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自查夢見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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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被一個視頻深深地戳中了淚點

視頻中,“南海英雄”王偉的妻子阮國琴

首度披露了當年的一封信

1989年的元旦

當時還是王偉女友的阮國琴

突然接到了一封“絕情信”

信中王偉不僅提出分手

還給自己畫了一個“墓碑”

B站、抖音關註@廣東共青團,可觀看高清視頻

當年才21歲的王偉

剛當上飛行員不到三年

正是風華正茂、天地廣闊的年紀

怎麼會向熱戀中的女友提出分手

又做出給自己畫墓碑

這樣不吉利的事情?

阮國琴說,後來她才終於明白

原來他是想告訴她:

“你愛的這個人是國家的,

他隨時可以為了自己的使命

為國家為黨犧牲。”

王偉為了報效祖國

選擇忍痛與戀人分手

而阮國琴則理解了他的苦衷

選擇不離不棄,成就一段美滿姻緣

王偉犧牲後

再也沒有人能走進阮國琴的心

如今,已是中年人的她再次提到王偉

眼睛裏閃爍的還是屬於青春年少的柔情

充滿了對愛人的思念

……

又是一年4月1日

再也沒能返航的王偉

已經離開我們整整二十年

今天,就讓我們一起走進

阮國琴書寫的

她與王偉的愛情故事

……

我和王偉的愛情故事

文丨阮國琴(本文寫於2018年)

我至今還記得17年前的那個春日,人民海軍以最隆重的儀式,為王偉舉行海葬的情景:

戰艦在南海的波濤中顛簸著前行,我手捧王偉親手種下的三角梅花瓣,與他做最後的告別……

01

小城的細雨滋潤著

我們的初戀

當南中國海上空那朵潔白的傘花從碧藍碧藍的天空向著湛藍湛藍的大海飄落的時候,王偉心裏在想些什麼,別人是永遠無法知道了……

但我知道,至少有那麼一剎那,他會想起湖州綿密的江南煙雨,因為那座小城裏留下了我們的青蔥歲月。

雨中的湖州

高中時的王偉,多才多藝,靈氣十足。而我是班裏的文娛委員,坐在他後排,我們倆的接觸自然比較多。第一次對他有感覺是有一天王偉忽然轉過身來向我借橡皮,大眼睛裏透出一分驚喜:“噯,你的文具盒和我的一模一樣!”

“是嗎?”我笑了笑,小小地心動了一下。除了文具盒外,我與他還有許多相近的地方,比如興趣和理想。那時起,我有些朦朦朧朧地喜歡這位坐在前排的男生了。

中學時期的王偉

高三下學期,王偉轉學。我知道,畢業後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只想給他告個別,說聲再見,但我沒有那個膽量,靦腆的王偉也沒有。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王偉買了兩張電影票,在我回家必經的那條小巷裏等我。

至今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那天天上下起了小雨,當我撐著一把紅雨傘,遠遠地發現了雨霧中的他:“你…是在等我?”

“不、不是,我只是路過這裏。”他顯得十分緊張,有些語無倫次。後來王偉告訴我,他在最後一刻失去了勇氣……

既然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我決定給王偉寫一封信。信裏也沒說太多,除了鼓勵他好好學習,不帶一點“感情色彩”。我說,我不希望他成為只會在雨巷中徘徊的少年,而希望他成為能夠在暴風雨中搏擊的雄鷹……

許多年後,王偉告訴我:接到我的信時,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把信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讀了好幾遍,讀懂了我的意思。

1986年,我們高中畢業前夕,空軍飛行學院在湖州招收飛行學員(戰鬥機飛行員全部由空軍培訓,培訓結束後再分配到海軍)。這時我又給他寫了一封信,信中有這麼一句話:“是一名真正的男子漢,你就去藍天翺翔吧!”

那時湖州市區有近千名應征者,王偉脫穎而出,當他戴上大紅花,被敲鑼打鼓地送往車站時,我卻沒有出現在送行的人群裏。我怕部隊上的人說王偉早戀影響他的前程,我只好悄悄躲在一旁,看著他離開。

我看到,在親戚和同學們簇擁下的王偉,眼睛不時的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他可能是希望見到我吧……

02

絕情信與生死銘

王偉後來說,他是帶著惆悵到了北國軍營的,但是軍營嚴格的訓練讓他也無暇細想。直到臨近春節的前幾天,學校才決定,他們這一批新學員放假可以回家過春節。

新兵王偉

但是他回到湖州與同學聚會,卻沒有打聽到我的下落。我們的重逢更像是命運的安排……

大年三十的夜晚,我在商場上夜班,爆竹聲響起的時候從商場出來,覺得有人一直在後面跟著我。我將自行車騎得飛快,卻突然聽到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叫了我的名字。

怎麼會是王偉!極度的緊張在剎時化為極度的驚喜!

