼邪性的!你肯定是喜歡那個男的。”

柳思言連連擺手,“不不不……絕對沒有。他是我老板,我們只見過一次,話都沒說一句,而且我沒有喜歡他……”怎麼越說越沒底氣了!

占蔔石掉在桌子上“當啷”一聲,蘇如玉蹙起眉,“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雖然我們老板確實是顏好多金身材棒,但是他鮮少露面,我進公司一年半也就三天前才見了他一次。而且他向來高冷寡言,平日裏除了他的男特助沒人能近身,對女職員們更是敬而遠之。我一度都懷疑他是不是彎的!嘖……可惜了,分明是極品……”

柳思言說著說著就有些跑題,轉頭看見蘇如玉的臉色似乎不大好,想起背後說人是非也不對,便悻悻的住了口。

“那三天前你們見面可是發生了什麼?”

柳思言嘆了口氣,“確實發生了件很烏龍的事。”

那天,樓上會計部的小姐妹們突發奇想要組織一個冰淇淋同好會,聯絡到了她們銷售部,柳思言從小到大最愛吃的就是冰淇淋,自然踴躍報名。自我介紹時,江言的照片剛好出現在辦公區的大屏幕上,柳思言看到了就隨口一說,“我叫柳思言,楊柳的柳,思慕的思,江言的言。”

就是這句話,被那群八卦的同事們抓住起哄,非說她思慕江言,赤裸裸的表白。

她辯解半晌無果,索性認了。這有什麼!反正公司上下哪個女的不對江言有心,不過沒膽罷了。

江言那時在銷售部聽完匯報後恰巧路過,站在她身後一字不落的聽到了她大放厥詞,意味不明的眸光投過來,在她額間停留了幾秒,竟然說了句“我知道了”。

柳思言當場嚇得呆若木雞,生怕江言會因為她的垂涎炒她魷魚,不過江言說完後徑自轉身走了,並無任何異樣。

倒是她,從當夜起就開始做那個夢,夢中的江言是那樣陌生又……令人著迷。

事後回想起來,江言看她那一眼時,她似乎有種被針紮的刺痛遊走過全身,一閃即逝。

她越想越奇怪,“蘇蘇姐,你說我老板是不是有那種看別人一眼就鉆進別人腦子裏的特異功能?”

如此信口的無稽之談,蘇如玉卻認真起來,“如果他真不是普通人,你要如何呢?”

柳思言似是想起了什麼,迅速垂下眼眸,無所謂地聳聳肩,“若真如此那也沒什麼。世界之大,總有人力與科學不可知的部分。而那些人和事的存在,自然有他們存在的契機和價值。”

“你倒是豁達,若所有都能同你這般認為,或許有的人就不用活得那樣小心翼翼了。”

蘇如玉起身走到屋角的檀木桌旁,背對柳思言忙活了一陣,拿了一枚暗金色的護身符過來遞給她,“把這個戴在身上,今晚可保你無虞。”

柳思言接過護身符左看右看,“大師,真的不用測測生辰八字星座運勢什麼的嗎?”

“你所說的那一切不過是表象,測與不測都無關緊要,要緊的是你的心。”

大師說話當真是深不可測,柳思言聽得雲裏霧裏,還來不及細問就被推至門邊了。

走廊的燈昏黃,照著那人芝蘭玉樹,正是她的春閨夢裏人……不……夢裏的人。

2.說還是不說

江言擡著手正準備敲門,白色襯衫的袖子挽到肘部,裸露的小臂上隱見青筋。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卻仍舊冷冷清清,額上連滴汗也沒有。

似乎沒料到門會突然從裏面被拉開,他明顯一頓,“柳思言,你怎麼在這?”

柳思言沒想到江言會一口叫出她的名字,慌亂之間大腦就停了機,“這麼巧老板,你也來算命啊……”說完就狠狠抿住了嘴,不帶這麼有問必答的。

原來是來算命的……找蘇如玉!開什麼玩笑?

江言瞥了眼門後就快隱身的人,“我不是,我……”剩下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那個江先生啊,您的預約是明天,現在我已經下班了,您請回吧。”蘇如玉迅速說完,一把將呆楞的柳思言推了出去,立刻關上了門。

柳思言猛不丁被推得一個趔趄,右腳又不敢使力,眼看著就要向前栽去,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攔腰撈了起來。

江言將她摟住虛扶進懷裏,看她站穩後就收回了手,低頭看著她腳,“怎麼受傷了?”

