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綁住的好多鳥周公解夢的簡單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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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知何時,京都流傳這樣一個說法:誰要是娶了大將軍府上的七小姐,是家門之幸,君之不幸。

姚沐兒就是這傳言的主角,大將軍府上的老幺,家中唯一的女兒。

今兒正是姚沐兒的及笄之禮。姚沐兒身著緋色衣裙,烏黑的長發高高束著,細長的丹鳳眼裏全是笑意。

“四哥,你送的禮物去年二哥已經送過了!”

“二哥你的禮物一點新意也沒有。”

“三哥和五哥,誰讓你們兩個人送一份禮物的,太小氣了吧。”姚沐兒插著腰,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

“姚沐兒,你要求也太高了。”說話的人是姚征,他與姚沐兒本是一對龍鳳胎,比她從娘肚子裏出來沒早多少,她一直不承認姚征哥哥的地位所以總和他沒大沒小。

就在姚沐兒要跳過去和姚征一較高下之時,院裏走進來一個穿著鎧甲的男子。姚沐兒一看到男子便跑了過去。

“大哥,你給沐兒帶來什麼好東西啦?”被叫大哥的是大將軍府的長子姚思年。

“你肯定喜歡的東西,不過要去別的地方看。”

馬場上,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出現在大家眼前。

“纖離馬!”姚沐兒睜大了雙眼,大步流星地走向白馬然後一個翻身就上了馬。

自從有了纖離姚沐兒就經常跑進跑出,說要和纖離培養感情。這天,姚沐兒剛在城外的樹林裏瘋跑了一陣準備回府。

京都街道上,姚沐兒勒了馬慢慢走著,引得路人議論紛紛。

“將軍府的七小姐,當真英姿颯爽啊。”

“你懂什麼!這七小姐跋扈,一點沒官家女子的樣兒。”

“性子差怎麼了,人家可是大將軍的女兒,誰要是娶了她豈不是有將軍府做後盾,勢力大增。”

姚沐兒一向不理會這些流言,目不斜視地坐在馬上。忽然對面突然出現一駕豪華馬車,駕車的人很是囂張將一旁的路人驅逐開來。

姚沐兒可不是會讓路的人,她擒著韁繩的手漸漸收緊,身子立的筆直。

“讓開!”駕車的人對著姚沐兒大喊,姚沐兒卻紋絲不動。眼看著馬車就朝著姚沐兒而來,就在快要相撞之時,駕車的車夫急了急忙勒住了馬。姚沐兒的馬也驚了,發出“嘶嘶”的聲音。

“大膽!竟敢攔王爺的車馬。”駕車的人拿著鞭子指著姚沐兒。姚沐兒根本不理會車夫,先是用手撫了撫纖離的鬃毛,看著纖離安靜下來才擡眼睥睨馬車。

“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位王爺不顧百姓在京都街道上飛馳。”

馬車的帷帳被掀開,馬車裏坐著一位少年,潔白如玉的面龐,墨色的頭發和似笑非笑的嘴角。

“你是何人?”少年開口,聲音就如同碎玉般泠泠落下。

“大將軍府,姚沐兒。”

少年聽後卻只是微微揚了揚嘴角,他放下帷帳說道:“阿成,慢點走。”

馬車從姚沐兒身邊走過,少年卻再次撩起一側的簾幕對著姚沐兒展開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看得姚沐兒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姚沐兒沒想到的是,這個奇怪的王爺竟出現在了自家的花園裏。

“沐兒,快過來拜見七王爺。”姚沐兒在花園裏追兔子時被大哥叫住。

七王爺叫霍清,對於他姚沐兒還是有所耳聞的。霍清雖然只是一個郡王但卻有一個極其受寵的母妃,霍清的一副眉眼十有八九隨了他那美艷的母後,是皇子裏生得最清秀的那個。

可偏偏這霍清是個沒出息的王爺,除了一張俊臉,在皇上的兒子裏最不起眼。說起武功是個半吊子,談起治國文采也是資質平凡。

最重要的是,七王爺一直遵循著人不風流枉少年的理論,憑著自己尊貴的身份和良好的皮相不知蠱惑了多少女子的心,招惹了卻又沒了下文。

姚沐兒最是討厭這般男子,所以根本沒有給所謂的七王爺好臉色。“參見七王爺。”姚沐兒揖得隨意,手裏還拿著摘下的花草轉圈圈。

“久仰七王爺大名可惜未見過真人,上次多有得罪。”姚沐兒雙手抱拳,像是江湖兒女的樣子。

霍清卻也學起姚沐兒的樣子:“承讓承讓。”

