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去外地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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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聞記者 朱喆

2021年是人們習慣戴口罩出行的第二年。在常態化疫情防控下,旅遊行業也持續著一種常態波動——時不時冒出的疫情,使每一場旅程都充滿了未知與不確定,而每一次都震動著旅業人的心。

這一年,旅業人過得如何?他們如何學會與忐忑及希望共存?澎湃新聞·私家地理和3位旅業的朋友聊了聊。

吉曉祥(大樂之野創始人,莫幹山民宿學院院長):“小而美”的民宿,要變得“精而細”

2021年遠比想象中的要難。因為有別於2020年“痛快”的暫停,這一年裏間歇性、零星的病例帶來的動蕩和不安,對我們而言可以說有點“折磨”。尤其是8月,本來是傳統的暑期出遊黃金檔,但2021年卻因疫情散播變成了冰凍期,對民宿打擊很大。

粗略地看,中國民宿行業目前的形態大致分為兩類,一是民宿主自己經營單店,二是由團隊管理和運營的公司化連鎖民宿,大樂之野屬於後者,要應對客觀疫情不確定和跨區域管理的情況,連鎖民宿的單店的運營和服務顯得格外重要,同時,民宿的綜合“產品力”強不強,是否有吸引力,也是關鍵問題。簡言之,管理、產品、服務提升都朝著更精細化的方向發展。

大樂之野·慈城

2021年,我們在組織架構上做了調整,將本來是中央式運營管理細化成區域管理,搭建了每一個地區的運營、品牌、人事等職能團隊,使得每一間門店,每一位客人所反饋的問題能更及時地得到處理,管理效率更高。落實到每間門店,從最基本的衛生消毒、前期告知住客當地防疫管理條到客人到店體驗,在每一處細節花費的累積而成一個更系統性的精細品質,這種努力看似很瑣碎,甚至不是肉眼可見,但最後我們可以從單店的經營表現裏看到實際的效果。

大樂之野·綠山墻

2021年,我們在余姚、錦溪、中衛、千島湖等門店也積極開拓露營體驗,得益於前期民宿的空間設計,寬敞的綠地和公共活動空間都可以變身成有大帳篷、篝火晚會的場地,還附帶下午茶、燒烤等美食體驗;加上我們持續運營的野有集、野有咖等項目,整體的“產品力”也在進一步提升。

大樂之野·谷舍店戶外小野營地

今年還有個現象,直播成了民宿推廣上常見的手法。據我個人觀察和同行的反映,直播有助於品牌傳播,而在訂單實際成行率上還是充滿不確定性,直播的價格優勢也並非絕對,許多民宿自營渠道也會給出特惠,我們也建議消費者綜合考量,理性而非衝動消費。

坎坷中,我們度過了又一年,不管前路如何,總要堅持,畢竟堅持就是勝利!

格裏董 (城市漫遊者、“行走的格裏董”系列上海城市行走活動創始人):上海是走不厭、看不厭的

疫情之下的旅程不僅僅是前往遠方,越來越多人願意花時間了解自己所在的城市,發現身邊的美好。因此,城市行走這類短時間、小規模的漫步分享活動就有了發揮的土壤,也有了更多的受眾。2021年,在上海城內,我個人帶隊約近80場,更別說一些機構、旅行社組織的活動。總體上,若聚焦上海,城市行走活動可以說處於一個發展期。

但坦白說,真正要做好一場活動也是很具挑戰。許多朋友都默認我走了“很多”,策劃線路應該是信手拈來的事,實則不然。2021年,我發布了約20條線路,涵蓋了較為典型的描繪上海城市歷史變遷的區域及點位,規劃線路時,我著力於設計一種多維疊加的行走體驗。比如在大家熟悉的“巨富長”、愚園路、四川北路等具有當下“網紅”屬性的街道,我會將一些打卡點有機地穿插在線路裏,與該街區特有的歷史、建築、人文故事等精彩看點,讓新與舊、鬧與靜融在一起,滿足不同夥伴的喜好和需求,同時,挖掘網紅街區、大馬路的另一面一直也是我個人喜好。

有時因疫情防控需求,個別建築、小區無法入內參觀,我也只能及時調整,這就挺考驗帶隊人自身的經驗和儲備、臨場應變等能力,每次帶隊其實都挺緊張的。

格裏董帶隊行走北外灘 澎湃新聞記者朱喆 圖

很多人都打趣說城市行走是一種“定制遊”,多少說也是對的,它是基於當下城市的發展、話題熱點等隨時不斷改變著的一種遊覽形式,每一場都是獨一無二。但客觀來說,論場景如何變化,一場優質的行走活動有些關鍵點是不變的。

比如疫情防控常態化之下,戶外行走的人數控制、健康檢測和行走語音導覽設備衛生消毒等安全問題是首要的;其次是行走過程中對於茶歇、洗手間等點位和時間的安排;再次就是線路的主題特色、帶隊人的個人風格是否鮮明。第三點可能就是不同團隊有不同的發揮,行走活動很難用“好”與“不好”來簡單判斷,它的評價和參與者的個人需求和喜好緊密相關。上海的城市行走活動已經有了很多元的選擇,每個團隊、帶隊人都有自己的風格,這是非常令人高興的事。

格裏董在日常行走中紀錄上海 格裏董 圖

2021年很多人都問我自己走了哪裏,其實我就是去嘉定、青浦、金山等幾個郊區,讓我第一次有了“這也是上海”的新奇感,每次去走,都像“開盲盒”一樣。幾個郊區的方言、建築、鄉野民俗都不同,但遇到的當地居民都很熱情淳樸,他們很樂於分享自己的經歷。

