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自已生肝病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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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溫濤

2021年2月16日,正月初五,朋友溫濤走了!這極不好的消息我先是從和他要好的同事那裏得知,稍後又看到朋友圈裏朋友們轉發的他妻子文字:“老溫,走了——老溫常說,走著走著花就開了。這次他走得快了一點,2021年2月16日淩晨2點30分,他安詳地走進了極樂世界。就在這一個小時之前,他還囑咐兒子,做人懂感恩,為事有責任。這就是老溫,時刻都在講著美好的道理。……”

對此,我雖然心裏一直有準備,但乍聽到還是心頭一震。2月14日,早8:58,他還在我發的朋友圈後面及時點贊。當時,心裏還一陣欣喜,看來溫濤的情況還不錯!過了舊歷年,春天來了,一切就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去年四月的一天,溫濤的同事(我的高中同學),突然打電話來說:“溫濤身體出問題了,你知道嗎?”一聽這話,雖感突兀,但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為我們早已過了遇事大驚小怪的年紀。一番交談,了解到詳情——溫濤查出肝病晚期;沒法手術;保守治療。電話裏,作為共同的朋友,我倆唏噓不已,感慨許久。那一刻,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束手無策愛莫能助有心無力;商量著,趕快去探望一下,卻又顧慮重重,一者當時疫情嚴重,醫院裏人際接觸管控極其嚴;再者,見面後說什麼呢,淡定達觀如他,還有什麼看不透的呢?一些無益的勸慰是不是不合宜?於是相約,等他病情稍稍穩定一下,找個合適機會,再去探望。

轉眼到了九月,同學來電話說,溫濤身體有所好轉,為了更好地將養,他獨自去了青州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去那裏看他。迫不及待,我立即拉著他驅車前往。知道我們要去,一路上溫濤不斷地通過電話、微信給我們導航,並提示哪裏是岔路口、哪裏在修路,那種把朋友的事兒始終放在心上的勁兒,一點兒沒變。見了面,他還是素常的神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神裏隱隱的是對周圍物事時時的關心;身體變化也不大,沒見瘦;只是在陪著我們走動多了後,氣力顯得不夠。那一天,我們聊了很多,依然是社會人生家庭朋友工作身體書法寫作,無所不談。期間,溫濤不見憂戚,沒有不舍,多次談到兒子的升學幸運以及對朋友關心的感激。而且,他表現得依然很健談,只是語調更加沈穩,語氣更加淡定。整個氣氛,輕松從容,沒有感傷,沒有壓抑。他還端出相機,很認真地給我倆拍照。

當時,我很慶幸有那次青州之行,更為他有著良好的心態良好的身體狀況而興奮。回來後的當天夜裏,我夜不能寐,半夜裏在朋友圈發文作記“日前,好友身體‘小恙’,特意躲到雲門山下一僻靜所在,以享清凈。作為損友,見如此可以大肆聒噪機會,豈肯放過,於是驅車前往。一番絮叨下來,心清氣爽,老懷大慰,於是打油以記之—— 探友雲門裏,觀禮廣福寺。風輕蟬聲遠,階凈雲路深。門掩世間客,窗納青翠竹。夜闌一爐香,明心三世秋。”

我和溫濤相識是經了在齊魯晚報工作的高中同學的介紹。大約在2006年,溫濤開始跑教育口,我恰好負責學校宣傳。一來二去,就慢慢熟了。通過幾次接觸,就發現他不僅沒有省報記者的架子,還很善解人意,總能替對方著想;而且看問題很有見地,視角也獨特,又很能寫。他的幾篇頗有影響力的報道,對學校發展助力很大。後來,其他幾家單位通過我找他幫忙,他也不推辭,總是擠出時間,總是全力以赴,每次都讓對方很感動,而他卻表現得很淡然,總是嘴角上揚,微微笑著,總是一副“不就應該這樣嗎”的樣子。

寫作外,溫濤還熱愛攝影。幾次出遊,他總是身背相機,見到美景後,他會照個沒完。不斷變換角度,不斷變換距離,還拿出各種姿勢。我總是調侃他瞎認真姿勢難看,他卻不以為意。事後,他都會第一時間把照片傳給我,我就總為他作品的高水準所驚詫。接觸久了,我就在想,是因為他經常通過鏡頭去找尋發現美好,才默化他有了一顆善良溫柔的心;還是因為他本性善良淳樸,才驅使他時時處處用美的眼睛關註著世間身邊呢?

