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兒子的j獎狀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那些發布在朋友圈裏的文字、相片、視頻,就像人生櫥窗,重新構築了我們的十年。

文 | 鹽裏

編輯 | 金匝

運營 | 月彌

2012年4月19日,微信發布4.0版本,這一版本的微信增加了“朋友圈”功能。從這一天開始,許多人學會捕捉、觀看、晾曬生活裏的各種瞬間——

那一年,來自海南省的@請叫我香主到東北上大學,用第一條朋友圈記錄了人生看見的第一場大雪。居住在新加坡的胡樹興排了三小時的隊買到了兩臺iPhone 5S,並為此發了人生第一條朋友圈。@Leo那時還在念高中,前座女孩留了特別長的麻花辮,他拍下照片發到了朋友圈。而自稱@七裏香的網友,第一條朋友圈獻給了去福州看到的周傑倫蠟像。@貝貝的第一條朋友圈是2012年她去田裏挖地瓜的照片,她的奶奶知道她喜歡吃地瓜,哪怕病重也種好了地瓜,只可惜奶奶在地瓜成熟前就離開了人世……

▲ 圖 /受訪者提供

十年過去,朋友圈早已超越了“社交”的定義,它變得像米飯、睡眠、空氣一樣自然,成為我們日常的一部分,許多人習慣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畢業、結婚、離職、成為父母的重要時刻。發布在朋友圈裏的文字、相片、視頻,就像人生櫥窗,重新構築了我們的十年。

每日人物找了5位普通人,他們講述了5個和朋友圈有關的故事,它們是記錄,是分享,是陪伴,是媽媽的第二人生,也是一家人窺見彼此生活的窗口。

掉進縫隙裏的北漂十年

蘇北北在北京待到第十個年頭,已經很少發朋友圈了。

她的朋友圈僅展示最近一個月,沒有個人生活,全是公共事件的推送,3月21日的MU5735空難、近日疫情中的上海等等。

早些年,她甚至進行了一場“朋友圈大清洗”,刪掉了很多內容。比如第一天來北京的標記,比如畢業那天在校園裏拍的九宮格照片,再比如準備考研時的零碎。

最終保留下的第一條朋友圈發布於2015年11月16日。那天下午,她路過學校網球場,看到藍色鐵門上塗著幾個粉色漆字,是一句拉丁文:Carpe Diem ,中文翻譯為“及時行樂”。那一陣,蘇北北為了準備考研,每天泡在圖書館。日子在題海裏變得灰蒙蒙,像這樣偶遇“人間感”的時刻很珍貴,因此,她常常會發到朋友圈分享的是:一頓味道不錯的午餐,一只在圖書館遇到的流浪貓,一位坐在隔壁桌的女孩……

▲ 圖 /受訪者提供

一年後,蘇北北沒有考研成功。她刪掉了很多與考研有關的朋友圈,但還是保留下了那天偶遇的拉丁文。“因為很喜歡它傳達出的意思,命運怎麼安排,就怎麼來吧。”最終,她匯入了2016年的就業大群裏,並在畢業前找到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收到offer是在5月24日的一個傍晚,北京的天變成了深藍色。結束實習下班的路上,蘇北北路過一段鐵軌,鐵軌延伸的不遠處,有高樓亮起了燈光。她拍下這一幕發到朋友圈,並寫道:“明天熱熱的早餐會有的,就像不久後朝南的房間也會有的。”

蘇北北在惠新西街北口的地鐵站旁租到了一間朝南的房間,大概8平方米,有一面大窗戶。房間的月租是2500元,擺上1.2米的單人床,一張長條形書桌,一個簡易搭建起的塑料衣櫃,空間就占滿了。好在,常常有豐沛的日光。

不過,蘇北北的許多個白天都不在這間小屋裏。她入職了一家雜誌社,辦公室在四樓,層高較低,陽光不足,辦公桌排得密密麻麻。蘇北北就在屬於自己的格子間裏找資料、寫稿。早上8點可能就有寫稿任務下達,晚上6點得準時出稿,高度緊張的節奏下,她的世界幾乎就是那塊顯示屏,很少關註窗外的燈光車流、日升月落。