他說,自己心情不好,騎車上街想買包煙,買煙的時候看到五交化商場的門口看到我的身影,覺得眼熟卻無法確認,又不好意思貿然敲門,於是就在商場門口苦等,這次再也不能留下遺憾了!

我們各自訴說著離別後那種朦朦朧朧的思念之情,在滿城喜慶的爆竹聲中,我與王偉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初吻,也從此開始了我們之間刻骨銘心的生死戀情……

王偉說:“我的人生第一是飛行,第二是我們之間的愛情,它們對我來講,就像飛機的兩翼缺一不可。我一定要飛出來,否則決不回來見你!”

春節後,王偉又回到了北方的航校。我們的書信頻繁往來於南方和北國。此時的我完全沈浸在幸福之中,讀信、回信,已經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內容。

然而,1989年元旦,我接到了王偉一封厚厚的來信。他在信中告訴我:他又找了一個女朋友,是一名大學生。旁邊註著一行小字:“這輩子再也不跟你好,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我對王偉的字跡太熟悉了,以往,這熟悉的字體帶給我的是深深的關愛和無比的幸福,而今天,同樣的字跡帶給我的卻是深深的失望和無比的心痛!

我實在受不了這沈重的打擊,又不願讓父母察覺我的絕望,遂以復習考試為由,離家出走,住到了親戚家,並且心碎含淚地給王偉寫了最後一封信,真誠地祝他幸福。

不久,我又接到王偉一封掛號信,請求我原諒,並打來長途電話要給我解釋。處在傷痛中的我沒有理睬他。

我不知道,此時的王偉也處於極度痛苦當中。他在他的日記裏記載下了當時的心情:

那天,住在親戚家臨著一條小河的閣樓上復習功課的我想開開窗戶透透氣,當我拉開窗簾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遠在天邊的王偉竟然就站在河對岸,正直直地望著河這邊的窗戶!

此時的我真是驚呆了,他怎麼回來了?百感交集,委屈的淚水溢滿了眼眶,可我硬著心腸趕緊把窗簾拉上。

第二天,當我再次拉開窗簾時,又看見了站在河對岸一臉憔悴的王偉。他鄭重地交給我一封信,深情地說:“看完這封信後我再解釋,要是再不相信我,我馬上就走!”

滿臉疑惑的我慢慢地打開了那封信,這是一封與王偉朝夕相處的5名戰友的聯名信,這封長達9頁的信向我道出了王偉“負心”的真正原因:

原來,王偉的部隊在進行跳傘訓練時出了一次事故,一名學員犧牲,這使王偉對飛行員這項職業的危險性有了更加直接和現實的認識。他熱愛飛行事業,但又怕將來自己有個萬一給自己心愛的人帶來痛苦。在這樣一種矛盾的心情下,王偉從北國的軍營發出了那封“絕情”信。

王偉的戰友還在信中對我講到:當那封“絕情”信發出後,王偉的內心非常痛苦,夜裏躺在床上常常一個人默默地流淚,他非常期望能得到他最心愛的人的原諒。信的末尾是5名戰友的簽名,而且,在簽的名字上還分別按上了五個鮮紅的手印!

此時的我早已是淚流滿面,一頭撲進了王偉的懷中,任自己又愛又怨的淚水浸濕著王偉剛剛開始厚實起來的胸膛,滋潤著那朵差點雕謝的花兒……

後來,當王偉與那朵潔白的傘花消失在南中國海海面後,我才越來越深地感受到:當年20歲的王偉因跳傘而引發的那個看似“荒唐”的舉動,其實包含著對我多麼深沈的愛!

