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選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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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聊齋|狐仙宴

明朝萬歷年間,蘇州府有一個賣貨郎,名叫寧八擔。

他原本名叫寧書亭,出身官宦世家,小時候也念了幾年書,無奈十歲時當官的父親犯下重罪,遭到抄家,錢物盡失,一下子就淪為了窮苦家庭。

不久,寧父病逝,寧八擔便寄居在賣皮毛的叔父家中。期間他跟著叔父販賣貨物,受盡百般酸楚,因他學著挑貨時,兩腿叉得極寬,又雙腳外張,便被人笑稱為寧八擔,他雖然很不高興,但也只有接受這個稱呼。

時間一久,寧八擔性情亦有了很大轉變,變得自私狡猾愛貪便宜起來。

後來,寧八擔人到十五歲,就出來當了一個販賣皮毛的小貨郎,整日奔走各縣之間,以此自力更生。

寧八擔所賣的皮毛,多數是從叔父店裏購來,或向一些獵戶收購,大體有狐皮、熊皮、黃鼠狼皮等等,成色高毛質較好,頗受各戶人家的喜愛。

有一日,寧八擔挑著兩擔皮毛,打算翻山越嶺去鄰縣叫賣。當走到一處偏僻地段之時,寧八擔在樹下小歇,偶然聽到兩只大黃鼠狼在草叢邊竊竊私語。

當中一只老黃鼠狼說道:“今日是狐仙姥姥的千歲大壽辰,聽聞設下千桌壽宴,款待各路妖仙獸神,我等黃鼠狼一族也去湊個熱鬧吧”。

兩狼說完,就鉆向樹林深處不見了。

寧八擔聞得此言,貪便宜的毛病當場又發作了。他心裏暗道這個狐仙擺壽宴,想必酒席上一定是些山珍海味、人參靈芝等等,凡人畢生難得一嘗,如今自己有幸得知此喜事,倒不如去蹭它一頓飯吃吃。

於是寧八擔歪點子一轉,說幹就幹,先是從貨擔挑出一件帶狐尾的狐皮包裹在身上,外層再穿件衣服,故意在胸前露出狐毛,屁股處露出一條狐尾巴,就此屁顛屁顛把兩擔貨物藏入草叢,自個尋著黃鼠狼離開的方向去了。

不久,寧八擔行至日暮時分,在群山之下竹林之間,突然看到一座大府邸,裏裏外外擺滿了酒席,足有兩大圈約四百余桌,又見朱門高柱上燈籠高懸,宅院內鼓樂齊鳴,有不少打扮得人模人樣的山魅野怪進進出出。

寧八擔便假裝成一只狐妖,跟各妖進行寒暄施禮。

一陣招呼過後,寧八擔跟著一只鼠怪入到大院,又見院中架起三大口鐵鍋,底下燒著烈火。數只熊頭人形的怪物,磨刀霍霍,手腳麻利的宰牛殺豬烹狗,正在大煮牛肉宴、狗肉宴、豬肉宴,以酬賓客。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皆擺滿了酒席,數列丫鬟仆人魚貫而行,端擺豐富的山珍海味,部分魑魅魍魎早已入座,談天說地。

此間,廳堂之上,有一個身穿綾羅長袍的老婦人,滿面紅光笑容慈祥地坐在八仙椅上,受人賀壽之禮。

寧八擔心中連連稱奇亦不害怕,跟著排隊過去拜壽。

當湊近之後,寧八擔便行禮說道:“祝狐仙姥姥萬壽無疆,與天齊壽”。那老狐仙看他翹著一條狐尾巴,當即眉開眼笑,樂呵呵地說:“原來是我狐族的子孫,快與老身同入一席!”說著伸出幹皺的狐爪,拉著寧八擔入了正中的大圓桌。

不一會兒,各種佳肴美酒上完,各路山魅精怪也到齊了。眾妖們便熱熱鬧鬧吃起豬牛狗宴,期間有說有笑,好不喧鬧。

寧八擔亦是有模有樣,與妖精們同吃同喝,且洋洋得意,暗嘆此壽宴菜肴果真是人間美味,自己這一番來得值了。

如此酒過三巡後,寧八擔已有七八分酒醉,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屁股後面的狐尾巴已不慎脫落在地,自己則渾然不知。

此事被老狐仙看在眼裏,先是喝得兩杯便起身喊道:“大家先靜一靜,老身方才聞出有人的味道,正尋不著是誰人混了進來,現在總算看他露出馬腳了!”

