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醫用穿新褲子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2

本文摘自《紅墻內外(保健醫生衛士回憶毛澤東)》 作者:權延赤

核心提示:我堅持兩天三夜沒睡覺,仍然精神抖擻;絲毫不覺困。我相信再過三天兩夜也不會困。年輕人遇到興奮事往往是這樣。

前驅車駛出不久。主車開動了。這是毛澤東的專列。窗外高山丘陵草木豐茂,落日下尤顯壯美。這片土地在洞庭湖之南,故稱湖南。歷來以出英雄著稱。天下流行一句俗話:若欲中國真滅亡,除非湖南人兄光。據說這句俗語,脫生於二千多年前的另一句俗話。那時這片土地稱為楚國。古有俗語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湖南出產之尖辣極其辛辣。毛澤東說過,他幾乎從學走路開始即吃這種東西。愛上這種食品,天下便再沒有任何更辣的東西能難倒他了。辣椒是他活躍而堅強的性格的象征。

這列由德國進口的專車掛有兩節高級軟包。軟包內有客廳和臥室。毛澤東坐在客廳的沙發中,白襯衣不曾卷袖,兩腿隨便朝前伸出。露出打了補丁的長筒線襪。他正側頭望著女兒李敏,我捧著一把削好的鉛筆進門時,正聽到李敏講:“對了,掃墓時我還看到好多算卦的呢。

“那你也去算算麼。看他算得準不準?毛澤東微笑著說,把目光轉向衛士長:“我父親不迷信,我母親迷信。可是不迷信的父親跟我不是很親,我還是跟迷信的母親親。母親心善。她燒香,還讓我買過香呢。”

衛士長和衛士們微笑著聽,微笑著點頭,不便對此發表評論。

毛澤東的目光又轉向車窗外,望著朦朧的天空,流露出懷念

姚淑賢講到這裏,有些激動。胸脯微微起伏著,兩眼亮晶晶。我真不想打斷她講話。

可是,追求有始有終有系統的習慣使我還是作出手勢:停。暫停一下。老姚,你還是從頭講起吧?對不起,我習慣了。

於是,她停下來。下意識地抓起茶杯呷口茶水,長出一口氣,似乎平定一下情緒,然後換了平靜柔和的聲音重新開始講。

我是天津人,父親是名鐵路職工。1952年,我初中畢業。由於家庭生活比較困難;便沒有繼續升學,參加了工作。在衛生學校培訓一段,分配在天津鐵路衛生防疫站工作。

1953年初,領導同我談話。說專運處女同誌少,專列上應有醫務人員,多為首長衛生安全方面做些工作。這樣,我便調到了鐵道部專運處。當時不滿十八歲。

專運處主要負責專列運輸任務。處長由鐵道部委派。處裏含列車、調度、餐車、檢車。醫務等全套工作人員。我在醫務組工作,有七八個人。

專列分大列和單包。大列有十幾個車廂。又分高級專列和一般專列。高級專列的服務對象主要是國賓或中央五大書紀。一般專列的服務對象主要是友好國家來訪的各種團體及國內領導同誌的集體活動。比如蘇聯紅旗歌舞團來華訪問或人大代表集體參觀官廳水庫都是乘坐一般專列。單包又是一種。革包只是一節車廂,掛在其他普通列車後。副總理及中央各部部長都是坐單包。比如林彪擔任黨中央副主席之前也是坐單包。至於中央副部長及省委副書記,便只能享受普通軟臥的一個包廂了。

1953年11月,處長召集所有乘務人員開會。有四五十人。處長說:我們要執行一次重要任務,既重要又光榮。全國人民把重擔交給了我們,我們要用黨性保證。處長朝我瞟了一眼。也許是隨意一瞥。但我心跳加快了,仿佛有一種預感。不久前我剛剛被批準參加共產黨,這次一定要考驗我了。處長還在繼續講,宣布了各項紀律。他說執行這次任務的同誌必須嚴守崗位,不準串車廂。要註意保密,知道的不說,不知道的不問,也不準往家寫信。

那時,就連五大書紀也沒有固定專列。我們工作人員也不是固定在一個專列上,都是臨時指派。當時開會多,或是廬山,或是北戴河,專列任務很重,都是首長一下車便馬上返回來再接人。我曾參加過接送少奇、恩來、朱德、陳雲、李宮春等同誌。這次與以往不一般。會是誰呢?我馬上想到一個名字,但是又不信,更不敢說。

