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之夢見很多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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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李瓶兒病危,西門慶到處求醫問藥,都無濟於事,急得團團轉。

吳月娘看不下去,說道:你也不要給她吃那麼多藥了。她不思茶飯,腹中空空,光餵藥有什麼用?前些日子,那個吳神仙給她算的三十九上有血光之災,今年才二十七歲,要不,你派人去找這吳神仙,再替她算算,只怕是犯著什麼星辰了。

西門慶一聽,想想其他也沒辦法,旋即差人拿帖子往周守備家中去問尋。

到了周守備家,家人回話說:吳神仙雲遊之人,來去無常。回來的話,便在城南的土地廟裏,土地廟裏沒有,便是沒回來,這老道,今年四月裏,就往武當山去,十有八九不曾歸來。想要算命,真武廟外,有個黃先生倒是算得不錯,此人算一命只要三錢銀子,不過不上門服務。

家奴跑回家將打聽來的情況告訴了西門慶,西門慶二話不提,讓陳敬濟拿了三錢銀子,徑直往城北邊真武廟黃先生家。

陳敬濟到得這算命先生的家後,上前給黃先生作了個揖,拿出三錢銀子雙手遞上,說道:有一命,煩請老先生算算。

說完,陳敬濟報出李瓶兒的生辰八字:女命,年二十七歲,正月十五午時生。

這黃先生掐了掐手指頭,道:這個命,辛未年庚寅月卯日甲午時,理取印綏之格,四歲開始行運氣。四歲己未,十四歲戊午,二十四歲丁巳,三十四歲丙辰。今年流年丁酉,比肩用事,歲傷日幹,計都星照命,又犯喪門五鬼,災殺作怪。計都者,乃陰晦之星,其象猶如亂絲而無頭,變異無常。大運逢之,多主暗昧之事,易惹疾病,主正,二,三,七,九月有損,小口兇様,遭小人算,口舌之爭,失財物;或是陰人不利!

這些文字,是算命先生的專用術語,我們意會下即可。大體意思,根據李瓶兒的生辰八字,今年他犯厄運,尤其是正月,二月,三月,七月,九月,此時便是九月。

黃先生將算出來的命,手抄下來,交給陳敬濟帶回去。

陳敬濟到家交給西門慶,西門慶拿去吳月娘房間,二人見六房命兇多吉少,心中不覺:眉間搭上三黃鎖,腹內包藏一肚愁!看樣子,難道厄運吶!

李瓶兒病情越來越危重。一開始還能起床梳頭洗臉,下炕坐馬桶,後來漸漸飲食越來越少,面容消瘦,幾天時間,人瘦弱得跟個黃葉似的,連炕也不起,只在床墊上鋪上草紙,恐別人嫌惡穢,就讓迎春在屋裏點上香,以去除異味。

西門慶看李瓶兒胳膊瘦得跟個銀條般,守在房內哭泣,連衙門的班也是一天隔著一天才去。這次,西門慶真的是傷心了。男兒有淚不輕彈,西門慶甚至在兒子小官哥的夭折上,也沒有如此悲慟。

李瓶兒見狀,有氣無力道:我的哥,你還是往衙門中去吧,不能耽誤了你的公事。我不礙事,只不過是下邊流血,如果能止住,食欲再恢復,能吃東西了就沒事。你個漢子,總是呆在我房子作甚?

西門慶哭著道:我的姐姐,見你這樣,我心裏難受,舍不得你。

哥哥姐姐的稱呼,都是對彼此的昵稱。

李瓶兒:你好傻。人哪有不死的!即便現在不死,等哪天真要死了,你還攔得住麼?

西門慶哭得更兇。

李瓶兒:我有句話想跟你說,又不想跟你說,可實在忍不住。不知怎的,沒人在房裏時,我就害怕,好像模模糊糊地有人在我跟前似的。夜裏要不就做夢,夢見他拿刀弄杖,和我嚷嚷,孩子在他懷裏,我去搶,反被他推一跤,他還說,他又買了房子,來纏我好幾遍,叫我去和他一起住。

李瓶兒在臨死前,頻繁夢見花子虛,這是她內心深處,暗示著對這個男人深深地虧欠,纏著她的,不是花子虛本身,而是她潛意識中,那個揮之不去,自己良心遭受譴責的影子。

這樣類似於懺悔或者內疚的夢境,或許我們每個人,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刻,都曾經有過!