那兩年,蘇北北的朋友圈出現得最多的詞語是“稿子”。有時誇別人“稿子真好看”,有時抱怨自己“一寫稿就頭疼”,還有時是自己做出一篇稿子後的心得,個人的生活在朋友圈只剩下縫隙。

2018年,蘇北北的男友來到北京,兩人結束了異地戀,搬進了和平西橋的一間一居室裏。那年10月13日,蘇北北在朋友圈曬出了一桌菜肴,然後說:“也是想家就可以喝到鯽魚湯的人兒了。”

這條朋友圈被夾在一系列時事新聞裏——10月24日,她轉發了沙特記者卡舒吉的謀殺案相關報道,10月29日,她發的是著名主持人李詠去世的推文,11月2日,她轉發了“10.28重慶公交墜江”事故……

蘇北北覺得,如今的朋友圈已經是一個公共的場域,傳播更多的是來自遠方的聲音。這些年,她經歷供職雜誌關停的迷茫期,經歷過為省錢與女同事合睡一張床的日子,也經歷了和男友領證結婚,但因為“不好意思”,都沒有分享到朋友圈。

但回憶起北漂十年,她不止一次地自問,有些朋友圈,當時怎麼就刪掉了?“我現在挺後悔的,因為它也是我真實的一部分。”

兩場破“圈”實驗

阿峰應該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把朋友圈推向公共場合的人,更準確地說,是“被推向”。

2021年4月的一個早晨,阿峰收到了一份特殊的26歲生日禮物。他的好友土子、陽子把他發的一部分朋友圈出版成了日本亞馬遜上的電子書,書名為《峰論:一位浴室哲學家的朋友圈》,售價是當時電子書的最低定價,1.99美元,約13元人民幣。

當兩位兄弟笑著把這一切告訴阿峰時,阿峰的第一反應是:“朋友圈這麼羞恥的東西,要展現給全國人民看,我該怎麼辦?那我還活不活?”

在阿峰眼裏,自己的朋友圈裝滿了很多他至今都無法解釋的奇怪想法。很多時候,他人也不會理解。2016年12月,他發了九宮格的唐僧圖,中間一張臉換成了自己,並配文“阿彌陀佛,妖精有什麼事衝我來可好”。2020年5月,他拍了自己的一只手伸向夜空,配文是“只要活著,不甘心,奮鬥,總有一天,我也能抓住明天的太陽,一切都會好的”。他說不上這兩條朋友圈到底意味著什麼,就是“瞬間的靈感”。

土子和陽子卻把阿峰稱為“朋友圈哲學家”。他們甚至還給書寫了一篇序,裏面寫道:“朋友圈本是我們現代人展示自己的攤位,卻被很多人用來賣房賣吃賣面膜。在渾濁到需要各種屏蔽、限制的朋友圈中,阿峰的朋友圈卻似一股清流,除了藝術,就是哲學。”

兩位朋友還號召他們在日本的所有朋友在同時間段買下這本書,使它衝上暢銷榜(暢銷榜單每小時更新一次)。這本書當時打敗了比爾·蓋茨的著作,打敗了奧巴馬的自傳,打敗了J.K.羅琳的《哈利波特》,在整個外文圖書總榜排到第27名,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霸占了哲學分類暢銷書的榜首。一位讀者還留下五星好評,說:“一本人生中不容錯過的傑作。”

▲ 阿峰的朋友圈讓他成為了“暢銷書作家”。圖 / 受訪者提供

現實中,阿峰、土子和陽子將這次“朋友圈被出版”的經歷拍成了視頻,播放量達到了72.8萬。一大群粉絲湧來,想要添加阿峰微信,探究他的朋友圈。一家出版社也找來,希望把阿峰的朋友圈出版成真正的書籍,但阿峰陷入了猶疑:“難道真的要讓一群陌生的人一直看到我的生活嗎?”