不過一觸即離的親密,卻立刻喚醒了柳思言的悸動,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腫痛的腳踝傳來粗糲的觸感,是江言的指尖,柳思言觸電般縮回腳,“哦,剛才來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沒關系的。”

江言並沒起身,也沒看她,只是往她身前挪了挪,“我背你。”都腫成饅頭了,怎麼看也不像沒關系。

柳思言險些嚇死,頭搖得撥浪鼓一樣。讓老板背她!開玩笑,她是腳扭了又不是腦子扭了!

江言沒等到她回答,不耐地轉頭,柳思言正楞楞地看著他,溜圓的眼睛黑白分明,羽睫輕閃,像一只受驚的小獸,不知所措。

他低嘆一聲,伸手將她拉扯到背上,“現在知道怕了?之前覬覦我的時候怎麼不怕?”

柳思言趴在江言背上一動也不敢動,老板,冤枉啊,誤會啊,可我又不敢跟你說實話啊!

還有,誰能告訴她現在這到底什麼情況!傳說中不茍言笑神秘莫測的老板突然變身熱情貼心的鄰家小哥哥,這戲怎麼接啊?

直到江言把她推進急診室柳思言都還在心裏怒罵謠言不可信謠言害死人……

接診的醫生在柳思言紅腫的腳踝處揉捏了幾下就讓她去拍X光片,江言推著她上了四樓,檢查期間為了節省時間更是直接把她抱來抱去,中間還去一樓開了兩回單子,等再回到急診室時頭上也有了薄薄的汗意。冷硬的下頜被暈開了一些溫柔,像極了夢裏從她頸窩緩緩擡起的側臉,眼眶微紅的與她對視。

“醫生,麻煩輕一點,她疼得臉都紅了。”江言清冷的聲音砸在頭頂,柳思言才恍然回神,還沒壓下躁動的心緒又遭到一記暴擊。

醫生擡頭瞟了她一眼,口罩後的聲音有些含混,“我還沒動手呢,你女朋友臉紅那是看你看的了!你光顧著看她的腳,沒發現她的眼神都快把你燒著了!”

江言一怔,幽深的目光掃來,柳思言迅速轉過頭,心中暗嘆,哪裏來的逗比醫生,如此……心明眼亮。

正想開口辯解,腳踝忽的一陣痛,柳思言一把攥住手心的東西,溫溫軟軟的,不知什麼時候,江言已將她的手牽進了掌心。

“好了。骨頭沒事,筋稍有錯位,我已經給你復位了。肌肉軟組織還有一定的損傷,不過沒有大礙,我給你開些活血化瘀的藥,靜養一周就沒問題了。這幾天盡量少活動,不要穿高跟鞋。”

醫生開好處方,轉頭看見柳思言還盯著他們兩人交握的手出神,只能遞給江言,又對他叮囑了幾句。

取了藥出來,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了。車窗滑過星河般閃爍的街燈,安靜的只余兩人起伏的呼吸,看來關於江言的傳言中,寡言這一項倒確實不假。

柳思言坐在副駕駛百無聊賴的滑手機,剛好一條於昕的語音微信進來,她點完了才想起設置的是揚聲器模式。

“大師怎麼說啊?你這夜夜夢到江言是中了什麼邪?”

女子興奮的聲音在車廂內四處回響,每一個余音都將柳思言的心揪起來在空中搖晃。

她悄悄瞥了一眼江言,他恍若未聞一般仍舊沈穩的開著車,眼神都沒晃一下。柳思言放下心來,還好,於昕語速很快,江言專心開車怕是根本就沒聽清。

事實證明,這只是柳思言的盲目樂觀。

後來江言背著她送到家門口後輕輕放下,也輕輕的開了口,“夢到我很奇怪嗎?”

柳思言進門的腳步一頓,險險立住,聽到江言緊跟著又說了一句,“你不是喜歡我嗎?”

3.你心動還是我心動

如果一石能激起千層浪,那江言那句低語大概得算做炸彈了,轟的柳思言坐立不安。

他什麼意思啊!

今日一反常態的輕言細語難道是對暗戀者的……禮節性回饋?

這個念頭冒出的瞬間就立刻被柳思言推翻了。江言那樣出類拔萃的人,暗戀者多如過江之鯽,他不必在意也不會在意。就算是知道了對方的心意,多半也是視若無睹的,又怎麼會刻意回應呢!