“王爺,我們去書房談。”姚思年對著霍清做了一個請動作。霍清點頭,對著姚沐兒眨眨眼,“下次見。”

自那日起,姚沐兒便經常能看到霍清進出自己院落。霍清總會找借口和姚沐兒講話,還帶些新奇的玩意兒送給她,一來二去兩人熟絡了不少。

有一天霍清路過內院,在經過一棵桃樹的時候腦袋上感到一擊,一個碩大的桃子落了下來。接著他便聽見樹上傳來“咯咯”的笑聲。

“是誰這麼大膽敢戲弄本王。”霍清氣急敗壞地指著桃樹。

“這是我送王爺的見面禮啊。”姚沐兒從樹葉間露出紅撲撲的小臉。

“原來是阿沐。”霍清的表情變得溫和,“你爬那麼高小心摔著。”

“你以為我是你啊,那麼笨。”姚沐兒靠在樹幹上不以為然,“你到我府上又有何貴幹啊?”

“剛才在你哥哥房間,我聽他們說要把你嫁出去。”霍清故意將聲音放大。

“娶我?那對方可真是倒黴了。”姚沐兒說著捏了捏拳頭,“再說了,能被我看上的男子可不多。”

“阿沐,那你看我如何?”霍清的眼睛笑得宛如新月,這樣一個男人,姚沐兒著實不喜歡。

“很差。”姚沐兒從樹上一躍而下,上下打量著霍清。“身為男子,卻生得比女子還光潔的皮膚,還有你那一雙眼睛,我最是不喜歡。”

霍清真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姚沐兒的眼睛,很奇怪地問:“我的眼睛有什麼問題嗎?我到覺得和你的很像呢。”

撲哧一聲,姚沐兒笑了。“霍清,你臉皮真厚。”

“阿沐,你看你笑起來眼睛就像月亮一樣美。”猝不及防的情話讓姚沐兒一楞,有抹淺紅順著耳根爬上了面龐。

姚沐兒不打算再搭理這位七王爺,一個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2

每年的圍獵都會邀請大將軍府的人,今年姚沐兒也在受邀名單之中。

得知姚沐兒也要去圍獵,霍清專門定制了一套弓箭送到了將軍府,還寫信叮嚀姚沐兒到時候跟著他別受傷了。姚沐兒覺得好笑,霍清的武功還不如她,跟著他不如靠自己。

圍獵那日姚沐兒一馬當先駕著纖離就衝了出去,她盯準了一只鹿一路追趕。

不知不覺姚沐兒已經駕馬追到了林子深處,獵物近在眼前。姚沐兒翻身下馬,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接近。

就在姚沐兒拉弓射箭時,忽的腳下一空,弓箭脫手整個人直直墜了下去。但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來,姚沐兒睜開眼發現身下竟是霍清。

“阿沐,你沒事吧?”霍清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姚沐兒連忙將霍清扶起,她發現霍清一直捂著自己的右臂知道霍清一定是受了傷。

她檢查了一番後無奈地說:“你右臂骨折了,若是只有我自己說不定還能試著爬上去,現在就只能等別人來救了。”

“阿沐別擔心,不管怎樣我都會護著你。”霍清聲音沙啞,卻無比有力。

“你現在自身難保,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姚沐兒從身下用力撕下一大塊衣裙,從霍清的肩膀上繞至小臂,將他的右臂吊了起來。

“阿沐,我知道你生在將軍府,從小被當做男孩子養,武功又出色。”霍清用溫柔的眼神看著為自己包紮的姚沐兒,伸手將她額前落下的碎發捋到了耳後。

“但你終究是個女孩子,你需要別人的保護。即使我什麼都不行,但我是男人,我會保護你的。”

姚沐兒正在包紮的手一顫,她擡頭看到了臉上臟兮兮的霍清還是保持著以往的笑容,桀驁不馴亦是柔情萬分。

“你還知道你是個男人,現在是誰躺在這兒無法動彈的。”姚沐兒在霍清一旁坐下。

霍清轉頭看著姚沐兒的臉目光灼灼。“阿沐,現在只有我們兩人,這感覺還不錯。”

“看來你傷的還不夠重!”姚沐兒翻了個白眼,向另一邊移了移。

約莫一個時辰,就有人找到了他們。姚沐兒和霍清被拉上去的時候,霍清的眉頭緊蹙著但他依舊努力對著姚沐兒展開一個微笑道:“等我傷好了再來看你。”

