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賣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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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評書廉頗

(秦天柱先生書畫作品)

漢景帝劉啟,在崇芳閣上打了個盹,夢見一頭“紅豬”從天而降。

皇帝醒了,風吹戶牖,滿殿雨氣。

雷聲隱隱,一個亮閃,劈在西窗之下,一室皆紅。

推窗看天,雨霽雲收,一朵紅霞,半雲半霧,入了天際。

皇帝說:“紅豬,紅豬?我覺得吧,這應該是龍。”

宣方士解夢,說是吉慶之兆,主國有英主,威震寰宇。

十幾天後,王夫人誕下龍子,就是後來的漢武帝劉徹。

景帝大喜,以為國之祥瑞;王夫人母以子崇,備受寵幸。

孩子滿月,皇帝家也是弄璋之喜。

王夫人恃寵而驕,讓皇帝拿來一堆玉佩,給孩子挑:

“聖上,你說給孩子佩哪個呀?是佩這塊璋呢還是佩這個環呢?”

皇帝滿心喜事:

“紅豬,紅豬,佩……佩琦,就佩琦!”

武帝劉徹,英明神武,一代雄主。

生而好道,繼大統之後,遍訪名山,以求仙跡。

元封元年正月,武帝登嵩山求仙,大張旗鼓而去,小心翼翼而歸。

等到四月,承華殿裏來了天使。

一位青衣女子,螓首蛾眉,明眸皓齒,自稱自昆侖而來,是西王母駕下的玉女“王子登”:

“皇帝登嵩山、展夙願,驚動天下;天上也有風聞。

王母見皇帝你勤謹,特遣我來知會一聲。從今兒起,你需齋戒沐浴,修心養性,心熄俗欲,灑掃庭除;七月七日,王母紆尊降貴,來你這兒指導工作。”

說完,隨風而逝。

武帝唬得發懵,自親爹晏駕,還沒人跟他這樣說話,問身後陪侍的東方朔和董仲君:

“誰呀,這是?”

東方朔說:

“這位王子登,是西王母紫蘭宮裏的玉女,就負責傳信兒。

天上地下的跑,仙都也去的,幽冥也去的……

已經出閣了,聽說嫁給了北燭仙人,後來又被西王母給召了回去,可能是使得手順,妥妥的體己人哪。”

武帝大喜,望空遙拜,又問:

“為何是七月七呢,那天不是牛郎……”

東方朔說:

“沒錯,乞巧節,牛郎織女鵲橋會。王母她老人家在上邊呆著也心塞,下來躲清凈唄。”

七月七。

大漢天子,在迎仙臺上擺下大陣仗。

紫羅鋪地,雲錦設帳;置九光燈,焚百合香;玉門鮮棗千顆,葡萄美酒一箱。

其它幹鮮果品,自知入不了神仙法眼,但也實在是沒什麼可以上,選好的大的,擺了一桌子充數。

武帝沐浴更衣,一身道服,屏退文武眾人,只一個孤家寡人,恭立在階下以候仙駕。

二更天,突然起風。

隨風飄來仙樂、異香,仙樂不入耳,直衝泥丸;異香不入肺,沁人心脾。

天空中一暗又一亮,轉瞬塞滿了各路仙官仙娥。

攀龍的、附鳳的、控鶴的、禦虎的、騎馬的、坐轎的,還有踩著寶劍玩衝浪的,擠擠挨挨的像糊了一房頂的年畫。

武帝看得目眩,數千神像慢慢變得透明,隱入虛空,迎仙臺上玉音宛轉:

“小劉徹……”

王母,已經到了。

武帝提襟趨步上臺,額頭微微見汗。

臺上眾仙娥脅著侍一位尊神,明媚天顏、雍容寶相。

武帝以臣禮見駕,王母微微一笑,挺和藹。

武帝奉上果品和美酒,王母笑了:

“皇帝,不是我不通禮數,也不是我非要擺譜;你的心意我都看到了,不過……這真是難以下咽哪。

我們仙家,吃你們凡間的東西,一是吃不下,二是吃不飽。

請你不要介意,還是吃我的吧。”

命侍女捧過一個碧玉盤,裏面七個桃子,青虛虛的,鴨蛋大小。

武帝嘀咕,東方朔那家夥說,蟠桃都有腦袋那麼大啊?難道這是李子?

王母吃了四個,給武帝剩了仨。

武帝知道蟠桃的精貴,把桃核啃得溜光,心說,這就長生有望了啊。

結果,王母說:

“蟠桃可延天年,乃是仙家至寶。只是季節不對,離熟還早著呢。

我匆忙出來,順手摘了幾個,你就嘗嘗味兒吧,聊勝於無。”

武帝問:

“您的意思是……吃了不能改壽?”