柳思言搖搖頭甩開雜念,單腳跳著去廚房拿了一盒冰淇淋,又跳回到沙發上盤腿坐下,剛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就看到了身側散亂的藥袋。

外用和口服的藥物被分門別類的安排整齊,上面清楚寫明了功效用法以及服用時間,字跡瀟灑,力透紙背。她曾在簽發的文件上見過,是江言。

今日她對蘇如玉說了謊,其實她早前還見過江言一次。

那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夜,柳思言因為加班,到了夜裏十點才從公司出來。北方的街道上早已行人寥寥,公交也已停運,她叫了滴滴還沒到,便攏緊了圍巾在路邊等候。

對面不遠處有一只初生的小奶狗,大約是被遺失的,縮成小小的一團靠在路燈的底座下瑟瑟發抖。

她看的不忍,正想上前把圍巾給它裹上,就見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一個年輕男子自車內踏出,幾步上前將小狗捧進了掌心。

他的手很大,單手就能托住那小小的一團,另一個手輕柔的撫過顫栗的脊背,張嘴對著它呵了幾口氣,然後將小狗裝進了風衣口袋。

夜風揚起衣角,男子眼中溫暖的憐憫映著月色,猶如星辰落進暖爐,濺起火星點點將寒夜燙出了一片溫熱。

柳思言伸手拿起藥倒進嘴裏,就著茶幾上的冷水咽了下去。

聽了太多流言,隔了許久時光,她怎麼忘記了,江言原本就是那樣溫柔的一個人。

所以今日她狼狽無措,他亦關懷備至,不過是如同那個冬夜一般的舉手之勞罷了。

至於她的心意究竟如何,根本不重要。她真要特意去解釋反而更像是欲蓋彌彰。況且她的心意也不一定真如她所說的那般幹脆,畢竟更多時候,謊言騙的都是自己。

可就算她決定不說,江言還是知道了真相——原來是個恰如其分的……誤會罷了。

江言晚上一回到家就被蘇如玉一陣討伐,“江小言,我們魍海一族的異能是用來鋤強扶弱為人民服務的,不是讓你用來撩妹的!”

嶺西深山,有魍海族,生來異能,代代相傳卻人人各異。族有古訓,只能向善不可作惡。族人降生,刺血結誓謹遵族訓後方可入世。若有所違,血誓加身,必死無疑。

魍海一族除了身懷異能外,其他與常人並無任何不同,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他們就那樣隨著歲月更替一代又一代的生活在人群中。

江言擡手扯了扯領帶,“那天我情緒不穩,一時沒控制好力度。”

異能的磁場很容易幹擾到普通人,而江言又因為生父是常人,異能不穩且無法完全掌控,所以他除了一名同為魍海一族的助理外,盡量避免跟人類接觸。他知道公司裏上下都說他孤僻難搞,但是曾經為此遭受過的歧視和冷待讓他無法不慎重。

直到那天他聽到柳思言說喜歡他,寥寥幾字自她口中說出竟如驚雷,讓他心跳都轟鳴起來,一時血氣激蕩難平,等他察覺時,磁場的尾波如煙浩渺,已盡數湧入柳思言額間。來不及多說,他就感覺眼眶發熱,怕在眾人前顯出異樣,只能匆匆離去。

蘇如玉嘆口氣,她不是不知道兒子的困苦,只是有些事卻不能糊裏糊塗。

“她說那事只是個誤會。”

江言像是突然被按了靜默鍵一樣,楞楞的杵在原地,良久,輕嗤一聲,“終究是我貪心了。”連帶著這一晚的用心呵護和情不自禁的那聲喃語都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蘇如玉這才聽出來不對勁,“你喜歡她?”

“那又怎麼樣呢?她避我如蛇蠍。僅僅因為夢到我就怕的來找你看吉兇。”

蘇如玉一個抱枕扔了過去,“誰讓你滿腦子齷齪思想的!哪個姑娘天天晚上夢到跟一個不熟的男人約會不會害怕啊!”

江言擡手揮開抱枕,兩只眼珠忽然紅的好似充血一般,竟閃亮起來。看來,她對他也並非全然無心。

江言忽然笑的像只偷腥的貓,“媽,幫我一個忙。”

又是一個抱枕,這次砸在了臉上,“說了叫我蘇蘇姐!”

4.真的還是假的

柳思言第二天下午又去了蘇如玉家。

她是來還拖鞋的。昨天被掃地出門的太急,忘了換鞋。

然後她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喝著茶的江言。是了,昨天蘇如玉說過,他預約的是今天。

江言聽到動靜,擡頭看見是她,眉眼一彎,笑得比夏花還燦爛。

柳思言連忙別過眼,站在門口將袋子遞進去就準備溜了,卻被蘇如玉一把拉住,說想到了辦法替她解困。

以毒攻毒柳思言聽說過,以夢解夢就太高深了。

“簡單來說,就是只有江言可以幫你。從現在開始你就與他寸步不離的在一起,等將他真的放進你的夢境裏時,你現今的詭夢就可解了。”

