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摘黃瓜絲瓜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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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今日小暑。小暑是夏季的第五個節氣,每年陽歷7月7日前後,太陽到達黃經105°時開始。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上說:“小暑,六月節。《說文》曰,暑,熱也。就熱之中分為大小,月初為小,月中為大,今則熱氣猶小也。”意思是說,小暑一般在農歷六月,所以叫做“六月節”。六月初為小暑,六月中為大暑。所謂“小”,是指此時熱氣還比較“小”,仍將節節攀升,到大暑時達到極致。

2020年7月6日,當日是小暑節氣,貴州省六枝特區九龍街道五龍村村民在田地裏勞作。新華社記者陶亮攝

小暑到了,盛夏也就到了。此時,諸多盛夏的果實已經成熟,中國人開始盡享“水果自由”。

碧蔓淩霜臥軟沙,年來處處食西瓜

盛夏的果實,首選瓜類。

從植物學上講,瓜類大多屬於葫蘆科。原來,那麼多大名鼎鼎的“瓜”,它們的“科長”是個葫蘆。瓜類大多在夏天成熟。據中國臺灣學者潘富俊的《草木緣情》,我們今天食用的眾多瓜類,甜瓜、冬瓜等原產中國;葫蘆(變種為瓠子)原產印度及非洲,早在先秦就傳入中國;黃瓜原產南亞、西亞,張騫通西域後傳入中國,所以早期稱“胡瓜”;西瓜原產非洲;絲瓜原產亞洲熱帶;苦瓜原產印度;南瓜原產美洲……可見,沒有文明的交流,就沒有人類的進步和食譜的豐富。

大多數瓜類,是被我們當作蔬菜;作為水果食用的,主要是甜瓜和西瓜。甜瓜原產中國,我們今天吃的白蘭瓜、哈密瓜、羊角蜜等都屬此類。《詩經·豳風·七月》中提到,“七月食瓜,八月斷壺”,就是指農歷七月吃甜瓜,八月采葫蘆(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中國詩歌裏的“瓜”,主要就是指甜瓜。

在這裏,我們重點講一種舶來品——西瓜。西瓜原產熱帶非洲,數千年前古埃及人已經有栽培。在紀錄片《水果傳》中可以看到,在西瓜的老家非洲,當地土著依然采食它的原始品種,皮很厚、瓤不多,似乎也不甜,跟經過一代代選育的現代品種西瓜很不一樣。

2020年7月21日拍攝的濰坊市寒亭區國家現代農業產業園西瓜大棚內的西瓜。新華社記者王凱攝

西瓜大約在中國南北朝時期傳入中國,最早稱“寒瓜”。它首先是在西北地區種植,中原並不多見。直到宋元以後,西瓜才漸漸在中原流傳開來,“西瓜”的名字也開始出現:

西瓜園

南宋 範成大

碧蔓淩霜臥軟沙,年來處處食西瓜。

形模濩落淡如水,未可蒲萄苜蓿誇。

南宋詩人範成大,在夏天吃上了一種新奇的水果,叫做西瓜。不僅如此,他還實地考察了一番種植西瓜的園子。“碧蔓淩霜臥軟沙”,範成大的田野調查很仔細,因為他抓住了西瓜種植的要害——得在沙土地上種植。黝黑發亮、小甲蟲一般的西瓜籽種到地裏,生長出碧綠的藤蔓,開花、結果,果子漸漸長大,圓滾滾、橫七豎八地躺在松軟的沙土上。待到盛夏時節,你就可以做一個“吃瓜群眾”了!

2020年8月6日,江蘇連雲港核電鐘聲國際幼兒園的小朋友在吃西瓜。新華社發(王春攝)

西瓜的味道怎麼樣呢?至少在範成大的舌尖上,它並沒有獲得至高的評價。“形模濩落淡如水,未可蒲萄苜蓿誇”,水分雖然很足,但是頗為寡淡呀!他以為,這個外來物種,其重要性不能跟張騫通西域帶來的蒲萄(葡萄)、苜蓿相比!

不得不說,範成大做了個錯誤的判斷。他可能想不到,今天,中國人種植和消費了世界上一半以上的西瓜。沒有哪個中國人,能夠忍受沒有西瓜的夏天。

山西省運城市夏縣祁家河鄉橫口村村民文淑真將西瓜裝車(6月2日攝)。新華社記者曹陽攝

同樣是南宋詩人,顧逢與範成大不同,他對西瓜的評價頗高:

西瓜

南宋 顧逢

多自淮鄉得,天然碧玉團。

破來肌體瑩,嚼處齒牙寒。

清敵炎威退,涼生酒量寬。

東門無此種,雪片簇冰盤。

可見,在南宋時期,西瓜已經在江淮地區得到較為廣泛的種植。它的樣子,是“天然碧玉團”;它的口感,是“嚼處齒牙寒”;它的效果,是“清敵炎威退”;它的樣子,則是“雪片簇冰盤”。能把西瓜描繪得如此詩情畫意,著實令人佩服!

