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之夢見黃貓和黃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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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出生在父親工作的縣城梅山,但父親是從老家農村到城裏來的。我8歲時就從梅山回到了老家石灰嶺生活,一直到28歲、已在老家農村工作了8年的我才調回縣城。

石灰嶺是我老家那地方的土地名,得名的原因,大概是當地盛產石灰的緣故。我家在關山大隊銀衝生產隊(現在已是龍潭村銀衝居民組了)。我們那個大隊位於梅山水庫的西邊,是崇山峻嶺、森林遍布的農村。森林多,當然動物就多。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到處都有動物在活動,我無法統計在我老家那所有空間裏有多少種動物,至少也有上百種吧。僅僅就長蟲(蛇)這一個科類,我就知道有烏稍、木花條、清水彪、水蛇、土狗子、麻蛇子等等。

講到蛇,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農村人,很缺乏保護動物和生態平衡的觀念,我們從成年人那裏聽到的都是蛇咬人,能咬死人,是最壞的動物,見到就要給打死的那些話。他們不僅這樣說,而且親自動手,每年從春天到秋天,都會有很多很多的蛇被打死,被扔到溝裏或樹上,引來很多的黃蜂和胖胖的綠豆蒼蠅飽餐一頓。接受這樣愚昧教育的我,當然也會對蛇毫不留情,我到野外打豬菜、進樹林裏砍柴時,經常會遇到蛇,見蛇就打。我每天要到田邊的水井裏挑水,一聽到有青蛙在秧田裏或路邊的草叢中“咕—哇!咕—哇!”地慘叫時,我就知道有一只青蛙被一條木花條子或者清水彪咬住了,我就會立即從附近找來一根木棍或者一塊石頭,循著那青蛙求救的叫聲,找到那條蛇,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條蛇給打死了。蛇真的是無處不在。我們家住的是土墻草頂的屋子。蛇為了逮老鼠,會爬到我們床上的帳子頂,會爬上屋梁,會鉆進墻洞或雞圈裏。有時我們可以看到屋梁上一條白肚子黑背的大蛇緊追著一只大老鼠,直到那只大老鼠走投無路被大蛇咬住吞下。我在水庫邊的土洞裏掏魚,有時拽出來的竟然是一條水蛇;給我們家的水井起淤泥時,會從稀泥中挖出一條黑黢黢的大水蛇;我在野地裏打豬菜時,常常能看到一條全身顏色跟綠葉一樣的清水彪伏在一棵小樹上睜圓它的小黑眼看著我......童年時,我每打死一條蛇,就有一種為民除害的成就感,那些年,有很多蛇死在我的手下。其實,在老家農村生活的那20年裏,我踏遍了所有的山梁、森林和田野,從未被蛇咬過。而我們卻對那些無辜的蛇和更多的動物大開殺戒。如今想來,童年少年時的我和我的那些鄉親真的是很愚昧無知啊。

獸類動物在我們老家那大山區有很多,比如金錢豹、狼、群狗、野豬、豬獾、黃羊、毛狗子(狐貍)、賤貓(偷雞虎)、黃貓(黃鼠狼)、果子貍、狗貉子、刺猬、松鼠、穿山甲、夾板龜......當時農村有很多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獵殺野生動物便成了人們維持生計的一種重要的途徑。我四伯家就有好幾把獵槍,可以打野豬、野雞等,打到了野豬,我們家也能分到一塊肉呢。我也曾使用那獵槍去打過獵並獲得過“戰果”。那時法律不健全,沒有對野生動物實施保護的法規,加之一些野生動物偷吃牲畜和莊稼,政府也沒有賠償政策和能力,農民對那些偷吃家畜家禽和莊稼的動物恨之入骨,獵槍泛濫,這樣動物們就遭到了滅頂之災。遭到瘋狂的獵殺後,加上當時農民們濫伐森林,到處開荒,到上世紀的七十年代末,金錢豹、狼、群狗等較大型的野生動物都在整個大別山區滅絕了。