然而,僅僅在5個月後,阿峰又一次在視頻中“曝光”了自己的朋友圈。這次,他和兩位朋友一起在朋友圈精心設計了一場虛假的“新疆之旅”。

阿峰拿著用過的機票在機場拍了“出行”的第一張照片,發上朋友圈,並寫道:“新疆,我來了!”兩分鐘後,媽媽發來私信問:“你怎麼去新疆了?”

當天晚上,他在家附近的羊肉串攤子前和新疆老板合影,裝成抵達烏魯木齊的第一餐。他還細心地研究了當地氣溫,在32度的夏夜裏穿上了長袖。接下來的幾天,阿峰在伊犁的那拉提草原和小朋友踢了一整天的球,在巴音布魯克看九曲十八灣,幾天後又置身在庫車大峽谷裏、博斯騰湖的湖畔。

當然,這些都是假的。風景照都是網上找的,人像照是在投影、打光、調色輔助下拍成的。把這些照片放大數倍仔細看,你會發現阿峰的臉永遠比風景更暗,而路人裏有他們P上去的迪麗熱巴、古力娜紮、佟麗婭。

▲ 阿峰的“新疆之旅”朋友圈。圖 / b站截圖

可是,所有人都信以為真。

關於“新疆之旅”的朋友圈一共收獲了206個贊,176條評論。一位新疆朋友看見這條朋友圈,想要約阿峰見面敘舊;一位朋友拿出筆記本認真記下這條路線,想用作以後的遊玩攻略;阿峰的叔叔也看見了這條朋友圈,私信他,希望能收到一些新疆的土特產。

談及這場實驗的初衷,阿峰和他的朋友們曾說:“旅遊是一件值得分享的事情,但有些人似乎把分享當成了旅遊的全部。”他們覺得當代一部分年輕人用拍照、修圖發朋友圈的“打卡形式”,取代了對當地人文歷史、風土的深入了解,因此試圖通過這次行為實驗喚起被忽視的部分。

如今,阿峰已經離開了團隊,他也不願在朋友圈做實驗了,“我希望朋友圈還是一片自留地”。

窺視的窗口

在姐姐葉蕾的眼中,今年27歲的弟弟葉南是個不善交流的人,包括與父母的交流。

小的時候,她就發現,全家人計劃去外婆家吃飯,葉南卻更願意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飯桌上,一家人聊天,總是爸媽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不會多出一句話。這種淡漠也延伸到朋友圈,很長一段時間,無論父母在葉南的朋友圈下評論什麼,他都不作回復。

大葉南7歲的姐姐葉蕾成為了維系一家人的紐帶。不善與兒子交心的兩位老人,屢屢溝通失敗後,幾乎一個月才會給兒子打一個電話,大多時候,兩個人要通過朋友圈了解葉南的動向。

有一天,葉南玩了一款遊戲,覺得玩得不錯,截圖發在朋友圈,葉南的爸爸根本看不懂,就去問姐姐葉蕾“這是什麼意思”。葉南去一家飯店吃飯,在朋友圈喊集贊,湊折扣,他的爸媽也不知道什麼是集贊,又跑去問葉蕾。淩晨兩三點,葉南偶爾會發一些emo的內容,第二天媽媽就會問葉蕾:“為什麼弟弟淩晨兩三點都還不睡覺?”

葉蕾把這份隔閡歸結為“弟弟不甘於走父母選擇的道路”。葉南小時候體弱多病,是這個家裏受照顧更多的小孩。但很多時候,他都有自己的決定。高三的一天,他突然說自己想要學醫,要報考本省內的一所醫學院。家人不知道他哪兒來的主意,問他“為什麼想學”,他卻閉口不提,只是篤定地說要學醫。等他畢業後,又突然說,自己想要進遊戲公司。思想傳統的爸媽接受不了,“學了5年醫就不要了?”勸了葉南好久,沒有任何用。一家人想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卻至今也沒有問明白。

葉蕾形容這段親子關系,“就像一團棉花打上去,沒有回響”。

直到去年,葉南交了女友,心好像也變得柔軟。春節的時候,26歲的葉南第一次給媽媽買了一部手機。姐姐葉蕾驚訝地感嘆:“太陽打西邊出來,崽子終於懂事了。”葉南今年結婚了,節假日也會打電話給父母,問家人要不要來住幾天。