一次我倆爬山,他說當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聽著很佛系,可看他迎著晨陽,在山坡林間跋涉著,步伐踏實而堅定,又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胸中蓄積的那份面對生活的滿滿的熱量。這也側面說明,為什麼在日常他總給人淡然從容與世無爭波瀾不驚的樣子;然而面對身邊的他所關心的人與事時,他又總表現出十足的細心周到真誠熱情,有時候還固執地帶著點較真兒。

在知道我兒子在練習書法後,再見面,他就總是略顯隨意地從包裏拿出一方硯臺或一套湖筆或一把寫有他的書法作品的紙扇,並叮囑小孩子學書法,還得在臨帖上下功夫。看我漫不經心,他就瞪園眼睛鄭重地說:“壞毛病養成了,再改就費勁了!”

有一次,他從包裏掏出來一大包花生,邊遞給我,邊認真地說:“我剛從老家帶回來的,是臨來前老媽親自炒的。”接過來的剎那,我內心立刻被一股暖流充滿了。我知道他深愛著他的母親,他把母親帶給他的好東西,真誠地分享給朋友,更是在深切地表達著他對母親的愛。

2014年起,我陸續在晚報上發表了幾篇散文,而每次文章見報,他總是第一時間告訴我,並很誇張地向我強調版面位置安排得如何重要,稍後又很不客氣地給我指出要改進的地方。不久,又鼓勵我結集出版。2018年,我的新書《突然懂了》正式發行,我毫不客氣卻很鄭重地請他寫篇評論。他欣然命筆,洋洋灑灑一大篇:“……自稱南山農夫的愛君,把業余的寫作,比做了自己的‘二畝地’,記記心頭所想,發發思古幽情,談點人生感悟,一蓑煙雨,淺行壟上。其實我們倆相似:骨子裏都是村裏的農民。……”現在想來,溫濤和我的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大概是我倆比較能談得來的原因吧;而且我在寫作方面能有點進步,他也起了很大作用的。

他在給我寫的評論文章中,說我倆有相似的地方,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相似的地方,才使我倆走得較近。除了都喜歡弄點文字、喜歡讀書、喜歡爬山外;更主要的是,都來自農村,都眷戀著故土的山水;對生活在老家的父母兄弟親人都充滿了濃濃的愛與深深的牽掛。其實,在這些方面溫濤表現得比我更甚,做得也比我更到位更細致。

翻看他的文字,常見到他的老弟、她的舅母、家鄉的炊煙、家鄉的鳥巢、弟弟種的蘋果柿子、母親種的花生紅薯等;他反復絮叨“故鄉得回去,故鄉有親戚”、“莫道故鄉消息斷,落花流水滿前溪” ……

朋友們都知道,他更掛念他的父母妻兒。——“今日是老媽生日。去年此時臨時起意回家給她過了個生日,老媽很開心,還想著今後每年老媽生日都能回去。這次出院後人有些疲乏,人也瘦了一點。考慮了一下,決定不回去了,讓弟弟買點好吃的和蛋糕給老媽簡單過一下。想想人生總有這樣的遺憾和不得已。‘見面憐清瘦,呼兒問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嘆風塵。’願老媽安康,願天下父母都能離苦得樂!”此一刻,趴在母親的胸口上,他的靈魂可以安歇了!——“今天辦了件大事,老婆大人自帶理發工具,為病床上的我理了人生第一光頭,清清爽爽,迎接2021年的到來。攝影:中國著名理發師Mrs劉。”“老婆大人”看似玩笑詼諧,但我還是能深深地體會到他內心裏對愛妻那份沈甸甸的愛與敬的,當然還有不舍與依賴。——“今天小朋友又來醫院陪我一天,端水端尿,幫媽媽分擔,抽空還要寫作業。感覺他一下子長大了。”記得每次見面,他都給我絮叨“小溫同學”的瑣事。憐兒亦丈夫!放心吧,愛與善都是優良的種子,既已種下,就會生根發芽;人生雖有風雨,小溫同學既“溫”且“剛”,定會茁壯成長。

