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一只小雞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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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能有多聰明?

如果你看過“猩球崛起”系列影片,應該會記得結尾那場猿族勝利大逃亡。雖然相比之前初步社會的建立和冷兵器、步槍的出現,這一次精心準備的越獄,似乎算不得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

但是,如果我作為猩猩研究者告訴你,這些越獄場景不是電影的憑空發明,而是在現實中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呢?

電影的“猿力”固然因為劇情設定而大大強化了,但是現實中猿的智力其實也遠超大部分人的想象。我有幸在非洲的大猿庇護所工作了近十年,親眼見識了猿力覺醒的厲害;在目睹了黑猩猩和倭猩猩們漂亮地完成許多實驗之後,最印象深刻的還是——看他們如何逃跑。

他們為什麼逃跑?

首先需要強調,這些非洲庇護所裏的猩猩逃跑,絕不是因為他們在這裏過得不開心。相反,這些庇護所裏他們吃得飽睡得香,有同類的相伴,也有專業獸醫的呵護。有些庇護所甚至還有整片熱帶雨林供他們玩耍。逃出來的猩猩在外面轉悠夠了,往往就自己跳回去了。

這些庇護所不同於一般的動物園,更不同於《猩球崛起1》裏出現的那個極度惡劣的寵物收養所;它們實際上是猩猩孤兒院。對野味的需求導致了許多野生猩猩被偷獵者殘忍殺死。留下的猩猩幼兒無依無靠,就流入黑市被當作寵物出售。運氣好的小猩猩被解救到這些庇護所,都飽經折磨——喪母、疾病、饑渴、顛簸、肉體和精神上的虐待。在這樣的狀態下,它們無法在野外自己生存,庇護所為它們提供了恢復的可能。

逃出來的黑猩猩,轉悠了一圈,自己回到園舍的入口等著飼養員放他回去。圖片由作者提供

圖片由作者提供

(左上:剛被救回來病情嚴重的小猩猩;左下:孤兒小猩猩結伴跟著她們的飼養員;右上:生病小倭猩猩的加餐;右中:倭猩猩帶隊的老鷹捉小雞;右下:猩猩園舍裏有大片的原始森林,你能看出來猩猩在哪裏麼?)

但是這些庇護所大多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硬件。庇護所長期以來都在超負荷工作,何況隨著非法野味和寵物貿易越發猖獗,被救回來的各種猩猩也越來越多。猩猩庇護所基本靠捐款來維持,也就能負擔起猩猩日常的飲食醫療和飼養員的工資福利。加上庇護所大多處於基礎設施落後的地區,維護和擴建園舍的成本是難以想象的。例如這些地方供電不穩,經常隨機停電,圍欄上電網就形同虛設,庇護所往往依靠最原始的辦法——讓飼養員蹲守在圍欄的各個角落。

(什麼,你說為什麼不用備用發電機?一來那種自動切換到發電機的系統多半買不起;二來手動切換的發電機未必能給多個籠舍同時供電;三來發電耗油的成本也相當高。而且就算不差錢也未必有效:我就見過連場大雨導致的長期停電,把庇護所存起來備用的燃油都耗盡了,然後你還買不到更多的油——因為進出庇護所有一條必經之路,路上有座橋,橋也被大雨衝走了……)

飼養員蹲守在圍欄旁監督,順便洗洗衣服。圖片由作者提供

於是,這就讓那些精通猿力的搗蛋分子有了可乘之機。

他們清楚圍欄外的世界藏著各種好東西。好吃的自不用說,存放蔬果的儲藏室和人類用的廚房是他們不會放過的。特別雞賊的猩猩,還會順走一些飼養員平時常用的工具——那些平時一直想偷但沒機會偷到的東西。

上:小倭猩猩逃出後朝山上的廚房走去;中:他在廚房前遇到了“頑強”抵抗——一只貓;下:悄悄的順走了掃帚

淘氣的小猩猩,通常都只是跑出來到處亂竄,碰見什麼都翻一翻。在他們眼中,人類的物品無論什麼都是特別新鮮的玩具。而且他們似乎很享受被氣急敗壞的飼養員追趕的過程。

左上:小倭猩猩順走了放在小賣部門前的遊客留言冊;左下:然後跳到了研究者住處的窗上;右:翻垃圾桶

還有單純就是為了炫技的。逃出來之後哪兒也不去,就靜靜地坐在圍欄外看著還在裏面的同伴……

這只黑猩猩逃出來之後就坐在園舍的屋頂看著圍欄裏面的同伴。| Kara Walker

對於我們研究者而言,數據比什麼都重要。萬一被他們闖進了我們的工作間,順走個移動硬盤什麼的可就欲哭無淚了……所以我們在庇護所的時候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聽到敲門聲,先確定門外的是不是人……

小黑猩猩試圖扒開門上的木板擠進來我們的工作間。| Christopher Krupenye

如何逃跑?

