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白的金邊黑字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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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結果出榜的那天我正滿十八歲。慶功宴和生日晚會是在一個同學父親開的酒店舉行的。父母為了讓我徹底輕松沒有請老師來,自己也避開了。二樓的一個大包廂裏只剩下我和我的同學。 

  煙霧繚繞的包間裏,叫聲、喊聲熱烈得象要掀掉屋頂。我孤身一人力敵眾友,迎接他們一輪輪的舉杯,酒到杯幹。如果沒有衛君,我想我會躺著出去的。當地下的啤酒瓶被碰得叮當亂響時,衛君替我擋了駕。

她站起來,開了瓶酒,指著那夥人叫他們不要欺負我,有什麼衝她來。我哈哈大笑,知道這幫家夥一定沒轍。 

  衛君是班裏最漂亮的女生,學習成績多年來一直是第一。以前一門心思用在學習上,少言寡語,加上較內向的性格,班上沒人敢打她的主意。有幾個不識趣的家夥,曾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雖然跟我好上後,性格有所開朗,可氣勢猶存。 

  果然,他們蔫了下去,只敢用言語激我,沒人敢惹她,直到後來到舞廳跳舞,一幫人才回過氣來,推搡著非要我們跳一段。 

  舞廳的燈都被打開,有人拿了個像機,胡亂的閃著光拍攝,到後來所有人都蹦跳起來。我的頭很暈,恍恍忽忽的覺得到處亂成一片,被她拿了塊方糖塞在嘴裏,酒勁上湧一陣眩暈帶著她摔躺在地上。四周笑聲一片。 

  那算是我和衛君暑期最後次的相聚,再去找她,她已出去旅遊。後來快去報到的前天,她才回來,也只是商量數句又匆匆離開。一句話,最輕松的一個假期,我過的並不開心。 

 

  從一個城市來到另一個城市,景物沒多大變化,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學習不會象以前那麼辛苦了,跟衛君的約會也不會再有約束,想想這些怎麼能不使人愉快。下車走到大街上,一晝夜的勞累隨清新的晨風吹拂,煙消雲散。 

  剛邁進新校園的大門,衛君就從我身旁跑開,鉆進簇簇人群。我轉了好一圈在宣傳窗前找到她,她正在看窗內的紅紙黑字。

看到我們被分到一個班,我松了口氣,心中最後的一點擔憂也沒了。從上學開始到高中畢業,我和衛君一直同班,這個十幾年青梅竹馬的神話,通過我高中後兩年的努力今天仍未結束。 

  我們在校園裏亂轉,一切都新奇:高大的教學樓,漂亮的圖書館,寬闊的廣場,遠是中學校園不能比擬的。靠躺在綠蔭草地上,賞望林邊小山上熠熠著金芒的小亭,心情舒暢,連背上的行李也變得輕了。 

  大學裏的住宿跟中學不同,除了公共的學生宿舍外還有新建的學生公寓。衛君選擇的公寓座落在山畔,一片樹林遮掩著幢幢小樓,是學生公寓中檔次最高的一種。一間二三十個平方的大房隔開,裏面是臥室,外面是衛生間,床、桌椅、窗簾等用具齊備,稍加擺設簡直就是個小家了。 

  我要幫她布置,她興奮的止住我道:“不用,不用,我來設計。”她在屋內走來走去,比劃著丈量各處的尺寸,許久才想到我,對我笑道:“這地方不錯,這下總算自由了。” 

  “我可累死了。”我苦悶的道。昨晚我勞累半宿伺候著她這位大小姐,弄得跟一民工似的。她蹦跳過來,在我的左右頰上親了口,“好,好,我知道你辛苦了,你也去忙你的吧,我還要想想。”說完不再理我。 

  與衛君的相比,我的就不能叫公寓了,雖然名義上一樣小樓還高了一層,可實際上跟學生宿舍差不多。這也是沒法的事,誰讓我的家境不如她呢。同樣大的房間,沿墻的兩邊各放兩張床,中間寬闊處擺置桌椅,室內還算不擁擠,四個人住也湊和了。 

  我的對床是個山東的,個不高卻很壯實。與他相比另兩個上海、江西的,就顯得瘦多了。屋裏亂哄哄的,都在擺放整理,我放下行李加入他們中。 

  喧嘩聲平靜下來時,已近午夜,月光透窗射進,室內朦朦朧朧。一天的忙碌,屋裏雜亂的物件已收拾整齊,靜靜中對面床上傳來輕微的鼾聲,新同學們都已睡熟。 

  我的大學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帶著點激動在床上翻復不能入睡。在這陌生的城市,即將要開始一種新的生活,真讓人期待,會是想像中的那麼絢麗多姿麼? 

