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偉人去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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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喬冠華,我是非常熟悉和了解的,他是個重感情、生性活躍的才子型的好人。在新中國第一代領袖時期的外交史上,有三個人的形象在我的攝影鏡頭裏特別富有個性:一個是周恩來,具有儒雅風度的外交家;一個是陳毅,具有大將風度的外交家;再一個就是喬冠華,具有才子風度的外交家。他們配合默契,各顯豐采,為新中國打開了通往世界的外交大門。他們各有千秋各有特點:周恩來嚴謹莊重而敏銳;陳毅瀟灑大度而幽默;喬冠華思路敏捷且文才橫溢。說到外交家,人們自然而然就要提起他們。

喬冠華雖說是外交部長,也比我年長十多歲,而我只是中南海專為毛澤東、周恩來攝影的記者,無論是官職還是年齡,我都屬於他的部下和晚輩,可我們交往了十多年,又多次共同陪同周恩來、陳毅、鄧小平等領導人出訪,建立了很深厚的忘年之交。這過程,也是他由外交部長助理到外交部長職務變遷的過程。可我從來沒有感到我們之間有職位高低界線和年齡大小的差距。他總是樂呵呵地平視身邊的同誌,和他們風雨同舟,共度歲月。再因為他的個性直率、不端官架子和才子文縐縐的氣度,手下的人都不懼怕這個上司,喜愛和他親近,甚至和他嬉鬧。上世紀50年代末,一出《喬老爺上轎》喜劇電影逗樂傾倒了許多觀眾,不知不覺喬冠華也沾了笑星的光,大家借花獻佛,把“喬老爺”美名送給了當時還很年輕的部長助理。就這樣他帶著這個雅號,走過二十多年。

喬冠華雖然是嬉笑怒罵、批評人尖銳、不容半點砂粒的人,但他也是非常重感情講義氣的人。他和周恩來總理的感情就很深。他最崇拜敬仰的偉人就是周恩來。如果說遠距離仰望一個人能使人產生崇拜,那麼,近距離相處後產生的崇拜是真正人格上的崇拜。他們在一起相處交往了整整30年,從重慶辦事處就在一起,在周恩來培養教育下,喬冠華由留洋才子成為新中國第一代外交官,多次協助周恩來總理處理重大國際事務。1971年率團參加聯合國會議,首次代表新中國坐在恢復後的聯合國席位上;1972年,喬冠華負責起草了中美公報,公報公布後,引起了世界強烈的反響,為中國外交贏得了實質性的突破;後來又迎接了尼克松訪華。他這一連串重大外交活動,深得大家的贊賞。

喬冠華與章含之

1974年喬冠華出任外交部長,而關註他成長的周恩來總理卻住進了醫院。那時外交部情況復雜,喬冠華心情苦悶,常常對我說很思念病中的總理。

周恩來與世長辭,喬冠華和所有熱愛總理的人一樣,悲痛不已。當時對周恩來喪事規格壓得很低很低,讓人感到異常痛苦,但既然是中央的決定,誰也不能改變。

總理遺體即將送進火化爐時,最後一個不肯松手離去的是喬冠華,他已經匍匐在總理水晶棺上哭得死去活來。他邊哭邊說:“總理啊,你一生無兒無女,今天我就作為你的子女送你最後一程吧……嗚嗚……”大家勸都勸不住,費了很大勁才將他拉開,可是他又撲了上去……我在一旁為他擔心,他畢竟是60多歲的人了,哪能這樣過度傷心!我個子大,力氣也大,拼命將他拉住,才使得總理遺體推上火化車。

我從來沒有看見一個感情奔放的人會如此悲絕。雖說喬冠華脾氣耿直,愛發火,可悲痛起來卻叫人驚恐。當總理遺體消失在火化爐裏時,他又發出悲慘的哭聲,在場的人全都哭成一團。等回來,我急忙給他的妻子章含之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天晚上註意一下喬老爺,總理火化時,他的情緒過於激動,他畢竟是60出頭的年紀了……我還沒說完,就聽見章含之在話筒那一頭也泣不成聲。

喬冠華在極度悲哀的時候也流露出他起初的感情。他不僅將周恩來當作首長,也當作父輩敬愛。他猶如失去最親的人,在他的靈魂深處珍藏著最珍貴的感情,只有他自己一人獨自品嘗獨自感受。

第二天骨灰停放在勞動人民文化官。在三天吊唁時間裏,喬冠華推辭掉一切公務,天天去為總理守靈。當時中央規定守靈每天只去一個政治局委員,外交部輪流去一位部級幹部。喬冠華是中央委員,外交部長,可以不必天天去守靈的,為了總理,他獨自守到最後。

共和國外交部長最後一次為共和國總理送行,難道不也是暗示著周恩來時期外交部長生涯的結束嗎?在喬冠華最後送別周恩來亡靈之後,坎坷的命運向他發出了灰色的請柬。

——摘編自《紅鏡頭——中南海攝影師眼中的國事風雲》,遼寧人民出版社出版

作者:顧保孜 杜修賢

編輯:周怡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