葉蕾遠在北京,主要通過朋友圈感知母子間的氣息變化。有一天,葉南在朋友圈曬出女友送給他的一雙塗鴉鞋。媽媽看見了,就評論道:“這個是誰送的?”葉南說了女朋友的名字後還回了一個笑臉。那個當下,葉蕾知道“這期間(母子間的)關系應該是緩和的”。

更大的改變發生在最近。葉南計劃跳槽,辭職後,又被面試的新公司爽約了。社會給葉南一記重拳,他把新公司的言而無信發到朋友圈。葉蕾看到,擔心他的情緒,打電話過去問,葉南告訴他:“沒事,我已經平靜了,也許周圍的人看到,能提供一些工作機會。”

葉蕾覺得,弟弟“已經有點向一個成年人邁進了,開始願意接受這種現實的殘酷,為自己的生存想辦法”。朋友圈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她和父母窺視葉南生活的窗口,這之後,她能更安心地遠遠註視著他了。

▲ 圖 / 受訪者提供

消解的表達欲

像雅凜一樣的95後,大概都有相似的朋友圈軌跡。

2013年,她讀高二,發出的第一條朋友圈,是私密的情感。那一天,她和爸媽大吵一架,痛罵自己“糟糕透頂”的人生。2014年,她上大學,好友列表裏加了同學、老師、學長學姐,像所有大學生一樣,分享社團的新活動,競賽的新獎狀,新上的電影,新探的美食店,還有考試周圖書館裏密集的復習身影,以及放假後各處撒歡的旅行照片。

後來,雅凜去韓國留學,朋友圈成為了她展示國外生活的櫥窗。第一學期的期末,她度過了一周“四點睡九點起”的日子。期末結束那天,她把三門課的論文截了圖,在朋友圈連發四個感嘆號表示慶祝。第二個學期,熬夜寫作業成為常態,一上完課她又像飛出籠中的鳥,在咖啡館拍照,精神抖擻地凹造型、修圖、調色、發朋友圈,等一群人說贊美的話。“每一張圖都是我在好好生活的證明”。

雅凜獲贊最多的照片是2020年12月,畢業照的九張圖讓她收獲100個點贊。然而,這一條朋友圈後,她的朋友圈逐漸沒了照片。雅凜進入職場,朋友圈不斷外擴,同事、合作方開始湧進好友列表。

▲ 雅凜畢業時發的朋友圈。圖 / 受訪者提供

很多個深夜,她帶著濃烈的情感發了一條朋友圈,第二天醒來又後悔地刪掉或者鎖上。如今,她做了嚴格的好友分組,但也只在朋友圈轉發一些文章,沒有高中時的情緒衝動,也沒有大學時的日常生活。

雅凜發現,自己不是唯一這麼做的人,她的朋友們也是。那些時不時轉發文章的,多是進了體制內,那些曬樓盤消息的,是去當了房產銷售,七八月曬旅行的,多是成了教師。那些去了大廠的,一到中秋、春節就會曬出各家帶logo的禮盒。去了律所的同學會把頭像換成西裝革履的證件照,微信名變成“XXX律所XXX”。大家的真實生活開始隱形。

“這可能是我們這一代人要面對的朋友圈‘復雜化’,當我們進入社會,似乎失去了矯情的機會,自我的表達欲與身為打工人的體面總要做一些妥協。”

好像總是遇到大事大家才在朋友圈說起。雅凜漸漸習慣,通過朋友圈偶然得知,某位朋友戀愛了,結婚了,生孩子了。後來,好友膨脹到962個,她已經無法從信息海裏打撈出舊友的新動態了。

今年3月的一天,一位大學好友給她發來信息,說自己10月要舉辦婚禮。雅凜楞住了。那天深夜,她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夜晚讓人變得脆弱。她問自己,為什麼要遠離家鄉,遠離小夥伴,一個人去北京工作。打開朋友圈,盯著空白的輸入界面後,猶豫了許久後,她還是選擇退出。