  薄薄的一片雲飄來,明月變得隱約。 

  新生開學典禮是在電教室舉行的。校長說了幾句歡迎的話後,就開始吹噓,什麼橫向聯合、考研擴招呀、增設博點等等一大套,根本沒有我們感興趣的話題。 

  那個本系的主任更是招人煩,楞是給我們上了節道德課。 

  宣布完各科的任課老師,我和衛君就溜了出去。她滿面春風的遞給我張紙條,得意的道:“給我參考參考,看看漏了什麼。”明知道她老爹老媽有錢,看了清單我還是嚇一跳:乖乖,要壹萬來塊,夠我一學年的費用了。看到我的模樣,她更得意了:“怎麼樣,暑假出去玩,舅舅答應的給買臺電腦。” 

  附近的一家大商場成了我們的目標。先在旁邊的電腦城配了臺電腦,我們就一頭鉆了進去。衛君的喜好不少,先是抱了幾張明星的張貼畫,又選了一摞子卡通漫畫,我又成了她的跟班。路過婦女用品櫃臺,我向她努努嘴,問要不要選點日常用品。她先是一楞,看到我的壞笑,給了我一拳。 

  我給她挑了幾件衣服,她看了看搖搖頭說太土,自己選了幾件,試穿上讓我眼前一亮。真是,就出去玩了趟,怎麼變化這麼大,時髦趕得不象學生了。不過我倒是挺高興,這樣的穿著,女人味和清純學生形象融合在一起,看得人心癢癢的。出大門時,她看到廳裏的漂亮單車,又被吸引住非要買一輛,問我意見,我當然支持。報到那會,看到校園門口小轎車上下的男男女女眼紅了半天,有了單車能帶衛君在操場兜兜風也不錯。 

  我把最後一張畫貼好在墻上時,衛君推門進來。她端著個盆,毛巾盤在頭上,頭發濕淋淋的冒著熱氣。洗浴後的她已把剛買的新衣穿上,粉紅襯衣上套著件天藍的薄毛衫,過膝咖啡色裙用一條新款的女式皮帶緊系在腰間,清純靚麗中多出些許嫵媚。 

  衛君原是個較內向的女孩,同學多年一直埋頭用功,被稱作書呆子。從高 二跟我要好,性格才趨開朗,但少女的羞怯卻一直猶在。

考上大學的驕傲加上年少輕狂,我對未來充滿憧憬:在這新校園裏,輕松適意的過四年吧,愉愉快快的學點東西,和衛君重溫重溫舊憶,千萬別讓這青春虛渡。誰知這憧憬被重創來得如此之快,快到還沒正式上課。一種我人生中從沒有過的心慮焦躁侵襲了我,差點使我沈淪其中無法自拔——因為我遇上了白淩。 

  與白淩的初遇,現在想來還有些好笑。 

  開課前的一個傍晚,我和幾個室友在球場打球。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家的身體差不多都被學習壓垮,幾圈後就個個氣喘如牛,散懶得有氣無力。當我拿球慢慢回帶時,怪事發生了,剛才還病怏怏的幾個家夥象瘋了般向我衝來,慌忙扭頭間,一個麗人正站在身後的球架下,饒有興致的看著比賽。 

  我跟著球跑到她身前,一個跟我身高相若的美人兒正微笑看著我們,一身暗綠,黑發在風中飄拽。場上的氣氛立時熱烈起來,連文弱的眼鏡和老表都使出了吃奶的勁,特別是經過她身邊時,淡淡的香氣傳來,大夥兒都紅了眼,一場比賽終於演成真正的“比賽”。 

  驚鴻的一瞥,在我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這怕是我在現實中見到的最美的麗人吧,那美麗的面龐、成熟勻稱的身體只能出現在夢裏。今日見到真身,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神情激蕩呢! 

  我總是以為衛君夠青春美麗了,這麼秀美的少女卻不曾出現在我的夢裏,連相似相近的都沒有。

  

  那晚我難以入睡,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她的影子。 

  都說有緣千裏來相會,從一個城市來到另一個城市,在萬千人海中相遇該算一緣分吧?

