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用針紮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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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梁子看到小區放雜物的倉庫裏多了一張舊床,就問居委會的陳嬸:“誰要搬進來?”

陳嬸一指門外:“咱們的老鄰居,老李頭兩口子被兒子趕出來了,只能先在這兒將就一下。”

梁子往外一看,滿頭白發的張大媽正攙著老伴李大爺蹣跚著向這邊走來。一個月前,他們的兒子李長林要在市區買房,就商量著把父母的樓房賣掉,兩家合為一家。老兩口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一聽說要接他們養老,自然高高興興地賣了房。李長林開著車把老兩口風風光光接走了,沒想到才一個月,老兩口就被趕了出來。

李大爺大聲咳嗽著,梁子連忙過去幫他捶背。這時候圍過來不少鄰居,七嘴八舌地罵李長林不孝,可李大爺卻邊喘粗氣邊說:“兒子對我挺好,是我住不慣。”

雖然都知道李大爺說的是假話,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也只能閉嘴,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鄰居?

當天晚上,梁子老婆對梁子說:“怪不得我鬥不過李長林,他對親爹親媽都這麼狠,我能是他的對手嗎?”她和李長林是同事,因為競聘科長敗給了李長林,今天是借題發揮。

兩口子正說著,張大媽來敲門了:“梁子,快來幫忙!你李大爺病了!”

梁子和幾個鄰居急忙把李大爺送進了醫院,可第二天天剛亮,李大爺就吵著要出院。梁子只好打電話找來居委會的陳嬸,陳嬸問了幾句,回頭對梁子說:“老兩口沒錢,住不起醫院。”

梁子有李長林的電話,一拔過去,剛提了一句住院費的事,那邊就掛斷了,再打就關機了。這下梁子火了,他氣呼呼地要去找李長林的單位領導,張大媽卻一把拉住了他:“你可別去,你李大爺要知道你去告長林,他非得和你拼命不可!”

聽她這麼說,陳嬸也生氣了:“你們太糊塗了,兒子都這樣了還護著他,現在總不能繼續讓鄰居們給你們出錢吧!”

張大媽一臉無奈:“我也想告,可老李不同意,說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再怎麼不好也不能告他。我們馬上出院,不拖累大家。”

李大爺出院了,一整天都躺在倉庫裏哼哼。老鄰居們聽了不忍心,想管又不甘心,畢竟人家的兒子有車有房,憑什麼讓鄰居幫他管爹娘。

當天下午,李大爺叫得更厲害了。大家圍在門口爭論不休,有人說李大爺讓兒子騙得身無分文,挺可憐的,應該幫幫他;也有人說老兩口太護短了,出點錢沒什麼,但這樣便宜了李長林,也太窩囊了。

正說著,張大媽出來了,手裏拿著個用破布條做的小人,她借了一支筆,寫了一張紙條,塞進了小布人裏面,罵道:“紮你個糊塗東西,紮你個沒良心的!”

這下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有人問她:“大媽,你還有閑心玩呢?”

張大媽恨得直咬牙:“這不是玩,這叫紮替身。老爹都快死了,李長林都不來看一眼,我做個小人代替他,天天用針紮他,讓老頭身上的病和災都轉到他身上去。”

梁子笑了起來:“這是封建迷信,現在沒人信這個了。”

張大媽卻一本正經地說:“六十年前我和你大爺剛訂婚,有個惡霸硬要搶我走,還把你大爺打得半死不活,大夫都說沒救了。我就紮了一個小人,把惡霸的生辰八字寫在裏面,沒幾天就把他紮得不省人事,你大爺的傷也好了。剛才老頭子明白過來了,他是讓兒子給耍了,他傷透了心。我做個小布人,紮紮這個畜生,也讓他遭點罪!”

梁子知道李大爺的老家是有這樣的習俗,但那都是舊社會的迷信,打死他都不相信這套。可是張大媽卻一針一針地紮起來,仿佛紮一下,就能讓李大爺的病少了一分。大家看著也解氣,憤憤不平的心也有了一點平衡。這時,李大爺還在痛苦地叫著,梁子和大家商量著:“要不,咱們湊點錢,先讓李大爺住上院?”