王母說:

“嗯。”

武帝神情落落,轉念一想,偷偷把桃核塞進懷裏。

王母說:

“誒,跟你說了沒熟嘛。桃都沒熟,核能熟麼?就算是成熟的桃核,你這凡土也長不出仙苗,窮盡天下四大部洲的地力,也供養不了一棵靈根哪,省省吧皇帝。”

武帝最後一點妄想也破滅了,相當的失落:

“那就……沒用了唄?”

王母說:

“也不是啊,你可以拿它揉手啊,等盤紅了……挺好看的。”

王母見武帝挺委屈,又賜給他仙酒。

武帝問:

“這酒……喝了也沒什麼好處吧?”

王母笑了:

“怎麼沒有?玉露瓊漿,一飲忘憂。”

又命眾女仙獻樂佐酒,先是王子登、董雙成,再是石公子、許飛瓊……

仙音清麗,動人心魄。

王母說:

“你不要急著討什麼長生不老藥。

藥有得是,但是你現在還不能吃……

你急需的是築基,築基你懂吧?

基礎不牢,譬如樓閣起於虛空,夙願雖好,終要翻成畫餅。

譬如我這仙酒,玉液瓊漿,有道基的人喝了能成聖,聖人喝了能成仙……而你喝了,只能成空。

酒一直是這個酒,要想裝得涓滴不漏,就不能再用舊瓶。

這個,你得明白。

修身之道,唯“益”、“易”二字。

“益心性”,“易形體”。

形體堅韌,為胎;精神平和,為釉。

有胎無釉,太過粗鄙無文;有釉無胎,神采無物可托。

塑得好胎,上得好釉,經九年孜孜以求,你這個瓶子,堪堪可以燒好。

這其中的關節和要義,元始天尊在玉清宮丹室內講過一課,通篇講義,匯編成《太仙真經》,確是無上至寶;我讓人抄錄了一份給你。

你依法修行,十年後可有小成,那時我們再見吧!”

侍笈玉女李慶孫,奉上《太仙真經》;王母轉賜給武帝,欲起駕回宮。

武帝哪裏肯放,死死勸住。

王母無奈,遣侍女郭密香去請上元夫人:

“你去跟夫人說,我到下界來了,停駕在人間帝王小劉徹這兒。

這位天子好道,我原本以為他是個仙家的種子,想要渡他。

可是親見之後,頗多失望:

形不堅,神漫渙;腦血淫,五臟亂;骨無津,脈浮泛;一身虛肉精氣少,瞳子不明三屍占。

實在是雞肋得很哪,又不忍心棄他……

你跟她說,我們姐妹也有四千多年沒見了,請她下來給我把把關,看看這人間帝王,還有沒有必要再搶救一下。

讓她快點來啊!我下來已經有一會兒了,天底下這個味兒實在是受不了,鼻炎都快犯了!”

武帝惶恐,心說自己這是攤上大事了。

郭密香去了又回,領回來一個小年紀的仙子,是上元夫人的侍女,給王母磕頭:

“夫人即刻就到,請仙主少待。

我主與您五千年沒聚了,一是遠隔天河,二是公務冗雜……剛剛正在玄洲幫忙校訂天宮歷法呢,說換個衣服就……”

來了。

上元夫人來了,陣仗不輸西王母,也是幾千仙員隨駕,不過都是女仙。

夫人二十幾歲的模樣,雲鬢玉顏,儀範天下,是上界十萬女仙的統領。

王母和夫人相見甚歡、執手摩挲,拉完家常,夫人說:

“也難為王母了,這個地方,這等人物,何勞你親移玉趾呢?”

王母苦笑:

“嗨,我不是今天煩嗎,天河邊上那點事兒,不尷不尬的……

再就是小劉徹,天天在下界喊口號、刷標語,嚷嚷著要成仙,就想下來看看,就當散散心。

可沒想到他功課這麼渣,我想對他一對一輔導,可他基礎太差啊!

基本上沒戲……”

上元夫人看了武帝一眼,武帝趕緊也參拜了。

夫人說:

“王母你還真不能就這麼放棄了他。

他既是人間帝王,又發狠把話放出去了,天底下都知道他要成仙……如果他都成不了仙,豈不是絕了天下人的成仙之望?”

王母說:

“我可不也是這麼想的,才下界來教他……可是你看,太難了啊!”

上元夫人端詳了武帝一會兒:

“皇上啊,也難為你了其實。

下界之人,生而混於五濁之內。

耽於酒、惑於利,嗜五味而淫百色;自母胎降生,所思所想,所聞所見,皆是欲海狂波。

凡人那點事兒,還不就是飲食男女嘛?

你貴為天子,於這些事兒,肯定有百倍的便利……

但你能在重重欲海中,一靈不昧、道心不沈,也算是意誌超拔了哈!”