果然,我這名新黨員被指派參加這次服務了。而且分配在一節軟包車廂上。列車是國產的,掛有兩節軟包車廂,七八節普通軟臥車廂。前有行李車,後有乘務人員休息的硬臥車廂(後來也換成軟臥車廂)。列車停在車庫裏,我們就住在列車止,每天檢查車輛,維護衛生,等待二十多天。其間,鐵道部部長滕代遠還親自來檢查我們的準備工作。

12月的一天下午,大約是三點多鐘,專列開出車輛段,停在前門火車站。我們各自坐在自己房間裏(即乘務室),不許隨便朝外張望。工夫不大,似乎開來一串汽車,有不少人登車。前後不足一分鐘,專列便駛動了。

軟包車廂的內部結構是這樣:一個客廳,廳內擁有桌椅沙發。黨和國家領導人視察各省時常在這裏同省委領導談話。一個主房間是首長臥室,內設浴池廁所。一個副房間是衛士長住。還有兩個小房間,上下鋪,分別由衛士和列車員住。有個公用廁所。是首長之外其他人共用。1958年以前使用的老式國產車還有個小小會議室,19%年以後換成德國進口車,這個小小會議室沒了,客廳比舊車增大許多。按照紀律,客廳和首長休息的主房間我是不能隨便進的,就是衛士長住的副房間及衛士住的小房間也是不叫不能去。這是既緊張又寂寞的旅程。

首先來找我的是位中等個兒留著背頭的挺英俊的年輕人。他姓李,要開水。不久,又有兩位很漂亮英武的小夥子來耍撲克牌什麼的。大概他們也感到旅途寂寞,要東酉時便借機和我多聊幾句,態度都很熱情友好,甚至表現出一種親近。畢竟我那時剛滿十八歲,適逢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的呼聲正在全國高漲,彼此願意多接近多交談便自然而然,不值得大驚小怪。他們邀請我去打撲克,我欣然同意。就在小小會議室裏玩起來,並且談笑風生。我們很快熟悉了。這兒個小夥子分別叫李銀橋、孫勇。張仙鵬、李家冀和馬武義。。

很有一段時間,我以為黨和人民交給我的客人就是這幾個小夥子。可是,入夜後,李銀橋(就是第一個來要開水的)忽然問從主房間出來的張仙鵬:“房間多少度?”張仙鵬說:“二十度。”李銀橋又問:“主席吃飯了沒有?”張仙鵬搖搖頭:“他還在寫。”說著,將一把鉛筆放桌上,開始削。我心裏感覺到那份怦然。主席?主席是誰?肯定是……我猜到了。不敢說也不敢問。

我一夜沒有睡。因為感覺告訴我,主房間裏的客人也一夜沒有睡。常有年輕人進去換茶水,並將煙灰缸拿出來倒掉。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銀橋望著我說:“你還沒去看主席,應該有禮貌,應該見見主席。”我差點喊起來,我早就想見見了,做夢都想!就衝這句話,我打心眼兒裏感激這位衛士長。

李銀橋進了主房間,大概是向主席匯報。很快又出來,微笑招手:“進來吧。”我是懷著怎樣激動幸福又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那道門啊!我一眼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差點喊出”毛主席萬歲!但我忍住了,胸膛起伏著,站到毛澤東面前。我想向他老人家問好,可是喉嚨]塞,說不出話。毛澤東伸出一只手,我竟楞楞的沒有反應占李銀橋碰我一下,我才如夢初醒,搶上一步,用兩只手握住毛澤東的手,順勢扶他老人家站穩,女兒攙扶父親一樣。毛澤東的手很大很厚,我的手顯得大小了,用兩只手方勉強握攏他一只手。我聽到毛澤東問了句什麼,沒聽清。有些急,眼前也變得模糊。忙擠擠眼,求救一樣去望李銀橋。李銀橋說:“主席問你叫什麼名字?

“姚淑賢。”我的聲音細微顫抖。可我本是想大聲回答的。

毛澤東又問一句什麼,李銀橋馬上翻譯:“主席問你哪裏人?多大年紀?”

“天津人,今年十八歲了。”

毛澤東講話,湖南口音太重。李銀橋不得不一直給我當翻譯。最初那極度的緊張,激動一過,我能認真辨聽主席說話,居然聽懂一兩句。於是,毛澤東笑了,輕輕拍拍我手背:“我的口音難懂,是吧?多聽聽習慣了就好了。

從主房間退出來,臉上有些蒸騰。伸手摸去,濕飩流一片,不知是汗還是淚?這時,車到濟南。專列駛入飛機場。那裏有專線,可以停車休息。毛澤東要休息了。”