柳思言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此法不可行,若再與江言多接觸,她的夢才是永遠解不了了。

正打算拒絕,江言卻靠著門框低頭湊近她耳廓,十分殷勤,“樂意效勞。”

炙熱的氣息噴薄,激的柳思言起了層薄汗,她懷疑江言在撩她可她又沒有證據。

蘇如玉和江言似乎都很開懷,熱烈的討論也不打算加她一個。柳思言渾渾噩噩的回過神來時,正坐在車裏,看著遠處的江言,右手提了一只大的購物袋,裝的滿滿當當,左手捧了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正湊到鼻子跟前輕嗅。橙紅的夕陽在他背後沈落,壯闊瑰麗。

“送給你的。”

江言拉開車門將花遞過來,暑氣爭相湧入,車內的溫度陡然上升了幾分。

柳思言趕忙接過,不知怎的竟有些手軟,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

“謝謝老板。”

“叫我名字就好。我倆如今……不用如此生分了。”

這般曖昧又語焉不詳,柳思言並不敢接話,江言也不在意,只看著她笑,“或者你可以叫我‘男陪友’,陪你入夢不復醒。”

江言能做到老板也不是沒有理由的,說做就做的行動派,入戲也這樣快。

等到四菜一湯端上桌,柳思言徹底亂了陣腳。

故事的發展怎麼這樣?她的初衷明明是想擺脫那個讓她心神不寧的夢,可現在,那個夢裏人卻坐在對面為她盛湯。

晶瑩的冬瓜撞進碎花底的白瓷碗裏,幾簇翠綠的蔥花浮沈,像極了在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中無所適從的她。

柳思言斟酌著開口,“其實你不用做這些的。蘇蘇姐只是那麼一說,也不一定有用。”就算有用,我也不敢使喚你做男保姆啊!

江言往她面前的盤裏夾了一塊可樂雞翅,又伸手拿起一只蝦,“我一直很喜歡做菜,只是沒什麼機會,你就當給我捧場了。”你從來不會了解,總是一個人吃飯的落寞,所以你才不會知道,我能為你做這些,有多開心。

那只白胖的蝦仁果然還是放在了柳思言的盤子裏,江言已經回身去收拾料理臺了。一頓飯下來,他只喝了一碗湯,其他的時間都在給她夾菜和剝蝦。

卡通的圍裙穿在他身上短小滑稽,逼仄的廚房又讓他絆手絆腳,一切都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卻又透出讓人沈淪的憧憬。

她曾在書上讀過,誰來自山川湖海,卻囿於廚房晝夜和愛。

晝夜更疊,愛尚且有增有減,唯有小小廚房願意洗手作羹湯的,才是真正的相守與陪伴。

柳思言喝完最後一口海帶冬瓜湯,鮮香尚留齒,余溫已散。她知道,這場不知緣起何處的夢已經來不及拯救。

江言將一切收拾停當後,又削了水果端出來,已經過了半小時,他接了溫水給柳思言吃藥。

“怕苦吃兩塊蘋果就好了,少吃冰淇淋啊。”

說著將紅花油倒進掌心,擡起她的腳輕輕按揉起來。過了一天一夜,紅腫消了不少,皮膚泛出了紫青色,襯得江言的手掌白皙修長,他垂著眉眼,溫柔的不像話。

柳思言幾乎忘了收回腳,今天的江言,愉悅和關懷都是如此的顯而易見,不像是事不關己的幫忙,倒像是……蓄謀已久的示好。

後來柳思言送他出門時還是沒忍住,“江言,為什麼?”

按電梯的手一頓,江言轉頭看她,眸如深海,瞳孔顏色漸漸鮮活,在電梯門關閉之前,疾步上前輕輕抱了她一下。

他的胸懷裏還有晚餐的味道,瑣碎的讓她差點落淚。

電梯內紅色的數字跳躍,江言在下墜間心如擂鼓,想起了昨晚他問蘇如玉:“你後悔過嗎?”

