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鱷魚產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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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蒙德·基德曼·考克斯

【編者按】當今地球面臨氣候變化、環境汙染、生物多樣性喪失等多重危機,大自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退化,人們眼下所見的生態奇景、可愛動物、鮮艷花草可能轉瞬即逝。在此背景下,野生生物攝影也具有了更深遠、更有意義的影像創作門類。

攝影師懷揣著對大自然的敬畏和熱愛,在世界各個角落捕捉著每一個“難以復刻”的瞬間。而由英國創辦的世界上歷史最悠久、全球規模最大、影響力最大的野生生物攝影賽事——國際野生生物攝影年賽成為了所有攝影師交流的平臺,有自然攝影界的“奧斯卡”之名。

創立半個多世紀來,該獎主辦方致力於傳播並分享自然之美,推動人們對環境保護的關註,多年來的得獎作品匯編、選編成為了普通讀者認識自然的絕佳素材,所有畫面都真實地記錄野生生物和自然世界,還帶著創作藝術的眼光和對世界的關切。

繼《荒野之歌》《潛入深藍》等作品選之後,今年秋天,匯集了國際野生生物攝影年賽第51屆獲獎作品選的《萬物有靈》中文版問世,100幅作為展覽和出版的優選藏品呈現出世界自然攝影的頂尖之作。

《萬物有靈:國際野生生物攝影年賽第51屆獲獎作品》,【英】羅莎蒙德·基德曼·考克斯(Rosamund Kidman Cox)編,陳沁 譯,後浪|湖南美術出版社,2021年10月

經出版社授權,本文摘錄書中年度大獎、動物和植物等組別的獲獎作品以及創作者講述的拍攝故事。正如1994年“年度野生生物攝影師”獲得者托馬斯·D. 曼格爾森(Thomas D Mangelsen) 所言,“要拍出一幅不同凡響的照片,視角往往比技術或機會更加難能可貴”。一起來看看這些被定格的美妙瞬間。

第51屆國際野生生物攝影年賽-年度野生生物攝影師

雙狐記

唐·古托斯基(Don Gutoski) 加拿大

雙狐記 唐·古托斯基(Don Gutoski) 攝

唐遠遠地看到一只狐貍正在雪地上追逐某個獵物。待走近後,發現獵物原來是一只北極狐。等他走到拍攝距離內,體形略小的那只狐貍已經氣絕身亡了。 唐在苔原車上待了3個小時,默默地觀察赤狐啃食北極狐屍體的場景。光線非常暗,氣溫低至 -30°C,這表示唐需要努力保持相機和手指都不被凍住。赤狐飽餐一頓後,準備將殘存的屍體拖走並藏好,以備不時之需。就在它停下來再度咬緊獵物毛皮的那一刻,唐拍下了這張制勝之照。這出年度大戲在加拿大丘吉爾角附近的瓦普斯克國家公園上演。隨著北極地區氣溫日益升高,赤狐的活動範圍進一步向北延伸。這兩種狐貍都以小型嚙齒動物為食(特別是旅鼠),但當兩者的捕食範圍出現重合時,有記錄顯示赤狐會成為北極狐的天敵,同時也是競爭對手。但很少有人目睹赤狐對北極狐痛下殺手,可能因為這兩種狐貍通常會躲避對方。由於氣候變化導致凍土帶變暖,赤狐的活動領域進一步向北深入,兩者之間的衝突可能會變得更加普遍。