姚沐兒撿起了之前丟在一邊的弓箭,用衣袖使勁兒蹭了蹭上面的土,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第二天,當姚沐兒出現在七王府門口的時候,霍清已經那等著了。

“阿沐,你來看我了。”霍清走路都不利索,被仆人扶著一瘸一拐地走著,姚沐兒見狀走了兩步扶住了霍清的另一邊胳膊。

霍清揚起嘴角,順便還悄悄推了推一旁的仆人。仆人識趣的離開後,霍清帶著姚沐兒來到了書房。

霍清的書房布置華麗,姚沐兒四周打量了一番看到角落裏竟有一把古琴。

“這琴倒是和你房間的陳設格格不入啊。”姚沐兒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那琴,霍清沒有註意姚沐兒的調笑他走過去得意地說:“當然,本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可惜你手臂受傷,不然還可以大展身手一番。”姚沐兒做惋惜狀。

“本以為阿沐平日只喜歡舞刀弄槍的,想不到也對琴感興趣。”霍清一副意想不到的樣子,姚沐兒瞪大眼睛,很是不滿。“你不要小看人,平常女子會的我也都會。”

“真的?阿沐,那你撫來我聽聽。”霍清牽著姚沐兒的手放在了琴上。姚沐兒咬著嘴唇,偷瞄一旁噙著笑的霍清。撫琴,她不是不會,而是實在拿不出手。她在心裏暗暗罵自己剛才一時嘴快,現在只能讓霍清看了笑話。

“好了阿沐,今日你是客,我只是說笑。還是讓本王撫給你聽吧。”不顧姚沐兒的勸說,霍清坐了下來,艱難地用手撥弄起琴弦。

只彈了一半,霍清便停了下來。“今天就讓你欣賞到這裏。”姚沐兒發現霍清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逞什麼能。”姚沐兒拿出手帕為霍清揩去額上的汗。霍清順勢扣住了姚沐兒纖細的手腕,“阿沐,你是在心疼我嗎?”霍清的雙眸清澈,眼裏似有陽光在跳動。

姚沐兒怔了一瞬,旋即甩開了霍清的手,“七王爺以往都是這般迷惑姑娘的吧。”

“你的意思是,被我迷惑了?”

“你······”姚沐兒被霍清的話堵得不知說什麼才好。“人已看過,我先回府了。”姚沐兒疾行出府,正撞上了霍清身邊的隨從阿成,還未等阿成開口賠禮,姚沐兒忙說著無妨,急匆匆地離開了。

“王爺,娘娘派人來過了。”阿成伸手遞給霍清一封信,霍清看過信,聲音淡漠。“告訴母妃,一切順利,靜候佳音。”

從七王府回來之後,霍清因調理身子,數月未曾露面,姚沐兒在府上卻難得的安穩。大家議論紛紛,說七小姐竟轉了性子開始學女兒家的東西了。

這幾月裏,姚沐兒先是要學女紅,後來又說要練琴技。大張旗鼓地請來最好的琴師和繡娘,悉心學習。

“姚沐兒,你最近很不對勁兒啊。”姚沐兒在花園練琴的時候,姚征突然冒了出來。姚征調笑的語氣令姚沐兒心裏很不舒服,她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朝著姚征扔了過去。

姚征靈活一閃,避開了。“怎麼了?戳中心事,惱羞成怒?”

“姚征,你想比試比試嗎?”姚沐兒周身仿佛竄起火苗。“好好好,你繼續思你的春,我不敢叨擾。”姚征笑著溜走,姚沐兒心裏氣憤,只能對著植物泄憤。

院裏的桃樹被姚沐兒狠狠地踹了一腳,這一踹引得樹上的桃花瓣紛紛掉了下來。就如同姚沐兒現在的心緒,亂紅飛揚。

3

最近的京都有些不安穩,皇上出遊時受了風寒突然臥病,眾皇子輪番侍奉。皇上一向疑心重,至今還未立儲。各皇子虎視眈眈,暗中相鬥。這其中,論實力當屬三皇子霍啟最勝。

姚沐兒的父親姚成遠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官居一品。奈何姚成遠一直保持中立,並未參與黨派之爭。

皇子們也都不敢貿然與大將軍府扯上什麼關系,生怕惹得當今聖上猜忌。只有七皇子霍清,一向終日玩樂,沒個正形。只要是他看中的女子,素來不顧及到身家背景。

這次,霍清卻一改風流本性,認準了將軍府的七小姐姚沐兒。皇上病重,太醫院的人調了一味藥但是怕藥量不適不敢冒險使用,霍清主動請纓仰面就喝下了藥,這一舉動令眾人意想不到。