西門慶聽了,說道:人死如燈滅,他都死了快兩年了,誰知道魂到哪裏去了。你這是病得久,身子虛弱,導致神誌恍惚,哪裏有什麼鬼啊邪的,白天少想這些,夜裏便不會做噩夢了。我現在就讓小廝去吳道官廟裏,討兩道符,貼於房門上,驅驅邪。

說完,當即走到前屋,差玳安騎驢子往玉皇廟討符。

玳安騎著驢子剛出門走在路上,碰見迎面走來的應伯爵和謝希大。玳安下馬,應伯爵問:你這是往哪裏去?你爹在家麼?

玳安:爹在家,小的往玉皇廟討要符。

應伯爵和謝希大到西門府,見過西門慶。

應伯爵說道:謝子純聽說嫂子身體不好,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問安。

西門慶嘆了口氣,道:哎,這兩日瘦的不成樣子,搞的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應伯爵:哥,你派玳安去廟裏作甚?

西門慶:你嫂子說夜裏做夢總夢見那花子,我估摸著她遭遇邪氣了,所以讓他去討兩道符回來壓壓。

謝希大:哥,嫂子這是身子虛弱引起的幻覺,哪裏有什麼邪不邪的。

應伯爵:若果真遭了邪氣,門外五嶽觀有個潘道士,他學的是天心五雷法,極好的遣邪手段。此道士被人喚作潘捉鬼,常常用符水救人。哥,你喊小廝去請他來,看看嫂子房裏是不是有什麼邪祟,如果有,他一看便知。

西門慶:等討了吳道官的符試試再說吧。如果沒效果,到時再麻煩你領著小廝騎牲口去請這潘捉鬼。

應伯爵:不要緊,需要時跟我吱一聲就好。希望老天可憐俺嫂子,能治好,我就是頭著地也在所不辭。

西門慶的這個兄弟應伯爵,智商可真是高,時時刻刻為西門慶著想。

玳安討了符來家後,貼在李瓶兒房裏。到了晚上,李瓶兒還說害怕,對西門慶道:那死了的,剛才和兩個人來抓我,見你進來,便躲出去了。

西門慶:瓶兒,你別怕,不妨事,你這是身子虛,迷糊中的想象。昨兒應二哥說,城門外五嶽觀有個潘道士,擅長符水治病,又是驅邪高手,我明日一早便叫應伯爵去請他,有什麼邪祟,讓他給驅驅。

李瓶兒:我的哥哥,你早點請他過來,那廝剛才發狠而去,明天他肯定還要來拿我哩。

西門慶:你若怕,我讓玳安拿轎子去把吳銀兒接來,和你做做伴,怎樣?

李瓶兒搖頭:你別叫她了,只怕耽擱了她的生意。

病危中的李瓶兒,善心大發,直到此時還在為別人考慮,喊吳銀兒來,不是影響她接客賺錢的機會了麼?

西門慶:要不,叫馮媽媽來服侍你兩天,如何?

李瓶兒點點頭。

西門慶當下使來安,去李瓶兒的另一處房子裏喊馮媽媽。來安去了後,發現門鎖著,馮婆子不在,於是,便叮囑來昭的老婆一丈青:等馮婆子回來,一定要讓他趕緊來宅子裏,六娘等她呢!

西門慶一邊又差玳安,道:明日你早點起來,跟著應二爹往城門外的五嶽觀請潘道士,自不必提。

這真是:玉釵重合兩無緣,魚在深淵鶴在天。得意紫鸞休舞鏡,傳言青鳥罷銜箋。

這一篇和接下來的幾篇,我們看到的將是明代人去世前後的一些風俗。其實好多風俗一直延續至今,年紀稍微大點的人看起來,都會有種似曾相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