第51屆國際野生生物攝影年賽-年度野生生物攝影師組照獎

艾於敦·裏卡森 (Audun Rikardsen) 挪威

月光之下

月光之下 艾於敦·裏卡森 (Audun Rikardsen) 攝

夜晚,在月光和北極光的交相輝映下,一條褐鱒靜靜地懸停在挪威北部一條河的淺水區中。褐鱒在夏季時會遷徙到海中,深秋時節再返回出生的河裏產卵。它們聚集在河流上遊,在沙礫中築巢,然後在巢中釋放精子和卵子。鱒魚通常選擇在晚上行動,以避免遇到可能會在河岸邊列隊捕食的老鷹等天敵。艾於敦在這條河上工作了好幾年,對鱒魚的習性可謂了如指掌——具體而言,它們會在什麼時候聚集,以及它們喜歡哪一處河灣。他還熟悉鱒魚群的行為,知道如何接近而不嚇跑它們。但這次拍攝存在技術方面的挑戰,為此艾於敦計劃了好幾個月,設計了一款特殊的防水殼和水下閃光燈裝置,外加一個可以在單次曝光中修改焦距和光圈的系統。最終他夢想成真,拍到了和想象中一模一樣的照片。

與好夥伴的戲水時光

與好夥伴的戲水時光 艾於敦·裏卡森 (Audun Rikardsen) 攝

艾於敦對這只名叫巴迪的雄性小海象有著復雜的感情。但是,他更希望巴迪能跟隨同伴去往更遠的北方,而不是在特羅姆瑟附近的偏僻海 灘邊遊蕩。在艾於敦和他幾個朋友發現巴迪的頭兩周,他們與其保持著距離。然而有一天,海象主動靠近躺在淺水中的艾於敦,並用敏感的觸須輕輕地撫摸他的手,那一刻,他們的關系才算有了進展。一個半月以來,艾於敦會定期去找巴迪。“我了解了它的個性。它會跟我談心,我能分辨出它是因為脾氣暴躁還是興致昂揚而濺我一身水。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它就是這麼做的,當時是夏日的午夜,它一邊遊泳一邊拍打水面來逗我開心。有一會兒,它用鰭肢纏著我一條腿,用長牙鉤住我另一條腿, 想把我拖到深水區玩耍。”巴迪最終還是離開了,那天艾於敦剛剛結束了一個月的實地考察,從外地返回,晚了半個小時,錯過了與巴迪的最後一面。“我仍然想念它。”艾於敦說。

沈睡者

沈睡者 艾於敦·裏卡森 (Audun Rikardsen) 攝

一天深夜,艾於敦接到一個電話,得知特羅姆瑟郊外的峽灣裏有奇怪的東西在遊蕩。當時是淩晨1點,但挪威北部正值仲夏,因此太陽正處於地平線之上,照亮了山巒的側影。艾於敦的房子離碼頭很近,他馬上駕駛小艇展開調查。這是一位來自高緯度北極地區的不速之客 ——一只熟睡中的髯海豹,它的喉部充滿了空氣,鰭肢蜷縮著,這樣能夠在漂浮時完美保持平衡。這只髯海豹肯定已經沈睡多時,因為它露在海面上 的觸須已經幹到卷曲。艾於敦忘了帶上閃光燈支架,他只好一手拿著相機,一手舉著閃光燈,嘴裏叼著快門線。某一刻,髯海豹突然睜開雙眼,定定地看著他,隨後繼續閉上眼打盹。髯海豹通常對人類沒有警惕心理,然而喉部的一道傷疤證明它曾經有過相當險惡的遭遇,也許是被船的螺旋槳刮傷,也許是在與另一只海豹的搏鬥中受傷,甚至有可能是被北極熊的爪子抓破的。

最後的陽光

最後的陽光 艾於敦·裏卡森 (Audun Rikardsen) 攝

艾於敦在水中能聽到虎鯨包抄鯡魚群時的互相呼喚。11月中旬,鯡魚群在虎鯨的追趕之下,遷移至特羅姆瑟附近的一處海灣。此時太陽正好位於地平線上,陽光撞擊著海浪,光芒穿透了海面。艾於敦等的就是這一刻。他事先設置好相機參數,把相機放在一根延伸的桿子上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虎鯨終於登場了,探究似地朝艾於敦遊近,緩緩經過他身邊,然後轉過身,對著陽光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當一切都到位時,伴隨著鯨魚的幽鳴聲,那幾秒鐘太不可思議了。”第二天,太陽終於沈到了地平線之下,直到次年2月才再次在山巔出現。