待皇上痊愈要大賞霍清。霍清卻向皇上討來一紙婚書,要娶之人正是姚沐兒。皇上應允,說只要姚家同意便下這旨意。

當霍清帶著厚禮再到姚府時,姚沐兒手持長劍正指著他的咽喉。

“霍清,贏了我,我便嫁你。”幾個回合下來,霍清的衣衫被姚沐兒的長劍挑破多處。

“霍清,你快輸了。”

“阿沐,我是不忍傷你。”

霍清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眼神陡然一凜,袖箭飛出,姚沐兒沒防備轉身想躲卻腳下一滑,就在姚沐兒即將仰身摔下時,一個力道攔在了腰間。霍清俊秀的臉近在咫尺,雙眼含笑道:“阿沐,你輸了。”

“竟用暗器,不是君子!”姚沐兒倚在霍清懷中憤憤然。

“我雖不是君子,但即將會是你的夫君。”話罷,霍清在姚沐兒額上印下一吻,那一吻將二人的命運緊緊牽在了一起,無法分割。

豪華宮殿內,一雍容華貴的女子坐在正中,那雙眼尤其的美。

“清兒,下月初八便是你和姚家之女大婚之日,有了大將軍女婿的身份,接下來的路便好走不少。”霍清站在女子面前,神色不似往日輕佻,“母妃所言極是。”

“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了。”柳氏放下起茶杯,表情凝重。

大婚在即,戰事卻吃緊。大越國竟派兵壓境,情況日益危機。大婚前一日,皇上下旨派姚大將軍平亂,姚家兄弟五人全部上陣,府上只剩下姚沐兒和姚征。

日子一天天過去,姚沐兒等啊等,最終等來的不是大勝歸來的爹爹和哥哥們,而是慌亂的霍清。

“怎麼可能,我爹從未吃過敗仗!”姚沐兒驚詫。

“阿沐,這次姚將軍被誘騙至敵人包圍圈內,情況不容樂觀。”霍清欲言又止的樣子令姚沐兒的心揪得越來越緊。

“姚將軍這次,兇多吉少。”

霍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姚沐兒也漸漸聽不見霍清的聲音了。她的爹爹是本朝最英勇的將軍,大小戰事所向披靡。她的哥哥們,一個個風華絕代,從小就跟著爹爹學習作戰,都說上陣父子兵,這次究竟是怎麼了。

那日後姚家陷入了一片沈寂。姚夫人大病,平日沒心沒肺的姚征也日日掛著嚴肅一張嚴肅的臉。

令人驚奇的是皇上竟派了霍清領兵支援,京都幾乎人人都知霍清是最沒能耐的王爺,可這次霍清卻穿著鎧甲跨上了戰馬。

“阿沐,你放心我定會把將軍和你哥哥們帶回來。”霍清臨行前信誓旦旦地對姚沐兒說。

霍清一去就是好幾月,姚沐兒每日心驚膽戰,她既盼著得知前線的消息又怕得知。

當霍清滿臉疲憊得出現在將軍府時,姚沐兒看著霍清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因為她看到了霍清身後的棺槨,那紅木的顏色刺的她眼睛生疼。

“阿沐,對不起。”霍清聲音沙啞,甚至沒有擡頭看姚沐兒一眼。“我盡力了。姚將軍和五位少將軍,我帶回來了。”

“姚成遠大將軍攜子征戰,以身殉國……”喧旨的太監聲音拖得很長,姚沐兒一家人跪在冰冷的地上,姚夫人面如白紙,一聲聲咳著。姚沐兒和姚征一左一右扶著姚夫人,姚沐兒雙眼通紅,本來圓潤的臉瘦下去一大圈。

曾經在朝中叱咤風雲的大將軍府,此時一片蕭瑟。

短短半月,姚夫人也同姚大將軍去了,偌大的將軍府如今只剩下姚沐兒和姚征二人。

為了安撫姚家人,皇上封了個郡主給姚沐兒,姚征的職位也高了一品,可此時的姚家已不是以前的姚家了。

“阿沐,我還在呢。”