03

三年熱戀百封通信

未見一面

在此後的近三年的時間裏,我們沒有再見面,對於熱戀中的情人來講,三年實在有些太漫長了。那個時候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更沒有微信,我們只能靠書信來傳遞彼此之間的感情。

春天時,王偉會懷念湖州的春天,他在給我的信中寫到:

“我的琴去春遊了嗎?要是我們能在一起該有多好,可現在是天各一方。我愛你,理應要讓你快樂,讓你幸福。但今天我辦不到……

部隊就要放單飛了,預定放單飛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王偉以自己刻苦的努力,擠進了第一批放單飛的名單。他在給我的信中寫到:

“琴琴,我一定要成功,給你的生日和我們的愛情送上第一份禮物……”

1989年在阮國琴21歲生日的那天,她收到了王偉寄給她的生日賀卡。

他的確成功了!成了同期學員中第一批放單飛、所在中隊第一個飛上藍天的佼佼者。

年輕帥氣的王偉此時對愛情和未來充滿信心

1991年7月,經過5年飛行學院緊張而又嚴格的訓練,王偉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學業,成為一名殲擊機飛行員,並獲得軍事學學士學位。他被分配到海軍航空兵,被授予海軍中尉軍銜。

與戰友分享快樂(右五為王偉)

當學院隆重的畢業典禮結束後,王偉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寄給我保管並給我寫信:

“琴琴,我成功了,在你的陪伴下,跑完了我人生第一個關鍵的比賽。勝利屬於我,同樣也屬於你!”

但畢業後的王偉並沒有立即回到分別了兩年半的我身邊,而是直接去了海軍航空兵的訓練基地報到,參加海上科目訓練。他寫信告訴我:

“我現在回不了湖州,我想你是能夠理解我的。如果你生了氣,那麼千萬原諒我——我知道你不會的,因為你愛我,你理解我,你說過你要當一名合格的軍人妻子。”

收到這樣的來信,我覺得我愛的王偉成熟了。我在給王偉的信中寫到:

“在我的心中,一個熱愛飛行事業、剛毅、堅強、奮鬥的王偉,他吃得起苦、受得起累,他自信地向前走……你就是這樣一個男子氣十足的王偉,一個無法在我心裏抹滅、永恒的王偉。”

這是王偉在一次跳傘後寫的日記,在日記裏,他表達了他和阮國琴相愛的點點滴滴,語言幽默,幸福的心情難以言表。

王偉在他休息日的時候給我寫過一支歌,他用自己學外語的錄音機錄下來寄給我。歌詞大概是:“天涯的盡頭是你期盼的等候,苦盼的人兒他何時歸否?總會有一天,我會回到你身邊,擁抱心愛的人兒永不分開……”

王偉寫給愛人的歌

我收到磁帶後,也寄給他一首《百合花》的詩,許諾要像一朵百合花一樣,默默地等待,靜靜地為他開放,並在信封中按照王偉的要求放進了自己的一縷青絲。

王偉手寫阮國琴的詩

直到現在,我還保存著這盤磁帶,那是我心愛的丈夫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的聲音。每當思念丈夫的時候,我就會讓這歌聲在自己的耳邊輕輕漫起,我就會覺得心愛的丈夫沒有離我而去,總有一天會回到我的身邊……

當王偉完成了海上科目的訓練,又一次面臨分配,他來信征求我的意見。我給他回了一封僅8個字的電報:“跟你跟到海角天涯!”

04

用一串子彈殼做成項鏈

娶我做了他的新娘

後來,他果然分配到了素有“海角天涯”之稱的海南島。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部隊,很快便在老同誌的帶領下擔負起了戰備值班任務。

王偉給阮國琴寄來照片,他在照片的背面寫下了“我在海角等”。

緊張的訓練和值班,使他又一次推遲了畢業後就結婚的打算。他寫信給我解釋道:

“琴琴,雖然我們不能馬上結婚,但在感情上,我是依著你的。你是我的港灣,你是我的跑道。漂泊久了,我會來到你的懷抱停靠,飛翔累了,我會在你的胸前休憩……”

1992年夏天,經過7年的漫長等待,王偉用一條自己親手做的用子彈頭當項墜的項鏈為聘禮,把我娶為他的新娘。結婚的時候,王偉剛畢業來到樂東,我們都沒有錢,他家裏也沒有錢給他,所以怕我跟著他受委屈。但是我不在乎,明代人王陽明說:“山中莫道無供給,明月清風不用錢。”世間有許多快樂,很多享受是不需要用錢來購買的。我要告訴王偉的是,雖然我們目前年輕還沒有錢,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享有愛情,這比什麼都重要。

沒有儀式,沒有賓客,沒有拖地的婚紗,更沒有金銀手飾,他莊重地把自己親手做的子彈頭項鏈掛在我的脖子上時,作為新娘的我幸福地偎依在自己心愛的丈夫懷中。我對他講:“明月清風不要錢,要的就是你這顆心……”