黑暗中的下潛

黑暗中的下潛 艾於敦·裏卡森 (Audun Rikardsen) 攝

近年來,鯡魚群開始來到位於挪威北部特羅姆瑟附近的一個峽灣越冬。 不管它們去哪,座頭鯨總是跟著。它們把鯡魚團團包圍,趕到靠近海面的地 方,然後就可以大快朵頤了。艾於敦的房子就在海邊,冬夜裏他常常枕著座頭鯨浮出水面的呼吸聲入睡。這張照片拍攝於一年之中的“至暗時段”—— 12月中旬的某個下午。通過聆聽它們的噴潮聲,觀察它們蒼白的尾鰭,艾於 敦確定了一群座頭鯨的方位。為了照亮以群山為背景的場面,艾於敦自行設 計了一套系統,將一個大功率手電與相機以及閃光燈相連。在這張照片中, 這頭龐然大物正在下潛,尾鰭上如“指紋”般獨特的圖案清晰可見。在這頭鯨的背後,它的兩個同伴正在浮出水面,光線照亮了它們噴出的巨型霧柱。

海雕抓魚

海雕抓魚 艾於敦·裏卡森 (Audun Rikardsen) 攝

少年時代的艾於敦長期在挪威北部沿海一帶為白尾海雕佩戴環誌, 他逐漸迷上了這類鳥,並在12歲那年購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臺相機,專門用來拍攝這些海雕。看著它們在海面上抓魚,他開始想象這一擊致命的情景從水下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這項計劃多年來一直處於完善中,還經歷了數周的挫折,但艾於敦最終還是拍到了他設想中的一瞬間,定格了海雕從海面上方將魚一把抓起,而海水從魚身上傾瀉而下的那一刻。 潮汐、風向和光線等因素在拍攝過程中缺一不可,此外,還要讓海雕逐 漸習慣他的船只以及部分可見的水下照相機。艾於敦將相機固定在一條通向海床的長線上,上面連著一個遙控器,還放了一條死魚充當誘餌。 這只27歲的雌性海雕戴有環誌,很可能是多年前他曾經觀察過的對象。

第51屆國際野生生物攝影年賽-植物

沼澤深處

耶奧裏·波普(Georg Popp) 奧地利

沼澤深處 耶奧裏·波普(Georg Popp) 攝

晨曦透過薄霧,穿過有如厚毯一般垂掛於落羽杉林之上的松蘿鐵蘭。路易斯安那州的阿查法拉亞盆地一帶有著茂密的落羽杉林,它們的樹齡有千年之久,是美國僅存的幾片原始杉林之一,忠實地記錄了美國南方腹地沼澤的昔日面貌。 落羽杉露出水面的樹墩直徑達 2-5米,而隱沒在水下的部分直徑更寬。深入森林的唯一辦法是劃上兩個小時的獨木舟。水深不見底,而且危機四伏,無法涉水通過。然而在樹墩附近,攝影師可以穿著高及臀部的涉水鞋站立,將三腳架固定在氣生根上。耶奧裏白天找到了理想的拍攝地點,用GPS設備保存好定位,等到夜幕降臨時,在頭燈的照射下,劃船進入沼澤,在那裏等待黎明。他希望能重現這片古老沼澤森林深處那種神秘而詭異的氣氛,這種經歷鮮有人體會過。黎明時分,各種各樣的生物開始躁動,有鱷魚、海龜、兩棲動物,還有包括白頭海雕和魚鷹在內的無數鳥類。伴隨這些響動,落羽杉林從沈睡中漸漸蘇醒——一次神奇的體驗,耶奧裏這樣說。經過長期進化,落羽杉的生長可以與水位的自然升降保持一致。然而如今,堤壩和水庫使得這一帶的盆地維持了恒定的水位。土壤不能排水,因此落羽杉的種子也無法發芽。