姚家倒臺的那日,霍清卻意外地撐起了姚家的一眾事宜。隨著時間的推移,霍清漸漸顯露頭角。

一年後霍清竟一舉將最有實力的三皇子霍啟搬倒。

原是當初霍清被派支援姚家軍,回朝之後暗中調查竟發現霍啟裏通外國,出賣姚家軍,才使得久經沙場的姚大將軍中計圍困敵軍中。

此事敗露後,霍清又不知是何時搜集了霍啟幾項罪狀,霍啟再有能耐在鐵證之下也只能伏法,最終被貶庶人圈禁府中,沒過多久便自縊而亡。

霍清的舉動震驚朝野,大家不得不對霍清刮目相看,就連皇上也開始對霍清委以重任,霍清的地位一躍而起。

朝中臣子紛紛主動示好,可霍清都是雲淡風輕,心思全在姚沐兒身上。

又過了兩年,霍清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姚沐兒決定下月初八嫁於霍清。

三月初八,七皇子駕於馬上,身著大紅喜服,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停在姚府門前。

姚府中一個婢女慌慌張張跑了出來,跪倒在霍清的馬前。

“稟告王爺,小姐……小姐她不見了!”

4

霍清衝進房間的時候,房間裏早已空無一人。繡制精良的喜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上,梳妝臺上靜靜躺著各種新娘的頭飾。

霍清看到了放在喜服上的一張薄紙,霍清拿起看到上面只是寥寥數語:一別兩寬,各自生歡。霍清,我們別再相見了。

“你們都下去吧。”霍清眼中黯淡無光,無力地揮了揮手。一眾人如釋重負,全都退出了房間。霍清靜立在房間,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阿沐……你終究是知道了。”

姚沐兒牽著纖離走在去關外的路上,這個時辰霍清應是已經知道她不在府中了吧。

如果不是在大婚的前一日在七王府中得知一切,她或許此時已經成為七王妃,等著霍清挑開蓋頭再喚她一聲娘子。

姚沐兒寧願從來都不知道那些事,這樣她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活著,和霍清一起心安理得的活著。

大婚前日的早晨,七王府傳信給姚沐兒,讓她去看看新制的鳳冠霞帔。姚沐兒入府時並沒有看見霍清,只是由一個眼生的婢女引至霍清的臥房。

姚沐兒剛要扣門卻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待姚沐兒聽清那女人與霍清的談話後,如五雷轟頂般,被那字字句句釘在了門外。

好一陣姚沐兒腿腳似已僵麻,直到意識到霍清將要出門才慌張挪步倉皇逃出府去。走在回姚府的路上,姚沐兒耳邊還響著那柔柔的聲音。

“如若不是姚成遠的態度含糊不清,姚家就不會遭此劫難。本來你可以在姚家有難時施以援手,獲得信任,然後再打擊三皇子,一箭雙雕。誰能想三皇子竟敢勾結敵國除盡了姚家人。”

回到房中的姚沐兒倚在床邊,腦中閃過初次見霍清時,霍清那意味深長的笑;在花園中,霍清厚著臉皮問“阿沐,你看我如何?”為了保護她,霍清折斷了胳膊。三年間的點點滴滴一瞬間全都出現在眼前。

霍清,那個改變了她許多的霍清;那個明日即將成為她夫君的霍清;那個……害死了她一家人的霍清。姚沐兒就那樣呆呆的,從晌午坐到了夜幕降臨。

“咚咚”敲門聲將姚沐兒的思緒拉了回來,起身開門,來人正是霍清。

“按理說大婚前不應該見你,可是我實在想你,就過來看看你。”霍清笑顏依舊,絲毫沒有在王府中那般氣勢。

姚沐兒靜靜地盯著霍清看了很久,她好像還未如此仔細看過霍清,看著看著眼中就含上了一層水汽。

“阿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爹娘和哥哥們了。”姚沐兒的話落,霍清眼中滑過一絲促狹。

“若是你家人都能看你出嫁,那該多好。”霍清伸手撫上了姚沐兒的臉,“那你好好休息,明天的禮節怕很是繁重。”說著霍清推開了房門。

“霍清!”姚沐兒忽地喚道,她走到霍清面前抱住了霍清卻沒再說話。霍清怔了怔,輕笑著擡手環住了姚沐兒。

待霍清走後,姚沐兒終是忍不住淚水肆虐。她靠在房門上,“玎珰”一聲,金簪從袖口處滑落掉,上面鑲嵌的珠子、瑪瑙碎了一地。

方才抱住霍清的時候,姚沐兒右手從袖中牽出金簪,只要一下便可刺進霍清的脖頸,可是她下不了手。

“爹娘、哥哥,對不起。”姚沐兒順著門框滑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埋進雙膝,聲淚俱下。

