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菜土變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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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唯純的老北京記事文集(全本):我是北京人,我的曾祖父母、祖父母、父親母親和叔叔姑姑都是北京人,我和他們一樣熱愛北京,熱愛這裏的一切。這裏編輯我41篇關於北京的風土、人情和四九城的故事共88篇。

目錄:

1、老舍筆下的老北京吃喝

2、老北京的下酒菜

3、老北京人的吃“春兒”習俗

4、老北京冬天裏的街巷

5、北京“老炮兒”的北京話

6、說說“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7、北京東嶽廟裏的四個離奇故事

8、“怹”,失傳的老北京敬語

9、老北京人常說的土語有哪些

10、老北京人冬天裏吃什麼

11、七十年代:全市部署統一熏蚊子

12、老北京浴池:金雞未叫湯先熱

13、頭伏餃子二伏面三伏攤雞蛋

14、老北京的油鹽店

15、百道百味:老北京小吃圖集

16、老北京的99款小吃

17、老北京的餛飩

18、北京人家兒的春節

19、文革前後的青年時尚裝

20、老北京的戲園子

21、老北京的“當當車”

22、北京小吃“艾窩窩”的來歷

23、下裏巴人的“醬油湯”

24、“四聯”的規矩與傳承

25、文革時的恭王府家屬宿舍

26、老北京:清貧難得“羊霜腸”

27、下飯的老北京炒鹹菜絲兒。

28、老北京城的王者之風

29、沒心沒肺的老北京炒肝

30、老北京的“餑餑”誰知道

31、老北京有哪些媽媽令兒

32、與“九斤老太”聊天實錄

33、文革時的“購物卡”

34、高倉健引發的京城風衣潮- 紀念日本著名演員高倉健先生逝世

35、文革手抄本及青少年讀物

36、歷數北京的老字號和牌匾

37、老北京過去的拆洗季

38、餃子來歷與擺法兒

39、老北京的糖炒栗子

40、老北京的“香灌腸”

41、老北京“三伏”吃什麼

42、老北京的廠甸

43、街上流行"假領子"

44、老北京的剃頭挑子

45、老北京青樓的三六九等

46、老北京的“瞪眼食”

47、"拜年"是春節的標誌性禮儀

48、老北京的窮人樂美食

49、憶當年崢嶸歲月稠

50、抗震棚那永久的記憶

51、老年間的大年

52、童年的回憶之零嘴

53、逛進早市

54、老北京放鞭炮的講究

55、老北京婚俗的說道兒

56、老北京的冬儲菜

57、老北京借東西的規矩

58、文革時的婚禮怎麼辦

59、文革時的家具擺設

60、老北京的規矩

61、老北京孩子的窮玩

62、說不盡的北京胡同故事

63、老北京早點閑敘

64、老北京冬天的餐桌兒

65、老北京盛夏裏的清涼

66、老北京的“侃”

67、老北京的油鹽店

68、後海落陽

69、“樂活”的北京話

70、老北京地名的“兒”音

71、愛“風”的北京人

72、老北京的醬油汆兒面

73、北京屋的那些事

74、祖母的餡兒盒子

75、隆福寺今昔

76、北京沒了“外地人”

77、“天下無賊”亦有賊

78、北京的春天

79、老北京的冬天

80、老北京的秋天

81、老北京的夏天

82、老北京入夏的頭碗麻醬面

83、老北京人的吃“春兒”

84、“於立春日吃春餅”

85、下裏巴人的“醬油湯”

86、老北京的媽媽令

87、大柵欄的柵欄上哪兒了?

88、老北京的露天電影兒

正文:第一部

1、老舍筆下的老北京吃喝

引子:“我生在北平,那裏的人、事、風景、味道和買酸梅湯、杏兒茶的吆喝的聲音,我全熟悉。一閉眼,我的北平就完整的像一張彩色鮮明的圖畫浮現在我的心中。”的確,老舍先生是位地道的不能再地道的北京人。

怹還是位頂好的美食家,與“館子“結下了不解之緣,在那裏怹與朋友聊天、吃飯、談論著極有興趣的話題。葉聖陶先生在日記中曾寫老舍愛“下小館”的喜好:“老舍嘗謂盛宴共餐,不如小酒店之有情趣…共謂數十年之老友得以小敘,彌可珍也。”

老舍先生用怹的筆、用怹的心在書寫著流淌在血脈裏的北京城和京城的百姓以及他們嘴裏的嚼谷兒。

本文簡要搜尋了老舍先生在《駱駝祥子》、《茶館》、《牛天賜傳》、《正紅旗下》、《我的母親》、《四世同堂》、《北京的春天》、《想北平》、《多鼠齋雜談》、《離婚》等作品中,怹寫過的老北京餛飩、老豆腐、蔬菜水果、馬蹄燒餅、爛肉面、羊肉包子、炸醬面、幹疙疸、老鹹蘿蔔以及年下的民俗吃喝等等。

一、老豆腐、餛飩與鹹菜

老舍先生在《在駱駝祥子》裏有一段文字,是說祥子被軍閥的隊伍抓了壯丁,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時候,又累又冷又餓的祥子在一個小吃攤上吃老豆腐,怹是這樣寫的:

1、“祥子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橋頭吃了碗老豆腐:醋,醬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熱的雪白的豆腐一燙,發出點頂香美的味兒,香得使祥子要閉住氣;捧著碗,看著那深綠的韭菜末兒,他的手不住的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裏燙開一條路;他自己下手又加了兩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他的汗已濕透了褲腰。半閉著眼,把碗遞出去:‘再來一碗’”您看舒先生描寫的夠多生動。有空您翻翻。

2、走到小店門口他一軟就坐在了地上,昏昏沈沈的坐了好大半天,頭上見了涼汗。又忍了一會兒,他睜開了眼,肚中響了一陣,覺出點餓來。極慢的立起來,找到了個餛飩挑兒。要了碗餛飩,他仍然坐在地上。呷了口湯,覺得惡心,在口中含了半天,勉強的咽下去;不想再喝。可是,待了一會兒,熱湯象股線似的一直通到腹部,打了兩個響嗝。

3、他應當在最好的飯攤上吃頓飯,如熱

燒餅夾爆羊肉之類的東西。吃完,有好買賣呢就再拉一兩個;沒有呢,就收車;這是生日!

在《四世同堂》裏老舍先生提到了“鹹菜”:“其實,家中的糧食並沒有那麼多。她不願因說了實話,而惹起老人的羅嗦。對老人和兒童,她很會運用善意的欺騙。‘鹹菜呢?’老人提出第二個重要事項來。她回答的更快當:‘也夠吃的!

幹疙疸,老鹹蘿蔔,全還有呢!’她知道,即使老人真的要親自點驗,她也能馬上去買些來。”

二、蔬菜與水果

關於北京的蔬菜,怹在《想北平》裏寫道:“至於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黃瓜,菠菜等等,大多數是直接由城外擔來而送到家門口的。雨後,韭菜葉上還往往帶著雨時濺起的泥點。青菜攤子上的紅紅綠綠幾乎有詩似的美麗“。

老舍先生《四世同堂》裏寫到的果子是最多的,有葡萄、小白梨、海棠、木瓜、杏和桃子、李子、栗子、梨和棗:

1、在太平年月,街上的高攤與地攤和果店裏,都陳列出只有北平人才能一一叫出名字來的水果。各種各樣的葡萄,各種各樣的梨,各種各樣的蘋果,已經叫人夠看夠聞夠吃的了,偏偏又加上那些又好看好聞好吃的北平特有的葫蘆形的大棗,清香甜脆的小白梨,象花紅那樣大的白海棠,還有只供聞香兒的海棠木瓜,與通體有金星的香檳子,再配上為拜月用的,貼著金紙條的枕形西瓜,與黃的紅的雞冠花,可就使人顧不得只去享口福,而是已經辨不清哪一種香味更好聞,哪一種顏色更好看,微微的有些醉意了!2、那些水果,無論是在店裏或攤子上,又都擺列的那麼好看,果皮上的白霜一點也沒蹭掉,而都被擺成放著香氣的立體的圖案畫,使人感到那些果販都是些藝術家,他們會使美的東西更美一些。況且,他們還會唱呢!他們精心的把攤子擺好,而後用清脆的嗓音唱出有腔調的“果贊”:“唉——一毛錢兒來耶,你就挑一堆我的小白梨兒,皮兒又嫩,水兒又甜,沒有一個蟲眼兒,我的小嫩白梨兒耶!”歌聲在香氣中顫動,給蘋果葡萄的靜麗配上音樂,使人們的腳步放慢,聽著看著嗅著北平之秋的美麗。3、良鄉的肥大的栗子,裹著細沙與糖蜜在路旁唰啦唰啦的炒著,連鍋下的柴煙也是香的。“大酒缸”門外,

4、掛著紅色的半青半紅的“土”杏兒下了市。而吆喝的聲音開始音樂化,好象果皮的紅美給了小販們以靈感似的。而後,各種的杏子都到市上來競賽:有的大而深黃,有的小而紅艷,有的皮兒粗而味厚,有的核子小而爽口--連核仁也是甜的。

5、各樣的桃子,圓的,扁的,血紅的,全綠的,淺綠而帶一條紅脊椎的,硬的,軟的,大而多水的,和小而脆的,都來到北平給人們的眼,鼻,口,以享受。

6、紅李,玉李,花紅和虎拉車,相繼而來。人們可以在一個擔子上看到青的紅的,帶霜的發光的,好幾種果品,而小販得以充分的施展他的喉音,一口氣吆喝出一大串兒來--“買李子耶,冰糖味兒的水果來耶;喝了水兒的,大蜜桃呀耶;脆又甜的大沙果子來耶……”

7、梨,棗和葡萄都下來的較晚,可是它們的種類之多與品質之美,並不使它們因遲到而受北平人的冷淡。

8、北平人是以他們的大白棗,小白梨與牛乳葡萄傲人的。看到梨棗,人們便有“一葉知秋”之感,而開始要曬一曬夾衣與拆洗棉袍了。

9、果子以外還有瓜呀!西瓜有多種,香瓜也有多種。西瓜雖美,可是論香味便不能不輸給香瓜一步。況且,香瓜的分類好似有意的“爭取民眾”--那銀白的,又酥又甜的“羊角蜜”假若適於文雅的仕女吃取,那硬而厚的,綠皮金黃瓤子的“三白”與“哈蟆酥”就適於少壯的人們試一試嘴勁,而“老頭兒樂”,顧名思義,是使沒牙的老人們也不至向隅的。

10、在端陽節,有錢的人便可以嘗到湯山的嫩藕了。趕到遲一點鮮藕也下市,就是不十分有錢的,也可以嘗到“冰碗”了--一大碗冰,上面覆著張嫩荷葉,葉上托著鮮菱角,鮮核桃,鮮杏仁,鮮藕,與香瓜組成的香,鮮,清,冷的,酒菜兒。

11、什剎海畔借著柳樹支起的涼棚內,也可以爽適的吃半天茶,咂幾塊酸梅糕,或呷一碗八寶荷葉粥。

在《想北平》裏,老舍先生憧憬著北京的水果:“果子有不少是由西山與北山來的,西山的沙果,海棠,北山的黑棗,柿子,進了城還帶著一層白霜兒呀!哼,美國的橘子包著紙,遇到北平的帶霜兒的玉李,還不愧殺!“

三、五毒餅、餑餑、棕子

1、五毒餅、餑餑和粽子是逢節才吃的。在《正紅旗下》,老舍說:北京人過端陽節時,“家家必須用粽子、桑葚、櫻桃,供佛”。較殷實人家還要吃“五毒餅”。因此,在往年,到了五月初一和初五,從天亮,門外就有喊:‘黑白桑葚大櫻桃’的,一個接著一個,一直到快吃午飯的時候,喊聲不斷。”“滿漢餑餑鋪”也陳列出特制的應節點心“五毒餅,上邊的蠍子,蜈蚣,都是模子磕出來的,沒有毒!”

“再有,到處是賣棕子的。北平的賣棕子的有好幾個宗派,而真正北平的正統的粽子是北平舊式滿漢餑餑鋪賣的,沒有任何餡子,而只用頂精美的糯米包成很小,很小的,粽子;吃的時候,只撒上一點白糖。這種粽子也並不怎麼好吃,可是它潔白,嬌小,擺在彩色美麗的盤子裏顯著非常的官樣。還是這樣的小食品,可是由沿街吆喝的賣蜂糕的帶賣,而且用冰鎮過。也是沿街叫賣的,可是個子稍大,裏面有紅棗。這是最普通的粽子。此外,另有一些鄉下人,用黃米包成粽子,也許放紅棗,也許不放,個兒都包得很大。”

四、酒與茶、涮羊肉

在《四世同堂》裏“雪白的蔥白正拌炒著肥嫩的羊肉;一碗酒,四兩肉,有兩三毛錢就可以混個醉飽。高粱紅的河蟹,用席簍裝著,沿街叫賣,而會享受的人們會到正陽樓去用小小的木錘,輕輕敲裂那毛茸茸的蟹腳。“

老舍在《多鼠齋雜談》中說:“我是地道中國人,咖啡、可可、啤酒、皆非所喜,而獨喜茶。”“有一杯好茶,我便能萬物靜觀皆自得。”怹在小說《正紅旗下》寫到,“滿月”那天,請不起滿月酒,只好以“清茶恭候”賓客。怹常常“用小沙壺沏的茶葉末兒,老放在爐口旁邊保暖,茶葉很濃,有時候也有點香味。”

小說《離婚》中提到了張大哥和老李“涮羊肉“

1、“老李”,張大哥回來陪客人說話兒,“今兒個這點羊肉,你吃吧,敢保說好。連鹵蝦油都是北平能買得到的最好的。我就是吃一口,沒別的毛病。我告訴你,老李,男子吃口得味的,女人穿件好衣裳,哈哈哈,”他把煙鬥從墻上摘下來。

2、“自火鍋以至蔥花沒有一件東西不是帶著喜氣的。老李向來沒吃過這麼多這麼舒服的飯。“3、“他的口腔已被羊肉湯--漂著一層油星和綠香菜葉,好象是一碗想象的,有詩意的,什麼動植物合起來的天地精華--給衝得滑膩,言語就象要由滑車往下滾似的。“