李銀橋來勸我:“主席睡覺了,不會有什麼事了。你也睡會兒吧。”我搖頭:“不困,我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他說:“可你夜裏沒睡,白天還不補覺?”我還是搖頭:“真的,我一點也不困。李銀橋說:“專列還要走幾天,總不能一直不睡吧?我差點問:去哪兒?忽然想起這是違反紀律的,忙憋住問話,只是說:“沒事兒.我年輕,能堅持。

我堅持兩天三夜沒睡覺,仍然精神抖擻;絲毫不覺困。我相信再過三天兩夜也不會困。年輕人遇到興奮事往往是這樣。可是,專列在杭州停下了。毛澤東要下車,大概得知我沒睡覺,特意找到我的房間向我告別,並關心他說:“我們到了。你們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睡個好覺。謝謝。”

專列馬上又返北京。路途上,專列處處長在小會議室召開全體乘務員會議,鄭重告訴大家:“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好。現在可以告訴大家了,乘坐我們專列的是毛澤東主席。

小會議室裏起來一陣騷動,大家都顯得激動,盡管他們誰也沒見到毛澤東。我心裏熱乎乎的,瞟一眼處長。處長也望我一眼,會意地笑了。我感覺特別光榮,領導對我確實是信任的。我始終守口如瓶,對任何人也沒講過我見到了毛澤東。那時組織紀律性強,保密觀念也很強。

1954年初,專列又去杭州接毛澤東返京。這一次我不在毛澤東的軟包車廂服務,分配在其他車廂值班。我去打開水,經過餐車時,怔了怔。毛澤東正在用餐。我正不知所措,毛澤東看到了我,立刻站起身招呼:“小姚,姚淑賢同誌,你好吧?”說著,毛澤東已經向我走過來。

“小姚.快去,快過去呀。李銀橋暗地裏捅我一下。我忙朝毛澤東走去,腳步很快。我很激動。只見過一次面,毛澤東卻記住了我的名字!

毛澤東坐在餐車尾部用餐。我是從餐車前部進門的。當我走到餐車中部時,毛澤東也走到餐車中部。我不知手中的暖瓶哪兒去了,反正我是兩手握住了毛澤東的手。毛澤東問:“你又來了。你好嗎?”

我說:“好,我挺好的。主席您好嗎?”

毛澤東笑著說;”好,好。來,一起吃飯吧。”

“我吃過了。主席,您快吃吧,別讓飯涼了。”

我仍然拘束緊張。直到毛澤東回到餐桌,仍然沒記起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要幹什麼?

“喏,快打水去吧。”李銀橋遞給我暖瓶。這時我才記起自己要幹什麼,為什麼來到餐車。

打上開水後,我蘑菇片刻,沒有馬上再經過餐車。我極想再見見毛澤東,再同他握手聊幾句,卻又莫名地躊躇。也許是怕影響他吃飯?也許是怕自己又表現緊張拘束手足失措?……

那一年,我們出車頻繁。全年在北京呆的日子,哩哩啦啦算起來頂多個把月。到了1955年,五大書記有了相對固定的專列。乘務人員也相對固定下來。一看哪個車長哪些列車員動,便知道哪位首長要外出。

我被分配在毛澤東的專列上,同李鳳榮一道在毛澤東的軟包廂中值班。接觸多了,情況漸漸熟悉,對毛澤東及其身邊衛士的習性也有了較多了解。當然,這有一個過程。我們畢竟不曾生活在毛澤東身邊。每天照顧毛澤東生活,形影不離的只是那群年輕小夥子,是那些男衛士。那年,李家駿、馬武義等同誌已經調離。又來了田雲玉。封耀松等更年輕些的衛士。

我至今鮮明地記得第一次見到毛澤東的長筒線休上那塊赫然醒目的大補丁時所強烈產生的驚訝和感動。他坐在沙發上和衛士們聊天,漫不經心伸出兩腿。褲腿管便有些抽縮。於是,長筒線沫露出來,腳腕處一塊什線很粗的大補丁,似乎和腳跟處一塊補丁連起來了。我望著那雙粗線抹出神,連他們聊天的內容也沒聽進。,

晚上,封耀松給我送來一件睡衣:“小姚,辛苦辛苦,幫主席補一下。

那是一件黃格睡衣,臂肘處磨得很薄。終於露出洞。

“可是,沒有布呀。”我翻騰著抽屜和針線包。除了醫用紗布,什麼布頭也沒找到。

“那不是布嗎?”封耀松指著紗布說。

“用紗布?窟窿眼多大呀,能漏個人了。我開句玩笑。

“沒事,疊上兩三層就行。主席不講究。

“別逗了,這麼大的國家,你叫主席穿這種睡衣?”