大婚之時七王妃卻不見了,這件事傳出去又變成了百姓們茶余飯後的談資。大家的談論熱火朝天,可七王府中卻是一片沈寂。

大婚前一日,聽到王爺與人在臥房的談話,將軍嫡女連夜逃婚

那日霍清從姚府回來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三日滴水未進,王府中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沒想到第四日,霍清推門而出,叫來阿成說餓了要吃東西。然後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上朝、處理公務、吃飯、睡覺,日日過得規律無比。

可是霍清眼中跳躍的陽光逐漸淡去,與旁人的話越來越少,沒有人敢再提到姚沐兒三個字,府中上下小心翼翼地生活著,一日復一日。

京都中,霍清的實力日益壯大,有了霍啟的教訓其他皇子都不敢貿然行動,但隨著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大家又開始躍躍欲試。

大皇子和五皇子在皇上重病期間突然帶著自己親衛闖入皇宮,霍清帶兵將大皇子等人拿下,加以謀反之罪名。

霍清在皇上病重後的第三個月,鏟除所有對手,待皇上薨,登基為新皇,封柳氏為太後。

太後宮中,柳氏裝扮華麗,一邊的霍清換上了用金線繡著龍紋的暗色衣袍面色冷淡。

“清兒,如今大業已成也不枉費我們這麼多年的籌謀。”

“母妃說的是,的確沒有枉費您的一片苦心。”霍清語氣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清兒,姚沐兒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你也該考慮立後的事情了。”柳氏用試探的口吻說道。

霍清聽到姚沐兒三個字心裏陡然一痛,“這件事就不勞母妃費心了,朝中還有事,兒臣告退。”

“清兒。”柳氏微蹙眉頭,卻無法開口叫住此時的霍清。

“阿成,她現在可好?”霍清回到寢宮中疲累地坐在金絲楠木椅上詢問身邊的人。

“回稟皇上,姚小姐在大越國邊境的兵營裏,兄長姚征照顧著她。”

“那便好。”霍清悵然若失地看著自己鑲邊的龍椅,他最想要的也許再也無法得到了。

5

大越邊境,姚沐兒一身戎裝跟著哥哥整日在風沙黃土裏練兵。

大越國自上次一站殲滅了姚家軍初嘗甜頭,氣焰日益囂張起來。邊境一處漸漸開始不安穩,姚征在邊境帶兵三年多,基本了解了大越國的路數,只待戰事一起便可以大展身手一番。

“這三年來,我日日謀劃,派出了多少探子。只待大越遣兵而來,就可以報了姚家的仇!”姚征緊盯著眼前的布防圖,上面的每一處標記都費盡心血。

“大越一向狡詐,萬事仍要謹慎,切不可掉以輕心。”姚沐兒鎮定地說道。

“若不是中了圈套父親是不會戰敗的!”姚征聲音低沈,言語中壓抑著怒氣。

姚沐兒的心一震,“圈套”二字不得不讓她又想到那個人,這個圈套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將軍!大越派出小部分軍隊偷偷潛入了賀達山。”

“有多少人?”

“最多不過兩千。”

賀達山水草豐茂,地勢不高,但山中地形復雜易守難攻。上次一戰大越便是將姚大將軍誘致賀達山圍堵,才使得姚家軍在山中糧草俱斷最後被大越殲滅。

這次大越又故技重施,上次的陰影令眾人心慌意亂。姚征召來眾將商議,意見一直難以統一。

“敵方僅有千人,這些年我們早已經掌握了賀達山的地形,攻進去應該不難。”

“敵方派小部隊先入肯定是想好了什麼花招,若我們貿然入山萬一又中了圈套怎麼辦?”另一位將領駁斥了剛才的提議,姚征臉色漸漸難看起來,大越這一招是心理戰。

“這是不是有一座棧道。”姚沐兒輕柔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出,大家都停下來看著姚沐兒。

“是,這裏以前是有一座棧道,從此棧道過去就能直通大越最北邊的一個小鎮。”姚征看了看地圖思索起來,“不過這個棧道上次一站中已經被大越的軍隊所毀,不能再使用了。”

“毀掉了。”姚沐兒輕聲重復著姚征的話,“那便是大越也知道要是我們從這個棧道攻擊的話會省力不少。”

“的確,但是此棧道修建起來極其不易,耗損人力物力,所以我們便沒有考慮過此路。”姚征的解釋令姚沐兒更加在意這座棧道,她想起從前父親告訴過她的一句話,“打仗要的是招數出其不意,比的是誰劍走偏鋒。”

“我有一個想法。”姚沐兒轉過身對著姚征說,“既然這座棧道是攻入大越的一條捷徑,那麼我們就重修棧道。”

“我剛才說了,重修棧道不現實。”姚征剛要打斷,姚沐兒卻狡黠一笑,“我們不僅要修還要讓大越知道我們在修,動靜越大越好。”

眾人都一臉茫然,不知姚沐兒的意思。姚征沒有說話,想了一會突然驚道:“你是要將大越的兵力都吸引到棧道附近!”