之所以說逃跑是猿力的絕佳例子,原因之一是他們方式的多樣。智力,或者心理學裏稱之為認知,其實就是靈活運用已有知識來解決新的問題。關鍵點是,無須通過反復的獎勵/懲罰就能把不熟悉的問題給解決了,而且解決辦法還可能有不止一個。以下就是他們五花八門的逃跑方式:

挖地道

這是一個特別適合初學者的入門招式,找個泥土松軟的角落,順著往下挖就好了。技術難度不高,還可以你挖完了我接著挖。缺點則是太容易暴露了。

挖了一半的地道和被逮個正著的搗蛋分子。圖片由作者提供

不過要是恰好選中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真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有一天傍晚,庇護所已經對外關門了,我一個人坐在小賣部前歇著。突然間,猩猩的叫聲在耳邊響起,眼前冒出來一只,兩只,三只……整整一群猩猩逃出來了!他們直取小賣部,瞬間洗劫一空。帶頭的猩猩,嘴裏塞著一個蘋果;一手拎著兩瓶芬達,腋窩下夾著第三瓶,上臂還套著一個不知道哪兒撿來的橡皮發帶;而另一只手拖著一張塑料椅子,臂上掛著自己一歲不到的兒子,施施然地往庇護所的湖邊走去。湖的對岸,是另一個群的猩猩,逃不出來,只能站在湖邊幹瞪眼……

帶頭倭猩猩平時帶娃的照片。圖片由作者提供

這群出逃的猩猩裏有一只特別愛挖坑的,早就是重點監視對象。飼養員以為把所有坑都填了,終究還是百密一疏。但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只猩猩根本沒有逃出來!他的同伴在大鬧小賣部,而他則被飼養員發現孤零零的守在洞口——慫了。

一個沒有逃跑的倭猩猩。圖片由作者提供

翻圍欄

翻圍欄首要解決的是電網。一些猩猩發現了幹的木頭不導電,所以他們會收集又長又粗的枝條用來撬電線。但是他們能找到的枝條一般都不足以造成什麼破壞,因為飼養員會在打掃的時候把粗的收走。所以,你總能在圍欄邊上找到許多被猩猩遺棄的“作案工具”。

上:用枝條撬電線;下:被遺棄的作案工具。圖片由作者提供

但是,你以為這就能阻擋猿力高超的猩猩?有些庇護所會在園舍裏用木材搭建幾個供猩猩們攀爬玩耍的“亭子”。第一次去庇護所的時候,我發現總有那麼幾只猩猩特別喜歡在亭子上呆著,仔細研究每一根木材。直到有一天,當我看到其中一只猩猩把一整根木頭給拆了出來拖到圍欄邊上,笨拙地把它豎起來準備架在圍欄上的時候,我恍然大悟——在逃跑高手的眼裏,每一根木材都是一把雲梯!

攀爬玩耍的木亭子以及亭子上的黑猩猩。圖片由作者提供

此外,你還會發現有的猩猩喜歡安靜地坐在圍欄邊上,啥也不幹。但你耐心看一會兒,你會發現他們不時用手背迅速的碰一下電線。因為庇護所經常停電!只要讓他們發現停電了,還有什麼能阻止他們爬出來呢?

停電之後,最後一道防線就是飼養員的利誘了。圖片由作者提供

換用光滑的水泥墻,他們就爬不出來了麼?太天真了。他們還會疊羅漢!

你猜猜被踩著的那位是高等級還是低等級的?| Alexandra G. Rosati

不過,我猜他們不是彼此事前商量好這麼幹的。因為總是高等級的猩猩把低等級的拉到墻邊,然後毫不客氣地踩上去了……

開鎖

我們每天開始研究的第一件事是檢查每個鎖是否鎖上。庇護所的猩猩都清楚——鎖是自己面前這扇門能不能開的關鍵。所以他們總是反復檢查哪個鎖飼養員忘記鎖了,特別是長銹的舊鎖,經常看似關上了實際卻沒有。

當然了,庇護所裏的門基本都有兩個以上的鎖,重要的關口甚至用雙重門設計。但這不妨礙猩猩們對鎖的癡迷。因為只要發現了一個沒合上的掛鎖,哪怕逃不出來,他們也會成功偷到一個寶貝——不光會讓自己瞬間成為同伴的焦點,而且飼養員一定會用重禮換回去。

