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已婚女夢見白色的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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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公主是兆周朝的長公主,她是兆周皇後的長女,比起兆周朝的女子,她便如同空中的皎皎明月,不可褻瀆,更不可仰望。

可是就算明月如此清冷,月光又觸碰不得,總有一些人向往她,向往著用滿腔熱情融化那朗朗明月。

安寧公主是在阿弟的府邸中遇見狀元郎的,葉綏當時穿一身青緹色長袍,墨色的發垂在肩上,身後是大片的梨花,潔白地映著陽光,一剎那晃了眼,安寧放下遮陽的袖擺,眼中便只剩下那個肩頭落滿梨花的少年郎了。

多少年後,安寧依舊會在回憶中描摹那個少年,描摹那一眼的心動,好讓那一份心動支撐她度過死水般的歲月。

當年的狀元郎正值年少輕狂,如此的意氣風發,少年的眼中似乎有永遠都用不盡的光彩,那光彩閃耀地如同太陽,讓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到現在安寧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愛上那如太陽的君子,還是那君子眼中的太陽。

兆周錄中史官記載:葉綏,字謙之,滎陽人也。綏少時以才穎見稱,弱冠舉狀元,兆周帝親率百官於朝堂見綏。於是綏任禮部侍郎,勤於政績,期間朝中並無出彩。三年後,兆周帝躬耕籍田,綏作詞賦以美其事,晉左四年三月,調吏部尚書,同年四月,綏迎娶安寧長公主,夫妻二人一生相敬如賓,為世間一段美談。

晉祚五年六月,安平王娶南安侯次女為妻,兩者佳偶天成,舉國同慶。安平王特意邀請阿姊安寧來府邸喝喜酒,眾人皆喜:有葉綏夫妻親手給新娘床頭系上同心結,那安平王與王妃必定永結同心,一世安好。

安寧伏在水榭旁的長廊桿,伸著一只藕色團扇輕輕地拍打水面,水波和安寧腕處的銀鑲白玉鐲撞擊聲吸引來一片錦鯉,而安寧心中卻只響著一句話。

永結同心,一世安好。

如此簡單美好的一句話,多少女子為此癡狂,多少女子融化了自己最美的年紀於此,多少女子又為此愁得只剩一堆枯骨。

安寧的思緒被一陣涼意喚回,池面泛起一個圓紋,安寧收回團扇,一時間,湖面只剩漣漪。安寧看著池中自己滿是波紋的臉龐,似乎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在紙中寫滿“日似青緹,雲浮紅蕊”的娘子。

葉綏站在九曲長廊盡頭,一道陰影打在他的鼻梁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安寧。安寧看向湖面似乎想起什麼,突兀地笑出來,一擡頭,看到葉綏站在那裏便斂了笑,安寧看向葉綏,像是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安寧心想:這個葉綏是四年前的葉綏嗎,再看向他青衫袖處大片的梨花,安寧又朝他突兀露出半是真誠半是虛意的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六月初五,長公主及其駙馬到安平王府,為安平王妃賀新婚之喜。“阿姊!阿姊!”,安平王揮著雙手,綻放大大的微笑向安寧跑來,安寧看著阿弟,拿起手絹擦拭他的汗,“都是要成親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毛躁”,安平王看著安寧笑了起來。

多年之後的他想,他的阿姊是世間最好的女子,若不是葉綏,他們都會好好的。

遠遠地望安平府是一片紅,倒影在護城河中像是大片大片的紅芙蕖,美得誘導人們去撈,卻是一場空罷了。

長公主和駙馬攜手為佳偶系上同心結後一同離去,駙馬為公主攏發戴上鬥篷,葉綏和安寧的這場戲一直都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知道他們互相厭惡對方。

一時間,仿佛所有人都在長大,他們以瘋狂的形式快速成長,安寧不想讓阿弟經歷這些骯臟的事情,安寧想讓阿弟好好地活下去,一世安好地活下去。

安寧長公主做得很好,她做了世間禮法的罪人,身為子女,身為妻子,身為長姐。

她推倒著禮法律責,安寧覺得自己已經為了朝堂政治,犧牲自己的愛情,她的婚姻像死水,激不起一點點水花,只有無限往下沈的窒息。

至少

至少讓自己的弟弟能夠活得快樂一點點,活得隨心所欲,至少能有自己喜歡的人陪著渡過這無趣又漫長的一生。

牝雞司晨是朝堂女子的大罪,清白之身是女子的枷鎖,權利責任是皇家子孫的義務。

沒關系,用她換阿弟的快樂和無憂無慮。

很值得。

葉綏?葉綏。

安寧死的時候想過葉綏,初見葉綏,少年風姿惹人動心,只是當年一瞥,已經將她的少女心付諸東流,梨花開了一季又一季,她的歡喜卻永遠地死在那年的被砍斷的梨花下。

葉綏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規劃標準的回答禮節,都在告訴安寧。

葉綏,娶了安寧公主。

葉綏,一點也不喜歡安寧公主。

安寧被吊在城樓上,她從不看樓下的鄙夷斥責,她高傲得像是明月。

明月,永遠只能在天上,受人仰視。

只是有一天,月上種棵梨花樹,梨花開了一季,再也沒有花盛開,月亮始終在天上。

後世中都認為安寧帝姬如何不顧兄友弟恭,不顧世俗禮法,拋棄結發夫君,安寧最終以謀逆之罪絞死在正德門,屍體掛在城門之上受三日曝曬,三日後挫骨揚灰。

安平帝卻因此頹廢月余,皇後跪在殿外三日,安平帝才逐漸恢復神智,而世人卻更感其情意深厚。

皇後告訴安平,安寧為阿弟而犧牲,安平要為阿姐好好活著。

安平三十年。

如今的安平帝坐在龍椅上,當年的清朗少年已不復當年青澀模樣,朝堂的暗波風湧早已打磨他圓滑世故,他看著朝堂上站著的烏泱泱一片人,穿著渥丹色的朝服,個個畢恭畢敬,安平帝泛著眼角真心實意地笑著。