“沒錯,待大越的兵力都集中到棧道附近,你便率軍從賀達山艱險的地方翻山襲擊。”姚沐兒的話令眾人恍然大悟。

“我跟著大部隊去修棧道!”姚沐兒自告奮勇卻被姚征擋了回去。“你一個女子怎麼能出戰!”

“我雖是女子可也是大將軍的女兒,你想要為家人報仇為什麼我不能!”姚沐兒據理力爭,眼中滿是堅定。

“你們先下去辦我吩咐的事。”姚征待眾人退出營帳後,語氣緩和了些對姚沐兒說:“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吸引敵軍註意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你沒有出戰的經驗,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只要你讓我去,我以後便能安心度日,若是不讓我去,那就繼續看我每日不死不活的樣子吧。”姚沐兒別過臉,不再看姚征。

“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去的,我寧可看著你現在這幅樣子,總是個大活人。”姚征瞥了姚沐兒一眼,突然喊道:“來人,將姚大小姐看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這個營帳。”

霍清一襲龍袍高坐在朝堂之上,底下的大臣們正在討論與大越的戰事。

“報!”急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通訊兵一路小跑入了朝堂。“啟稟皇上,敵軍主力被引誘至棧道,姚征將軍帶領精兵三萬翻閱賀達山直擊敵人腹地,現已將敵軍擊退至瑤城!”

正當霍清喜悅之時,通訊兵的表情卻變得復雜起來。

“還有一件事要稟告皇上,大越將軍秦武生擒了姚征將軍的妹妹姚沐兒躲在瑤城之中。”

霍清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眾人看到霍清的臉色都屏住了呼吸。

“三日後,朕隨你們一起攻打大越!”

當霍清在此次見到姚沐兒的時候她已經被秦武按在了高高的城樓上。

姚沐兒的雙手被麻繩綁住,捆綁之處的皮膚都已磨爛。高處的風甚是凜冽,吹起了姚沐兒散亂的長發,絲絲縷縷隨風擺動,還有些黏在了姚沐兒瘦削的臉頰上。

姚沐兒耷拉著腦袋,她已經好幾天滴水未進,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姚沐兒艱難地擡起頭,向下望去。她看到了馬上一身鎧甲的霍清,唇邊勾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來。

霍清雙目赤紅,無法置信地望著城墻之上搖搖欲墜的纖弱身體。

“霍清,你若想讓我原諒你,你就殺了我!”姚沐兒的聲音很響,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霍清聽得一清二楚,他執韁繩的手忍不住地發顫,呼吸也越來越沈重。

“霍清!退兵二十裏,姚沐兒就會平安回去,這個買賣劃算嗎?”秦武嘴角邊噙著諷刺的笑對著霍清大喊。

霍清臉色陰沈地擡頭,他看著姚沐兒忽然一呵:“拿弓箭來!”

“你不是最喜歡這姚沐兒嗎?你可想好了!”秦武見霍清絲毫不為所動,口吻變得不確定起來。

就在秦武說話的瞬間,霍清手一松,特制的羽箭衝著姚沐兒飛了過去,姚沐兒看著羽箭離自己越來越近,緩緩閉上了雙眼。

即使是自己讓霍清不要顧及,可是當看到霍清面無表情地射出羽箭時,心還是疼得厲害。

“霍清,這樣也好。”姚沐兒動了動嘴角,聲音輕如蚊蠅。

只聽“撲通”一聲,城墻上一人重重倒下還伴隨著劇烈的慘叫。羽箭擦著姚沐兒的左臉射進了秦武左眼,秦武正慘叫著在地上打滾,手裏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秦武的倒下讓姚沐兒身子向前一晃,失去了重心的姚沐兒從城墻上墜了下來。

“阿沐!”

6

這是姚沐兒今天第二次體會到死亡的逼近,風在姚沐兒耳邊“呼呼”作響,她突然想到了狩獵那日,自己也是這般踩中了陷阱掉了下去,那時霍清臉上臟兮兮模樣狼狽,可卻說:阿沐,我是男人,我會保護你的!