上:正在檢查鎖被我撞破的猩猩;下:伸向無辜小鎖的魔爪。圖片由作者提供

萬幸的是,貌似還沒有誰搞明白了鑰匙和鎖的關系。有些猩猩知道鑰匙是飼養員另一個特別寶貝的東西,所以會千方百計地偷(用枝條夠飼養員掛在腰間的鑰匙串!)有些更是知道“開鎖需要往鎖孔裏塞些什麼東西”。飼養員千方百計拿回被偷走的鎖之後,常常發現鎖孔裏塞滿了各種你想象得出的,想象不出的,以及想象得出但不願意去想的東西。最厲害的一次,偷鎖的猩猩不知道從哪兒又搞來一把遺失多時的鑰匙,可惜那鑰匙不是開這把鎖的。要知道猩猩的力氣是人類的五倍以上,所以飼養員最後要回來的是一個鎖以及插在鎖孔裏的半截鑰匙……

人類的終極大招

上述的事例大都發生在多年以前。現在逃跑幾乎不再發生了,一般的遊客也可以放心遊覽這些庇護所。不光因為這些地方的基礎設施逐漸完備(比如修建雙層圍欄),也是由於工作人員找到一個更省心的辦法——把猩猩放到小島上。

這些小島一般都無人居住,被熱帶雨林覆蓋,有充足的空間供大群的猩猩活動,甚至有野生果樹供猩猩覓食。飼養員只需要每天劃船過來投餵食物,偶爾登岸做做健康檢查。和人類不一樣,猩猩的身體結構使得他們非常適合在水裏往下沈……所以水是已知最有效屏障!

至少愚蠢的人類是這麼認為的……

Sunday趁人不註意跳上了一艘船,船漂出去後不久被追上了,只能灰溜溜的被拖回去。| Vanessa Woods

起碼……他們還不會伐木做船嘛!

在相互交鋒之中,覺醒的猿力

猿力之所以能在逃跑的時候展露無疑,是因為這是一個和人類相互競爭的場景,而競爭正是最利於激發出猿力的。

研究智力是如何演化的科學家,把智力分成兩大類:和物理環境打交道的“生態智力”(ecological intelligence),以及和他人打交道的“社會智力”(social intelligence)。科學家們重點關心的是後者——雖然物理環境裏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比如渴了想喝水),但是社交場景裏遇到的問題要復雜得多(比如渴了想喝喜茶)。社交智力的復雜程度隨著他人數目的增加而呈指數級增加,所以它一直以來都是研究的重點。

其中最受人關註的一個領域就是心智理論,俗稱“讀心術”。簡單來說,就是理解他人心理狀態的能力。舉兩個例子:

“為了不讓守衛發現,我得趁他轉過身之後迅速通過這裏,而且不能發出一點聲響”(我理解守衛能看見和聽見什麼)“下一季龍母知道雪諾是她侄子之後一定很崩潰吧”(我們理解龍母目前不知道這個所有觀眾都知道的事實,然後我們猜測龍母不喜歡近親繁殖)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科學家們都沒能在猩猩身上發現類似的能力。比如一個特別簡單的實驗。在左右兩邊各放一個罐子,實驗者往其中一個裏藏一粒花生仁,但同時用擋板擋住猩猩的視線,不讓它看見具體藏在哪一個罐子。這時候實驗者指著放有花生仁的罐子,然後讓猩猩二選一。

這個實驗看似十分簡單,人類小孩和狗都能輕松搞定。奈何猩猩一直表現掙紮,通常得經過經過幾十甚至上百次的重復試錯,才勉強學會選擇手指著的那邊。

難道猩猩不懂實驗者能知道食物在哪裏?

猩猩、花生實驗。| Herrmann et al. 2006

可是,後來有人把實驗做了一個簡單的改動[2]。他們讓實驗者先在做實驗之前和猩猩建立一種競爭關系——連續幾次把猩猩面前的香蕉奪走。然後再給猩猩做上文的實驗,只是把實驗者的手勢從“用食指指”換成一個“禁止“的手勢。結果,猩猩馬上就做對了,毫無壓力。

將“指定”手勢換成“禁止”手勢再次進行實驗。| Herrmann et al. 2006

原來,猩猩真正不能理解的是實驗者“我想讓你吃好吃的”這番好意。只要把實驗場景換成“我不想讓你吃好吃的”,各種“讀心術”瞬間解鎖!

從此,人們通過構建各種不同的競爭場景,逐漸發現猿力原來如此厲害。比如說這個實驗[3]:兩只猩猩面對面坐著,中間放著一塊木板,其中一面粘著兩條一模一樣的長條狀餅幹(想想百力滋或者辣條吧)。每條餅幹都從木板的上沿露出一截,但一條露出一大半,另一條只露出一小段。其中一只猩猩(被試)能看見貼餅幹的這一面,所以清楚餅幹是一樣長的。但是坐在對面的猩猩(競爭者)卻只能看到兩條餅幹露出那段,會產生錯覺以為露出多的那一條比較長。