想著他們當年如何在自己面前逼著賜死阿姊,想著他的明朗如朝陽的阿姊如何變成一堆灰燼,安平帝笑著喚著葉愛卿,葉綏雙手持玉棒,安平帝看著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卻恨不得立刻賜死他。

如果不是葉綏,他的阿姊還是好好的在那裏朝他笑,笑著叫他,安弟。

葉綏快要死了,安平帝很清楚,因為是他每日在葉綏的玉版種下慢毒;

葉綏快要死了,葉綏也很清楚,因為他居然見到了安寧,安寧早就死了,是他親手殺了她。

他一向清醒,他知道自己遲早有這一天,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可他一天天地忍不住向安寧的幻影瞧去,他一天天地不清醒,可他還是無法不註意她,如此瘋狂的愛意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是什麼時候呢?

自己和安寧還是小小的少年,他們的情意和恨意都只是小小的種子。

那一年京中的梨花開得盛,葉綏年少輕狂,少年妄圖名揚天下,一舉拿下狀元郎,那時的京城無一不在對他議論紛紛,少年意氣風發又帶著傲氣。

這樣傲骨的少年郎在安平王的府邸上見到了長公主,他看著眼前如同皎月清輝的人兒,眸子清麗如山河,葉綏就這樣看著她,他希望一生能夠就這樣快一點度過,那樣看著她度過,讓她的眼裏只有他。

可官場浮沈狠狠地打擊著葉綏這株浮萍,少年人的傲氣總是被人嘲弄,覬覦長帝姬的心思被人恥笑,被雪藏的葉綏一次在吏部整理庫書時,看到安寧站在梨花樹下,吏部尚書家小郎君紅著耳尖將一朵梨花綰在安寧鬢旁。

那是葉綏無數次夢見的場景,他懷中的安寧面映梨花,那一雙清麗的眼中只有歡喜和他,從那之後葉綏如同發狂一般,玩弄權利於股掌之間,他找到吏部尚書貪汙賄賂的證據,勾結黨羽向聖上彈劾使其滿門抄斬,葉綏從容登上吏部尚書權位,下令連根拔起院中那棵梨花樹。

安寧是壓死葉綏自尊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心中的滿樹梨花也就不需要了,他砍掉院中所有的梨樹。

他讓所有人知道,他不喜梨花,他無法忍受梨花。

可他無法控制自己看向安寧,無法控制在夢見安寧,他甚至驅趕守夜的人,他害怕別人聽到自己在夢中喚著安寧,害怕自己的愛意漫溢出來。

彌漫的愛意越是壓抑,越是瘋狂地生長。

葉綏甚至開始向身旁的安寧交談,當他說出那句“一起用早膳吧”,他甚至在心裏嘲笑自己的癡傻,可是當他看到安寧安安靜靜坐在他身旁時,他開始覺得事情的發展朝著無法掌控的方向,葉綏越是擔心,他就越是向往安寧。

就像他當時看到安寧戴著笠帽和李小將軍私會的時候一樣,那種感覺像是快要發現某件事情的恐懼和興奮。

安寧同李家做了交換,用滿門榮耀換弟弟一世無憂,她一向做得很好。只是被駙馬聽到要李家郎君李代桃僵罷了,葉綏仿佛又回到那年的梨樹下,他冷靜得可怕,甚至一如反常地溫和待人。慢慢放一點消息出去,將安寧在流言中變成一個妄圖篡位牝雞司晨的妖女。

可是事情像是車輪一樣滾滾而來,他本想最後借助安平王之手保下阿寧,但是朝堂之上卻是一片倒,似是群憤激起,安平王在眾臣下患了場大病。

於是安寧死了,死在一個冬天,沒有梨樹盛開的冬天,兆周朝再也不會有梨花了。

安寧收押時,葉綏偷偷見過她,她那一雙好看的眼睛還是和當年一樣,清朗又明亮,也沒有對他的愛。只是她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就那樣輕飄飄的一張和離書落在葉綏心上。

他們兩個人本就是一場人間笑話。

安寧想過葉綏娶她,想過人世後的種種,可她沒有想到有人告訴她,葉綏不愛她。

安寧想,不愛為什麼要娶我呢。他們又說,你是兆周朝的長公主,你是天上的珍珠,你是海底的黃金,你就是榮耀與權力的代表,即使葉郎心裏有嬌娘,他也逃不過這天大的誘惑。

她想,這就是了。

安寧與葉綏同住的幾年,每每看到葉綏的衣角遍地繡著梨花,密密地針腳落在袖口,卻幾年不曾磨壞,看樣子他很珍惜。

她也曾不經意間聽到葉綏在夢間呢喃過“梨”,明明他不容許在府邸種植梨樹,卻情難自禁地在夢中喚,那樣的深情讓安寧死了。

後來葉綏逝去,長公主是罪臣,早就挫骨揚灰,自然不能同穴安葬,而葉綏也不過是山頭一座小土包,那些情意和恨意不過都是雲煙,早不知道誰還記得了。

葉綏就像是池塘底的一尾鯉,明知應生在湖底,死在湖底。

卻還要望著池旁的梨樹,銜著落在池中的梨花,不切實際地幻想著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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