王母笑著附和:

“沒錯,我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但是基礎太差了啊……”

上元夫人接著說:

“你道心不死、一心求仙。

招方士、祭山嶽、祠靈神、禱河川,不可謂不勤。

但效果如何呢?基本上沒啥用!

為什麼呢?

用錯勁兒了啊:你想上名校,跟你能上名校,這是兩回事兒好吧?

我們天界招生,不看你人間的財力和名望,有自己的一套標準。

你貴為天子、貧若乞丐,原則上是一視同仁的;當然,像你這樣大張旗鼓的立Flag,也不是一點用沒有,起碼有人給你來送復習資料了,對吧?……王母,你把《太仙真經》都傳給他了吧?”

王母訕笑:

“我也是沒有辦法。

他雖說是個學渣,但一心要上進,鬧得三界皆知,我也不好不有所表示。”

上元夫人說:

“渣確實是夠渣的,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殘暴、好色、奢侈、冷酷、自私,這五味毒藥,如伐性之斧、切身之鋸。

你生而有之,且甘之如飴,漸漸養癰為患。

它們讓你擁有人間的財富、權勢、威嚴、美色,卻讓你離仙界越來越遠。

暴如風,風過而神竭;

淫如雨,雨漏而魄疲;

奢如黴,黴濫而魂汙;

酷如霜,霜寒而心冷;

賊如電,電掣而性焦。

這登科五子,凡人皆知其不是善類,但人人沈溺、不可自拔。

因何?多巴胺作祟!

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凡人的設定就是如此;它們是維持人間世界繁衍傳承的基礎,無可厚非……

但那是為凡人配置的設定;你要成仙,必須要超而拔之,棄之如蔽履。

沒錯,成仙的過程是就反人性的,但這是你的追求,不是嗎?

如若不然,王母眾仙之魁首,降萬金之軀,到你這蟪蛄之窟,赴你這茹毛飲血的野人之宴,所為何來?

望皇帝你時時反躬自省,勉力精修;十年修身,五十年洗髓,百年可得小成。

有王母提攜,玉都之上,自有你一席之地啊。

到那時,你就能明白,所謂長生,不過就是修仙之路上的一個副產品,真的不值一曬,只是個水到渠成的小把戲罷了。

加油吧,國君!”

武帝被一頓夾槍帶棒的殷殷勸導,搞得面紅耳赤;既不敢發作,又怕被發覺,只好把頭埋在袍袖之間隱忍。

上元夫人說:

“阿母,你看他,多恭謹哪。

一國之君,聽慣了阿諛諂媚、歌功頌德之辭,聞厲言而不變色,還真是難得。

不然,你就變通一下……本科難度太大,給他個專科的名額唄!

你可以傳他個“屍解之法”嘛,屍解仙也是仙嘛,慢慢的再專升本,也是條路嘛!”

王母搖頭:

“誒……阿環,這叫什麼嘛?

我傳他的《太仙真經》,講的都是金仙之道,他依法修行,自可延年益壽、長存不老。

等他根基築牢,我自然會傳他金丹和靈藥,白日飛升、肉身成聖,豈不指日可待啊?

這金丹大道不走,偏要搞什麼不入流的“屍解”?

讓人看不起啊?

那玩意,我自天地肇始都沒聽說過,也就是近萬年才聽下洞神仙們談起,不入流嘛!

曲線成真仙?專升本啊?

這跟賣文憑有什麼兩樣?

我能會那個嘛我?”

十一

武帝聽得警醒,心說既然修仙難,屍解也成啊,總比一場空要強啊:

“弟子拜上仙尊,屍解這個……”

王母大怒:

“不要再提“屍解”,有辱門戶。

我既傳你丹書,你成不成的,也算我金仙一脈,怎甘心遺殼於世、沈淪下僚?

再說,你求的是長生,屍解仙是死後升天,於長生何益?修得再提!”

武帝唯唯而退,心說還好,差點讓上元夫人給忽悠了。

上元夫人也尷尬:

“沒錯,金丹大道才是正途……我也是看他資質平平,才想給他留個兜底的方案……不能一步登天,可以接力而為嘛。”

王母說:

“資質差、學力渣?不怕!我們可以多送復習資料、大力出奇跡嘛!

我這兒還有……嗯《靈光生經》,你也拿著,我就不信了!”

武帝竊喜,拜受,感念上元夫人的神助攻,偷眼看王母的玉函中還有一卷經書:

“仙尊?這個也……”

十二

王母舍不得:

“這個可不行!

此乃《五嶽真行圖》,這東西對你來說太超綱了,給你你也看不懂啊!

別說你一個八字沒一撇的預科生,那些青城山的老地仙們,想跟我討個復印件我都沒給!