  第二天正式上課,一套套書發下來,我那在雲端的心墜落了。到了第三節英語課,我看到擺在桌面上厚厚的四本《科技英語》,心裏更涼了。英語是我最弱的一門課,每次拖後腿都是它。滿紙的黑呼呼單詞,除了幾個介詞、冠詞外,其它的都是“它認識我來我不識它”。唉!要想通過怕是不易了,唉嘆間,後面傳來聲呼哨,教室突地寂靜無聲。 

  門口站著的正是昨天的美女,大家的目光都被吸了去,我看到衛君的臉上浮出妒色。淺灰的西裝配著黑色的裙,雖是標準的白領女郎打扮,可全身透出的獨有的感性氣息,引人心動難抑。金邊眼鏡的襯托下,她面頰顯得白嫩光滑,象隱隱的在發光;下垂的劉海碰上鏡框,在秋日的微風中飄呀飄,柔媚得讓人心醉。 

  高跟鞋“踢噠”聲中她走上講臺,環視全班一圈,櫻唇輕啟,清麗的聲音十分嚴肅,與剛才的柔媚對照,威嚴得像另一個人。她用標準的普通話紹了自己,又講了學英文的重要和方法,最後語氣嚴厲的告誡我們,她不會為了顯示教學水平而放我們過關。 

  成熟莊重卻不失嬌柔,典雅大方而不顯古板,加上一上來就一個下馬威——柔媚和凜然形成的強烈反差,既讓人震憾又使人感到刺激。高中時好過的女孩,不是鮮活得過頭就是青澀得酸嘴,哪有如此的風姿。課上的辛苦及了,我在凳上扭來磨去,眼睛窺視她又怕被她目光逮住,還要顧及旁邊的同學,脖子都轉酸了。 

  與老師帶來的衝擊,另件事就顯得無足輕重了,不過也是怪怪的,衛君竟被任命為班長,真是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 

  晚上吃過飯,我約衛君出來,想問問原因借以疏散下心裏的焦渴。看著衛君小跑過操場,我腦海裏浮現出白淩的身影。“什麼事?我還有事呢。”她象是很急。“出來聊聊。”看她扭頭要走,我拉住了她:“你怎麼當上了班長?” 

  她止住步拉我坐在路邊的椅子上。 

  “什麼!”聽了她的話我驚道,“那個黑不溜鰍的班主任家也去了?” 

  她呸了聲:“你這家夥,嘴裏就沒好話。”我陪了個笑臉,道:“我也是關心你,人生地不熟的,別上了當。”她瞪瞪眼氣鼓鼓的道:“你呀,嘴裏積點德,別得罪人,沒事也走動走動。” 

  真是怪了!高 二那會我當班長,她是個書呆子。班主任老師知道全班就我能跟她說上話,讓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別死學悶出病。那時我就勸她:多走動走動,了解了解社會。現在倒好,反過來了,她跟幾個老鄉學長到老師家去了。 

  “你作怪樣幹嘛?”我心一動,這……“好啊,幫我介紹介紹,今天那個英語老師你知道不?” 

  她斜著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千萬別去,她可是有點……”她換了種口吻,“她有點怪。” 

  總算從她口裏了解到情況:白淩,名牌外語學院畢業,分來後一直從事英語教學。大學時期戀愛的男友,畢業時分配到了山區,持續了兩年後,三年前兩人終於喜結連理,從此也過上了兩地分居的生活。不知是否受分居生活影響還是性格使然,她在學校很孤寂,鮮少有跟人來往,人有些不通情理。她帶的班,總有不少英語過不了關的,那些失業者現在還有回來補考的,由於這原因,她和系裏的關系緊張,可她就是倔強不妥協。 

  “有人說他變態!”衛君終於說了出來,她小心的四周看了看,又道:“記得典禮上那個系主任嗎?他們是死對頭。你還是別去,免得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三三兩兩的學學生從我們旁邊走過,天色已暗。看衛君的表情,我知道今晚是留她不下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向她求道:“你給我換個位置吧。” 

  “為什麼?” 