眾妖聞言,喧吵起來,其中一只黃鼠狼妖則指著寧八擔喊道:“快把他抓出來,煮成人宴,分給大夥同食”。寧八擔聽了此言,當場嚇得酒醒三分,回頭一摸自己的狐貍尾巴,發現掉在了地下,更是驚得臉無人色。

此間,眾妖們紛紛用貪婪的目光望向他。寧八擔便知道暴露了身份,嚇得不行,一下子拔腿就想跑。

未料,這剛跑到大院,外面吃席的妖怪便堵住了大門口,寧八擔見前後有妖撲來,慌不擇路,低頭見到地上有一頭拋開肚皮的死牛,竟一頭鉆了進去,想以此進行躲藏。

未料,這前身剛進入,後腳就被一只熊頭人抓住,連拖帶拽地揪了出來。

一只黃鼠狼便上前,指認道:“我認得他,這人就是山外面賣皮毛的寧貨郎,我有幾個死去兄弟的毛皮,還在他的貨擔裏!”

話罷,眾多妖魅紛紛圍聚了過來,當中有狼精、虎怪、狐妖、黃鼠狼妖等皆開口,狠狠指責寧八擔販賣動物皮毛一事,寧八擔嚇得連聲求饒,跪地哭喊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賣了!”

幾個精怪在商量怎麼做他,一個虎頭怪大叫:“直接炸了,做人餅吃!”

其他精怪也都拍手叫好,同意做人餅。那虎頭怪一把將他揪起,直接丟入滾燙的巨鍋中,那鍋中已有了小半鍋油。

只一瞬間,寧八擔便被燒開的油水燙得劇痛無比。

而那一群山妖則站在旁邊嬉皮笑臉,還不時用大鏟拍打著寧八擔,將他不停地翻著煎。對此,寧八擔萬分痛苦,不斷地慘叫求饒,這叫著叫著就醒過來了,原來是一場夢。

惡夢初醒,寧八擔發現自己躺在山腰大樹下,這才想起是方才走累了在樹下小歇竟不覺意睡著了。但此時渾身劇痛無比,一看衣服裏面,無端起了許多水泡,很多地方被燙傷,讓他心中驚懼萬分。

寧八擔忍著劇痛,不敢多想,連忙挑著貨擔匆匆回了家。回家後請了郎中診治,抓藥調養了半個月後,才漸漸恢復正常。

傷勢雖好了,寧八擔仍舊是細思極恐,內心非常不安,總是害怕自己有一日會受到眾妖的報復,於是決定轉行,不做販賣皮毛的小生意了。

後來,寧八擔在街口擺起米攤,自個吃苦耐勞兢兢業業,熬得三年後,發跡成了一個米鋪掌櫃。

不久,一個大戶千金小姐相中了他,於是兩人喜結連理,拜堂成親,成了一對恩愛夫妻。每當回想起那次的惡夢時,他都心有余悸,萬分慶幸自己轉行,若是繼續販賣毛皮,估計怕是活不到現在吧!

(本文作者|唐有時)靜月齋寄語:

做夢這東西,玄之又玄,中國自古就有周公解夢。夢中之事天馬行空,可謂什麼稀奇古怪都可能發生。但古言又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與現實之間,多少是有一些聯系的。夢中之事雖不可全信,但有時的確會暗含征兆。

販賣野生動物毛皮,在今天的確是有罪的!雖然這些販子沒有親自殺生,但他們在這個市場中承擔著重要的角色。如果沒有販子,那就沒有買賣,也就沒有傷害,更多的動物能得到保護。

在今天,保護野生動物關系著整個世界的生態平衡,是我們國家與社會進步的重要標誌。每個人都應該自覺去保護野生動物,拒絕一切與野生動物有關的市場行為,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