4、”張大哥對於羊肉火鍋,打鹵面,年糕,皮袍,風鏡,放爆竹等等都要作個先知先覺。“趣味”是比“必要”更文明的。“

小說《駱駝祥子》劉四爺辦生日前,對車夫說:”明天的車份兒不要了……,早八點半,先給你們擺,六大碗,倆七寸,四個便碟,一個鍋子;對得起你們!都穿上大褂,誰短撅撅的進來把誰踢出去!吃完,都給我滾,我好招待親友。親友們吃三個海碗,六個冷葷,六個炒菜,四大碗,一個鍋子。”

五、臘八粥與臘八蒜

《北京的春天》是寫北京春節過年民俗的,老舍先生描寫了京城百姓家的生活和年下的美食。

1、”在臘八那天,人家裏,寺觀裏,都熬臘八粥。這種特制的粥是祭祖祭神的,可是細一想,它倒是農業社會的一種自傲的表現--這種粥是用所有的各種的米,各種的豆,與各種的幹果(杏仁、核桃仁、瓜子、荔枝肉、蓮子、花生米、葡萄幹、菱角米……)熬成的。這不是粥,而是小型的農業展覽會。“

2、”臘八這天還要泡臘八蒜。把蒜瓣在這天放到高醋裏,封起來,為過年吃餃子用的。到年底,蒜泡得色如翡翠,而醋也有了些辣味,色味雙美,使人要多吃幾個餃子。在北京,過年時,家家吃餃子。“

3、”在除夕以前,家家必須把春聯貼好,必須大掃除一次,名曰掃房。必須把肉、雞、魚、青菜、年糕什麼的都預備充足,至少足夠吃用一個星期的--按老習慣,鋪戶多數關五天門,到正月初六才開張。假若不預備下幾天的吃食,臨時不容易補充。“

4、”在舊社會裏,過年是與迷信分不開的。臘八粥,關東糖,除夕的餃子,都須先去供佛,而後人們再享用。“

六、面條、羊肉包子和馬蹄燒餅、花生

1、在《駱駝祥子》裏,劉四爺過生日的章節中:四爺聽了馮先生的報賬後,火冒三丈。早知道這樣,就應該預備“炒菜面“!三個海碗的席吃著。

2、老舍的話劇《茶館》或劇本中多次出現“爛肉面“的字眼兒。在這裏說一句“爛肉面”在老北京的茶館、二葷鋪或路邊的飯攤兒都有賣,價錢不貴。

(1)劇本第一幕:經調人東說西說,便都喝碗茶,吃

碗爛肉面,就可以化幹戈為玉帛了。

(2)劇場第一幕:常四爺對受苦受難、啼饑號寒的鄉婦母女很同情,對著老裕泰的夥計喊道:“李三,叫兩個

爛肉面,帶

她們外頭吃去。”

3、《牛天賜傳》中寫牛老道為天賜過生日吃打鹵面:“一個人有面吃,而且隨便可以加鹵,也就活的過了。”

3、《駱駝祥子》第十章,老舍先生寫了“羊肉包子”:“他在茶館上休息時遇上了餓得暈倒的老馬,

老馬喝了糖水醒後,訴說了自己的遭遇,祥子出於好心,買了十個羊肉餡的包子給他和他的孫子小馬兒。從他們身上,祥子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即使有自己的車,也會餓死。”

4、《駱駝祥子》第十四章“老程回來了,端著兩大碗甜漿粥,和不知多少馬蹄燒餅與小焦油炸鬼。"沒沏茶,先喝點粥吧,來,吃吧;不夠,再去買;沒錢,咱賒得出來;幹苦活兒,就是別缺著嘴,來!"

5、老舍在話劇《茶館》裏,通過老掌櫃的話說了“炸醬面”:“要有炸醬面的話,我還能吃三大碗呢”。

6、在話劇《茶館》最後一幕裏,年邁的王掌櫃、秦二爺和常四爺無奈地戲謔道:“年輕的時候有牙沒花生仁,現在有了花生仁又沒牙了”。

7、老舍先生在《我的母親》中寫道:母親笑了。及至聽說我還須回校,她楞住了。半天,她才嘆出一口氣來。到我該走的時候,她遞給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

在老舍先生的筆下,酣墨刻畫了形形色色的小人物,以及這些小人物的吃喝。老舍認為“吃在中國是一件大事”,但怹的作品裏,見不到達官貴人的珍饈美味,而更多的是尋常百姓簡單的吃喝和果腹的食物。在怹的筆下,街巷裏小販的叫賣、食肆、茶館、冷攤、鋪戶都是那麼的生動而多情。

本文參閱並引用如下老舍先生做品:

《駱駝祥子》、《茶館》、《正紅旗下》、《我的母親》、《四世同堂》、《牛天賜傳》

《北京的春天》、《想北平》、《多鼠齋雜談》、《離婚》等。

本文老舍先生照片選自網絡。

2、老北京的下酒菜

現如今,北京城酒摟林立,酒吧縱橫,哪位爺要是想喝幾口兒,進得門來要酒要菜、豐簡由您不在話下。可要說起幾十年前,家家兒都不富裕,趕上老爺們兒又好幾口兒,有倆子兒的上酒館酒鋪,家裏緊巴的就打上二兩酒,自己個兒在編排個下酒菜兒。

沒錢的比不上有錢,雖說家裏拿不出大把的酒錢,但也得有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說道兒。頂不濟,有塊鹹菜疙瘩或是兩、三個鐵蠶豆也能對付個酒菜兒。

今兒咱們既然說酒菜兒,那比得先說酒。過去的老北京人家兒要喝二兩的,基本上是“老白幹”、“燒酒”或是“二鍋頭”。頭飯前,打發二小子、三丫頭的到酒館酒鋪打酒。進得門來,說一聲打多少酒,掌櫃的用長把兒的木勺從酒壇子裏舀。木勺是有規制的,一勺一兩或是多少,交錢走人。趕上又想喝又沒錢的主兒,但凡熟客或是街坊鄰居還能賒,就如同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記帳賒錢一般。

過去酒館酒鋪都不大,進門便是櫃臺,櫃臺裏根據季節放著肉皮凍、煮五香花生,開花豆、拍黃瓜,或是腌蘿蔔皮、鹹鴨蛋、小蔥拌豆腐等涼菜,也有用現在話說的“硬菜”,如炸小黃花魚、醬牛肉、豬頭肉、豬耳朵什麼的。還有便宜的紙煙,有整包的,也有放在碟子裏一棵棵零賣的,因為進到酒鋪的都是窮主,自然也就沒那麼講究。疲乏一天的小哥兒幾個,老哥兒幾個,湊一塊兒胡噴亂侃,張家娘們兒,李家姑娘的葷素一番,真是應了那句“天子呼來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任憑有多少煩事兒,此時此刻我就是爺,爺現在的眼裏一切太平。

我尚未完成了小說《福二奶奶》裏有一段是寫主人公所開的酒鋪的:

“四爺的酒鋪兒是臨著街市的三間門臉兒,一明兩暗。正屋和西手的兩間是酒鋪,東手一間是四爺的遠房舅舅住。賣的是白酒和碗酒,還帶著下酒菜。進門左手是玻璃櫃臺和擺酒的木閣子。下酒菜都是些窮人樂的小碟兒,炸丸子、煮花生、肉皮凍、豬頭肉、炸小河蝦和煮的鹹栗子、玫瑰棗什麼的。到了中午酒鋪還賣點烙餅,主要是給拉洋車的預備的。這些人到這兒,把車一撂買二斤烙餅,再要半斤炸丸子,拍扁了二次過油。或是多掙了二子兒的,就買半斤二兩的豬頭肉一卷。這些人一般不在屋裏吃,買完了找個老陽兒,往車把上一坐或在地上一蹲,吃完了就顛兒丫子。”

“在四爺酒鋪裏喝酒的都是窮人,有色心的老爺們們沒多余的子兒使,趕巧了芳鶯來,就多要上二兩,為的是多瞅兩眼,算是解了煩悶,又下了酒。四爺不去不理會這些,他知道在這地面上,沒人敢和他驕橫,況且,也照顧了鋪子的生意。”

前面兒咱說的是奔酒館的。話說回來了,酒館也不能見天家奔不是嘛,家裏上老下小的,身邊守著媳婦都得吃。大多數兒的老爺們兒都是在家喝,打點酒,就著飯桌兒上菜也都是個樂子。要趕上家裏來了至好的朋友,老婆便摸兩個鹹鴨蛋,或切成沿,或幹脆放桌上,哥兒倆一人一個,用筷子頭兒將鴨蛋捅個一分、二分硬幣大小的洞,用筷子一點點兒地夾著吃,說是吃,其實就是每筷子夾一點,咂摸滋味就酒,喝著,聊著,直到面紅耳赤。

要趕上家裏來了會喝酒的,媳婦便得去編排了。弄個蔥花攤雞蛋、買塊豆腐拌小蔥、鹹鴨蛋切成六沿兒,再買點開花豆,或是現成的腌蘿蔔皮上碟兒,或是洗兩條黃瓜放案板上一拍,澆上醬油醋兒或芝麻醬拌,幾盤涼菜就齊了,又剩錢又有面兒。

現今,舊京街巷裏的酒鋪、酒館沒有了,矗立在我們眼前的是燈紅酒綠的酒吧、酒樓,恐怕不是兜裏揣仨瓜倆棗的子兒就能進的去的。

3、老北京人的吃“春兒”習俗

引子:北京的春天,差不多就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兒,滿目嫩綠的芽葉就滋發在枝條上,盎然而有生機。而老人們厚厚的棉襖還沒有下身兒,守著“春捂秋凍”的老理兒。街巷裏仿佛也有了生氣,春桃、春杏、櫻桃也下了市,什剎海的冰化了凍,北海的柳條變了青,垂垂點點在水裏,隨著微微的風搖擺。其實,北京的春天是從“立春”開始的,從這會兒起,北京人便要張羅著吃春,這是古人留下的傳統。

春天總是這樣的美,生機盎然,萬物復蘇,斜陽披叢樹,綠地連晴天,目滿青枝綠,綠紅皆相扶。而古人對春天的雅稱就不下二十多種,如“春陽”(陳子昂詩“白日每不歸,春陽時暮矣”、“陽春”(李白詩“陽春召我饒煙景”)、“芳春”(陸機詩“烈心厲勁秋,麗服鮮芳春”)、“青春”(杜甫詩:“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三春”(孟郊詩:“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九春”(阮籍詩:“說怪若九春,磐折似秋霜”)此外,還有“陽節”、“昭節”、“韻節”、“淑節”、“侖靈”等。

到了這個季節,過去的老北京人就該吃“春”了。老北京人的吃“春兒”,叫開春第一口,從百姓到皇宮,都要嘗這口兒。

“吃春兒”第一口,最講究的是入春頭場春雨後的薺菜。薺菜炒雞蛋,炒肉絲、炒豆腐,吃的時候,烙好一張張薄薄的面餅,卷了炒好的薺菜,特別香嫩爽口。吃了一冬天的葷腥,這“開春第一口”,真有那種品嘗到了鮮嫩清爽的春天的感覺。

“雨前香椿嫩無絲”,香椿也是吃春的主打。吃香椿一定要摘銀色間綠的嫩芽,俗稱“香椿芽兒”。香椿炒雞蛋、香椿拌豆腐是最常見的吃法,一直到肺腑都覺得香味怡人,越吃越香,這春香,就潤物細無聲地沁入心脾了。

如果說吃薺菜是吃“春嫩”,吃香椿是吃“春香”,那麼,當榆樹、槐樹開花的時候,摘吃那一串串淡青或金黃的榆錢兒和金盞銀鐘般的槐花兒,便是吃“甜春”了。榆錢兒洗凈做粥,吃起來滑溜溜、微微甜;槐花裹上面,炸著吃,又香又甜,還有股槐花蜜的滋味呢。

口味重一點的人,更喜歡吃“春爽”,那就是摘嫩花椒芽兒、嫩杏葉、嫩柳芽兒,淋上麻油和香醋,或拌上蒜泥、姜汁和黃醬,吃起來煞是爽神爽口,老人們說,開春吃這一口,整個春天都不會“春困”。

“春餅”也是咬春的主打。在《明宮史·飲食好尚》中。就有這樣的記載:“立春之前一日,順天府街東直門外,凡勛戚、內臣、達官、武士……至次日立春之時,無貴賤皆嚼蘿蔔,名曰‘咬春’,互相宴請,吃春餅和菜。”而這一習俗,可追朔到晉,大興於唐。現而今,立春咬蘿蔔的習俗早就沒了,只剩下咬春餅了;在《關中記》中就說到唐人“於立春日作春餅,以春蒿、黃韭、蓼芽包之。”您瞅誒,這古人把春餅和配春餅的菜,說的真真兒的,與現今都沒什麼兩樣:

把醬肉和小肚兒切的極薄,絕不會散碎,還有羊角蔥、甜面醬、攤雞蛋、菠菜炒豆芽兒或是菠菜粉絲。其實用什麼菜不是最重要的,最解讒的要數攤雞蛋、醬肉和小肚兒。

春節將至:北京沒了“外地人”會怎樣

都說上海人看全國都是鄉村,但有些北京人看不上外地人也是出名的。

春節一到,服務了北京人一年的外地人回家了。保姆走了,街巷的早點鋪關了,接下來農貿市場也冷清了,可能也只有這時,北京人也感覺了不便。

在“外地人”眼裏的“北京人”舍不了面子,吃不了苦,大事做不了,小事不願做。但向來“北京”天子腳下,皇城的鄰居。有些“北京人”常常瞧不起“外地人”。但生活中,“北京人”打交道最多的怕是“外地人”。您下樓碰到的保安是山東的,賣早點的是江蘇人,送牛奶的是安徽的,賣菜的是河南的,掃街的是江西的,保姆是甘肅的。

春節期間,外地人”丟下我們“北京人”回到了家鄉的熱土過年去了。於是,街面兒清凈了、公交有座兒了。但早點攤兒撤了,農貿市場關張了,送牛奶的歇工了,醫院護工過年了,家政服務員奔火車站了。“北京人”還傲氣的對“外地人”不屑一顧嗎?沒了“外地人”怕是生活的必須都困難了。北京人做為國際大都市的居民,該有有容乃大的心態。