草地油畫

克勞斯·塔姆(Klaus Tamm) 德國

草地油畫 克勞斯·塔姆(Klaus Tamm)攝

一次傍晚回家途中,克勞斯在意大利托斯卡納區的格雷韋附近的路邊發現了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蜥蜴蘭。由於當時光線較暗無法拍出想要 的效果,他決定第二天再來。但他重返現場時,卻發現那裏已經遭到破壞:野豬四處翻掘蘭花塊莖,一夜之間便將它們吃了個一幹二凈。

克勞斯不經意間朝馬路對面的草地瞥了一眼,看到兩朵孤獨的粉色鮮花。這 些意大利的唐菖蒲長有劍形的葉子和粉色的蠍尾狀花序,在一大片多花 野豌豆和其他草地植物的映襯下,它們纖長挺拔的外形很是顯眼。“當時 四周一片安靜,”克勞斯回憶說,“唯一的幹擾來自昆蟲美妙的嗡嗡聲。”

這種唐菖蒲在意大利各地都有發現,但其起源地可能是中東(原產於歐亞大陸和北非的大部分地區)。克勞斯采用低角度和大光圈,將唐菖蒲花 朵從色彩鮮艷的多花野豌豆背景中抽離出來,創造出一個能讓人們駐足 思考的藝術形象。

冰凍時刻

阿德裏恩·拉拉格(Hadrien Lalagüe) 法國

冰凍時刻 阿德裏恩·拉拉格(Hadrien Lalagüe) 攝

阿德裏恩行走在這條他自孩提時代起就異常熟悉的林間小路上,目睹了一 個之前從未見過的現象。一條小水溝上覆蓋著一層不同尋常的“凍融”冰,冰面上鑲嵌著結了霜的橡樹葉子。它們的圖案和分布勾起了阿德裏恩的興趣,於是他停下來拍照。“尋找冰圈最有趣的地方頗為耗時,”他解釋說,“我就站在水溝 的正上方,盡量不讓自己滑進去。”

為了把畫面填滿,構圖時他將深水區置於照片左上角,從左上到右下,水深逐漸變淺直至水溝邊緣。對阿德裏恩而言,簡約的圖形有著特殊的含義,能夠喚醒他內心深處有關童年時代的那片樹林的記憶。

第51屆國際野生生物攝影年賽-鳥類

三“人”行

阿米爾·本 - 多夫(Amir Ben-Dov) 以色列

三“人”行 阿米爾·本 - 多夫(Amir Ben-Dov) 以色列

作為一種群居鳥類,紅腳隼會成群結隊地從中歐和東歐遷徙到非洲南部和西南部。紅腳隼最親密的關系莫過於夫妻或者父母與它們一歲的幼鳥之間,但它們也會保持一定的個人空間。然而這三只紅腳隼卻與眾不同。紅腳隼鳥群在秋季遷徙中會在以色列貝特謝梅什附近的農田裏休息,捕食昆蟲恢復體力,因此阿米爾來到此地,花了6天時間觀察它們。

令他著迷的是,兩只亞成雌鳥和一只灰褐色的成年雄鳥總是形影相隨,這兩只雌鳥經常發生親密的肢體接觸,彼此梳理羽毛、相互撫摸。它們結伴從枝頭捕獵,而非展示更常見的盤旋技術。正如攝影時經常發生的那樣,奇跡出現在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小時。當時陽光明媚,三只鳥棲息在一起,然後一種微妙的互動發生了:一只雌鳥起飛,為另一只雌鳥騰出樹枝空間,同時用爪子輕輕地推了推雄鳥。這三只鳥之間的關系依然是個未解之謎。

責任編輯:朱喆

校對:張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