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龍葵果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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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窗外細雨綿綿,斜倚在陽臺一角,沏一杯綠茶,觸景生情,童年的一幕幕從記憶中跳出來……

童年,是塗滿色彩的油畫。

野生無序的雜樹,蛙鳴魚躍的小河,還有那無名小巧的野花,天藍雲白,記憶中鄉村就是一幅畫,有著四季變化的色彩。春望麥野碧綠,等到洋槐花次第開放,一團團,一簇簇在枝間輕輕垂下,有的肆意吐蕊,有的含苞帶羞。全開時節,潔白如雲,幽香四溢,沁人心脾。更好玩的是全家摘槐花,很熱鬧,像是過節似的,分工合作,大人搬梯子用鐮刀削下樹枝,小孩鬧哄哄的摘,放在竹籃裏。母親做的槐花湯、槐花飯很是美味,那時想必是天下最好吃的美食了。夏收時節,蔚藍的天空下湧動著金色的麥浪,大地和天空染成一片黃,黃的驚心動魄。全村老少爺們齊動員,我們一起流汗收麥,艱辛一籮筐,麥子堆滿倉,汗水和笑容掛著臉上。秋天到了,記憶最深的是村邊楊樹林。大葉楊葉子寬大,落葉時節,金燦燦的楊葉紛紛落下,帶著秋天特有的味道,樹葉越來越多,慢慢……慢慢……蓋住了道路,層層疊疊地輔在路上,給人一種優美、舒適的感覺。小夥伴爭搶著用竹簽把楊葉串起來,滿串的楊葉像雞毛撣子,又像一串薄油餅,串的多了,抱回家餵羊,很是得意。待到北風吹,雪花飄,就更有趣:雪花飛舞,大地銀裝素裹,聖潔神秘。和雪花伴舞,堆雪人,打雪仗,在空曠的樹林田間踏雪,聽踩雪的聲音,看雪地的腳印,尋找啄木鳥的蹤跡,學唱《一剪梅》的歌詞:雪花飄飄北風嘯嘯,天地一片蒼茫 ……

童年,是野性的樂園。

無處不是我們的遊樂場:趴著,仰著,打兩個滾,撒一陣歡,捉幾只螞蚱或青蛙,采幾捧“黑星星”(學名“龍葵果”)……光著腳丫,在縱橫的田埂上追逐,捉迷藏,野性十足,笑到不能自已,跑到精疲力盡,累了就看天看雲,渴了就捧河水解渴,臉花了,手破了,笑意仍寫在臉上,哼一句跑調的小唱,任思緒在風中飛揚。家鄉的河不寬,卻也波光粼粼,一路東去,樂此不疲,是孩子們的樂園。拔草回來的屁股小孩成對成群地站在橋邊,一個個滾圓的屁股,依次躍入河中,各個在水裏露出腦袋,衝橋上的人做鬼臉,小女孩就會邊“罵”邊快步衝過去,遇到厲害角色,會有一頓泥蛋子襲來,躲得慢的鬧個花臉,那場面滑稽的很。亮子是最厲害的,他縱身一躍,劃一道弧線入水,濺起的浪花很小,引得一片羨慕聲。我是不敢頭朝下跳的,唯一的那次模仿,響聲很大,水面拍紅我的肚皮,只能齜牙咧嘴的遊上岸,故作無事的樣子,此後再也不敢嘗試了。小夥伴多了,就會玩“闖龍宮”的遊戲了。現在想來真的危險,但“野生”的那一代就是野的瘋狂,5米多深的水裏你追我逐,慌忙中一個猛子潛下去,二十幾米外才露出了,發出勝利者的吶喊:“來啊!抓我啊?”。最有趣的是浮在水面上曬太陽,稍微動一下四肢就不用擔心下沈,眼睛和水面齊平,水天一色,波浪湧上了天際,吞雲裹日,有點大海的味道了。野生的小魚嬉嬉鬧鬧,啃你的腳丫子,美得很。

正月初七菏澤有“送火神”的風俗,點燃後從自己家送到河裏去,代表一年家裏無火災。吃過午飯,小孩們就迫不及待地綁火神了,用玉米梗或麥稭綁在棍子上,大小各異,天稍黑,“火神”整齊的靠墻排列著,“火神”的主人各自炫耀著,評論著,等待激動的出發儀式。年齡最小的在最前面,村裏的長者說上幾句話(記不得內容了),點燃第一把“火神”,後面一齊點燃,一街火把紅,映紅了張張笑臉。“出發”,火龍前進,風動火歡,伴著孩子們的興奮的呼喊,有的“火神”裏放了鞭炮,火花四射,嚇得同伴亂躲。火龍衝過街道,衝上河壩,壩上一條火龍,河裏一條火龍,黑黑的夜空裏,兩龍齊飛伴隨著孩子們無盡的歡樂。也曾燒壞了衣服,也曾“火神”散落一地而哭了,也曾不巧點燃了麥稭堆害怕回家。那承載了我歡樂的火把至今任明亮在我的記憶中。