不是所有的“外地人”都被”北京人”瞧不起。明星、老板等等絕不在此列,他們早已被有些“北京人”劃入了自己的行列。被瞧不起的恰恰是如前所述,與”北京人”生活密切相關的那些”外地人”。其實,“外地人”最應當對”北京人”說的就是那句“神馬都是浮雲”。你”北京人”有啥子了不起呦,有本事你擺個早點攤兒,有行事你賣賣菜,有種的你當回保姆我看看。就如同當年姜昆的相聲說的:“你”北京人”有啥了不起,北京是首都,也有我一份。”

“北京人”瞧不起“外地人”,就像在國外人家見到出色、有素質的人就當做日本人一樣。但“北京人”喜歡“侃”,從“金正恩消失”能侃到伊朗是否再造原子彈,從美國總統中期選舉到能否把外逃的腐敗官員全引渡回來,仿佛一切都在“北京人”的意料之中。“外地人”喜歡做,“外地人”是把“北京人”討論聯合國秘書長新人選的時間,都用在了如何自立更生上了。

沒有”外地人”,北京怕是要歇菜了。居民住宅和商業大廈是“外地人”建的,農貿市場“外地人”是主打。您吃的油餅是“外地人”炸的、菜是”外地人”賣的,就連街邊的理發店大多是”外地人”開的。咱“北京人”還有什麼可得瑟的。

4、老北京冬天裏的街巷

老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冷颼颼的寒風和冰雪包裹著。寒風象一韌韌的針尖紮在臉上,剛開始生疼,到後來便失去了知覺;地上的賊冰凍的結實,原本熱熱的腳走在上面,凍的仿佛沒有長在自己個兒的懷骨上,一個留神腳撞在石頭上,碰的生疼,便才有了知覺,如梁實秋在《北京的冬天》的開頭說的:“說起冬天,不寒而栗。“可見老北京夠有多冷。

樹是幹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沒有一絲的生氣。只有幾輛洋車拉著裹的象熊一樣的什麼人過來過去,拉車的順著嘴裏,鼻孔裏呼呼地冒著哈氣,跑的飛快全然不去理會地上的賊冰,這便是拉車的功夫了。街市上的點心鋪、雜貨鋪都沒下板兒,鋪戶的主人門或是不願意這冬天的寒風吹進自己的屋門,哪怕是有主顧揣著銅子兒進門。偶有下了板兒,門和厚厚的面門簾也都關閉著,只有煤球爐的煙囪突突的冒著白汽。宅門都關閉著,平時也是這樣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關著。街巷兩邊的住戶,老太太或是婦女倒個尿盆或臟土,只管倒完、潑完,便急急的帶上門,回到熱熱的屋裏了。”上了些年紀的老人們穿著裹在身上的棉袍兒,以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油漬麻花,領口、袖口也露出黑灰的毛茬兒,其實當初是白色的,但這袍子的料子確是頂好的,雖然它臟、它破、它失去了本色。腳懷上緊緊地紮著綁腿,搖搖晃晃、一步一停地在冰和雪的地上走,一不小心就會回出溜到地上,或許起不來、或許起來了都說不準。

雜院裏的孩子們,跑跑跳跳的抵的住冷,鼻子下淌著清鼻涕,在街上奔跑和傻鬧。也有過的富裕點的孩子,手裏會捏著個帶冰碴兒的大柿子,或是山裏紅之類的吃食。到了陽光充足的晌午,老人們會睡個午覺或找個墻垛子曬曬老陽兒。與老哥兒幾個聊會子世道。

張恨水先生在《春生屋角爐》裏這樣描寫老北京的冬天裏的火爐子:“盡管玻璃窗外,西北風作老虎叫,雪花像棉絮團往下掉,而爐子燒上大半爐煤塊,下面爐口呼呼地冒著紅光,屋子內會像暮春天氣,人只能穿一件薄絲綿袍或厚夾襖。”北京人家兒的屋子的確是這樣,屋裏的火爐子燒的旺盛,火苗子竄的老高,做著冒著白氣的壺水,也給屋裏增添了熱火氣兒。而爐臺兒上,有的放著白薯,或切成片兒的焦黃的饅頭或窩頭,脆脆的,散發著香氣。餓的狼掏似的學生們一下學,便會抄起窩頭、饅頭片兒,再抹上一筷子臭豆腐,算是當時的美食了。奶奶、大媽們或盤腿兒坐在炕沿上,依著窗臺兒坐活、納鞋底兒或縫縫補補。

街巷口賣“半空兒”、“蘿蔔賽黎梨”、“喝了蜜的柿子”和“驢肉就燒酒”的吆喝,讓生活多少有了些生氣,還有就是現在我們都能吃到的烤白薯。至於賣“夜壺”的也是個營生,好讓怕冷而不愛起夜男人嗎,在被窩裏尿水(音:SUI)。

枯枝、幹葉,賊麼溜滑的地面兒,令人乏味和無聊。甚至吃的食物也遠沒夏天來的豐富多彩。、

5、北京“老炮兒”的北京話

電影《老炮兒》裏有許多北京土語,聽起來是那麼親切和有城圈子味。北京人說話俏皮,還透那麼點“娛樂”按當下時髦的話講該是“樂活”。您聽:“您當(音:Dang讀三聲)真求他哪,到裉節上丫褶溜子,咱哥們兒就壓根兒沒給丫當回事兒,等丫醒過夢兒來。這(音:zhei讀四聲)輩子丫就栽了。等丫到哪(音:Nei讀四聲)起再裝子,晚了!”

“咱可是撒尿和(音:Huo讀二聲)泥長大的,要老為這點事日咕,那可忒沒勁了。”

您瞧,都是在數落人,這話裏話外的透著俏皮和點兒浪當的勁兒。

老北京人幽默,話也幽默。就跟聽故事差不離兒。

平日裏,北京人管愁眉苦臉叫“一臉舊社會”;要說這人相貌咋地是“對不起觀眾”或“有礙市容”;玩麻叫“修長城、碼長城”。還有一些過去有些政治意味的詞,也用到了生活中,象什麼“反動”、“漢奸”、“苦孩子”、“苦大仇深”和“水深火熱”之類的,這些個詞兒,在當年王塑、馮小剛、葛優的作品裏常見。

北京人抱團合夥,有股子兩肋插刀的哥們兒義氣,再加上老北京人特有的豪橫,“仗義”、“夠哥們兒”、“豁得出去”、“鐵”、“磁”、“瓷器”等夠朋友的詞是應運而生。相反“雞賊”、“褶溜子”、“溜肩膀”、“掉鏈子”、“摳門兒”、“小心眼兒”、“小家子氣”說的另一些不夠朋友的主兒。

在北京的話裏,還有些挺有意思的詞兒,象什麼“拔分兒”、“拔個頭分兒”、“放分兒”、“紮勢”、“擺譜兒”、“派頭”、“氣派”、“跌分兒”“丟分兒”、“掉價兒”、“栽面兒”。前面說的是老北京話,新北京話也不含糊,更娛樂。嘴巴子裏的“名”詞總能與潮流接軌。如管名記者叫“名記,管有名的三陪小姐稱名陪等,話裏透著人家的身份、地位和知名度。

老北京人還願意把羅嗦的名詞簡潔化了,最常見的是“不知道”仨字,在北京人最裏,常常聽到的是把中間的“知”字給省了,聽到的是“不道”。還有“老”和“爺”也是如此。比如:“老莫是指“莫斯科餐廳”、老柴是前蘇聯的“柴可夫斯基”、老日您別誤會說的是“日元”,老三是說“第三產業”、老個是“個體私營”、老倒兒是倒爺、老冒兒是說這人“傻冒兒”、老泡兒是說人家泡在家裏或不上班的主兒。

老北京人詼諧幽默、愛損人是天性,這話裏也就帶出來了。一個“爺”“爺”字既有敬意,也有“貶義”。如:“侃爺”、“倒兒爺”、“款爺”、“息爺”、“托兒爺”、“股爺”,還有佛爺(盜竊的人)、氓爺(耍流氓的人)、柳兒爺(玩弄女性的人)、冒兒爺(同傻冒兒)、板兒爺、的爺”等,這類詞語極有特色。

北京人“能說會道”,北京話有時“貧嘴呱舌”,您比如:“白話(音:HUO讀四聲)”、“嚼舌頭”、“貧嘴”、“碎嘴子”、“閑話”、“扯淡”、“扯臊”、“扯閑篇兒”、“雲山霧罩”、“耍嘴皮子”、“滿嘴跑舌頭”、“神聊”、“海哨”、“胡掄”等,都是說這這碼事兒。。

“玩”也是北京話裏的特色,如“玩兒去”、“玩兒鬧”、“玩兒活兒”、“玩兒稀的”、“玩主”。但進入與時俱金進後,北京話也“玩”出了新詞兒“玩兒車”、“玩兒郵票”、“玩兒股票”、“玩兒深沈”、“玩兒瀟灑”、“玩兒智慧”、“玩兒語言”、“玩兒文化”。等些個“玩”累了,就該有別的了,如:“嗑蜜”、“挎蜜”、“泡妞兒”、“小蜜”、“花老爺”,說了歸齊,還是“玩”。

有人說,北京人說話愛加“兒”音,的確如此。但凡事都有個規矩。告訴您凡是北京話裏加“小”、“少”、“細”的加個兒音一準沒錯。就拿“小”來說,比如您姓張,年輕的時候,管您叫“小張兒”,等老了就不能這麼叫了,得叫“老張”。話說回來,等老了再加兒音,叫您“老張兒”,叫著和聽著都不是這回子事兒。還有小狗兒、小車兒,等大了、老了就得說是“老狗”、“老爺車”了。再如“看你的腰吧,細得像根兒繩兒似的”。用侯寶林大師的話說,凡加兒化韻的話都有一種小巧、親切的感覺。還有就是“冰棍兒”,一聽就不大,“如果說‘冰棍’就不好聽,那冰棍大得是不是要兩人扛著吃啊?整個一“裝坤”!

老北京的腔調、詞語要“歇菜”了,沒多少人說了,可能也就是我們這些喜歡她、愛她的人還在回憶和說著,就如同魯迅一篇文章的題目“為了忘卻的紀念”吧。

附:《風趣幽默的老北京土語》

【一個字】端、閃、軸、橫、號、葛、kei、瞧、弱+欠(音:RUA讀二聲)、瞅、老、特、甭、掰、傍、暴、辦、得、過、毀、崴。

【二個字】老趕、翻扯、點卯、挑費、抻掇、側歪、砸窯、人燈、塊兒、言語、大拿、橫是、咕容、遲累、遭踐、業障、貓著、怯勺、掃聽、熬頭、攢了、打卦、白話、嗆著、倒騰、操蛋、賣蔥、瓢兒、出溜、倒窖、胡掄、抖摟、貧嘴、忽捋、概摟、扯淡、嚼谷、閑話、筋道、裹亂、露怯、遞葛、扯臊、日咕、拌蒜、不吝、勺兒、放鷹、錯來、碎催、見天、正型、敢情、硌應、瓷器、擱著、候著、套樁、暈菜、擎著、局器、雞賊、消停、吧唧、倒飭、迷瞪、喇迷、上算、咬吃、瞜瞜、遲登、見天、棒槌、走營、崴泥、頑主、零揪、齊活、得活、毛窩、搬山、勺上、KEICHI、KUCHI。

【三個字】零揪兒、一繃子、褃節兒、把不住、忤窩子、拿大頂、瞅冷子、發小兒、擔兒挑、放份兒、南蠻子、不礙得、顛兒了、老家兒、盒兒錢、這會子、王老五、迄小兒、賣山音、上趕著、走跡了、勾兒的、姥姥的、擎小兒、掉鏈子、吃黑棗、抽抽兒、褶溜子、丟身子、瞎勒勒、打油飛、溜肩膀、摳門兒、二把刀、跌份兒、二五眼、二百五、假招子、走了眼、硌窩兒、拉和兒、不順把、嚼舌頭、姑母倆、假科裏、獨悶兒、蹭棱子、半彪子、礙事兒、碎嘴子、齁著了、吊腰子、麻利兒、套著餵、老家賊、環兒著、打聯聯、底兒掉、顛兒了、念央兒、炸了廟、這程子、拉了胯、打漂兒、練家子、理門兒、摔咧子、火筷子、傍家兒、塔兒哄、唏溜兒、點兒背、拔塞子、骨碌兒、貓蓋屎、來不來、板鍬兒、姥姥的、擎好兒、零嘰咕、大馬趴、屁股沈、黑鍋底、零完了、臟口兒、大發了、大概齊、蔫兒壞、蔫有準、蔫不唧、蔫土匪、鞋巴兒。

【四個字】叮噹五四、藏蒙哥兒、奧不噔的、不得勁兒、肥得嚕兒、披虱子襖、童蛋子兒、犯牛脖子、抹不丟地、框外的事、打飆悠兒、小力笨兒、眼裏見兒、概兒不論、全須全尾、哪一出兒、撳頭拍子、苦不英兒、抖機靈兒、急赤白臉、現在意思、二五八檔、沫沫丟丟、老家雀兒、廢物點心、神聊海哨、嘿嘍兒著、雲山霧罩、耍嘴皮子、說話要走、這不結了、扯閑篇兒、跑頭子貨、找根繩兒、甩片湯話、提了著心、混不了槍、半不啰啰、把不住邊、他大爺的、零打碎敲、零碎嘰咕、仰巴腳子、鹹不勁兒、沒結沒完、零打碎敲、毛兒八分、塊兒來錢、嚦嗝兒楞、打嗑唄兒、打這兒起、好麼泱的。

【五個字】拉老婆舌頭、滿盤子滿碗、不得煙兒抽、頂嗓子眼兒、縮脖兒壇子、滿嘴跑舌頭、張八了樣兒、掰不開鑷子、無可不可兒、吱貓子喊叫、五積子六瘦、斷了念想兒、甜不唆唆的、不著四六兒、盯貴著點兒、小妹妹兒的、頂嗓子眼兒。