“聽我的沒錯。唉,你還是不了解主席呀。以後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

還能說什麼?我便用紗布補了毛澤東那件睡衣。從我上專列直到1965年我離開,毛澤東始終穿的這件睡衣。

有次專列停在上海,晚上市委組織了舞會。出發前,田雲五換了條新褲子,精心壓過褲線,挺挺抖抖很精神。毛澤東打量著,笑著說:“你們看哪,小田的褲子筆挺筆挺,能削鉛筆了。田雲玉臉紅了,有些難為情。此後,他再不曾精心壓褲線,穿戴很隨便。也許受了這些事的影響,我在穿戴上也不講究,很隨便。十幾年中,一直穿一身鐵路制服。布的。有時皺皺巴巴也沒想過熨平。從沒穿過裙子,也不曾註意打扮。

毛澤東顯然是過慣了戰爭年代的艱苦生活,隨遇而安,已成習慣,不好再改變。他的高級軟包廂裏,睡床本來有彈簧軟墊。但他命令撤掉,就睡硬板床。枕頭也是硬梆梆,夏天熱時,隨手墊張報紙當枕,隨便得很。

但是,毛澤東的隨便中也包含著嚴謹。他總是長衣長褲長筒襪,無論天氣多熱,也不曾穿短袖衫,更不會袒胸露懷,褲腿也不曾提起來過。偶爾挽了衣袖,一旦和我們女同誌交談,便會下意識地將袖筒放下來。

毛澤東經常叫我和李鳳榮同他一道吃飯。接觸十幾年,他一直是吃紅糙米,而且常在裏面摻了小米,黑豆或芋頭。他喜吃粗糧、雜糧。飯量不大,但是狼吞虎咽,而且邊吃邊看書報。他喜歡吃青菜,大口大口吃,牙齒沒嚼兩下,喉嚨裏已經咕嘈一聲響,咽下去了。他身體極健壯,紅光滿面。多粗糙的食品都是大口吞下。若講口味,夠鹹夠辣就行。辣椒和醬豆腐,每餐必備。第一次陪毛澤東吃飯時,餐車服務員將辣椒擺在了我面前。

毛澤東便比劃手勢說:“不對不對,辣椒是放我這邊。女孩子受不了這個辣,把炒菜放她們那邊。”我曾夾一根辣椒試試,那是幹炕的辣子,舌尖一舔使辣出口水辣出汗,哪裏敢整根嚼來吃?便咧著嘴抽涼氣。毛澤東哈哈笑,空口嚼辣椒,比嚼水果糖還津津有味。說:“敢吃這種辣子,世上便再沒有不敢做的事。當年起來造反的紅軍,沒有不吃辣子的。”

飯罷,他又將筷子伸向醬豆腐。毛澤東吃完飯,有時喜歡夾一點醬豆腐在嘴裏吮吮。口味重的人一般都有這種習慣。可是他沒有夾碎那半塊醬豆腐,提起筷子時,半塊醬豆腐滴溜郎當全被帶起來。毛澤東稍一猶豫,把那半塊醬豆腐全塞進了嘴巴。我叫起來:“哎呀,多鹹呀!毛澤東笑著說:“它跟我搗蛋,以為我不敢吃了它!”我說:“快吐了吧。”毛澤東放下筷子,嚼著醬豆腐說:“我才不吐呢,我這個人哪,不喜歡走回頭路,不願幹後悔事。

漸漸地、漸漸地,毛澤東在我心中的神秘感消退,而他的性格卻鮮明起來,人也有血有肉地實在起來。

熟悉了。毛澤東開始關心我們個人的一些細事。首先關心的就是學習。每次登車總要詢問我和李風榮看什麼書?學習什麼東西?我說:“我在練字。我的鉛筆字。毛筆字都寫不好。毛澤東叫我和李鳳榮各寫幾個字讓他看,然後說:“嗯,是差了些。搞數理化要有些天賦才行。寫字麼,就全靠練了。能堅持能刻苦誰都能練出一筆好字。開始可以照著字帖練,練多了就會出來自己的風格。”

車到上海,毛澤東吩咐秘書林克給我們買字帖,在舊書攤上買的,一下子買來十幾本,分送我和李鳳榮。我們照著字帖練,寫完就交毛澤東看。他總是那麼認真,一個字一個字給我們講好在哪裏?敗在哪裏?他說字和人一樣,也有筋骨和靈魂。練久了便會找到筋骨寫出神韻。

可惜,我們那時不懂事。毛澤東送我們的字帖沒有請他老人家簽名。不過,仍然留下一件永久的紀念,那是毛澤東為我寫的一首詩;至今珍藏在家中,並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