童年,是掛滿音符的八音盒。

楊柳發芽的春天,最有趣的是把柳枝截成小段,輕輕的揉搓,使得柳皮和木質部脫離,就成了一段桶形的柳皮了,用指甲刮去柳皮一端的表層,一個樂器就誕生了。含在嘴裏,音色算不上豐富,但孩子們卻樂此不疲,幾個,幾十個一起吹來,“滴滴答答,嗚嗚哇哇”還真有樂隊的氣勢呢。夏天的音色就豐富多了,布谷鳥聲讓人難忘,“割麥耩豆,割麥耩豆”,那聲音空靈純凈,每年它準時來到,響應農時。我經常猜測布谷鳥叫什麼,總會得出不同的答案。蛙聲是夏天最美的樂章,大雨過後,就可以“聽取蛙聲一片”了,大有“低高緩促不消停,欲將世界任欺淩”的聲勢。我喜歡蛙聲,有時略顯聒噪,更多的是覺得這就是夏天該有的音色,現在總想念那一片蛙鳴,總感覺少了點寧靜與和諧。過了夏至,秋天漸漸深入。那時村裏沒有電就可以聽鳴蟲徹夜的輕吟。尤其是皓月當空,蟲鳴融入了夜色,或遠或近,或許它們在訴說自己的憂傷吧,或許它們在暢談自己的快樂吧,也或許它們就是應時而來。我常常把自己想象成是它們中的一員,也曾經捉來幾只,叫不上名字,放在小瓶子欣賞,後來覺得它太孤單,叫聲也淒悲了,就放它走了。記憶中冬天的風很大,有個性,呼嘯而過,樹枝“吱吱嘎嘎”,有時伴著清脆的啄木鳥的和弦。大雪過後,空曠潔白的樹林裏,撒了歡的跑,靜靜走時,踏在雪地上“颯颯,沙沙”,喜歡就那麼靜靜的走,把自己融入雪的世界。還有唱大戲的鑼鼓聲,我常躲在樂隊後面看一整天;還有在露天電影院昏黃的煤油燈下,小販們吆喝聲,勾起小孩們的食欲,但無奈兜裏沒有半毛錢;還有推鐵環,玻璃球,老式收音機播放的《楊家將》,母親那老舊的織布機聲……

童年,是浸泡澀苦的一杯茶。

我是70後,童年有無數樂趣,也揉進了很多心酸。幾歲時家裏很窮,母親做的美味就是面糊,幾塊磚頭,一把柴禾,生起火來,拿長柄的勺子支在火苗上,加水,撒少些面粉,用筷子攪拌開來,水沸後就可以吃了。記憶中,勺子總是被舔的幹幹凈凈,然後一臉期待的望著母親,期望還會有吧。曾經在田野裏,父母揮汗如雨的收麥,我們哥幾個撿拾麥穗,後來年齡大些,試著拿起略顯長的鐮刀幫著割一壟,後背曬得爆皮,太陽一照,火辣辣地疼。曾經父母拉著小山似的麥子車,我側拉個偏繩,“上坡路,加油啊!”父親鼓勵我們,太陽當空照,汗珠子掉在地上摔八瓣,我有著真切的體會啊!再後來,夏忙秋種都能頂到上半個勞力了。薅草放羊,交公糧,摘棉花,打地畦。還記得家裏的土墻上有個木質的四方形廣播盒子,垂下一根鐵條,和地連起來就會播放新聞。我好奇地很,把廣播盒子卡開看,從此不響了,沒敢吃飯,躲在小學的教室門口,父親找到我,沒有批評。村裏剛通電的幾年,開始有黑白電視機了,老早膽怯地去鄰居家蹭電視看,數次夢見家裏買了電視機,醒來失落滿滿。上小學時,夢想又把漂亮的雨傘;上初中時,羨慕別人的電子表,我也想有一塊,總不能實現,因為不知道時間,明亮的夜晚,踏著月光到校,趴著教室裏睡著了。現在想想,這些事很有趣,當時卻帶著生活的辛酸。

曾國藩說“既往不戀”,對於童年偶爾拿出來“戀一下”,卻也是一件愜意的事。人到中年,帶著童年的歡樂和歷練,繼續前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