【六個字】撂高兒打遠兒、不著三不著兩、人嫌狗不代見、雞一嘴鴨一嘴、八竿子打不著、茉莉花兒餵駱駝、有餓眼沒餓肚、。

【七個字】摳屁股嗍手指頭、貓兒洗臉一劃啦、大海架不住瓢兒舀。

【八個字以上】下巴頦兒底下打滴溜兒、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頭朝裏撳頭兒拍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兒、見著六月見不著臘月、上炕認老婆下炕認鞋、溜肩耷背雞射抖摟膀、現上轎子現紮耳朵眼、大簍灑香油滿揀芝麻、手指頭不夠用腳指頭、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爺們群兒裏不走娘兒們群兒裏蹭癢癢、踢寡婦門挖絕戶墳打瞎子罵啞、巴帶爪兒的不吃土鱉帶腿兒的不吃板凳。

如果要問這些北京土語是什麼意思,您接著往下瞧:●吝嗇:暗藏私心。●砸窯:是踢場子的意思。●局器:仗義,大方,豪●雞賊:小氣,爽。●果兒:女人的意思。●尖果:漂亮的女孩。●蒼果:老太太。●孫兒:被泡的男孩。●戲果:跟泡妞,嗅蜜一個意思。●尖孫:漂亮的男孩。●傍家兒:情婦,現在官稱二奶。●土鱉:形容沒見過世面不開眼的人。●小力巴兒:在店鋪或車站碼頭做粗活、雜活的學徒。●水三兒:老北京對送水的稱呼,多為山東人。●點卯:到那兒報到或看一眼,打個照面兒的意思。●言語:即說話的意思,言語的讀音是元義。●翻車:即翻臉的意思。●炸了廟:驚愕急眼的意思。●練家子:練武術的人。●理門兒:老北京一種禁煙酒的民間組織。●瞎了:即倒黴了完了的意思。●念央兒:跟人說自己的事,故意讓旁邊的人聽見。●摔咧子:發脾氣的意思。●雞:野雞的簡稱。●這程子:這一段時間的意思。●拉了胯:服軟的意思。●半不啰啰:半截兒,事情做到一半未完成。●大拿:能作主管事的人。●抹不丟地:難為情,面子上不光彩。●大限:壽數。壽命都是有定數的,死期的意思。●火筷子:老北京人捅火爐子的鐵棍也叫通條。●末了兒:最後、最終的意思。●概兒不論:一概不管的意思,論,讀"吝"。●顛兒了:撒腿跑了。●勺上:連帶著把旁人打了、聯系上了。●橫:“橫是”的簡化,大概、反正、也許的意思。●唏溜兒:說話用鼻子吸氣,也可寫作吸溜兒。●點兒背:運氣不好,倒黴。●臟了房:人被殺,死在屋子裏會帶來晦氣。●咕容:蠕動的意思。●遭踐:埋沒、糟踏的意思。●業障:作孽、罪過。●一繃子:即很長時間的意思。●號:監獄別稱。●貓著:閑呆著的意思,也有躲藏的含義。●替:也叫"T",即人民幣。●媽咪:歌廳的女領班。●怯勺:不懂行,鬧笑話的意思。●全活兒:即賣身給嫖客的“服務”。●傍著:即依附,“傍家兒”一詞由此引申。●葛:即脾氣各色,古怪。●打漂兒:即無職無業,在社會上閑逛。北京土話。●雁麼虎:蝙蝠。●大喇:賣身的女人。●賣:即賣身。●雷子:黑話,即便衣警察。●盤兒:即臉蛋。盤兒。●底兒掉:知道對方的老底。●老坷垃完:自蔑老而無用、保守的人。●掃聽:四處探聽。●張著神:留心留意。●逗牙簽子:開玩笑的意思,與逗咳嗽類似。●消停:踏實的意思。●玩蠍了虎子:意思是讓人摸不著,人較滑頭。●端了:抄了的意思。端,即“連鍋端”的簡化。●瞜瞜:北京土話,看,瞧,瞅的意思。●撈人:人稱被拘留幫助弄出來。●刷夜:有家不回,夜裏在外閑蕩。●撒癔癥:夜間到處亂逛,管不住自己。●折:讀“舌”。犯了案子抓起來。●折:讀“遮”,被關起來的意思。●全須全尾:完整,尾,讀“以兒”。●應場:到某種場合參加活動。●眼裏見兒:指眼裏有活兒,不用別人提醒。●拿大頂:北京方言,倒立。●發小兒:從小一塊長大的。●翻扯:發急,發火的意思。●把不住邊:說話沒譜兒,愛吹善侃的意思。●挑費:指家庭日常生活裏用度。●老家兒:指父母。●百年:死的意思。●迄小兒:從小的意思。●小蜜:情婦。●掉腰子:耍花招。●他大爺的:不帶臟字的罵人的話。●抹不丟地:不好意思。●哪一出兒:什麼事兒的意思,是一出戲的簡化。●走營:頻繁往返的意思。心裏有事,鬧心。●熬頭:心裏煩惱的意思,也寫作熬慆。●攢了:總不運動,身體不舒展。攢,讀CUAN。●打卦:腦子裏翻來覆去地想。●乍麼實兒:突然大叫的意思。後門橋的茶館。●賣山音:顯擺自己有見識。●撳頭拍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完菜:完蛋的意思。●爵兒:職位的意思。●框外的事:出格的事,帶有違法亂紀的意思。●暈菜:暈了的意思,與“瞎菜”,“完菜”類似。●炸廟:瞎咋唬的意思,含有唬人的意味。●臟口兒:教鳥學了罵人話。●睖:斜眼瞪。●棒槌:蠢笨,外行的意思。●撂高兒:觀察的意思,常與打遠兒連用。●哈著:央求、巴結對方。●白案兒:做面食的。●醜兒:京劇裏的醜角兒。●燈泡兒:被人當晃子利用的人的謔稱。●上趕著:主動的意思。●姥姥的:不加“的”,單說“姥姥”是反駁的意思。●南蠻子:指南方來的性情粗野的人。●吃黑棗:挨槍子。●套瓷:套近乎的意思。●情兒:情人、情婦的簡稱。●照顧主兒:生意口兒上的顧客。●抻掇:批評、數落的意思。●裹亂:從中插入幹擾的意思。●拍三角:北京青少年玩的煙紙玩藝兒。●上麻桌兒:指打麻將。●門坎兒:指進入"幫派"(即黑道)的圈裏。●走了眼:即把東西看錯了,即分析問題不正確。●撂高兒打遠兒:朝遠處看。●老家雀兒:對上歲數人的謔稱。●端:幹掉,打掉的意思。●碎催:伺候人、為人奔走的人,帶有貶意。●擎小兒:擎的本義是往上托,擎小兒就是從小的意思。●褃節兒:關鍵時刻,如同節骨眼兒一詞。●倒窖:翻扯舊事,即回憶往事。●賣蔥:裝傻充楞的意思。●套樁:讓人給盯上了。●丟身子:男女發生關系,會失去身體內陽氣。●走跡:把人看錯了把事兒辦錯了。有走板的意思。●去的是什麼角兒: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勾兒的:指女孩子。●放份兒:猖狂的意思。●板兒鍬:鐵鍬。●報銷:即完了,沒了的意思。●找根繩兒:上吊自殺的意思。●硌窩兒:指雞蛋、鴨蛋在出窩之前受到破損。●遲登:猶豫的意思。●熬可:煎熬的意思。●聯手兒:合夥、合作人。●這會子—“會”字讀“悔”。●童蛋子兒:童貞之意。●正行:調皮,沒正經的意思。行,讀"形"。●王老五:單身漢的謔稱。●麻利兒:趕快,快點的意思。●嘿嘍兒著:讓小孩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忤窩子:生性怯懦,靦腆,膽兒小的意思。●閃:閃開,躲避,舍棄的意思。●張八樣兒:不穩重的意思。●錯來:其實的意思。●老著臉:舍臉的意思。●不順把:事業上不順利的意思。●披虱子襖:形容遇到了扯纏不清的麻煩事。●二意思思:猶豫不決,三心二意的意思。●暈了菜:暈眩的意思,也有無所適從的意思。●見天:天天的意思。●軸:指脾氣執拗。●著三不著兩:俗語,即沒頭沒腦的意思。●甩片湯話:甩閑話。●跑頭子貨:不正派的女人,也有與男人私奔的意思。

6、說說“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一直流傳著“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的說法,想必是早先的人們把這三地兒人具有代表性特點進行了總結。其實是清末民初京、津、保三地人在北京的表現。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環境條件的變遷,這個說法已不切合實際,是啊,不說京、津,就揀保定府說,現在上哪找“狗腿子”的營生啊。但要拿這三地兒的人幽他一默,倒不失是個說法。今兒咱就說“京油子、衛嘴子”還有這“保定府的狗腿子”怎麼擋子事兒。按當初明、清的習慣,這一句話裏是說了三個地界兒:北京城、天津衛和保定府。“京油子”“京油子”是較好理解,打字面上瞧,說的是北京人油滑,那麼北京人怎麼就油滑了呢?甭急,這得了解北京的社會環境了。

北京是國都,是皇帝、王公、大臣住的地方,作為老百姓來說,不要說這些人,就是他們的傭人,都是您惹不起的,俗話說“宰相家人七品官”嘛。從上層看,皇帝一言九鼎,一句話可以讓人升官,也可以讓一個人丟官丟命,因此,給他們做傭人就有一定的風險性。官被抄家的時候,傭人的財產可能同時被抄,甚至和老爺一起殺頭。所以當傭人既要在平時巴結老爺,好多得點賞錢;又要時刻與老爺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自己吃掛絡。從底層看,傭人的東家也是傭人的後臺,這就是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再者,那些小官和狗腿子也會拍他們的馬屁,一個鄰居當上了一個有權勢大官的傭人,如果你以前曾經得罪過他,他就會仗著老爺的勢力加倍地報復你,那時可就夠你喝一壺的。所以北京人很少去直接地、過份地得罪周圍的人。從社會上看,一個乞丐,一旦加入了幫夥,就有了勢力;一個妓女,哪天受到了王爺的寵愛,就有了靠山。昨天的下三賴,也許今天就抖了起來;昨天的豪門客,也許今天就討了飯。看過太多大起大落事的北京人,不得不多長幾個心眼,和誰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對誰都不過分地親密,對誰都不得罪。而且發現風向不對,也會馬上轉舵,來個好漢不吃眼前虧。北京人的油滑,主要表現在語言上,老北京的語言有三大特點:一是文雅。真正的北京人是不說臟活和粗話的,連口頭語都沒有,倒不是所謂的素質高,主要是怕養成習慣,一旦在老爺面前不留神溜達出來一句,那可就要倒大黴了。所以,老北京話裏沒有罵人的語言,只有挖苦人的語言;二是羅嗦。要避免您的誤會,就要把話說圓全了,既要顯得熱情,又不能死氣白賴,這話當然就羅嗦了,候寶林在相聲《戲劇與方言》裏有充分的表現;三是擡舉人。為了不得罪人,北京人說話總是把自己壓低,把別人擡高,由此創造了“您”和“怹”這兩個尊稱。北京人說話,也有兩個特點:一是咬字不清楚。外地人普遍聽不懂北京話,其原因就在於“有味沒字”,這樣他就可以隨時改變話語了,當他說“我剛才說的是……”這裏的重復解釋已經改變了原話了,因為他看出你的不高興了;二是罵人不帶臟字,是罵人還是玩笑,就要看當時的環境了。需要說明的是:第一,並不是所有的北京人都是京油子,主要表現在北京的窗口行業;第二,京油子是一些北京人在風雲變幻環境中,為了自我保護而逐漸形成的一種反映。可能你討厭、瞧不起甚至鄙視京油子的作派,確實北京人沒有成大氣候的人,但是你從另一面看,真正的老北京人,沒有一個犯大錯誤的,沒有一個上大當的。就是因為他們在意識上只求平安、塌實,在行為上長期以來形成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做什麼都左顧右盼。外地人看北京人這麼事故,這麼於是就生出了“京油子”這麼個稱號。“衛嘴子”“九河下稍天津衛”,天津是北方重要的商埠碼頭,比較發達的也是商埠和碼頭文化。從商埠文化看,為了能夠攬到買賣,為了拿到裝卸任務,就要說服客戶,久而久之,“天津人能說”,給人們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人們都誇張地說:“天津人能把死人說活了”,“衛嘴子”這個稱號自然而然就叫開了。從碼頭文化說,要爭奪碼頭、占領碼頭,往往要通過流血和武力解決。反映舊社會生活的小說、電影、電視劇裏,往往有這樣的情節,一個人把胳臂放到油鍋裏炸焦了,還是面不改色,對方一見他已經玩命了,就認輸了,撤退了,於是這塊地盤就歸他了。這就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但是玩命的成本畢竟太大了,誰也不能總是玩命,於是就用嘴幹架。因此,“衛嘴子”就有了第二個含義——耍嘴皮子。最典型的說法就是“回家找我哥哥去”。其實您甭看他嘴裏說的硬,等您細一打聽,壓根就沒哥哥,是個獨子。耍嘴皮子是天津話特點。為什麼過去的相聲演員,要先經過天津觀眾的認可以後,才可以大膽地闖江湖,就是因為天津人平時說話就很詼諧、幽默、逗笑,所以,能把天津人說樂了,就一定能夠紅遍全國。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天津人都能說會道,也有內向、木吶的人,不能一概說“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保定府的狗腿子”是不好理解的,關鍵的分歧在“狗腿子”是什麼。有的人認為“狗腿子”就是漢奸,因為抗日戰爭時期,華北地區的偽軍司令部設在保定,保定人當偽軍、特務的就一定大有人在。這話肯定是不著保定人愛聽。其實,“狗腿子”真正的說法兒是“勾腿子”,說保定人摔跤愛勾別人的腿,而且這招很厲害,很出名,所以就有了“保定府的勾腿子”之說,後來又演繹出來一個“保定府的勾腿子,鬥不過白洋澱的水鬼子”。再有就是保定府習武的多,這些個習武的到了京城,可幹的工作一是內廷侍衛,二是武術教官、三是鏢局武師、四是撂地攤賣藝,最後就是幹家丁了。北京的王公大臣多,需要看家護院的家丁也多,那時的家丁絕大多數來自保定。一是保定習武的人多,容易找到;二是王公大臣的家丁都是保定人,有了矛盾容易化解。就象紹興出師爺一樣,哪個官都用紹興人當師爺。照百姓的看法兒,凡為老爺服務的、幫老爺做事的就是狗腿子,而這些“狗腿子”都說自己是保定府的,所以“保定府的狗腿子”這句話就產生了。照這麼看,還真冤枉了“保定府”的人,因為很多人一直把“保定府”、“狗腿子”、“小日本兒”、“臭漢奸”聯系了好幾十年。其實“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這話的後面,還有一句引深的後半句“十個京油子鬥不過一個衛嘴子,十個衛嘴子鬥不過一個狗腿子”。