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大夥湊錢把李大爺送進了醫院,因為梁子有幾天假,所以主動承擔了看護老人的責任。聞訊趕來的陳嬸很是高興:“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李長林這小子不是東西,咱以後跟他算賬,眼下救人要緊,老街坊們又積德了。”

後來,小區的其他鄰居也知道了這件事,紛紛慷慨解囊。當然也有口出怨言的,抱怨有兒子不用卻給鄰居找麻煩,陳嬸就去勸解:“老兩口也恨,但沒辦法,你沒看張大媽,天天紮那個小布人,就是紮他們的兒子呢,這樣的不孝子早晚有報應。”

這個小布人引起了很多人的關註,每天都有人到醫院去看望李大爺,大家似乎對小布人的興趣更大一些,往往是說了幾句安慰話以後,就直接去看那個小布人。有人不厭其煩地聽著張大媽講紮替身的故事;也有人笑著說,大媽別太狠了,再怎麼也是自己兒子。但更多的人都覺得解氣,都說像李長林這種人,就應該紮他個五迷三道。

一個星期過去了,李大爺的病總算好了。出院這一天,梁子正幫忙收拾東西呢,好像人間蒸發了的李長林闖了進來,惡狠狠地直奔張大媽撲來:“聽說你們弄了個小布人,上面寫著我的名字,天天用針紮。我說我這麼倒黴,幹得好好的一個科長還給拿下來了,原來是你們在害我!”

李長林那架勢好像要打人,張大媽嚇得直哆嗦。梁子一下子急了,上前就和他撕扯起來。可是李大爺攔著梁子哀求著:“可不能打呀,長林是當幹部的,可不能毀了他。”

病房裏其他了解情況的病友都忍不住了,紛紛指責李長林做事太過分。眼看犯了眾怒,李長林像瘋子一樣撲向床頭,從枕頭下面翻出了那個小布人,幾下撕開,裏面果然掉下了一張紙條。李長林把紙條撿起來給大家看:“你們看看,天下有這樣的爹娘嗎?虎毒還不食子呢!”

有人接過紙條:“李茂生,李茂生是你?”

梁子的腦袋“轟”的響了一下子,他用手指了指李大爺的病床,那上面有個卡片:李茂生——二級護理。張大媽看了兒子一眼,流著淚說:“我們老家得了重病都得紮替身,寫上一個最恨的人的名字,說是能把病都轉到這個人身上,病也就好了。老頭子老實巴交了一輩子,也沒和誰紅過臉,只有兒子對他不好,他心裏對兒子有氣,可又不忍心寫兒子的名字,非讓我把他自己的名字寫上,說是他沒管教好兒子,有罪應該自己受,就自己紮自己吧。”

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梁子狠狠瞪了李長林一眼,扶著李大爺剛要出病房,就聽到外面傳來陳嬸的笑聲,原來是她和鄰居們來接李大爺回家了。大家高高興興地往外走,身後的病房裏突然傳來了一陣號哭聲,哭聲裏充滿悔意。陳嬸詫異地問梁子:“誰在哭?”

梁子說是李長林。鄰居們都驚叫起來:“還真給紮來了,看來這小布人真的管用!”

梁子看了李大爺一眼,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願李長林能真正悔改吧。可憐天下父母心,李大爺還在說:“其實兒子對我挺好,真挺好的。”

當天晚上,梁子的老婆邊做飯邊唱歌,心情特別好。梁子說:“李長林的科長拿下來了,你這口惡氣算是出了。”

老婆先是一笑,接著又是一楞:“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快?你說是不是那個小布人顯靈了?”

梁子鼻子裏哼了一聲,盡管知道門關得緊緊的,還是壓低了聲音說:“別信什麼鬼神,是我一封舉報信,把他給告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