是她太傻,她竟認為霍清就是別人口中的浪蕩王爺,可是她卻真的愛上了這樣的霍清。

“皇上!”此起彼伏的聲音接連響起,大家都奔向了同一個方向。

姚沐兒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下的人,她動了動身子,從四處傳來的痛感令她倒吸幾口涼氣,但她仍掙紮著將那人抱在懷中。

“霍清!你瘋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做!”姚沐兒的眼淚控制不住得汩汩冒出,落在了霍清的額頭上。血從霍清的嘴角邊流下,源源不斷越流越多。

霍清想擡手撫摸姚沐兒的臉,卻發現手臂早已經麻木毫無知覺。他嘴唇翕動著,卻聽不清完整的句子。

姚沐兒將自己的耳朵靠近霍清的唇邊,一邊努力分辨霍清的話一邊抽泣著。

“將士們!衝!破了瑤城!”姚征一聲令下,所有將士都揮舞著兵器開始了戰鬥。

霍清被幾個將軍擡了起來,姚沐兒死死抓著霍清手不想放開,“姚大小姐,您快松手啊!”

“霍清!”姚沐兒拉住霍清的手逐漸抽離,霎時間姚沐兒的靈魂仿佛一起被抽離,她看著霍清的身影漸漸遠去,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因為力氣嵌進了肉中。

良久,霍清已經消失在視線中,姚沐兒機械性地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抽出身邊將士的長劍,向著敵軍衝了過去。

京都之中傳來大好消息,姚征將軍帶著眾將士大破瑤城,直取大越首都,大越國主寫降書願俯首稱臣。唯一令眾人擔心的是皇帝霍清因戰事被敵軍所傷,休養近兩年才康復。

“回皇上,如今從您的脈象來看已無大礙了。”在太醫的精心診治下,霍清的身體在慢慢恢復,只是手臂留下了病根,在陰雨天就會劇痛不止。

“勞高太醫費心了。”霍清淡淡地說道,“對了,朕最近總是夢見一個女子。”霍清細細思索著夢中那個人的樣子,“她不似平常的姑娘穿著絲綢錦緞,似乎是一身戎裝。”

太醫低著頭,恭順地回答道:“回皇上,夢中的場景基本是皇上平日所想或是一些經歷,可能皇上認識這樣一名女子吧。”

“可朕努力回憶,也想不起這名女子。罷了,你下去吧。”太醫退出了內宮,霍清一人坐在楠木椅上翻閱起了奏折。

奏折上的字跡比起男子的娟秀了些,可還是帶了點蒼勁的味道。上面寫了一些邊境軍務之事,最後署名是姚沐兒。

霍清皺起眉頭,不自覺地用手撫上了那三個字,“姚沐兒?為何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二月初八,在登帝位三年後,皇帝大婚娶了第一位夫人封為皇後。大婚之日滿城華彩熱鬧非凡。皇上邀眾臣赴婚宴,其中不乏武將。

繁重的婚前禮節結束後,霍清望著坐在靜靜坐在床邊身著火紅嫁衣的女子略微失神。

那鳳冠霞帔似乎很是熟悉,仿佛這個場景是自己無數次希望的那樣。霍清屏住呼吸,竟有點緊張。

待他掀開蓋頭看到了女子嬌羞的臉龐後,瞬間,先前的悸動一掃而光,這女子並不是他心裏的那個模樣。

霍清不顧新人哀憐的目光退出了新房,一人走到了禦花園。夜色降臨,禦花園中只有月色照著,朦朧中桃樹上似乎有一人影閃過。

“咚”地一聲霍清的頭上不知被什麼東西砸到,霍清立馬抽出了隨身的佩劍警惕地看著四周。

樹上傳來了笑聲,含含糊糊的像是聲音的主人已然微醺。

“何人!”霍清換上了一副疾言厲色的模樣。同樣身著紅衣的人從樹上落下,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霍清握著劍借著月光嘗試看清眼前人的模樣。

“是不是砸到你了?”那女子開口詢問,聲音帶著酒醉後的嬌嗔。

“你是何人,怎會在樹上?”霍清收起了佩劍,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我?我是邊境的副將,今日受邀到皇宮赴宴。”女子說著身子還兩邊搖晃著,烏黑的長發高束著,臉頰兩處帶著淡淡的紅暈。

待霍清看清那女子後,心裏猛地一緊。那女子的嘴邊掛著笑眼中卻含著淚,那是一雙很美很美的眼睛,美得就如同今晚的月亮。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沐。”(原標題:《卿本佳人,奈何戎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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