7、北京東嶽廟裏的四個離奇故事

早年間,北京的老爺爺、老奶奶,或是大爺大媽見著哪家兒的孩子聰明、機靈,一準繞上一句“機靈鬼兒、透亮碑兒”,或者把這一句拆成四句說:“瞅這孩子,機靈鬼兒似的”、要不就說“看這小子嘿,透亮碑兒似的”,再就是“小金豆子,不吃虧兒”。其實,這機靈鬼兒、透亮碑兒也罷、小金豆子不吃虧兒也罷,說的是東嶽廟裏的四塊碑。

東嶽廟有三多,您問哪三多?告訴您是石碑多、匾額多、楹聯多,光這石碑就有140多塊,高居北京城郊群廟之首,而且廟內的典故也頗多。今兒咱們不說東嶽廟的各方神聖,也不說這廟裏的速報司怎麼會有個小太監再哪踔著,單說機靈鬼兒、透亮碑兒、小金豆子和不吃虧兒是怎麼擋子事兒。

其實,“機靈鬼兒”、“透亮碑兒”、“小金豆子”、“不吃虧兒”,就是東嶽廟的四塊碑石,現今除了“不吃虧兒”碑沒有找到,不知道溜達到哪兒了以外,其它三塊都在東嶽廟裏立的立著,趴的趴著哪。哪位問了,怎麼還有趴著的啊。忘了告訴您了,這小金豆子是塊條石鑲在地上的。

先說這“機靈鬼兒”碑,在廟內東碑林內靠近甬路的《重建東嶽廟燈碑記》的碑座雕刻。是清順治年立的,碑座兩側分別刻著一個小道童,手持燈籠,雕刻的是呼之欲出,如今晚兒這小道童的臉文革時被小將們削了。這倆(音:LIA讀三聲)道童還有段典故。說這倆孩子,十分的機靈,在廟裏天長日久沾裏靈氣,這兩倆孩子一到晚上就提著小燈籠到廟外面玩耍。有個多事兒的糖果攤主從沒瞅見過這倆孩子,就偷偷跟在他們身後,見孩子剛到廟門,就不見了蹤影。第二天一大早到廟裏來找,發現這碑座上刻的兩個小孩和街上見著的倆孩子是一模一樣。也不知道這攤主怎麼想的,把一個道童的燈籠用紙給糊上了,把另一個道童的一只腳用線給捆上了,從此以後再也沒見到打著燈籠的小道童出廟玩耍。現在您去瞅瞅,這倆孩子的燈籠和腳還那樣的,不知您有什麼法兒沒有。再說這“透亮碑兒”。這座碑就在廟裏西碑林炳靈公殿前。這座碑,刻於清順治七年,題名《白紙聖會碑記》。那怎麼叫“透亮碑兒”哪,是這麼回事兒,這碑首雕有兩條蟠龍,龍身盤旋交錯,與其它石碑首不同的是,碑頭的蟠龍造型鏤空六空,兩人站於碑前後可互相看見,所以人民叫它“透亮碑兒”。還有就是這“小金豆子”,在岱嶽殿月臺西側,是一塊青白石條,上面鑲嵌著一粒粒豆狀的金點。人們發財心切,一到哪兒就扣金豆,其實根本不是金豆,是石中含有銅礦脈點,這些金點在雨後,被雨水衝刷後會格外明亮,若是再有太陽光的映照,就會閃現出熠熠金光,如黃金一般,傳說從石條上跨過去會帶會人財運。現在這塊條石已經被一塊玻璃封住了。最後就是“不吃虧兒”了,也是一座石碑座的圖案。根據記載,這碑雕刻的是一群淘氣頑皮的小猴捅了馬蜂窩,馬蜂飛來,小猴抱頭逃竄,可惜的是這塊石碑目前不知下落。

怎麼樣,得空您不到東嶽廟瞅瞅這機靈鬼兒、透亮碑兒和小金豆子,順便再找找那位“不吃虧兒”,也琢磨琢磨那速報司裏怎麼會有個光緒朝的粉白面皮的小太監塑像再那踔著,這裏面還有段挺逗的故事哪。

8、“怹”,失傳的老北京敬語

要說禮數,老北京人不缺;要說文明,老北京人短。甭說別的,就是年輕的托人兒給上歲數兒的老人問個好兒,都不能用“他”,得說“怹”(音:TAN讀一聲),這話得這麼說:“得,您回去問怹好。等怹身子骨兒靈便了,到我那兒坐坐,還得跟怹喝兩盅哪”。再有,徒弟到退了休的師父家串門,對著師娘說:“我的這些個手藝,都是怹手把手兒教的,沒怹,哪兒我們這些小家雀的食兒!”。您瞅,這“怹”、“怹”的有一說,北京人兒的禮數就全透出來了,這是不是這個理兒您恁。可惜了的是,這個字眼兒現在失傳了。

除了“怹”還有一個對老人兒說的就是“您”。眼巴前兒的“您”字兒,雖說不齊整了,還都用著。但這“怹”恐怕是要失傳了。

其實咱上面兒說的,用現在的話說,都是些個老北京的敬語。其實,說了歸齊,要說文明老北京人兒罵人都透著那麼文明,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了“罵人不帶臟字兒”。不信?得!您聽我跟您說說:

我先給您來幾段兒,您先聽聽是不是罵人哪:

說你一大老爺們兒家,大早清兒的就站在當院滿嘴跑火車,沒點兒著調的。我隔著窗戶紙這都運一腦門子氣了,您這是唱的哪出兒啊?對,沒錯,就說你呢。”要擱現在,一準的臟字、粗口就掄出來了。

你還甭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二哥原本老實巴交的一人,如今晚兒學會耍貓兒膩了,見天家當街晃蕩打油飛,時不時的整出點湯兒事,再不就是胡吃悶睡。你自個兒照照鏡子,越大越抽抽兒,整個一嘎雜子琉璃球。成天逮誰跟誰扯,辦事也沒個遛,交代你屁大點兒的事兒,你說你放了我幾回鷹了?”

您再聽這段兒:“我沫煩半天和著白說了,吐沫星子全打了水漂兒了!你瞅對門的是個辦事的衙役嗎,平時看著五人六兒的,實際上滿肚子幺呃子,除了整天遊手好閑,要嘛就是鼓搗點兒嘎七馬八的事兒出來。”

哪天遇上個桿不吝的,給你一板兒磚,你就知道什麼是肝兒顫了。你說你們家老爺子也怪不容易的,千傾地一根苗,還巴望著你能出息,平地扣餅呢。你不但一點長進沒有,還成天讓老爺子吃掛落兒,給老爺子折騰的五脊六獸的,跟著你轉磨磨。一數落兒你幾句,你就蹬鼻子上臉,長行市了你,嫌老爺子絮叨兒,車軲轆話來回說。這下兒塌實了吧?那點兒家底全讓你攘禿嚕了吧?蹦子兒沒有看你還能鼓搗出什麼花花腸子來。就欠讓你見天皆吃棒子面勃勃,頂多白饒你一碗涼白開遛遛縫兒。還甭跟我耍哩格兒楞。敢情你也有腳底下拌蒜,掰不開鑷子的時候兒,平時那大嘴叉子一張不挺能白活的嗎?麻利兒著呀,怎麼變沒嘴兒葫蘆兒了?費了半天的吐沫,我也不跟你嚼舌頭了,借光兒,我找個豁亮的地兒燜得兒蜜去了。”

聽明白了吧,就前面兒這幾段,那句不是罵人的,又有那句不是埋俳人,話裏話外的就把人罵了。但您也別誤會,我不是在您跟前裏(音:LOU讀四聲)說,老北京人兒連罵人多是好的。其實,在這兒只是做個比喻。

得,不跟您瞎扯了,還得把話說回來。無論中外都知道咱老北京的禮兒面兒多,這講究禮兒面兒,不配上文明詞行嗎。

現而今哪,北京和北京的人們,禮兒沒那麼多了,面兒也不怎麼講了,剩下的全都跟國際接了軌了,這外國本來就那麼26個字兒來回倒(音:DAO讀二聲)騰,文明詞不那麼多,禮也沒那麼多,這回子倒好,自己個兒的禮兒面兒忘的沒那麼八宗事了,全都學了洋禮兒了。

如今晚兒,咱們自己個兒禮兒不禮兒的吧,先得把那些個“粗口兒”給忌了。剩的那些個在自己個國裏粗口沒少講、臟話沒少噴,到了國外也繞世界丟人現眼的。

唉!可悲啊。

9、老北京人常說的土語有哪些

老北京城圈子裏的街坊四鄰,無論是家長裏短兒,還是編排人的話都透著那股子幽默、風趣勁兒,而且經的住捉摸。可惜了的,現而今說的人少了。這程子,廢老大勁搜羅下面兒這些個老北京土話,您在茶余飯後的瞜瞜,按老北京的發音叨嘮叨嘮。當然,下面兒的話裏那些個不太文明的話,沒往上擱,您多擔待。

老北京的城,老北京的人,就得有老北京的話,是不是這個理兒您恁。

【一個字】端、閃、軸、橫、號、葛、kei、瞧、瞅、老、特、甭、掰、傍、暴、辦、得、過、毀、崴、怹、CEI(左卒右瓦)。

【二個字】老趕、翻扯、點卯、挑費、抻掇、側歪、砸窯、人燈、塊兒、言語、大拿、橫是、咕容、遲累、遭踐、業障、貓著、怯勺、掃聽、熬頭、攢了、打卦、白話、嗆著、倒騰、操蛋、賣蔥、瓢兒、出溜、倒窖、胡掄、抖摟、貧嘴、忽捋、概摟、扯淡、嚼谷、閑話、筋道、裹亂、露怯、遞葛、扯臊、日咕、拌蒜、不吝、勺兒、放鷹、錯來、碎催、見天、正型、敢情、硌應、瓷器、擱著、候著、套樁、暈菜、擎著、局器、雞賊、消停、吧唧、倒飭、迷瞪、喇迷、上算、咬吃、瞜瞜、遲登、見天、棒槌、走營、崴泥、頑主、零揪、齊活、得活、毛窩、搬山、勺上、KEICHI、KUCHI。

【三個字】不老少、拔塞子、零揪兒、塔兒哄、一繃子、褃節兒、嘬癟子、把不住、忤窩子、拿大頂、瞅冷子、發小兒、擔兒挑、放份兒、南蠻子、不礙得、顛兒了、老家兒、盒兒錢、這會子、王老五、迄小兒、賣山音、上趕著、走跡了、勾兒的、姥姥的、擎小兒、掉鏈子、吃黑棗、抽抽兒、褶溜子、丟身子、瞎勒勒、打油飛、溜肩膀、摳門兒、二把刀、跌份兒、二五眼、二百五、假招子、走了眼、硌窩兒、拉和兒、不順把、嚼舌頭、姑母(音:mo,讀四聲)倆、假科裏、獨悶兒、蹭棱子、半彪子、礙事兒、碎嘴子、齁著了、吊腰子、麻利兒、套著餵、老家賊、環兒著、打聯聯、底兒掉、顛兒了、念秧兒、炸了廟、這程子、拉了胯、打漂兒、練家子、理門兒、摔咧子、火筷子、傍家兒、塔兒哄、唏溜兒、點兒背、骨碌兒、貓蓋屎、來不來、板鍬兒、姥姥的、擎好兒、零嘰咕、大馬趴、屁股沈、黑鍋底、零完了、臟口兒、大發了、大概齊、蔫兒壞、蔫有準、蔫不唧、蔫土匪、鞋巴兒。

【四個字】叮(音:ting,讀一聲)噹五四、半熟臉兒、變著法兒、藏蒙哥兒、奧不噔的、不得勁兒、肥得嚕兒、披虱子襖、童蛋子兒、犯牛脖子、抹不丟地、框外的事、打飆悠兒、小力笨兒、眼裏見兒、概兒不論、全須全尾、哪一出兒、撳頭拍子、苦不英兒、抖機靈兒、急赤白臉、現在意思、二五八檔、沫沫丟丟、老家雀兒、廢物點心、神聊海哨、嘿嘍兒著、雲山霧罩、耍嘴皮子、說話要走、這不結了、扯閑篇兒、跑頭子貨、找根繩兒、甩片湯話、提了著心、混不了槍、半不啰啰、把不住邊、他大爺的、零打碎敲、零碎嘰咕、仰巴腳子、鹹不勁兒、沒結沒完、零打碎敲、毛兒八分、塊兒來錢、嚦嗝兒楞、打嗑唄兒、打這兒起、好麼泱的。

【五個字】拉老婆舌頭、酸不唧了(音:liao,讀一聲)的、滿盤子滿碗、不得煙兒抽、頂嗓子眼兒、縮脖兒壇子、滿嘴跑舌頭、張八了樣兒、掰不開鑷子、無可不可兒、吱貓子喊叫、五積子六瘦、斷了念想兒、甜不唆唆的、不著四六兒、盯貴著點兒、小妹妹兒的、頂嗓子眼兒、味兒了吧唧的、甜了吧唧的、土氣夯夯的。