蘇如玉愛的男人在第一次見到她的異樣後便決然泯滅了所有的山盟海誓,甚至不顧她腹中的骨肉一走了之。

可她卻說:“關於那場相遇,還有生下你,我從未曾後悔過。兒子,這世間總有一場愛會讓你奮不顧身,不論結局如何,不辜負自己便不會後悔。所以,你要勇敢,再勇敢一些。”

江言遇見柳思言,在斑駁陸離的人群中,她單純美好的讓他心馳神往又戰戰兢兢,他礙於自己的怪異,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可是當她真的站在他面前時,他才發現,那些愛戀從來不是被磨滅,而是被藏起了,只要看得到一點點可能性,他就再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

引擎聲劃破寂夜,柳思言看見樓下轉角處有車燈一閃而過。

擱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是江言發來的信息。

他說,因為我不願只在你夢裏,我還想在你心上。

5.你來還是我去

到了周一,柳思言的腳已經好了很多,走的慢一點還是沒問題的。可江言卻小題大做的很,早早就等在樓下,要開車載她一起去公司。

柳思言當然是瘋狂拒絕了,她可不想被同事們圍觀八卦。

那晚的信息已經表明了江言的心意,她並沒有矯情到非要他當面再說一次,可是她也沒有立刻回應。

她不是不相信江言,正相反,她很確定,江言完全沒理由騙她。騙財不可能,騙色就更沒必要了,向江言投懷送抱的又何止一兩個。她什麼都明白,就只是沒辦法那麼快接受這種角色的轉換。

在此事上,江言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他甚至都沒有追問一句,只是不疾不徐的潤物細無聲。

最後還是江言以代她向主管請假為脅,柳思言才答應由江言載她到公司附近百米處,她下車自己走過去。

剛進工作區就被告知,總秘室下了通知,江總馬上要下來銷售部旁聽例會。

她聽的好笑,這個江言,假公濟私可還行?

因著這破天荒的頭一遭,銷售部全員精神緊繃,全無平日裏的抱怨消極,個個如臨大敵,將自己的工作筆記整理的條理分明。

江言坐在上首,看著幻燈片,沈默的聽著匯報。輪到柳思言時,她剛想站起,那一言未發的人卻突然開口,“你腳上有傷,坐著說就好。”

詭異的安靜中,大家無聲交換著眼神,江言卻直勾勾盯著柳思言,連她說錯了兩個數據也沒聽出來。

被旁邊的蔣特助輕輕碰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對上眾人不著痕跡探看的目光,江言輕咳一聲,“別看我,看屏幕。”說完又覺得有些嚴厲,便開了句玩笑,“就算你們使勁看我,我也不會給你們漲工資的。”

幾聲低笑響起,緊張氣氛散去了大半。第一次看到江言笑的女同事們都恨不得立刻跑到窗邊看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邊出來的。

柳思言低下頭,驚訝混著甜蜜,她昨晚才說過,讓他試著多笑笑,跟大家輕松一些相處……

不過這還不算什麼,例會結束後,江言大手一揮,“今天的匯報我非常滿意,這一周大家的午飯我請了。蔣特助,你負責訂餐,讓外賣直接送到工作區。”

高級的餐盒,精致的食物,大家紛紛贊嘆,老板出手果然闊綽。

只有柳思言的不一樣,蔣特助領著外賣來送餐時單獨給了她一份,她吃的出來,是江言的手藝。

他還記得醫生的囑咐,一周內都不打算讓她來回走動的去餐廳吃飯了,可是又顧及她的顧慮,不方便大張旗鼓的照顧她,只得尋了借口給銷售部的所有人送飯。

這樣的江言,不顯山不露水,只以微末的涓涓細流點點滴滴沁入她的心田。眼見著那心湖一天天的漲滿,柳思言終於決定向江言邁出一步,可是命運的時機卻總是難以把握。

到了周末,柳思言的腳已經基本康復了。她約了江言去商場,說是陪她給朋友挑一件禮物。其實是打算送給江言以表謝意的,他可是連續一周接送她還天天給她做午飯不帶重樣的。

兩人剛下電梯,就聽到有人叫江言,是一個年歲相仿的男子,頭發梳的流裏流氣,雙手插兜正伸著脖子看江言,旁邊一位時尚靚麗的女子拽了他兩下被他一把揮開。

江言渾身明顯一震,並沒回應,只是迅速拉起柳思言就打算離開。

身後的人卻不依不饒,“這麼著急走啊?怎麼?怕我說出你的秘密嗎?你這個怪物。”

似是終於被擊中,江言整個人都頹敗下來,連牽著柳思言的手都放開了。

年輕男子幾步走到跟前,對著柳思言笑的陰險,“美女,你見過他的眼珠變成血紅色嗎?我見過,像要吃人一樣。你可得離他遠點,我這都是為你好。”

旁邊的女子扯了他一把,“你夠了啊,你別忘了江言他救過你。”

“那又怎麼樣?老子就是淹死也不用一個怪物救。還有你,他對你那麼好你還是躲開他,不也是因為他的怪異嗎?”

江言站在旁邊仿佛失聲一般,連頭也沒回一下。多年前的往事又翻湧而上,讓他不由的攥緊了拳頭。(作品名:《小夥計,聽說你思我》,作者:流雲斷。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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