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夢見抓兩只鸚鵡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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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揚

我們不得不將它們分開。

一年前,當它倆被我和女兒從大市場的魚鳥攤帶回來時,還只是剛能站立,剛能自己進食、喝水的雛兒。它倆並排站在鳥籠裏的吊竿上,竿雖不長,容下它倆倒還綽綽有余。它倆在竿上蕩秋千,它倆相依相伴的模樣被女兒畫在紙上,惹人愛憐。

它倆離開樹林,離開草叢,離開母親,是一對同命相憐的“苦人兒”。曾以為,它倆會相安無事,然而,情況在一年後變了。

父親最先發現這一變化——它倆開始打架。先是塊頭大一些的獨霸了吊竿,然後,它開始不停攻擊弱小的那只,啄下一片一片羽毛來,嚴重時,竟啄裂了對方的喙。失敗者嘴角滲著血。父親說,這兩只鸚鵡肯定都是雄的,如果是“一對兒”,早就應該下蛋了……它倆的爭鬥毫無由頭——籠裏有從不短缺的糧食和水,並沒有可供它倆爭奪的雌鳥,為啥要拼個你死我活呢?

我們只得另找籠子,將那個可憐的失敗者分出去。為避免它們隔著籠子對攻,幹脆離得遠遠的,間隔半米。

原以為,那個獨霸舊巢的勝利者會趾高氣揚,沒承想,它一下子蔫了,威風全然無存。它耷拉著腦袋縮在籠子一角,渾身沒了精氣神兒。整整一天,它不吃食,水也少喝。我料想它快死了。莫非它之前攻擊別鳥的狂躁是因為它生了病,是垂死的掙紮殃及了無辜?

我們把兩只籠子靠攏,勝利者居然奇跡般地恢復了活力。它重新站上了晃蕩的吊竿,吊竿輕輕搖晃,它像是在招呼那個失敗者一起遊戲。它的目光一直尋找著籠子外曾經的對手。它的對手也努力把身體靠向籠子這頭,腦袋不停找尋空隙,試圖鉆到這邊來的樣子,還哀哀叫著……

這對見不得又離不得的鸚鵡,讓我想起一個詞語——“相愛相殺”,像一些夫妻,像一些鬩於墻的親兄弟。我們不知道該不該再把它們放回同一個籠子裏。

就在我把它們分開的第二天下午,那只把失敗者啄得嘴破血流的勝利者竟然產下一顆玲瓏的蛋——她是雌的!

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位因將要產卵而焦躁不安的準母親,在籠子這個二鳥世界,它的發泄對象只能是它的那位求偶方式可能略顯粗暴的丈夫——那只渴望成為父親的雄鳥。雄鳥在籠子裏撲騰,四處躲閃來自雌鳥的另類“家庭暴力”,這位丈夫默默承受了妻子的無名怒火,只因為,它體諒妻子肚裏有孩子。

那一刻,我對這位“好丈夫”的敬意油然而生。

接下來的兩天,那枚小小的蛋就躺在籠底的鐵絲網上,這位新晉“母親”和我一樣,有些手足無措——它為何不用羽翼溫暖自己的孩子?毫無養鳥經驗的我們不知該不該給它做一個綿軟的窩,該不該把它的“丈夫”送回籠子,給它們一家三口以團圓的機會。

等到晚上下班回家,那枚鳥蛋已經碎了,是被雌鳥弄破的。是不小心踩的,還是故意啄的?不得而知。聽父親說,這不奇怪,有的雞會吃自己下的蛋。瞬間錯愕!虎毒尚不食子,如果真是啄的,鸚鵡當是鳥中異端!

那本可孵化為鮮活生命的蛋液已淌開來,與籠底的尿、糞混合,骯臟無比,讓人惋惜不已。我想起被少年的我們掏掉鳥窩的樹枝上,有畫眉鳥一聲悲比一聲的哀鳴,想起生物教科書中的母鳥,正往嗷嗷待哺的幼鳥口裏送蟲子,那是怎樣的一種歡樂天倫……

我內心深深地悲哀著。被人類豢養的鸚鵡,已經連自我孕育後代的天性與撫養孩子長大的勇氣都喪失了嗎?如果給它們一個機會,打開鳥籠,它們會迫不及待逃出藩籬?逃出後,它們還能不能於野外的冷風寒雪中活命?或許,人類把它們馴化成籠中寵物,是原罪。

我們不知道該不該再把這兩只鸚鵡合進同一個籠子,眼睜睜看著它們繼續生而不育。我們更不知道該不該打開鳥籠,讓它們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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