【六個字】撂高兒打遠兒、不著三不著兩、人嫌狗不代見、雞一嘴鴨一嘴、八竿子打不著、茉莉花兒餵駱駝、有餓眼沒餓肚、。

【七個字】摳屁股嗍手指頭、貓兒洗臉一劃啦、大海架不住瓢兒舀。

【八個字以上】下巴頦兒底下打滴溜兒、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頭朝裏撳頭兒拍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兒、見著六月見不著臘月、上炕認老婆下炕認鞋、溜肩耷背雞射抖摟膀、現上轎子現紮耳朵眼、大簍灑香油滿揀芝麻、手指頭不夠用腳指頭、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爺們群兒裏不走娘兒們群兒裏蹭癢癢、踢寡婦門挖絕戶墳打瞎子罵啞、巴帶爪兒的不吃土鱉帶腿兒的不吃板凳。

10、老北京人冬天裏吃什麼

老北京的冬天是極冷的,走在街面上不大會兒就能鼻涕眼淚橫流,臉箍給生疼。但她又是暖融融的,回到生著熱騰騰爐火的屋子,窗玻璃上滿是哈氣。家家點火,戶戶冒煙,太陽三竿了,街巷裏的煙都沒散去,任憑西北風呼呼的吼,爐臺上烤的饅頭焦黃,白薯流出了糖油。

張恨水先生在《春生屋角爐》裏這樣描寫老北京冬天和爐子:“盡管玻璃窗外,西北風作老虎叫,雪花像棉絮團向下掉,而爐子燒上大半爐煤塊,下面爐口呼呼地冒著紅光,屋子內會像暮春天氣,人只能穿一件薄絲棉袍或厚夾袍。”

我在小說《福二奶奶》中,曾這樣描寫過老北京的冬天:“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寒風、冰雪包裹著。寒風象一韌韌的針尖紮在臉上,剛開始生疼,到後來邊失去了知覺;地上的賊冰凍的結實,原本熱熱的腳走在上面,凍的仿佛沒有長在自己個兒的懷骨上,偶然一個不小心腳撞在石頭上,也是碰的生疼,便才有了知覺。

樹是幹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沒有一絲的生氣。只有幾輛洋車拉著裹的象熊一樣的什麼人過來過去,拉車的嘴裏呼呼地冒著哈氣,跑的飛快全然不去理會地上的賊冰,這便是拉車的功夫了。街市上的點心鋪、雜貨鋪都沒下板,鋪戶的主人門也或是不願意這冬天的寒風吹進自己的屋門,哪怕是有主顧揣著銅子兒進門。偶有幾戶下了板的,門和厚厚的面門簾也都關閉著,只有煤球爐的煙囪突突的冒著白汽。宅門都關閉著,它們平時也是這樣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關著。街市兩邊的住戶,偶有的老太太倒個尿盆或臟土,只管倒完、潑完,也便急急的帶上門,回到熱熱的屋裏了。”枯枝、幹葉,賊麼溜滑的地面兒,令人乏味和無聊。甚至連吃的食物也遠沒夏天來的豐富多彩。·

一到冬季菜就少了、價兒也齁兒貴,隨說是天子腳下,但也都不富裕。所以一個冬天吃的蔬菜,都得在入冬前存上,心裏才塌實。存菜當然以大白菜為主,因為這白菜棵大、便宜、摟吃,額外再存點便蘿蔔、倭瓜、土豆、大蔥、海帶,外加上粉絲、粉條、水疙瘩、醬疙瘩、白薯、酸菜。大白菜每家兒少則存上幾百斤,人口兒多的照著千來斤存,免得到了第二年春上一家老小吃不上菜。即便是這些菜,熱愛生活的北京人,也能做出個七葷八素,熱氣騰騰。

俗話說“蘿蔔白菜保平安”。我們就先打白菜說起,這是家家戶戶最常吃的。清水熬白菜、粉絲熬白菜、蝦皮熬白菜、土豆熬白菜,還有就是爐肉丸子熬白菜,燉肉熬白菜或白菜汆丸子,肉絲炒白菜絲兒、腌白菜幫兒、涼拌白菜絲,還有的家兒,上頓吃了燉肉,把湯留下,下頓就用肉湯熬白菜。雖是了哦北京人到冬天兒哪白菜咋法子,但誰都沒吃傷過。

就拿爐肉丸子熬白菜來說,現而今“南式魁”豬肉鋪爐肉丸子,在市場上已經絕跡多年了,但天福號的爐肉丸子也是絕頂的好。爐肉丸子是大個扁圓兒的,嚼起來有韌勁兒,在鍋裏熬多久都不會散。做的時候白菜切塊兒,放在鐵鍋,但最好是沙鍋裏煮。爐肉丸子或整個或改刀切四瓣,和白菜一起熬,爐肉丸子的肉香與白菜的清香混在一起,與蒸米飯搭配,簡直就是冬季裏絕配。

除了熬白菜,還有白肉汆酸菜或酸菜粉絲、“撥魚兒”或“片兒湯”,醋溜土豆絲、炒土豆片、炒白菜、黃豆炒鹹菜絲兒等等。

黃豆炒鹹菜絲,您得買個水疙瘩和柿子椒,再泡上青豆或黃豆,要是講究點的這肉絲怎麼也得擱點兒。先把發開的青豆或是黃豆煮8成熟,水疙瘩切成絲兒,用清泡去鹹。肉和柿子椒切絲兒,上鍋才能炒。愛吃辣的主兒,您再熱熱的澆上一勺剛炸得的辣椒油,那可是滿屋生香啊。等哪天您家裏要是來了熟客,擺個席面上它也不丟人。

還有“撥魚兒”,現在做的人少了。做“撥魚兒”,先把白面用溫水和成糊狀,這可是的難拿的活兒。稠了成了面疙瘩、稀了撥不成魚兒。水燒開,單根筷子,順著傾斜的碗邊,把即將流出的面糊壓成兩頭兒尖、中間粗的魚狀,開鍋放進白菜葉或白菜絲兒,也可以事先蔥姜醬油嗆鍋兒。吃撥魚兒也有幹吃的,放上炸醬,也是一味吃法。

那時的冬天一進院兒,就瞅見屋檐下碼的、臺幫上堆的、墻上掛著的,大多是白菜、老倭瓜、大蔥,成了獨特的一景。現而今隨著人們的生活好了,菜也多了,都買的起了,也就不用儲存了。但這北京曾經有過的一道亮麗的人文景觀,是萬不可被忘記的。

11、七十年代:全市部署統一熏蚊子

夏天來了,京城的人們鋪涼席、打赤膊圖的是個涼快,睡前還會用沾了水的涼毛巾把涼席擦一遍,睡在上爽涼解暑,但只要一會功夫,席子就會被汗水浸濕,直到漸漸的周公帶走。

蚊子幾乎是和夏天一起來的,所以,蚊香、花露水是必不可少的用品,睡前點上一盤,或在身上擦拭驅趕蚊子,或被咬了包後塗抹。但在七十年代初,還有過聲勢浩大的全市統一熏蚊子的群眾運動,這恐怕是現在的年輕人所不知道了。群眾性的全市統一熏蚊子,一般是由市區裏部署,街道革委會組織。在革委會的組織下,街道積極分子會挨門挨戶的發一小包熏蚊藥粉。各家各戶只要按照通知的時間:晚七點半或八點,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們就會將門窗關好,將水壺茶杯飯碗收好或蓋上報紙,用火柴將那小包熏蚊藥點燃。熏蚊藥被點燃的那一刻,刺鼻的煙霧會騰然升起,瞬間彌漫整個屋子。這時,大人孩子便會關門閉戶,端著茶缸子、搖著大蒲扇、提溜著馬劄兒到院子裏乘涼,與街坊四鄰神聊海哨。直到一小時後,藥力減退,才會進屋,將窗子打開散味兒。直到沒有任何異味才會舉家回房,收拾屋子,清掃蚊蠅屍體。

全市統一家家戶戶熏蚊子早已成了歷史,滅蚊的法子也多的不勝枚舉,但京城群眾性的統一滅蚊畢竟是一段記憶。

12、老北京浴池:金雞未叫湯先熱

論起休閑與享受,早年間的老北京人不比現在人差多少,就拿過去的澡堂子來說,既是清潔的需要,要包含了休閑。所以在民國時期,老北京城圈子裏的澡塘子就130多家兒。“金雞未叫湯先熱,紅日初升客滿堂”便是大多數浴池門口掛的對聯,您瞅夠有多生動。

老年間這澡堂子給劃進了五子行。哪“五子”?就是戲園子、剃頭房子、澡塘子、窯子、飯館子。按過去的說法兒,是“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社會地位低下。進澡堂子的人們除了個人衛生外,最主要的是休閑和享受。

說起澡堂子的歷史,《京都夢華錄》中說,宋朝首都汴梁,甜水巷有浴堂。據史資料上說,北京最早的浴堂,在今西四附近,堂名為“湧泉堂”,開業於順治年間(1660年前後),距今已有300多年的歷史。再往遠裏(音:LE讀四聲)說,屈原在《九歌·東皇太一》中就有“浴蘭湯兮沐芳”的詩句,說的是在水裏浸入蘭草,入浴其中可以沐芳馨,可見當時沐浴已很講究。唐玄宗在驪山造華清池,以沈香在池中砌成假山,為貴妃楊玉環洗浴專享。不僅畫家筆下有《出浴圖》,大詩人白居易也寫下了:“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可見這洗澡是一種清閑般夢幻的享受。

據老人們回憶,有個浴德堂是元代所建,堂東側有一“弓”型曲廊,連接著更衣處和沐浴處,曲廊起到了隱蔽和保溫的雙重作用。更衣處原有一香妃戎裝畫像。沐浴處系一磚結構的圓頂形建築。墻身為方形,兩米高以上為圓形,拱為半球型。曲廊的拱型圓頂窗上鑲八塊彩色玻璃,起著沐浴時采光照明的作用。設計很精巧,無論是旭日初升,還是夕陽將落,室內都可有陽光進入。在室內的東北處地面上有一排水口,為室內最低處,可將沐浴過的汙水排凈。北墻上有一直徑50毫米的進水管。墻外是一呈蒙古包型的燒水設備,外有保溫層,水從井亭的水槽而來,在此加熱後送入墻內,以供沐浴。據說這浴德堂是乾隆皇帝詔封香妃時所設立的。因香妃信奉伊斯蘭教,做禮拜需先沐浴凈身,特在武英殿內設沐浴場所和禮拜場所,禦賜為“浴德堂”。

到了慈禧這兒,這老太太對洗澡也是頗講究的,洗澡時要由眾多宮女服侍的。在《宮女談往錄》上說“老太後天經地義的是上身是天、下身是地,地永遠不能蓋過天去。上身是清、下身為濁,天尊地卑、清濁永遠不能相混淆”。她洗澡用的兩個澡盆一模一樣,但盆底有暗記,服侍她的宮女用手觸之即可區分,以分別派用場。早年間,老北京人管洗澡叫“泡澡堂子”。您進得澡堂子,操著河北口音的夥計便開始招呼“呦,張爺,幾位您”,“兩位”,“張爺來了,裏面請”、“您找劉二爺,怹裏邊兒泡著哪”。到澡堂子的主兒都先不忙洗,得找個地界兒落座寬衣,取出茶葉倒在壺中,叫夥計沏好先悶上,這才入池。泡澡是一大享受,過去的澡堂子分池堂和盆堂,池堂又分溫池、熱池和特熱池,論年歲喜好在不同的池子裏泡著,小孩一般溫池,特熱的池子是給老年人預備的。而盆堂一般是有錢人享用,單獨的房間,有夥計在一邊兒伺候著。

北京的爺兒進澡塘子沒有不泡澡的,泡過澡沒有不搓澡的,搓完了沒有不修腳的。您往池子裏一泡,泡的滿身大汗、遍體通紅、蒸氣繞體、神經松馳、筋骨舒展,再叫個搓澡師傅給您渾身上下那麼一搓,既凈洗凈了身體又舒了筋活了血。臨了,您再一衝,等回到小床要茶已沏好,那叫滋潤!到了中午再要點兒點心,睡個午覺簡直悠哉遊哉的入了仙境。現在沒有這個景兒了,就算是高級的洗浴中心,也沒有了往日的閑在和悠閑。

現在能記得起來的澡堂子,鮮魚口的興華池、廊房頭條勸業場的清香圓兒、珠市口兒的清華池,虎仿橋路東的虎仿橋浴池,王府井北邊兒八面曹的清華園。

早年間的澡堂子準備木拖鞋(也叫趿拉板)、絲瓜瓤子和搓腳石。夥計們之間說話用的是誰也聽不懂的行話,如管理發叫“剪尖”,管帽子叫“頂天”,管手表叫“轉芯”,管刮臉叫“趕盤”,管熱水叫“漂湯”,管溫水叫“平湯”,管盆塘叫“小湯”

還有就是洗澡得先買澡票,我記得池堂洗澡是兩毛六,盆堂是五毛五。賣澡票的小窗口裏,還賣各種各樣的洗漱用具,如果不願意用澡堂的肥皂,花幾毛錢買一小包洗頭膏,但那個年代是絕沒有浴液這等勞什子的物件兒的。

票其實是塊竹牌,竹牌上塗了一層光亮的清漆,竹牌上用毛筆寫著些“淋浴”、“盆塘”什麼的字。竹牌的頂頭兒用藍、紅漆,表示“慢洗”和“快洗”。慢洗會有一張床,一個帶鎖的衣櫃。洗過之後也可以搓背、修腳。洗完了,您可以買一包茶葉叫服務員給您沏上一壺,然後您就四腳八叉的盡情的瞌睡、喝茶、看報、抽煙、聊天兒,什麼時候您膩味了穿衣服回家。而“快洗”,也叫“脫筐”,快洗的主兒每人提供一個竹筐,用來裝衣服而已,進去就脫,脫完就洗,洗完就走。我的記憶裏,快洗一般是周末或節日前洗澡的人多,需要排隊的時候才會有。

北京人有句老話兒“澡堂子的拖鞋,沒對兒”。這澡堂子裏的拖鞋全是一順邊兒,就是怕被人順手牽羊記得我去的最多的是王府井的清華園,花五毛五去洗盆堂,也是非常遐意的。

現而今,幾乎家家兒都有浴室,不濟的也要在廁所裏安個噴頭,而街面兒上的澡堂子也都叫洗浴中心了,這些老事也就都成回憶了。

13、頭伏餃子二伏面三伏攤雞蛋

沒等入伏,大人們就會念叨“頭伏餃子二伏面三伏烙餅攤雞蛋”,北京人好吃面食,餃子、面條、烙餅吃著就沒膩味的時候。下面咱就說說“頭伏餃子二伏面,三伏烙餅攤雞蛋”的事兒。