她知道,第二天醒來,所有情緒退潮,朋友圈裏的每個人都還是無堅不摧、好好生活著的樣子。

▲ 雅凜現在的朋友圈。圖 / 受訪者提供

媽媽的第二人生

阿音女士一直喜愛拍照,女兒佳佳直到三年前才發現這件事。

今年50歲的阿音前半生忙著做生意,她在商場裏做過櫃員,賣過服裝、保健品、小吃,也經營過幾百平米的超市,忙碌的時候總是忘了自己,很少有機會拍照。她的第一條朋友圈,和很多媽媽一樣,記錄的是孩子的故事。2014年5月18日,女兒寫的文章上了雜誌,她曬到朋友圈,寫:“我女兒的文章發表了,還在卷首語哦。”

這一年,女兒佳佳考上大學。有一天,她對女兒認真地說:“我感覺我在漸漸失去你。”的確,女兒大學出國交換一年後,又申請出國讀研,母女倆待在一起的日子其實很少,但阿音女士還是愛在朋友圈曬自己的女兒。她從女兒的朋友圈“偷”圖,曬她申上的學校,曬她在國外遊玩的照片,甚至是她寫作業時的感想。直到一次,女兒氣衝衝地在她朋友圈底下評論:“能不能刪掉?為什麼沒有我的同意就把我的照片發到你的朋友圈裏?”

大概是那天起,阿音的朋友圈很少出現女兒的照片。她開始發一些花草的照片,粉白的姜荷花、淡紫的鐵線蓮,橙黃的君子蘭、風雪裏的紅臘梅……她的拍照技術一般,有時圖片是模糊的,曬出來的照片裏很少有人。

直到2018年12月24日,她在朋友圈曬了一組自己的照片——她穿一件湛藍色的民族風大衣,圍一條灰色棉麻絲巾,就站在溪邊的小路,一個回頭,對著鏡頭笑,甩起過肩的紅頭發。照片是相機拍的,文字配的是“剎那間便是永恒”。這條朋友圈收獲了前所未有的誇贊。

遠在國外的女兒打來電話問照片是怎麼回事。阿音女士哈哈大笑說:“今天和朋友結伴出門玩,路上遇到了一個攝影師,說想拍我們,我們就給他拍啊。你不覺得我很美嗎?我們還約了下次再一起拍!”

就這樣,阿音女士擁有了很多“下次”。2019年3月19日,粉色的廣玉蘭開得熱鬧,她抱著一本書站在樹下。3月28日,白櫻花開了,她和朋友們在櫻花樹下抱成一團,配文“光陰荏苒,走過一茬又一茬”。4月25日,她又和朋友跑去茶園,兩名加起來一百多歲的女士站在兩排茶樹前,一人遞來一束黃花,另一人作勢要接,當天的配文是:“清風徐來,裙擺搖曳,心向往之……”

一年四季,阿音女士的朋友圈都充滿著花草綠植,主人公全是她和她的朋友們。她們甚至會制定每次拍照的穿著主題,2月14日情人節那天,所有人都要穿大紅色的毛衣;3月7日去油菜花田,都是牛仔褲配白T恤;4月她們去騎行,穿著五顏六色的運動衣,像彩虹一樣騎著單車一字穿過綠道。

有一天,阿音女士偶然翻到了自己20歲的照片,她把照片拍下來,收藏進手機相冊。照片上的她面頰圓潤,一頭利落的短發,對著鏡頭,一臉嚴肅。隔了天,阿音女士又和朋友一起去拍照,對比起50歲的自己——白發若隱若現,下頜已經棱角分明。

“20歲的時候還不好意思拍照,不怎麼對鏡頭笑,沒想到50歲的時候會這麼喜歡。”阿音女士說。在朋友圈,她極盡全力地展示自我,就好像重新擁有了一段人生。

▲ 圖 / 受訪者提供

朋友圈十年,是一群普通人記錄下普通時刻的十年。盡管人生裏有光亮、暗淡,也有平靜和起伏,但終歸,這是我們最好的十年。我們在這扇人生櫥窗前駐足了十年,也相互陪伴了十年。你十年的朋友圈,記錄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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