這《五嶽真行圖》,乃上天三清所制,是下方世界山嶽河川的堪輿總圖,以及各方諸神的行政區劃圖。

能看懂它的人,可以依山形地利而興,借各方神祗仙力,統攝萬精,驅策百鬼,束虎豹,役蛟龍,鎮八荒之妖邪。

你一介凡人,要它來何用?”

武帝貪欲大熾,苦求不已:

“微臣暫率天下、責無旁貸,願仙尊賜書,當依法研習,上遂天意,下安黎民……”

上元夫人微微一笑,上來解圍:

“皇帝勿擾,這真不是你能看的。

人生百年,精力有限。

剛剛王母所賜的《太仙真經》和《靈光生經》足以令你鉆研百年了。

這《五嶽真形圖》,乃天下氣運之總匯,非有天縱之資,不能得覽全豹。

不光如此,即便有人能通覽全圖,也無法應用。

這整幅圖是一把鎖,需要一把鑰匙哦!”

神色裏有些自得。

十三

王母有些悵恨:

“小劉徹,你不要歪纏。

其實以你的天資,即便給了你,也是無所謂的,反正你也看不懂。

就算你天旋地轉的人品大爆發,看懂了……

可沒有鑰匙,你守著個保險櫃又有何用?還不如沒有呢!

你真想要?求來鑰匙,我就把圖賞你!

鑰匙在哪呢?就在上元夫人那兒呢!”

武帝說:

“啊?啊!”

趕緊轉回頭,去拜求上元夫人。

夫人一臉不可思議,臉帶慍怒:

“阿母,怎能如此兒戲啊!

豈不失卻了仙家體面?

《五嶽真形圖》乃是上界瑰寶,密而不宣的東西;一個凡人,即便是令他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存在,都算是破禁了……你竟然好要拿給他去耍?

點根蚊香都能燙著手的主兒,你賞他個核彈頭啊?”

十四

王母臉色微紅,但是嘴硬:

“小劉徹,他也算是一代英主、雄霸天下,北卻匈奴、開疆擴土,壯闊華族之氣象……

雖然修仙的本門功課渣了一點,但這副科經營得有聲有色啊,怎麼著也得算個特長生吧?

破格一下怎麼了啊?

我看重的人,怎麼可能拉胯,怎麼可能失卻仙家體面?”

上元夫人被懟,戰力陡然而升:

“啊,阿母看重的人嘛,自然不會錯。

就比如那個周穆王,小姬滿,西略犬戎,也算是武功赫赫嘛……

只是,我看看啊……這八駿日行三萬裏,穆王何事不重來呢?”

王母被揶揄,臉色不太好看:

“姬滿?那個人總是遲到,算不得……

阿環哪,你呀就是太古板。

規矩這個東西麼,有兩重意思:

其一,是用來被制定的;

其二呢,是用來被遵守的。

我呢,是立法圈兒的;您哪,是執法圈兒的。

所以呢,咱倆雖然親近,但總有說不到一塊去的地方……

沒辦法,仙階稍有差池哦,說到底阿環你還是一個典守者而已……

做人,開心最重要了;做仙嘛,隨心最要緊了麼!”

十五

上元夫人有些激動:

“阿母,此言何意啊?

你我契闊多年,我視你若母,你稱我姊妹。

下界俗子皆認我為你的小女。

如今怎麼能因為這小小劉徹,令你我徒生齟齬?

罷,罷,罷!

劉徹,我這就傳你《六甲靈飛經》,你趕緊找阿母去討《五嶽真形圖》吧!

嘿嘿!

不過你要好自為之。

我知你好殺伐、崇征戰;望你今後能有所收斂,以德化萬邦,以信鑄國體……少殺點人吧!

算了,不說了,我知道說也是白說,不過這是個程序,該進行的還得進行。

至於這《六甲靈飛經》的用法,我也不想講了,講了你也聽不懂。

你就拿它當個裝飾去裝點你的墻壁吧!”

十六

王母和上元夫人各歸其神位。

武帝陡然而“富”,一夕之間得了四部道藏仙經。

特築了柏梁臺,以珊瑚為軸、白玉為函,將《太仙真經》《靈光生經》《五嶽真形圖》《六甲靈飛經》藏入金匣、束之高閣,時時取出摩挲禮拜。

但對己終是乏於約束,暴淫奢酷賊,五毒害體,越發泛濫。

終於一天,柏梁臺火起,真經連同金匣,不知下落。

元狩二年,武帝晏駕,死葬茂陵。

下葬當晚,宮人們疑神疑鬼,紛紛謠傳,說聽到了陵寢裏有棺木挪動的聲音。

之後,陵墓門柱折斷,漫天香霧,直衝天際。

到底金丹無望,無奈屍解羽化;直招已不可能,到底還是“專升本”了。

(本文插圖均為秦天柱先生書畫作品,更多美圖請至頭條號“豌豆TUT”處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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