先說頭伏的餃子。餃子在古代叫“餛飩”。三國魏人張揖在他的《廣雅》中說:“今雲餛飩,形如偃月,天下之通食也。”

老北京吃餃子,那可是品種挺多,水餃兒、煎餃兒、蒸燙面餃兒、還有鍋貼兒。西葫蘆羊肉餡、豬肉茴香餡、白菜豬肉餡、豬肉韭菜餡,但最便宜,而且最香的得說韭菜雞蛋餡,上街花個毛兒八分的買捆韭菜,磕兩、三個雞子兒炒好,拌餡,煮得了沾著調著姜末的香醋,那可真實給個皇上都不帶換的。哈哈,這是笑談。要是真給個皇上當,那不得見天吃餃子啊。

說了餃子,咱再說二伏的面條。早在《魏式春秋》中就有:“伏日食湯餅,取巾拭汗,面色皎然”的一說。哪(音:NEI讀四聲)位問了,怎麼古人腦子進了水,還是讓門框給擠了,大熱天兒不動窩兒都出汗,還吃熱湯面?您瞧這您就不懂了不是。古時候,農歷五月是惡月,到了六月就得辟惡。這不,南朝有書為證:“六月伏日食湯餅,名為辟惡。”況

且,“以毒攻毒”、“以熱制熱”是中醫消暑良方。另外,吃晚熱湯面,大汗淋漓出透一身汗,也是十分爽快的事兒。

瞧到這兒,有人回問了,您說不不靠譜啊。人家古人古書上說的是“湯餅”,您怎麼給解釋成面條了。其實啊,在古代是面條叫“湯餅”。所謂“魏作湯餅,晉作不托”,面條是由湯餅、面片湯後演繹而成的。

老北京人拿面“咂法子”那是家家兒都必會的手藝,到了二伏天,來碗過水兒的豬肉炸醬面,芝麻醬面,那可是從裏往外的舒坦。

比如吃芝麻醬面,吃的時候講究過水。老人胃口不好得過涼開水,年輕人兒就用笊籬澇了鍋挑的熱面,就在水管子下澆或直接用涼水過,過透了為止,說實話,我到現在吃面都是在水管子下過涼水。面撈碗裏,配上用醬油沏(音:QU讀一聲)的花椒油、撒上黃瓜絲、小蘿蔔絲、青豆、青蒜末、芥末,有的買了小蘿蔔兒纓子不扔切成絲也當面碼。臨吃的時候在澆上醋,備好紫皮蒜,手裏在捏條湛青碧綠、頂花帶刺的黃瓜,您說,那不得開個兩、三碗哪。

最後,說末伏的烙餅。其實就是烙餅攤雞蛋,別小瞧這烙餅攤雞蛋,那可是舊京能待客上桌兒。過去有部電影叫《金光大道》,裏面兒有個反面人物馮少懷,算計別人的幾畝地,請人家吃的就是“烙餅攤雞蛋”,在最後沒談成還說了句當時流行京城的一句詞:“請他烙餅攤雞蛋,我瘋了我。”

話說回來,這烙餅攤雞蛋平時吃歸平時,但到了三伏這天,那可是應了那部電影的片名兒- 《滿程盡帶黃金盔》了。這烙餅不就如同黃色的盔甲一般嗎。

說起烙餅,人們印象最深的,最古老的該是“武大郎”賣的“炊餅”。在是唐朝以後,才有了現在的這般模樣,而且出現了餡餅、酥油餅、發面餅、家常餅、蔥花餅、油渣兒餅、芝麻醬餅、糖餅什麼的。到了三伏天兒,家裏的老人或是媳婦就烙餅,那個時候家家兒都窮,煉完大油的油渣兒大多不仍,而是留著立馬兒就烙油渣兒餅,也叫脂油餅。在當時有個幾乎是不成文的習慣,那家買肥肉煉了油,這家兒中午或晚上一準的是吃油渣兒餅,再敖鍋綠豆粥,

講究點的到了三伏這天,烙餅、攤雞蛋、在置辦點豬頭肉或是醬肘子,拌蒜茄泥,拌涼粉、拍黃瓜。您瞧,黃色的烙餅、金色的談雞蛋,白的涼粉、綠色的黃瓜,這一桌子是道多麼美麗的家園景象,也是多麼美的一檔子事兒啊。得,今就說到這兒,回見了您恁!

14、老北京的油鹽店

老百姓家居家過日子無非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七檔子事兒,而油、鹽、醬、醋得奔油鹽店買,不是有“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這句話嗎,可能就打這兒來的。您甭小瞧這油鹽店,這可是過去一天能跑八趟的地兒。

要說起來當年的油、鹽、醬、醋的品種不多。油就是香油、花生油。鹽是大粒鹽和細鹽,細鹽當時也叫加工鹽。常吃的醬分幹、稀黃醬兩種,再有就是甜面醬、芝麻醬、豆瓣醬、鹵蝦醬。醋有白醋、黑醋、熏醋。

當年的油鹽店分大小。大油鹽店所售的醬菜是自制的,在店之後院有幾十口腌菜大缸。小油鹽店所售之醬菜是從醬菜廠躉來的大路貨。醬菜的品種有:醬黃瓜、大醬蘿蔔、小醬蘿蔔、大腌蘿蔔、醬疙瘩、水疙瘩、熟疙瘩、醬苤藍、醬白菜、醬柿子椒、醬甘露、醬銀苗、醬萵筍、醬龍須菜、醬包瓜、醬八寶菜、醬黑菜、醬瓜、腌紅胡蘿蔔、腌雪裏蕻、五香蘿蔔幹、十香菜、腌韭菜花兒、醬豆腐、豆豉、鹵蝦醬、鹵蝦油、冬菜、老腌雞蛋、鹹雞蛋、辣椒糊等。

而小的油鹽店水疙瘩、醬疙瘩、小醬蘿蔔兒、大醬蘿蔔總是有的。

在這兒應提到“醬菜簍”,現在這東西很少見了。這是用細荊條編制的小簍,內裝甜醬鹹菜,可以送禮或帶往外地。這不,頭些(音:XIE讀三聲)日子去了趟貴州,回來路過保定。在保定車站見著了簍裝的保定鹹菜,便買回兩簍。沒成想老媽還挺愛吃,便又托同事ZH君和W女士給帶回幾簍。好吃不好吃單說,但瞅著就讓人想買。

油鹽店所售各種貨品有的躉自批發貨莊;有的是專去采購;有的是等待送貨上門。在保管貨物方面也是大有學問,要有因貨制宜的保存方法,以免生蟲、黴爛、變味、變形。

說起油鹽店的擺設一般都差不多:油鹽店有大有小,兩間或一間門臉者居多。一進店門正面或側面是櫃臺;櫃臺後面置一櫥櫃,櫃上有架,架上放若幹瓷盆內置醬菜。靠墻為貨架,擺列貨品。近窗處是菜床。另外,櫃臺下面有大抽屜幾個,抽屜下面壇壇罐罐、小箱、木桶等容器,盛放各種貨品。

再說說油鹽店裏買的貨物,主要有高麗紙、粗細草紙,也就是現今的衛生紙、小學生練習毛筆字入門用的紅摹子和信封、信紙、盤香、棍香、白洋蠟、火柴、砂鍋、各種廉價的紙煙、老白幹、牙粉、牙膏、肥皂、香皂、雞蛋、粉條、粉絲、毛巾、手絹、糖果、紅塘、白糖、蝦醬、紫菜、冬菜什麼的。還有就是油鹽店的主打油、鹽、醬、醋。

老北京的油鹽店是很平常的商家,遍布於街巷。值得老北京人懷念的是它們貨真價實,貨品齊全。服務質量良好,他們沒有氣跑了顧客的能耐。

記得早幾十年在德外住的那會子,我們都是到“小廟”油鹽店(後改叫副食店)去打油、鹽、醬、醋什麼的。這小廟油鹽店,的確是貨真價實的一座小廟,裏面黑漆漆的,沒有一點新色,櫃臺也是油漬(音:ZHI讀四聲)麻花的。而售貨員也只有一個胖大而白凈,帶著塑料框近視眼鏡的老頭,聲音有些沙啞,不管大人孩子,姑娘媳婦,還是老爺們半大小子,買的東西也不論是一毛錢醬、三毛錢醋,還是二兩白幹,他永遠是那麼和善。

每天早上或晚上,總能瞅的見老頭兒胖大的身子騎著一兩瘦小,而且被壓的吱吱歪歪的兒,從門前經過。大低一瞧見他,到了小廟,油鹽店一準開張大吉。

那個時候到小廟買白幹,老頭兒總是瞇著眼睛問你打多少,然後揭開用紅布包著的小酒壇兒的蓋子,用木舀子一舀裝在你的家夥兒裏。在你交酒錢時,倘若兜漏出一分、二分的,老頭兒便笑瞇瞇地問你“來兩塊水果糖”或“老塊牛奶糖”什麼的。其實不由你是否願意把幾分錢交出來,那糖早已放在你面前的櫃臺上或塞在你手裏了。

據說,這和善的老頭兒過去是個教師,現在想想可能是文革被整的,成了小廟的售貨員。

小廟的確方便,方便的你正炒著菜沒了醬油,“三兒,小廟打瓶醬油去”,永不會耽誤一鍋菜出鍋兒。當時我們的學校裏小廟很近,放學回來就去小廟瞅瞅,兜裏有個卅(音:SA讀一聲)瓜倆(音:LIA讀三聲)子兒的,就花到哪兒裏。而細心的家長有時會問一聲“下學去哪兒了?”,“去小廟了”。

後來又聽說小廟拆了。

現而今,簡陋而親切的油鹽店沒有了,超市多了。自己個兒隨意在超市裏挑選各式個樣的油、鹽、醋,只要你喜歡;你剩下的錢,也再沒有售貨員或夥計惦記著讓你再買這買那。也沒了油鹽店的親切與和善。

15、百道百味:老北京小吃圖集

但凡到過北京的人,就得奔故宮、長城和天安門瞅瞅。說到吃,除了全聚德的烤鴨,天福號的醬肘子,六必居的醬菜,就得說是老北京小吃了。說起這北京小吃分為回漢,加上宮廷三味,蒸、炸、煎、烙、爆、烤、涮、衝、煎、煨、熬等各種作法炮制,歸了包堆(音:ZUI讀一聲)有百來種。用老舍先生之子、著名作家舒乙先生的話說就是“小吃大藝”。還有段歌詞唱的好,說“北京小吃九十九,樣樣叫你吃不夠”。應了那句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的老花。這北京老祖宗們留下來的吃食也如是。就拿這老北京的小吃來說,說起來都讓人犯讒。

既然歌裏唱了老北京小吃九十九,下面就給你逐一展現這99種老北京小吃:

1.奶油炸糕、2.咯吱盒、3.驢打滾、4.爆肚、5.糖卷果、6.炸灌腸、7.排叉、8.螺絲轉、

9.焦圈、10.糖火燒、11.糖耳朵、12.豌豆黃、13.炸糕、14.豆汁、15.撒子麻花、

16.門釘肉餅、17.艾窩窩、18.油條、19.炒疙瘩、20.肉餅、21.芥末墩、22.麻豆腐、

23.姜汁排叉、24.鹵煮火燒、25.切糕、26.白水羊頭、27.爆肚、28.鍋貼、29.薄脆、

30.開口笑、31.薩琪瑪、32.蛤蟆吐蜜、33.面茶、34.豆面丸子湯、35.扒糕、36.炒紅果、

37.杏仁茶、38.冰糖葫蘆、39.小窩頭、40.燒餅夾肉、41.麻團、42.蕓豆卷、43.肉末燒餅、

44.芝麻燒餅、45.茶湯、46.芝麻醬涼面、47.涼粉、48.糊塌子、49.墩餑餑、50.盆糕、

51.蜜三刀、52.蜂糕、53.蝴蝶酥、54.菊花餅、55.缸爐燒餅、56.褡褳火燒、57.茯苓餅、

58.炸豆腐、59.蘿蔔絲餅、60.栗子糕、61.奶餑餑、62.玫瑰餅、63.牛舌餅、64.燒羊肉、

65.杏仁豆腐、66.金糕、67.羊眼包子、68.羊雜湯、69.蜜餞、70.自來紅、71.自來白、

72.炸三角、73.銀絲卷、74.炸蒸食、75.酥盒子、76.燒麥、77.羊肉雜面、78.大壽桃、

79.起酥餅、80.貓耳朵、81.綠豆糕、82.核桃酥、83.豆腐腦、84.餛飩、85.炸藕合、

86.煮蠶豆、87.炸醬面、88.春卷、89.糊餅、90.黃糕、91.羊霜腸、92.荷葉粥、93.小豆粥、

94.倒僧帽(倒做包子)、95.小棗粽子、96.肉末饅頭、97.炸口袋、98.江米飯、99.木樨小棗。

16、老北京的99款小吃

但凡到過北京的人,就得奔故宮、長城和天安門瞅瞅。說到吃,除了全聚德的烤鴨,天福號的醬肘子,六必居的醬菜,就得說是老北京小吃了。說起這北京小吃分為回漢,加上宮廷三味,蒸、炸、煎、烙、爆、烤、涮、衝、煎、煨、熬等各種作法炮制,歸了包堆(音:ZUI讀一聲)有百來種。用老舍先生之子、著名作家舒乙先生的話說就是“小吃大藝”。還有段歌詞唱的好,說“北京小吃九十九,樣樣叫你吃不夠”。應了那句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的老花。這北京老祖宗們留下來的吃食也如是。就拿這老北京的小吃來說,說起來都讓人犯讒。