猩猩、餅幹實驗。| Karg et al. 2016

實驗的關鍵是,實驗者先擋住被試的視線,讓競爭者先挑要哪根餅幹,卻不馬上把餅幹取下來。輪到被試挑的時候,她必須挑沒被對方選中的那根,否則就沒吃的了。也就是說,她需要猜競爭者剛才會選哪根。如果她站在競爭者的角度來看問題,她就會預測對方會受錯覺的誤導,選了突出來一大截的那根餅幹,從而她就會選另一根。

果然,在競爭的刺激之下猿力覺醒,被試很快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最後的猿力召喚者

猩猩逃跑,只是他們運用猿力和人類打交道的眾多例子裏的一個。就算在野外,隨著人類的不斷擴張,也已經很難找到沒有被人類活動影響的猩猩了[4]。在猿力的支撐下,他們都在努力地適應這個被人類迅速改變著的世界。

(圖A:在幾內亞比紹過馬路的黑猩猩;圖B:用棕櫚果實和樹葉餵養的紅毛猩猩;圖C:剛果民主共和國萬巴的倭黑猩猩,正在檢查成年母倭黑猩猩手指上的金屬圈;圖D:盧旺達火山國家公園的山地大猩猩正在剝案樹樹皮。| Hockings et al. 2015 Trends in Ecology and Evolution)

過馬路時,黑猩猩會根據馬路的寬度而調整通過的方式。越寬的馬路,就意味著著越長的時間暴露在空曠的平地之中,猩猩過馬路前往往會花更多的時間在路邊觀察。馬路寬的時候,雌性會先行,高等級的雄性則主動殿後;馬路窄的時候則相反[5]。

在流行用設捕獸夾抓野味的地區,有些黑猩猩學會了如何安全地觸發捕獸夾使其失效,而另一些則學會了將夾住同伴的夾子移除[4]。

在人類聚居地附近生活的猩猩,會在食物短缺的時候去農場挖地瓜吃,還會偷石器回森林裏砸堅果[6]。為了能盡可能多地將這些稀缺資源帶回森林裏,他們經常主動的直立行走——騰出雙手好拿更多的行李!

試圖使用石器開堅果的黑猩猩。| Carvalho et al. 2012 Current Biology

如何適應這個瞬息萬變的人類世界,將關系到這些最後的猿力召喚者的命運。在人類到來之前,這個星球也曾經是貨真價實的猩球。猿類的黃金時期持續了至少1500萬年,多達40余種猿類在非洲和歐亞大陸繁衍生息。但是今天,僅靠猿力已經遠遠不夠了,畢竟猿力的局限很明顯。如果說競爭是喚醒猿力的關鍵,那麼其局限就在於難以合作。猩猩們有復雜的“讀心術”,卻難以理解他人的好意。而那種彼此包容、主動分享、相互扶持的強大合作能力,正是人類最為特別的東西[7]。

但是人為何擁有這些東西?達爾文曾寫道:“……(解釋人類起源)最大的難題便是人類的智力和道德傾向何以達到如此高的標準……”[1]。只有清楚了猿力究竟是什麼,和人類的智力有何差異,我們才能解釋人之所以為人的本質。

猿的物種存續取決於人。但是人對自身的理解,又不可能脫離猿的存在。

參考文獻

1.Darwin, C. (1871). The descent of man and selection in relation to sex. Vol. 1. (Murray).

2.Herrmann, E., and Tomasello, M. (2006). Apes’ and children’s understanding of cooperative and competitive motives in a communicative situation. Dev. Sci. 5, 518–529.

3.Karg, K., Schmelz, M., Call, J., and Tomasello, M. (2016). Differing views: Can chimpanzees do Level 2 perspective-taking? Anim. Cogn.

4.Hockings, K.J., McLennan, M.R., Carvalho, S., Ancrenaz, M., Bobe, R., Byrne, R.W., Dunbar, R.I.M., Matsuzawa, T., McGrew, W.C., Williamson, E.A., et al. (2015). Apes in the Anthropocene: Flexibility and survival. Trends Ecol. Evol. 30, 215–222.

5.Hockings, K.J., Anderson, J.R., and Matsuzawa, T. (2006). Road crossing in chimpanzees: A risky business. Curr. Biol. 16, 668–670. Available at: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16950084.

6.Carvalho, S., Biro, D., Cunha, E., Hockings, K., McGrew, W.C., Richmond, B.G., and Matsuzawa, T. (2012). Chimpanzee carrying behaviour and the origins of human bipedality. Curr. Biol. 22, R180–R181. Available at: http://dx.doi.org/10.1016/j.cub.2012.01.052.

7.Hare, B. (2017). Survival of the Friendliest: Homo sapiens Evolved via Selection for Prosociality. Annu. Rev. Psychol. 68, 1–32.

作者:河馬叔叔

編輯:Fangorn & Lyroat

題圖來源:河馬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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