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棺材裏躺著活人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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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編譯 王梓

“與死者打交道,會讓活人喘不過氣來”

“達帕這個名字,讓人想起垃圾散發的臭味。”印度“The Wire”新聞網寫道。印度第三大城市加爾各答產生的垃圾大多傾倒在城市東邊的達帕。沿著這裏塵土飛揚的道路再走一段,就能看到火葬場高聳的煙囪。在新冠肺炎疫情高峰期,它們不斷吐出黑煙。

比什努負責操作和維護達帕火葬場的焚燒爐。每天,他騎自行車從位於城市南部邊緣的家中出發,途經豪華公寓,穿過繁忙的道路去上班。過去,比什努乘公交車上下班,疫情發生後,公交車就變得很少了。

印度“One India”新聞網援引該國衛生部9月20日的數據稱,印度新冠肺炎確診病例累計達到33478419例,累計死亡445133例。加爾各答以前只有兩座火葬場用於火化死亡病例,現在有5座。工人們只有加班才能完成任務。比什努每天要火化90具到100具遺體,沒有加班費。

“那片地方會堆滿屍體。”比什努的同事蘇吉特指著焚化爐旁的空地說,“看到人們就那樣躺著,我們心裏也很難過。”

在位於北方邦加齊布爾的火葬場,30歲的拉姆·米什拉頂著烈日,站在煙塵飛揚的火堆旁,為逝者誦讀禱文。“我為一具遺體做告別儀式的時候,後面總是有10具遺體在等待。沒有消毒劑。這裏的工作環境很危險。”他告訴英國路透社。

過去,加齊布爾火葬場每天接收約8具遺體,在疫情高峰期,這個數字飆升至100具至150具。米什拉沒有抱怨高強度的加班。“我們是在對社會盡責任。我們國家深陷危機,如果我們不做,誰來做?”他說。

印度火葬場和墓地的員工像醫務人員一樣超負荷工作,然而,幾乎沒有人將他們視為抗疫一線人員。

“我在火葬場裏住了14天,自己做飯吃。”比什努說,“家裏的事都是朋友和鄰居幫我處理的。”達帕火葬場的員工都有相似的情況。他們回家後只是洗澡、吃飯,然後倒頭睡覺。“他心情不好,幾乎不跟家人說話。”蘇吉特的妻子馬莫尼說。

“這些都是壓力和倦怠的跡象。”臨床心理學家娜塔莎·倫塔蒂昂告訴“The Wire”,“面對大量的死亡,他們的精神疲憊不堪。與死者打交道,會讓活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第一次得到社會支持,“這是個充滿希望的信號”

比什努當過園丁,由於難以糊口,他跟著父親學會了建造、操作和維護焚化爐。“在大流行初期,只有父親和我去操作爐子,其他人都不敢來。”比什努說,鄰居們都知道他做什麼工作,他的家庭沒有遭人白眼。但他的兒子羅尼會告訴朋友們,爸爸“在給加爾各答市政當局幹活兒”,“不說他具體是做什麼的”。

比什努、蘇吉特和其他同事都不是政府的正式雇員。他們在承包商手下工作,無法享受社會福利。“承包商用支票付我們工錢。我幹這行13年了,他們仍然不把我轉為正式雇員。”比什努說。

印度的火葬場工人大多來自邊緣化的社區,往往從長輩那裏繼承這份“沒人想要的工作”。蘇吉特告訴房東,自己是個保安。“如果房東發現我在火葬場幹活兒,會把我們趕出去。”蘇吉特希望,疫情期間拼命加班的“苦勞”能幫助他成為政府的正式雇員。

米什拉的日薪不超過400盧比(約合人民幣35元)。比什努的月工資為7000盧比(約合人民幣614元),蘇吉特能掙到10000盧比(約合人民幣878元),兩人在同一個承包商手下工作,比什努幹得更久。沒人解釋出現這種差異的原因,工資標準似乎是隨意定下的。路透社稱,考慮到這份工作帶來的感染風險和晝夜輪班,他們的收入“微不足道”。

社會活動人士指出,印度人依賴比什努這樣的火葬場工人,但不認可也不了解他們,“他們是被世界忽略的一群人”。

他們艱難的處境正引起關註。古吉拉特邦是今年5月承認火葬場工人為抗疫一線人員的邦之一,並給了他們相關的福利,比如,如果因工作而死於新冠肺炎,家屬可以獲得25萬盧比(約合人民幣2.2萬元)。

30歲的管理顧問南迪尼·戈什的團隊,為這些工人提供幫助並組織眾籌。她曾在48個小時內眾籌到15萬盧比(約合人民幣1.3萬元),這些錢被用來向工人們提供急需的消毒劑、飲用水和食品。

“人們沒有認識到他們(火葬場工人)在疫情期間的貢獻。如果沒有他們,誰來做這項工作?”戈什說。

米什拉有一陣子不回家了,他住在火葬場,忙得沒時間做飯。“昨天有人送來了食物,對我們來說,真是一種解脫。”他說。

通過Milaap等印度眾籌平臺,一些火葬場工人在人生中第一次得到了社會支持。Milaap的數據顯示,該網站在第二波疫情期間的訪問量上升了65%,每20分鐘就有一個新的救助活動啟動。

“這是個充滿希望的信號,說明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時期,人們願意伸出援手。”Milaap首席執行官馬尤科·丘德利說,Milaap記錄了來自約40萬人的1966萬美元(約合人民幣1.27億元)捐款,用於購買食物、個人防護用品和呼吸機。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