  她瞪著我。我正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英文差,現在座位靠後,根本集中不了精力。你說她這麼厲害,我怎麼畢業啊!”她咯咯笑了幾聲,瞥了我一眼跑開。 

  我換到了前排,並且和“山東大漢同座,除了多些粉筆灰外一切還好。白淩繼續著她的課,一段時間下來,班裏靜多了,大家火熱目光慢慢退卻,只有我的心在這安靜裏反而變得更加熾熱。每一次她剛踏人教室,心就不爭氣的怦怦跳個不停。 

  白淩喜歡穿淡色的衣服,高檔的服裝合理的搭配加上整潔幹凈,非常爽目。 

  衣裝襯托下的漂亮臉蛋,配上文質的眼鏡,輕語間、走動間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抓狂,那淡雅平易中顯露的威嚴更令人心馳。近距離的看她,真是一種享受! 

 

  上她的課成了我頭痛的事,既要註意聽講,防備她提問,又想多看看她,難能集中註意力。有幾次被叫起,臉紅脖粗答不上來,出盡洋相。她倒是一般不加指責,繼續上課。 

  開學初的一段時間,我基本處在這種慌亂狀態,一個多月後才有所恢復,開始認真的考慮。既然上天讓我們在此相遇,總不能就輕易錯過。 

  想象中的美好大學生活又變成了高中時的苦讀,怎麼也不能因為成績原因給她留下不好的印像。衛君的英語比我好多了,晚上自習時,我就向她求助,可惜的是沒幾天她就忍受不了我的低劣,撒手不管。 

  其實,想通過提高英語水平來引起白淩的註意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對我現不現實,就是班上的幾個英語尖子她平時也沒理會多少。看來要想跟她有所接觸還是要了解她這個人。 

  白淩的住處離我們的寓所不遠,在一條直線上。穿過一片林子,有幢三層的教工樓,她跟我一樣住在三樓。 

  為了盡可能多的了解白淩,我改變了自己的作息習慣。晚飯後先不去自習,夾本書坐在林中的凳上,邊看邊等待外出散步的她。有時耐不住性子,幹脆爬到山上的亭子裏,遠遠的探望她的窗戶。 

  白淩有個習慣,上課的前晚一般要到閱覽室查資料,有幾次我也大著膽跟去,裝模作樣借本書翻翻。閱覽室內的日光燈特別亮,照得我又心虛又緊張,好像心底裏那點事全被晾出來。與白淩坐得當然不能太近,不過雖然遠了點,偷偷地瞟上幾眼,看看燈光下她潔白的臉頰也大是快慰,比在幹冷的林間山頭要強多了。 

  我的各種努力基本沒收到效用,白淩象根本沒註意到我這個人,除了課間的提問,平時沒主動跟我說過話。就在我毫無進展時,衛君卻越來越紅火。她先是以學生會的名義辦了個文學社,接著又在系裏籌備舞蹈隊。真是!她的那點能耐還是以前我教的呢,於是我成了她們的舞蹈老師。衛君招的那些女孩實在不咋樣,跟她沒的比,我也沒什麼興致,只是每個周末跟她們金蛇狂舞一番消消火。 

  期中測考前,衛君把我找了去,告訴我她要競選校學生會的宣傳委員,叫我給她拉票。她打開電腦上了校園網,上面有個競選論壇。她指著裏面的帖子道: 

  “你要好好給我添磚加瓦。”晃眼間,我看到旁邊的英語角,版主的大名竟是白淩。 

  回宿舍我就給家裏打電話要買電腦。以前不好意思開口,吃了十八年白飯,沒貢獻還要這要那,現在是顧不得了。 

  白淩的壇子人氣不錯,水平很高。剛上去那會我根本發不上言,都是些詩啊名著類的,摸不著門。我給自己註冊了個“英文盲”的名,開始翻看一些老的精華帖,看累了,看看白淩的資料,雖然幾乎是空的。

  除了直接找她跟她搭茬外——我以前碰上漂亮女同學就是這麼幹的,再也找不到別的直接接觸的方法,但是現在變得比以前窩囊得多。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如此膽怯,連問她問題時話都說的不利落,就是在這種狀態下迎來了我們的期考。 

 

  考的那天很冷,我的腦子也似乎凍僵,呆滯的看著密密麻麻的試卷像個傻子。 

  白淩系著條白紗巾在教室裏來回的巡視,一點作弊的機會都沒有。看看左右也是垂頭喪氣的居多,我想這回是完蛋了。 

  第二天晚上自習,剛翻了幾頁書,就被進來的衛君打斷:“教工園地的科目欄英語成績出來了。”大夥兒嗡的一聲風湧而出。衛君攔住我,“你別去,差兩分及格。”我頹然坐下。 

  倒黴的當然不止我一個,班上有十來個人沒過線。看分的人回來後,教室裏就炸開了,亂吵亂嚷的全是罵白淩。也是怪她,卷子出的難不說,改得還特別嚴,象我一樣在及格邊緣的有一大半,手稍微松松就可放生不少。 

  氣餒煩燥中我走出了混亂的教室。 

  走廊上的風很大,吹的人臉發麻,我發熱的腦子漸漸冷卻。唉!也許她就是這樣的人,冷靜的想想,她也沒錯,可以後我可怎麼……“你進來。”衛君叫我,我搖搖頭。 

  她悄悄的走到我身後道:“他們在商量:要趕白淩走。” 

  “什麼!” 