1993年4月,我告別了山清水秀的江南小城,跟著自己的丈夫隨軍到了被稱為“天涯海角”的海南島某野戰機場。

王偉與妻子阮國琴的結婚照

我知道那裏的條件艱苦,已經作好了白手起“家”的思想準備,可沒想到,一到海南樂東,王偉已經給我準備好了一個完整的家,吃的、用的、住的,一應俱全。

王偉的戰友告訴我,那是王偉利用休息日搭團裏的便車,蹲在大車廂中,頂著海南的烈日,一趟又一趟地從縣城采購回來的!聽完這話,我的淚水“刷”地一下就掉下來了。

當時,部隊裏的條件非常艱苦,素有“樂東不樂”“燈不明,水不清”之稱,就是經常停電停水,水裏還有許多小蟲,經常連吃水和用電都得不到保障。我隨軍後還一時沒找到工作,全靠王偉的工資,生活比較清苦,但我卻覺得非常幸福,因為,我終於可以與心愛的人日夜相伴。

王偉是當時他們那批飛行員中第一個在海南安家的,所以一到休息日,那些“光棍”飛行員們都聚到我們家來,我便做上幾個家鄉菜,聽王偉與他的戰友們談論著事業,談論著飛行,談論著未來,我更加理解自己的丈夫,更加熱愛自己的丈夫。

向往藍天的王偉是一個浪漫的人,我們的家中墻上掛著的是他親手畫的油畫,桌上擺的是他制作的插花,窗臺上放的是他栽培的盆景。一次,王偉畫了一幅中國海軍航空兵駕駛著未來的新型戰機從戰艦上起飛的油畫掛在了家中的墻上,並對前來家中做客的團政委講:“畫上那名飛行員就是我自己!”

王偉自己創作的油畫

我知道,這是他的追求與夢想!看著英姿勃勃的丈夫,我在想:部隊真是鍛煉人,當年在江南雨巷中徘徊的那個少年終於成長為搏擊藍天的雄鷹了。我覺得好幸福,在空曠的機場跑道旁,我和王偉手挽著手,漫步在一望無際的天地,享受落日的霞光……

這是王偉在外場跑道為阮國琴拍的一張照片。天地無邊,我們從跑道的黑顏色中可以看出飛機起飛的頻率有多高。

一天,月光下的王偉問我:“琴琴,你可知道,我經常會夢見什麼嗎?夢見我們的孩子,肉乎乎的,可愛極了,既像你又像我。”

不久,我就懷孕回到了湖州生產,當孩子出生時,剛剛從部隊趕回老家的王偉把繈褓中的兒子輕輕地摟在懷裏,然後高高地舉過頭頂,為兒子、為我們愛情的結晶激動得大聲喊到:“我有兒子了!”

然後,對躺在床上一臉疲憊的我來了一個輕輕的吻:“謝謝你,辛苦了老婆”。

王偉和心愛的妻子兒子在一起

05

最後的告別

刻骨銘心

2001年的3月31日,是個星期六的晚上,王偉剛飛行完就回家,告訴我明天還要戰備值班,不能在家休息了,馬上又要去外場。因為當時部隊有規定:第二天有值班任務的,頭天晚上不能在家過夜。

我們又一次相擁告別,只要是王偉飛行離開家之前,我們都要緊緊相擁,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也是多年來的習慣。

那天我清楚地記得,他說我現在衣服都是汗水,我說我就喜歡你的味道。那天我們抱得特別緊,我的呼吸都喘不過氣來,最後我們相互吻別……

當時沒有想到,這一吻竟成永別,刻骨銘心……

2001年4月1日晚上7點多,我像往常一樣等待著丈夫的歸來,可我左等右等不見丈夫的人影。我真有些沈不住氣了,打電話到團裏問。

王偉的戰友王忠當時接了我的電話,他的聲音當時就很不自然,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編造出王偉去開會的“謊言”。

我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丈夫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往好處想。那天晚上,我樓上的空勤家屬楊穎來家通知我,說空勤家屬到團裏開會,我疑惑地鎖上門跟她走了。

楊穎並沒有帶我到團裏,而去了衛生所,那時團長和政委已經站在衛生所門口等我了,我突然一驚,怎麼沒有別的家屬?頓時覺得兩腿發軟,渾身顫抖,團領導把我讓進屋裏,以難以抑制的悲憤心情告訴我,王偉今天上午執行跟蹤監視任務,美國EP-3偵查機把王偉的飛機撞了,王偉跳傘後下落不明,正在組織全力搜尋……

猶如晴天霹靂,我住進了衛生所就沒有回家,後來又被接到北京治療。

在北京的海軍總醫院,我在極度悲痛和焦慮中等待著自己的丈夫能平安歸來。我怎麼也不願相信,我與王偉美滿幸福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他怎麼可以不辭而別……