2020年7月16日,在寧夏中衛市香山鄉硒砂瓜萬畝示範基地,瓜農將采收的西瓜裝車(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楊植森攝

我們都知道南宋末年民族英雄文天祥的愛國詩篇,但其實,他也有熱愛生活的一面:

西瓜吟

南宋 文天祥

拔出金佩刀,斫破蒼玉瓶。

千點紅櫻桃,一團黃水晶。

下咽頓除煙火氣,入齒便作冰雪聲。

長安清富說邵平,爭如漢朝作公卿。

“拔出金佩刀,斫破蒼玉瓶”,這個“切西瓜”的動作真豪爽,西瓜就得這麼吃;“千點紅櫻桃,一團黃水晶”,莫非他吃到的不僅有紅瓤西瓜,還有黃瓤西瓜?而這西瓜的口感也真是令人擊節叫好:“下咽頓除煙火氣,入齒便作冰雪聲。”

高架金莖照水寒,累累小摘便堆盤

說完西瓜,我們說葡萄。跟西瓜一樣,葡萄也是盛夏的果實,也是地地道道的外來物種。

其實,中國本土也有類似葡萄的物種。還是《詩經·豳風·七月》,其中有一句“六月食郁及薁”,“郁”是郁李,“薁”是一種野葡萄。不過,據說這種葡萄小而酸澀,並沒有成為人們廣泛食用的品種。

我們這裏要說的葡萄,原產地中海、黑海、裏海一帶。西漢張騫通西域後,葡萄被帶入中國。葡萄,在古代也常寫做“蒲陶”“蒲桃”,這個名稱應該是音譯過來的。

在廣西都安瑤族自治縣下坳鎮隆壩村龍磊屯的毛葡萄示範基地,村民在管護葡萄(2019年7月24日攝)。新華社記者陸波岸攝

《史記·大宛列傳》記載,張騫出西域回到長安後,向漢武帝報告,“大宛在匈奴西南,在漢正西,去漢可萬裏。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麥。有蒲陶酒”,“安息在大月氏西可數千裏。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麥,蒲陶酒”……可見,當時的西域諸國,已經普遍栽種葡萄和釀造葡萄酒。

而從世界文明史的角度看,栽種葡萄和釀酒,更早出現在地中海沿岸希臘一帶。也許是亞歷山大東征等歷史事件,讓這個物種在亞歐大陸上更為廣泛地散播。

從張騫的“西域報告”中,我們還可以獲得一個重要的信息:在古代,葡萄的釀酒功用,也許還在食用功能之上。這其實也是由葡萄的生物特性決定的,這種水果太柔嫩多汁了,在當時的條件下,沒法長時間保存和遠距離運輸,而釀酒後就可以。

直到唐朝,我們十分熟悉的王翰《涼州詞》中依然寫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涼州地處河西走廊,當時,上好的葡萄和美酒,也大多產自中國的西部地區。

2015年1月25日,遊客在甘肅省高臺縣一家葡萄酒生產企業品嘗葡萄酒。新華社記者範培珅攝

所以,在那個年代,能夠享受“葡萄自由”的人,都是幸福的人:

題張十一旅舍三詠·葡萄

唐 韓愈

新莖未遍半猶枯,高架支離倒復扶。

若欲滿盤堆馬乳,莫辭添竹引龍須。

張十一名張署,他是韓愈的好朋友,兩人有很多唱和。單單這張十一的旅舍周邊景致,韓愈就寫過不少詩歌。我曾在《芒種詩話》中講到韓愈的《榴花》,也是《題張十一旅舍三詠》之一。

這一次,韓愈詠的是一株葡萄。“新莖未遍半猶枯,高架支離倒復扶”,葡萄是多年生藤本植物,它的莖幹看上去十分枯槁,外皮龜裂剝落,令人難以想象,它的果實居然是如此玲瓏剔透。張十一庭院裏的這株葡萄,應該已經栽種多年,枝枝蔓蔓,東倒西歪。

看到此景,韓愈給張十一提出了合理化建議:“若欲滿盤堆馬乳,莫辭添竹引龍須。”“馬乳”,不就是著名的馬奶子葡萄嘛。張十一呀,你要想收獲滿筐滿盤的馬奶子葡萄,就要不辭辛勞,給你的葡萄多搭一些竹架,讓這些龍須般的藤蔓有地方可攀緣。這樣,我們就可以在盛夏時節,坐在清涼的葡萄架下,品嘗美味的葡萄了。

5月23日,遊客在青島市即墨區上泊村暖棚葡萄種植戶的大棚裏品嘗葡萄。新華社發(梁孝鵬攝)

辛棄疾也寫過葡萄:

賦葡萄

宋 辛棄疾

高架金莖照水寒,累累小摘便堆盤。

喜君不釀涼州酒,來救衰翁舌本幹。

所謂“涼州酒”,就是王翰《涼州詞》中所說的葡萄美酒。辛棄疾是一位好酒之徒,但他也經常在詩詞中寫到,因為好酒,經常口幹舌燥。所以,十分難得地,他沒有期盼主人拿著葡萄去釀酒,而是直接吃上了“累累小摘便堆盤”的葡萄,認為這樣可以“來救衰翁舌本幹”。小暑盛夏,我們看到活脫脫吃貨一枚。

5月23日,在河北省平泉市道虎溝鄉雙峰社區一處設施葡萄大棚裏,一名小朋友展示自己采摘的茉莉香葡萄。新華社發(劉環宇攝)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我們接著說一種盛夏的果實——荔枝。

上面講到的西瓜和葡萄,都是外來物種,我們中國人卻習慣性地把它當作本土物種,也許是因為栽培、食用比較廣泛;荔枝,雖然是中國的本土物種,卻自帶一種“異域情調”,也許是因為它的生長地域比較受限,尤其在古代,它是難得一見、難得一吃的水果。

2020年7月16日,福建省霞浦縣長春鎮埕塢村村民在荔枝林內展示收獲的荔枝。新華社記者姜克紅攝

荔枝的食客,最著名的要數唐朝的楊貴妃:

過華清宮

唐 杜牧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楊貴妃與唐明皇住在華清宮裏,每到夏天,她最好的就是一口荔枝。為了滿足楊貴妃的願望,唐明皇要求每年荔枝成熟時,用驛路快馬進貢。“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看到快馬飛馳、塵土飛揚,看到驛使和馬匹不停接力,平民百姓以為他們在傳遞十萬火急的軍國文書。有誰知道,這竟然是為了傳遞博貴妃一笑的荔枝呢?

那麼問題來了,楊貴妃所吃的荔枝,到底來自哪裏?是像我們慣常想象的那樣,來自嶺南兩廣地區嗎?並不是。楊貴妃出生在蜀地,而她所吃的荔枝,也產自巴蜀地區,即今天的四川、重慶一帶。也許,她懷念的是童年的味道吧?

2020年7月14日,在重慶市涪陵區睦和村的荔枝果園內,村民黃明在荔枝樹上采摘荔枝鮮果。新華社記者劉潺攝

這荔枝雖不是來自遙遠的嶺南,運送起來也非常艱辛。從蜀地入關中跋山涉水,要走以艱險著稱的“蜀道”,連續翻越巴山、秦嶺兩座大山脈。

如此巨大的成本,終究要老百姓來承擔;如此奢靡的生活,需要當事人付出高昂的代價。對唐玄宗來說,是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對楊貴妃來說,是馬嵬坡前香消玉殞。命運的饋贈,原來都標好了價格啊!

巴蜀產荔枝,也有文獻記載為證:

荔枝圖序

唐 白居易

荔枝生巴峽間。樹形團團如帷蓋,葉如桂,冬青;華如橘,春榮;實如丹,夏熟。朵如葡萄,核如枇杷,殼如紅繒,膜如紫綃,瓤肉瑩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酪。大略如彼,其實過之。若離本枝,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

元和十五年夏,南賓守樂天,命工吏圖而書之,蓋為不識者與識而不及一二三日者雲。

白樂天這篇文章,就是一則精彩的植物學說明文。“朵如葡萄,核如枇杷,殼如紅繒,膜如紫綃,瓤肉瑩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酪”,原來文字也可以如此色香味俱全。

5月14日,在海南省文昌市東路鎮南排村荔枝園,果農展示剛摘下來的新鮮荔枝。新華社記者楊冠宇攝

此文是為一幅圖畫所作,而從白居易如此細致入微的描述看,他不僅看過圖畫上的荔枝,一定也見過荔枝、吃過荔枝,知道個中滋味。因為“荔枝生巴峽間”,而白居易就曾經在忠州(今重慶市忠縣)擔任過刺史。

至於嶺南兩廣地區的荔枝,還需要等到宋朝,有一位“大咖”來為它們代言:

惠州一絕

宋 蘇軾

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一肚子不合時宜”的蘇軾,當時已經五十多歲,被朝廷貶謫到嶺南惠州。在這片瘴癘蠻荒之地,他找到了“此心安處是吾鄉”的寄托——一年四季從不間斷的熱帶亞熱帶水果。而其中最令他歡喜的,就是荔枝。“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為了嘴上快活,哪裏還要什麼“健康管理”?

小暑時節

南北方的農人們要做些什麼?

■北方 黃河流域

山西省運城市鹽湖區鳳梧水果種植專業合作社 薛鳳梧:

梨園管理,工人們在進行拉枝作業。

梨園管理,工人們在進行割草作業。

農民在涼曬、篩選槐米。

■南方 長江流域

安徽省安慶市太湖縣大石鄉田祥嘴村 楊陽:

收割完油菜的土地,在翻耕和打藥後播種黃豆,現在已經是一片綠油油的景象了。

前期已經插好的秧苗,經過一段時間的施肥生長,已經立穩根基,然後放水靜待分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