地鐵、共享單車都不可及的郊縣,配備有“村村通”交通系統。在浦東一個村裏,我看到一個建於清代的天主教堂,外觀上它是一座典型江南民居的觀音兜建築,堂內還留有雕刻聖經故事“默西亞榮進耶路撒冷”內容的看枋,很是少見!這是當年西方宗教與本地文化風俗的一種融合,當地的教民用自己的方式來建造的天主教堂……這些和市區截然不同的場景給了我很大的震撼。

上海鄉村風景 格裏董 圖

浦東鄉村天主教堂看枋

上海是走不厭、看不厭的,每次走都有不同的心情和感受。去年,我、陸晨和小河一起去了趟原來的日本旅館豐陽館,那個露臺我不是第一次去,卻是頭一次在那兒聽他們唱歌。那時的天色、建築、人和聲音交織出很豐富的感官體驗,也叫人難忘。

格裏董、陸晨、小河在虹口的露臺上

上海蘊藏著無數新奇和趣味,只要行動起來,在“住的城市裏旅行”也一樣玩得很開心!

上海是走不厭、看不厭的 格裏董 圖

黎瑾 (Lonely Planet中文作者):再波折,也無法阻攔出行的腳步

2021我的旅程並不平順,為了工作,我去了3次新疆采風,但其中有2次被迫提前結束,說好聽一些叫“歷險”。

5月初,我和先生去喀什自駕遊,在中巴公路途中,我們遭遇了數日不退的沙塵暴,我們決心更高出去,在紅其拉甫封閉的哨卡前,我們看見高嶺蒼莽、積雪沈沈,萬山寂靜。不過,在返回塔縣路上,我先生因為高原反應發了燒,幸而當地醫生認真又嚴謹,仔細核查我們的行程記錄後給開了退燒藥,讓我們順利抵達酒店休養。

喀什老城 黎瑾 圖

這趟行程裏,我自己去逛了塔縣石頭城,那天只有3名遊客。雖然石頭城只有殘垣斷壁,但豪放、粗獷的氣勢仍震撼人心。

7月下旬,我和兩個朋友一同在炎熱的塔克拉瑪幹沙漠邊緣做調研,於戈壁中尋找無路可抵的古跡,在英吉沙、莎車、色力布亞感受著質樸的民情和斑斕的風景。然而,由於疫情從南京擴散到了北京等地,喀什防控管理即刻收緊,我們三人趕在7月最後一天離開了喀什。本來,我後續安排是從喀什坐火車到烏魯木齊,再到吐魯番和哈密,這一程實際完成了三分之一線路,對工作無疑是有影響的,但我們都無能為力。

第三次入疆安排在“十一”黃金周,從烏魯木齊坐動車進哈密,8個小時內做了兩次核酸檢測,咽拭子體驗可能是我2021年最熟悉的體驗。

我與先生在哈密也選擇了自駕,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作為東疆的核心地塊,從哈密往伊犁的高速公路上有頻繁往來的貨運卡車,而黃金周期間又有遊客,再加上疫情管控檢查,那一天從下午4點開始排隊,直到晚上9點才開出高速鐵路。

調研收獲可能是路上最大的安慰。三道嶺的礦工給我梳理了國內最後的蒸汽火車的來龍去脈,伊吾胡楊林景區的員工請我吃了淖毛湖最後一批甜蜜的哈密瓜。

英吉沙熱情的阿姨 黎瑾 圖

正當我以為那次會順利一些的時候,偏偏又有了波動。有一日我還在哈密,一早就看到了烏魯木齊出現一例無癥狀感染者的新聞。我一邊查機票、火車票,一邊去哈密博物館逛了半天,但午飯時鄰桌女孩查飛機票、查詢核酸檢測的舉動讓我也緊張了起來。我行程的下一站是吐魯番和鄯善,我給兩地的防疫辦打電話,前者明確回復我當時吐魯番已經不接待外地遊客了,而後者卻一直沒有聯系上。我當機立斷買了一張當晚蘭新線哈密-蘭州的火車票,在午夜乘上了列車。

車上乘客好像都是“逃離”的感覺,車一開,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大夥兒聊天,其實都出於無奈,不論工作還是旅行,疫情的反復連帶著防控管理措施的臨時變動,讓人不得不中斷各自的計劃。

這種戛然而止、未完成的感覺,無疑令人沮喪又無奈,但我也自問,若不是工作,我是否仍願選擇如此麻煩、風雨飄搖般地往返於新疆?我想我還是會,新疆是國內異域風情最鮮明、最濃厚的地方,不論地貌、風景、人們的語言、膚色還是食物,它的衝擊力和飽滿度都無與倫比,它是獨一無二的。

鄯善火焰山 黎瑾 圖

2021年一場義烏的短途遊可以說是歡樂的治愈系出行。傳說的小商品市場,事實上是5棟大型商貿城,按品類、時令細致劃分,春節區的所有的店鋪都是燈籠、財神;電動玩具區各式產品滿地爬,那樣的場面相當震撼。義烏還有很多中東菜菜館,味道和我當時在外國吃的一樣,地道極了。

義烏商貿城 黎瑾 圖

回首2021年的旅程中,唯一確定的,便是不確定性,但這也不會阻礙我們出發的腳步和勇氣,若因為害怕而固步不前,便可惜了時光。我期待著下一程的旅途,哪怕它不是完美無瑕。

責任編輯:徐穎

校對:張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