  無論我怎麼勸阻都沒用,同學們把我哄了出來,我是灰溜溜的回到宿舍的。 

  “大漢”怕我跟大家對立,回來時帶回了那張簽名紙。上面歷訴白淩的罪過,有一條竟是她講得大家聽不懂。下面不及格的和及格的都簽了名,大家都要求系裏換老師。 

  “兄弟,該你畫押了。” 

  “大漢”遞給我只筆,“我不畫。”我把筆扔給他。 

  衛君後來也找過我,對我說系裏對這事不反對,允許同學們反映情況。她勸我道:“你還是簽個名吧,別得罪人。”她那意思我明白,系裏一定有人在背後慫恿。我心裏窩火透了,白淩也真是,本來就在系裏孤立的很,幹麻還要跟學生們過不去。

生氣歸生氣,可要我得罪白淩那是絕計不行的,只好把火發到系裏,氣呼呼對衛君道:“不簽,老子就是不簽。” 

  這事不知被誰貼到了白淩的論壇引起了激烈的爭論。我偷偷為她寫了兩個辯護貼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為這件事我和不少人鬧翻,被罵成是個沒義氣的混蛋,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這件事的結果令我興奮不已:白淩終於註意到我。 

  那是幾天後我到閱覽室去,正偷偷的看她,被她目光捉住。我心裏緊張的要命,慌張的不知該如何。她笑著指指了對面的空位示意我過去。我那時的模樣狼狽極了,像飯館裏的小廝,一溜小跑地就竄了過去。 

  寬闊明亮的圖書館閱覽室,人不多又安靜。她坐在靠窗的桌旁,穿件白色的兔毛衫,顯得休閑寫意。我剛坐穩就被她的一句話問得差點沒鉆到桌底下。“你就是那個『英文盲』吧。”她看著我忍住笑換了正經的口吻,“學習上遇到了問題?”我的嘴那個笨呀,昏頭昏腦的不知說了些什麼。 

  終於不用借故搭茬也能跟白淩說上話了,為此我興奮了好幾天並從此成了閱覽室的常客。遇到她可能來的晚上,我都會先行趕到,給她占好位置。 

  她喜歡坐在靠窗邊的位置,邊看書邊作筆記,有時看得累了,會伸展下雙臂。 

  這時我就會找些話來說,問問問題,討論討論,跟她套套近乎。我發現她有個特點,看書的途中時常停下來對著窗外的明月發會呆。 

  幾次接觸下來,我由初時一見面就膽怯心慌略微恢復常態,不再感到那麼緊張。事實就是這樣,不管是你如何敬畏崇慕的人,一旦熟了就沒什麼了,就像捅破了層窗紙,最緊要的是開始的那一指。 

  那些夜晚是美妙的! 

  窗外瑟瑟的秋風中,樹葉沙沙作響,月光透過葉隙,斑斑的葉影灑在她的身上,流光浮影襯托下的她是那麼恬靜美好。屋內的螢光射在她的臉上,臉上一片素潔,風中輕浮的黑發,在我眼前飄蕩,一襲淡黃的風衣被風吹皺。 

  她雙手交疊在桌上,雙肘間的突起,讓我靜下的心又變得不寧。我的目光在她臉上流動,欣賞著靜謐中的美。“啊嘁”涼風會時常驚醒她,聳聳肩,擡眼就會看到我,臉色就會變得不自然,薄怒的嬌態讓人沈醉。每當這時我就借提問岔開,等到恢復正常又故態萌發。 

  短短的半個月,我和白淩接觸交流的機會多出了我的想象,雖然多數是我找的機會,可她並沒什麼反感。在她散步、食堂買飯、放學的路上,我會突然出現象是個偶遇,向她請教些問題,借故聊點別的。從她那積極認真的態度上,我意識到孤身一人的她是渴望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