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蒼蠅圍著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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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辦公樓11層電梯旁有扇窗。工作間隙,我常到窗邊來伸展筋骨,一面做操,一面遠眺這廣袤之城。目之所及是漸漸渺小的樓群,以及樓群之後愈加遙遠的天空。天空,總是悅人眼目。我怡然收回視線,轉而俯視與我們相隔一街的鄰樓。

那是一棟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修建的6層居民樓,有著灰撲撲的外墻和亂糟糟的屋頂。一樓的房屋全被出租,一溜兒排全朝街開了門,做了“蒼蠅館子”——老麻抄手、盅盅米粉、土雞米線、宜賓燃面、肥腸粉……酸甜苦辣鹹,舌尖“五味”俱全。樓的表面雖是落魄,卻自有一番讓人喜歡的煙火氣。

人在自然放松狀態下,對一些看似無聊的事物進行仔細觀察,也不失為一件樂事:屋頂天臺為大約500平方米的長方形,東一堆西一堆地拋擲著散亂的垃圾。就算我沒戴眼鏡也能清楚地判斷——那就是垃圾,具體分類為建築垃圾。

這裏吸引我長久註目和欣賞的自然不是那一堆堆垃圾,我關註的是那臟亂中,一大簇一大簇紫中泛紅、色彩醒目的紫竹梅。它們在破舊的天臺上,自由而散漫地繁衍生息,形成了一道靚麗的“S型”風景線。

這種植物太容易生長了,當它形成一大片時,是那麼壯觀。別看它們此刻生機勃勃,聲勢浩大,卻可能是由很小的一株發展起來的呢!

在紫竹梅眼裏,沒有垃圾,只有生長,反倒是這看似毫無營養的建築垃圾滋養了它。它的枝繁葉茂,又遮蔽和美化了屋頂部分的臟亂。

除了顯眼的紫竹梅,這裏居然還有一間房子——同屋頂顏色一致灰撲撲的一間小小簡易棚屋。此時,正有個穿著藍布衣服的老太出來。她勾著腰,拾掇著什麼——哦,是在打理菜園子!原來,在紫竹梅的“大S”上半部,竟圍著一個小菜園,綠瑩瑩地生長著我看不清品種的蔬菜。

天臺雖然有紫竹梅、綠蔬菜、小棚屋帶來的生氣,但總感覺是在建築垃圾堆中討生活,多少有些艱難的意味。那些建築垃圾,本是可以好好加以利用的,可以堆砌圍成更大的菜園或花壇。

小時候,因為父親工作上的調動,我家搬了不少地方。但不管搬到哪裏,父親總會在門前種上一小片花。一個破臉盆,裝上土,能種出一株清麗的芍藥;一個廢棄的竹筐,能變成牽牛花的花器,門前左右各擺一個,牽牛花順著扡插的竹竿,開成一道花做的拱門。那時的我們生活並不優裕,只要有一聞花香的快樂,日子就變得富足。

相隔一街的天臺,是我每天做操時避不開的“景物”。看著那還未善加利用的天臺,總有些莫名的遺憾。說不定哪天,我真會去鄰樓的屋頂,和他們討論實現一個大花園或一個大菜園的可能。話說回來,順便也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我有時很想去認識那些陌生樓群裏的人,好奇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

大約每個城市的街道,都有如鄰樓這般遠離繁華而樸素的建築。它們獨立一隅,留存著半個多世紀前的風貌。裏面居住的人,許是過著與其外表一致的平凡日子,但也可能過著與其表面不一的精致生活。

然而不管怎樣,他們的生活,應是充滿諸多喜怒哀樂和酸甜苦辣的曲折往事吧,只是每個人對這人生“八味”的感觸不一罷了。

我們在舒適或艱難的境遇中體味生活,同時也在盡力地創造生活。如果能多打造一些美好,那我們的人生將會少一份遺憾,多一份品味幸福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