我清楚地記得,王偉曾在信中告訴我:“我們是初戀,這是我們人生唯一的一次戀愛。我們應該在70歲的時候還在一起看電視、聽音樂……”

不論白天黑夜,我的枕邊都放著一本王偉飛行用的地圖冊,海南省那幾頁已經被我翻得卷了邊,大病剛愈的我,只能把心寄托在這小小的地圖冊上。

我相信丈夫對我的許諾,因為丈夫對我的許諾從來都沒有落過空。

我總是對來探望我的人講:“你看,王偉跳傘的附近有那麼多的島嶼,他肯定是遊到哪座小島上去了,他一定能回來!”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手中那本1∶400萬的地圖的每一厘米在南中國海上將是多麼遼闊的距離。

然而,經過長達14天大規模的搜尋,仍沒有找到王偉的身影,4月14日,海軍黨委批準王偉為革命烈士。

4月10日是王偉33歲的生日,但我沒有來得及也無法給自己的丈夫過生日就離開了海南。

後來,當我的身體完全恢復後,又回到了海南。在一個明月清風的夜晚,我請來了丈夫生前要好的戰友,來到了王偉飛機起飛、最後一次離開地面的跑道上。

軍用機場跑道

寂靜的機場,空曠的原野,深藍的天空,我與他的好戰友一起點了生日蠟燭,點上了中華煙放在跑道上。我說:“你的妻子來給你補過生日了,平時你舍不得抽好煙,就連紅塔山也舍不得買,今天你就抽一抽中華吧……”

06

到南中國海

去為我的丈夫送別

2001年4月17日,大海肅穆。人民海軍以最隆重的方式——海祭,為我的丈夫王偉送行……

戰艦在微微的海風中起航,緩緩駛向那朵潔白的傘花飄落的海域……

我靠在甲板右舷,已經沒有了淚水,面朝大海,仰望著藍天上飄動的白雲,在心中對丈夫默默地訴說著自己的思念和悲傷:

阿偉啊,記得你曾對我說:你是天上的風箏,飛得再高再遠,線還在我手中攥著,只要我不松手,不管飛到哪裏,你都會回到我的身邊,可我沒松手、真的沒有松手啊,你怎麼就飛走了呢?

如今你已經飛得好遠好遠,走得好遠好遠,我用眼睛已經無法看到你的身影,我只能用心靈和你對話,用心靈伴你同行……

阿偉啊,我還沒有給你過33歲的生日呢,要是知道你要走那麼遠的路,我一定會讓你帶上我的生日禮物……

汽笛在悲愴地長鳴,大海在悲慟地嗚咽,海鷗在悲傷地哭泣,哀樂在悲戚地低回,戰艦慢慢地降下了半旗。

從將軍到士兵,所有的人都到甲板上肅立,向著那片沒有任何標誌的墓地致以莊嚴的軍禮!

此時,我終於再也抑制不住,撲向艦舷,淚流滿面地朝著大海喊:“阿偉啊,你在哪裏啊?你的妻子來送你來了!”

然後,把用王偉親手種植的三角梅編成的花環送進了碧波萬頃的南中國海……

親人和戰友們也手捧花瓣緩緩地撒向王偉長眠的地方,鋪成一條回家的路,呼喚英靈魂歸故裏……

後記:

阿偉,我和兒子在等你回家

我與王偉結婚是非常幸福的,他非常愛我,我也非常愛他,他用生命呵護我,我也是用生命愛著他,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雖然他已經離開我17年了,可王偉一直活在我的心裏。

回想王偉離開我的日子,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王偉在的時候一直把我捧在手心裏,我們除了沒有足夠的金錢享受生活的奢侈,其它什麼都不缺。王偉走了以後我才知道失去他等於失去了整個世界。

在阮國琴的倡議和支持下,王偉希望小學建成。

王偉走了以後,我的變化太大了,我不知道自己會遇到那麼多的困難和問題,架在那麼高的一個榮譽之冠上,生活上的重重困難必須自己一個人扛,走過成長,走到今天,他的犧牲精神給了我榜樣和力量,我們的兒子給了我生活下去的勇氣。

但願他還活著。當我們相見時,我會把《守望南海——離開王偉的日子》這本書送給他;當他讀到這本書的時候,知道我一直在等他,等他回到我們的家……

今天

我們一起呼叫81192

祖國已經強大

我們有航母有艦載機

我們還在等你返航

您的妻子

還等著你,回家

我們,從未忘記

“81192”

你看到了嗎?

來源:廣東共青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