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一屋的蜘蛛和張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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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青年時代,劉禹錫的《石頭城》就銘刻進我的記憶,年紀越大越不會遺忘,好像年輪和樹幹永相伴隨。遠在昆明的我,何時才能去六朝古都,尋訪歷史的遺跡呢?

五年前的深秋時節,借去江蘇學習交流的機會,在尋覓詩詞的韻律和歷史的傳說中,叩響了金陵古城的門環,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徜徉在古老而年輕的秦準河畔。

秦淮河,一個飽含滄桑和風情的名字。分別發源於句容和溧水境內,兩水在方山約會後直抵南京,在通濟門外又暫時分手,一支稱“內秦淮”,從東水關入城,經文廟、鎮淮橋出西水關,蜿蜒十裏,這便是“六朝金粉”的十裏秦淮。一支稱“外秦淮”,就是古時南京的護城河,流經城南到水西門附近,跟內秦淮再度相聚。相傳金陵王氣甚旺,秦始皇忌諱,下令開山斷水,引淮河北流以泄王氣,故名秦淮河。

兩千年前的歷史煙靄沈沈,叱咤風雲的秦皇也終歸默黙,無法追尋也無法詢問,但我們知道,四世紀初到六世紀末,從孫吳到東晉,到南朝的宋齊梁陳,南京是六朝古都,興廢是歷代詩人吟詠不絕的主題,而“十裏秦淮”也極盡一時風月。晚至上世紀二十年代,朱自清和俞平伯也同寫“槳聲燈影裏的秦淮河”,如同清幽的洞簫和清遠的長笛,余音裊裊於現代文學的字裏行間。

溶溶月色照臨秦淮河兩岸,北岸夫子廟雕梁畫棟飛閣流丹,長街上的商店鱗次櫛比,南岸抖開一幅朱紅照壁,臨水而立的是一溜河廳河房,一色青磚小瓦,綠窗朱戶。徘徊其間,你仿佛覺得時光倒流,左腳踏進明清,右腳已跨進六朝,幸虧穿著的時尚使你猛然回到當代。

朋友招呼我登上一家酒樓,在房間落坐後,推開雕花的窗欞,淮水的舊時月不請而入,把如霜的清輝灑滿一屋。觥籌交錯,酒酣耳熱,助興的都是秦淮詩文,都有些微醺了,醉眼朦朧中,墻上的“秦淮入艷”似要衣裙窸窣飄然而下。

李香君雖說是《桃花扇》的戲曲人物,但生活中確有其人,原型是秦淮名妓李香。她秀外慧中、英風俠骨、詩畫兼擅,時人美稱“香扇墜”。清初《板橋雜記》作者余懷曾有詩贈:“生小傾城是李香,懷中婀娜袖中藏。何緣十二巫峰女,夢裏偏來見楚王。”

下得樓來,入眼的還是遍地月光。我們隨意徐行,見到路邊攤上有賣雨花石的,在一個個水碗裏,雨花石做著五彩繽紛的夢。在橫跨秦淮河的文德橋上,望煙籠寒水月籠沙,我們或指點不遠處的媚香樓,或欣賞橋下秋月的側影。橋下有三個圓洞,有三對半邊月,蔚為“文德橋看半邊月”。

在一條曲折巷弄的墻角上,掛著一塊白底紅字搪瓷路牌,“烏衣巷”在路燈下赫然入目。三國時孫吳的衛戍駐紮此地,兵士皆著黑衣,故稱烏衣營,駐地則名烏衣巷。東晉時為王謝兩人豪族的故居,及至進入劉禹錫的名篇,就更加聞名遐邇了:“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我們蜘躕在低矮民居的巷弄中,除一家“夕陽斜”的酒店外,沒有看見一只堂前的燕子,連劉禹錫的影子也遍尋不得,還是我自寬自解:“劉詩兄早就下班了,回家腳踏車一放,老妻燙酒,哪還顧得上我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