講到金錢豹,它也曾光顧過我們家。那天清早,母親到豬圈去看我們家養的豬,沒有看到躺在草窩裏睡覺的豬,忽然看到在豬圈最裏面的石擺矮墻下,一只金錢豹扒在地上,已將我們家餵到二、三十斤重的小豬幾乎吃完了。母親大叫一聲,將那只花豹子嚇得跳了起來,它迅速跳上石擺墻,從竹林中逃走了。

動物當然也有報復的心理,黃貓的報復心最強。過年前,母親將臘肉裝入“氣死貓”(一種帶蓋子、肚子大大的竹籃子)裏,吊在房梁上。一只黃貓跳上“氣死貓”,它竭盡全力拱開蓋子,將自己的前半身探進去咬肉吃,正好被我撞見,我一個巴掌扇過去,將它打到地上,它驚恐地跳躍著逃走了。到了夜裏,那只黃貓又來了,它瞅準我家的母貓出去覓食了,就悄悄潛入放在我臥室裏的貓窩,狠咬一只小貓咪,小貓咪“哇”的一聲尖叫就死了;第二天夜裏又來“哇”的咬死一只;第三天晚上,我將最後一只小貓咪放在我的枕頭邊,想保護好它,並將帳子全部放下來壓好,但半夜裏我睡熟後,那只黃貓還是隔著帳子將最後一只小貓咪給咬死了。這大概也是它代表野生動物對我們血腥地殘殺它們所作出的反抗吧。從此之後,我算是知道了黃貓的厲害了。

禽類動物,我們老家那裏也是很多的,常飛在天上的有老鷹、雅雀(喜鵲)、老鴰(烏鴉)、斑雀(斑鳩)、野雞、畫眉、八哥、山雅雀、炸膀郎子(鐵膀鷂)、黃雀、黃綠伴子、九倔子、燕子、麻雀......反正是很多很多我數不清啦。我給侄女起名叫“春燕”,就是因燕子每到春天就飛來我們家所受到的啟發。而常活動在水庫和池塘裏的,又有野鴨、鷺鷥、綠翠子、水葫蘆等等。我與禽類動物最親近,當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概是它們比獸類動物要溫柔一些吧。我就餵養過兩種鳥。一種是八哥,一種是斑鳩。我念小學時養的那只八哥,與我十分親密。我上課時,它會飛進我們的教室,落到我的課桌上,偏著個小腦袋,用好奇的小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能讓我的同學圍繞一圈看它。我放學快到家時,只要高喊一聲“八——哥!”它就會從附近的大松樹上或者我家的房頂飛到我的肩膀上,咕咕唧唧地跟我講一些我聽不懂的鳥語,讓我馱著它一道回家。

我還養過兩只斑雀。它們長大後我就讓它們住進我們家的雞籠(舍)裏。它倆每天清早一走一歪地跟著高大的雞們走出雞籠,跟雞們一塊吃食,到了太陽落山時,它倆又一走一歪地跟著高大的雞們走回到雞籠裏過夜。

離開老家農村已有三十多年了,每年清明節時我會回到老家,偶爾能見到天上飛的各種鳥,卻很難有機會見到那些藏在越來越茂密的森林裏的野獸了。好在經歷了40年的改革開放,國家變強了,農村實行了土地聯產責任制,極大地調動了農民們種植養殖的積極性,外出務工也能賺到很多錢。在我老家那地方,很多農家蓋起了小洋樓,吃啊,穿啊,早就不成問題了,公路早就開通了,鄉親們也用上了小轎車、手機、電視機、電冰箱、空調、燃氣竈等,農村出的大學生也越來越多。靠獵殺野生動物來維持生計的事情已不復存在,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中遊的動物也多了起來。人與自然不再那樣對立,人與動物們可以和諧相處了。動物們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也說明了我們這個社會在進步著,在走向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