朋友眼裏,溫濤是個很難找到缺點的人,不抽煙,不喝酒,不講吃,不講穿,不重形式,簡單樸實;喜歡讀書,喜歡書法,喜歡寫作,喜歡攝影,真心助人,熱心公益。他的好朋友說:“溫濤配得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評價”,這個說法很準確。生活中,他就像想一塊質地上乘的美玉,總是給人以溫煦和親熱的感覺,總在悄悄地感化影響著周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久而久之,這樣的人朋友自然就多。

溫濤的離去給朋友們帶來了無盡的不舍與痛惜,而朋友們的那些發自內心的沈痛表述,又反襯出了他在短暫的生命裏給朋友們留下了無盡的記憶與念想。

——“翻舊年朋友圈,翻出老溫題扇的記錄。我與好友小蓓各求一扇,一曰無事,一曰放下。無事,放下,屬當時偶得,今日品來另有深意。當日題扇贈扇,相約一起吃面,一路談笑猶在耳邊。不過三載,已是世事兩茫茫,不覺悵然。”“想起臘月二十五最後一次見他,眼睛很大很亮,依然是淡淡笑著,侃侃而談,仿佛年後照舊會在辦公室再見。”

——“昨晚夢見溫老師托我給他的汽車加油,給了我一個油桶子,我去加油站加油,怎麼也付不上錢,著急了一晚上,溫老師還等著我呢。”

——“中午看到了消息,覺得心裏很堵。以前每次我發圈,如果有身體不好或者有對孩子焦慮的只言片語,他都會私信我,給支招、給開解。他讓我把教育心得寫下來,我拖了三年才動手;他說我們得約著坐坐好好聊聊,我總覺得來日方長……這麼好的大哥,怎麼就走了呢?”

……

一位與他素未謀面的資深媒體人,在聽到他生病後,特意手抄了唐元稹的《詠廿四氣詩》,並鄭重寫下“我愛與這世界的肝膽相照”,表達了她對溫濤“安靜地寫”“安靜的生活”的敬慕;在聽到溫濤離去後,她把和朋友交流的截圖發給我,表達了她深深地遺憾與傷痛。這是種怎樣的友情?這就是傳說中的知己吧——“可以放心的與這個世界肝膽相照,是多麼幸運的人生”,那朋友深深地感喟道。

朋友是一種很復雜人際交往關系,它的表現形式豐富多樣。溫濤生病以來,牽扯了很多人的關心關註,有多次前往探視的,有一直跑前跑後的,也有悄悄關心默默祈禱的。這裏面有他的親人,有他的摯友,有他的領導、同事;更多的,還有一些他未曾謀面的,或認識他而他不認識的。

而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時時惦念著他——立春前一天,一大早我在朋友圈裏寫道:“今年,特別盼著春天早來。早醒,看到日歷已是2月2日 ,心裏就一喜;明天就立春了!大明湖、五龍潭、趵突泉,以及護城河邊的玉蘭花該含苞了吧,那是朋友特喜歡的。千佛山後面的臘梅是早就開了的,那也是朋友特喜歡的。

朋友有一雙愛美的眼,又有一顆極易感知美的心;這一點,我很清楚,又讓我很躊躇。朋友病了近一年了。昨天,和他更為相熟的朋友說,一切還好。可是今晨,當這分明的春的氣息彌滿了整個南窗時,我的思緒還是不可遏止如潮湧動著——

玉蘭花開了呢

迎春花也開了

我整理好了出門的衣衫

沒人和我一同奔赴春天”

溫濤的同事兼好朋友晚報的吉祥老師曾在朋友圈裏——“溫溫恭人的溫溫老師,看圖片又瘦了些,原來他胖,低頭斜眼看人的時候,有點像陳丹青,溫和的時候也有點像梁文道,這倆人跟溫溫老師一樣都是文化人,有名則有名,但是膠東話說的鐵定不如溫溫老師好。保重身體,生活開了個玩笑,願溫溫老師報之以歌。”

溫濤走了好幾天了,我總以為那是溫濤和生活一起給我和大家開了個玩笑。但我堅信,無論是在哪裏還是遇到怎樣的狀況,溫濤都將會“報之以歌”的!

2021年2月19日夜

壹點號突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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