北京的小是宮廷禦廚和草民大雜院應運而生的,不論是宮廷傳入民間或是民間傳到宮廷,流傳到了現在。而今您要想吃上口全活點兒的小吃,一個地界兒是東四隆福寺小吃店,再一處兒就是護國寺小吃店了。在早年間,這些吃食不是小店兒裏的主打,是北京小吃特有的氛圍,也就是有了這個環境,象什麼豆腐腦白、小腸陳、爆肚馮、茶湯李、年糕錢、奶酪魏、豆汁兒張,還有德順齋焦圈、月盛齋馬家的醬牛羊肉和爐竈曹一樣,在不斷的改良中,得以揚名,也就成了咱老北京的代表。哪國的領導來了咱們這兒,這餐桌上也備不住有幾樣老北京的小吃。今天咱們逐樣說說這些老北京、新北京引為自豪的吃食。前面,咱們已專題說了豆汁兒和麻豆腐。在這兒就先說灌腸了。灌腸可是歷史長遠,自打明朝就有了。《故都食物百詠》中提到煎灌腸說:“豬腸紅粉一時煎,辣蒜鹹鹽說美鮮。已腐油腥同臘味,屠門大嚼亦堪憐”。咱老北京當年街頭常有挑擔小販賣灌腸兒。有個順口溜是這麼說的,說是粉灌豬腸要炸焦,鏟鐺筷碟一肩挑,特殊風味兒童買,穿過斜陽巷幾條。當年真正的灌腸不是有團粉做的,而是用豬肥腸洗凈,以優質面粉、紅曲水、丁香、豆蔻等10多種原料調料配制成糊,灌入腸內,煮熟後切小片塊,用豬油煎焦,澆上鹽水蒜汁,口味香脆鹹辣。還有一種叫小灌腸,用澱粉加紅曲水和豆腐渣調成稠糊,熟後切小片塊,用豬油煎焦,鹽水蒜汁食用。咱們現在吃的灌腸多少有點兒象這小灌腸。甭管什麼灌腸,外焦裏嫩是肯定的了。

說起灌腸,最早我們家都是在東四隆福寺的東口兒,灌腸店去買。買回一大坨子,回家切成片,砸好爛蒜汁,擱瞠上大大的放油,熱油一煎,盛到盤兒裏,澆上蒜汁,頓時香氣撲鼻。到後來,懶的去哪兒買了,就到超級市場去買抽真空的那種,但吃起來遠沒有隆福寺的好。再有一點,早年在副食店裏也有賣生灌腸的,是粉色的不到小尺長,一寸多粗。

第一次見到驢打滾,是周末是在一個周末。爸爸媽媽代我們去得勝門遛彎,看到一個周圍圍了一圈子人,好奇地擠過去一看,賣的一種黃乎乎的東西,象旁邊的一個老爺爺打聽,老人得意地說是“驢打滾”。驢打滾,是北京小吃中的古老品種之一,它的原料是用黃米面加水蒸熟,和面時稍多加水和軟些。另將黃豆炒熟後,軋成粉面。制作時將蒸熟的黃米面外沾上黃豆粉面搟成皮,然後抹上赤豆沙餡(也可用紅糖)卷起來,切成小塊,撒上白糖就成了。制作時要求餡卷得均勻,層次分明,外表呈黃色,特點是香甜粘,有濃郁的黃豆粉香味兒。

炒肝兒其實以豬肥腸為主,豬肝極少。北京四九城的小飯館屬會仙居的炒肝兒出名。這吃炒肝有個講究兒,哪得手托著碗,轉著玩邊兒吃,這叫正宗。第一次吃炒肝還是下了夜班,和同事一起到前門大街的炒肝店吃的,而且是一發而不可收拾了。再說豌豆黃兒,早年間小販兒們是這樣吆喝“噯,這小棗兒豌豆黃兒,大塊的來”。豌豆黃兒。用的是白豌豆去皮,以兩倍於豌豆的水,將豆燜爛,然後放糖炒,再加入石膏水和熟棗攪拌均勻,放入大砂鍋內,俟其冷卻成坨後,扣出來,切成像切糕一樣的菱形塊,放上小片金糕以為裝點,通常都置於罩有濕藍布的獨輪車上去賣,經營此業的大多是京東平谷、香河以及京南采育等地的老鄉,這是粗豌豆黃的做法。細豌豆黃兒哪,那就講究了,這是清宮禦膳房根據民間的小棗糙豌豆黃兒改進而成。其制法較精,是將豌豆煮爛過篩成糊,加上白糖、桂花,凝固後切成兩寸見方,不足半寸厚的小方塊,上面放幾片蜜糕,色味俱佳,質地細膩純凈,入口即化,屬上品。最後,隆重推出的就屬這焦圈了。北京小吃中的焦圈,男女老少都愛吃,您買個大火燒,從中間兒一掰兩半兒,中間夾個焦圈兒,火燒的椒香,伴隨著焦圈的脆,真叫人吃不夠。還有種吃法兒,就是喝豆汁就焦圈,也是別有洞天。宋代蘇東坡曾寫過一首詩,算是咱中國廣告的鼻祖了,老蘇寫的是廣告詩:“纖受搓成玉數尋,碧油煎出嫩黃深,夜來春睡無輕重,壓褊佳人纏臂金”。明代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谷部》也有記載:“入少鹽,牽索扭撚成環釧之形,油煎食之”。可見這焦圈的由來已久。

還有鹵煮,那簡直就是流連忘返。見著了就得吃,熱乎乎、辣乎乎的,而且吃的就是那股子肥腸中的臊味。大冬天兒的記得頭幾年在黨校學習,中間換車的地界兒有個鹵煮攤兒,告訴您。不管時間多緊、風多大,天多冷,來它一碗鹵煮下肚,暖和的遍體通透。

據咱們這史料上說,北京小吃有600余種,現而今留下來的還不到100種。明兒就周末了,您不帶上一家老小去護國寺小吃店或是隆福寺小吃店得意二口兒。哈哈,隨您!

17、老北京的餛飩

按節氣論吃喝,是不是咱中國人的習慣我不清楚,但老北京人可真是這樣。您象什麼立春吃春餅,頭伏餃子二伏面三伏烙餅攤雞蛋,還有冬至餃子夏至面,也有一說是冬至餛飩夏至面,但不管是什麼,反正是到了冬至得吃皮包餡兒,擱水裏煮的又帶餡兒的,除了餃子就得說餛飩兒了。

說起餛飩那可謂歷史悠久。按史料記載,早在西漢時期就已經問世,到了南北朝已是普遍,用現而今的話說,就是流行吃餛飩。再往後的唐、宋、元、明、清四朝的書上也都記的真真兒的。到了民國那起兒,街頭廟會,除了餛飩鋪兒,就是餛飩挑兒、餛飩攤兒,吆喝此起彼伏是不絕於耳。新中國成立到現在,餛飩就是北京特色風味。說了歸齊,餛飩簡直就是源遠流長。但叫法是各有各的,北京叫餛飩、廣東叫雲吞、四川叫抄手。

也是啊,咱老祖先,在混沌中開天辟地。後來人依據混沌的神話,“天形如卵,地如卵黃,完全為天所包圍之說,造出餛飩之形,有如雞卵,頗似天地混沌之像,故於冬至日食之。”餛飩二字,原為三點水旁,後因用作食物之名,祭祀祖先,就改成食字旁了。

前面兒說了,咱北京歷來有“冬至餃子夏至面”的說法兒,但在北方也有的地界兒和南方,到了冬至吃餛飩也是風氣習俗。而且還有著人文、中醫的來歷。

關於北京人吃餛飩,話說清乾隆、嘉慶年間有本兒《飲淥軒隨筆》中記載:“京師前門有隙地,方丈許,俗稱為‘耳朵洞’者。雍正間,忽來一美丈夫,服皂衣,不知何許人,於隙地築樓,市餛飩,味鮮美。雖溽暑,經宿不敗,食者麇至,得金錢無算。”說的是在這座小樓做餛飩買賣,在悶熱潮濕的夏季,餛飩過一夜都不壞,因此,生意興隆,賺錢無數。耳朵洞,就是後來的大柵欄煤市街西邊的“耳朵眼胡同”。還有種說法是,冬至在古代稱“亞歲”,並有“冬至如年”的說法。在送舊迎新之日食用餛飩。

早年,京城賣餛飩都是挑挑兒的,後來才支了攤兒,一口小鍋,中間用鐵皮隔開,一邊煮骨頭,一邊開著鍋,隨時有人買,可隨時煮。皮薄、餡足,肉多而不膩,鮮香味美,湯汁濃而不渾,冬菜、紫菜、蝦皮等輔料全。

當初賣餛飩最有名的首推地安門的“餛飩範”。範記的餛飩肉鮮、餡大、湯肥、作料全。範記餛飩每天用豬棒骨熬湯,把湯油灌入十多個大瓶子裏,在箅子邊放只鴨子和一只鵝,每煮一鍋餛飩,往鍋裏對一次湯油。餛飩作料非常全整:冬菜、紫菜、香菜、蝦皮、白胡椒、醬油、醋、青韭,應有盡有。倘若在附近岔子胡同口買幾個何記吊爐燒餅,就著一碗味美湯肥的範記餛飩,那真是口香四溢。現在各處所賣的餛飩,都是餡小、皮厚,在鋁鍋裏白水一煮,作料也僅是香菜、蝦皮和醬油。吃餛飩不可缺少的冬菜,早已經絕產了。北京現有的餛飩名家,當說是原來王府井北口八面槽兒的“餛飩侯”了。

說起“餛飩侯”那可是名聞京城,東臨著當年的吉祥戲院,往北是北京人藝。散了戲看戲的和唱戲的,或是衝著“餛飩侯”去的,稀的溜的來喝碗餛飩。餛飩侯的創始人之一陳清安的侄子陳寶增還曾前寫過《我為總理做餛飩》文章,說的是周總理宴請外賓,請餛飩侯的師傅做餛飩。

吃了這麼多年的餛飩,除了“餛飩侯”外,真讓人難以忘懷的不多。但有一個南方人的挑子,至今難忘。記得頭十年單位有班車那會兒,在安貞橋有站,等車的地界兒,就有個外地夫妻二人的餛飩挑兒,一到冬天天兒冷,等車的功夫兒長,就去外挑兒上來碗餛飩。

可能是得了老北京人的真傳,每天他的餛飩鍋裏都放一只雞架子,那煮餛飩的糖也黃黃的,湯面兒泛黃色的雞油,餛飩餡也比別家兒的大些,現吃現煮。豆青色的大碗,冒著騰騰熱氣,順手撒上金色的冬菜、黑色的字菜、黃色的蝦皮、碧綠的香菜,紅色的辣油,可真是色香味全有了,再就一個倆(音:LIA度三聲)芝麻燒餅,就算齊了。

但家裏要是自己個兒包餛飩,可是另有一翻講究兒,最起碼的是餡大,而且一般家庭包餛飩以豬肉韭菜餡兒居多,餛飩皮兒是自己桿、自己切。作料也自然少不了冬菜、紫菜、香菜、蝦皮、白胡椒、醬油、醋。但醬油一定是用花椒區過的,才有香味兒,吃的時候再點上點兒香油,保管一吃就三碗。

您瞧,你到周末就得給您說點兒吃的東西。

不過,得空的話自己一家人坐在一塊兒堆兒包包餛飩,也是個樂子!

18、北京人家兒的春節

由打大明朝的皇上拖家帶口的搬到紫禁城,京城便成了天子腳下,城圈子的百姓也就自然多了幾份的榮耀。而老北京人最講面兒,即便是溫飽羞澀,但面兒不能少。於是,舊日的京城便有這麼一路人,家裏三口人蓋一條破棉被,但總備著一套光鮮的行頭,雖然三頓沒進油鹽兒,但只要出了這家門,還必得用塊豬肉或豬皮什麼蹭蹭嘴,見著老街坊們還打著招呼。“呦,吃了嗎您恁”,“剛吃完,餃子”。而這路人啊,不是碰瓷的就是騙子。

京城的百姓本就是逆來順受的順民,要不皇上能把家安到這兒嗎。說京城百姓愛面子,年節兒的講究萬不能少的。就拿過年來說,“臘八粥”、“臘八蒜”一熬一泡,這年就算開始了。等到了臘月二十三的糖瓜粘,就該置辦年貨了,晚了讓街坊四臨的笑話。

等到年貨辦齊了,以後就一天一個營生了,什麼二十五糊窗戶,二十六來燉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面首。那時候,孩子最來神兒的就是拿著筷子往饅頭上點紅點兒了。到這節骨眼上,就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年三十兒一到,大年也就算過上了。您放心,只要過了大年三十兒夜裏12點要帳的都不來了,這是規矩。要不揚白勞大年三十兒出去躲債哪,您想是不是這個禮兒。年三十兒鞭炮放了,夜也熬了,餃子也包了。等到了初一您可就預備好了,孩子們或是晚輩兒隨時準備磕頭,您就得備好紅包。還有一樣是萬不能少的,就是春聯、貼門神,祖宗板上要擺供品。我查了下資料,這供品一般就是蜜供、套餅、福壽祿禧財的供花兒、水果面鮮、花糕等等,是應有盡有。

那位問了,擺這些幹嘛。幹嘛,這祖宗板上供的老祖宗,眼巴巴的看你們一年的吃喝了,這大過年的擺點還不應當嗎。再者說了,擺完了不還是你們吃嗎。這話您要在早起兒問,大耳貼子一準兒就上去了。趁早別問,和大人一起給祖宗板上的老祖宗磕頭拜年,有什麼要他老人家保佑的,趁著供品還在,在天之人高興,您趕緊說,過這村可沒這店兒。

再有就是大年三十不動刀的講究。大年三十大魚大肉的吃著,年夜飯吃完開始剁餡、包餃子。但零點過後家家戶戶便不能再動刀和剪了。大年下的動刀不吉利,忌的是一年的口舌是非。

除了蒸饅頭,北京人過春節還有炸丸子的習慣。關於炸丸子,崔岱遠在《京味兒》一書中提到,每到過年,北京人都要炸出一大盆丸子預備著。年夜飯上必有丸子,因為丸子象征了合家團圓。一般人家過年期間的餐桌上幾乎頓頓有丸子。因要接待拜年的人,沒時間炒菜。事先準備好丸子,端上來就能吃。

除了炸丸子,我記得最清楚的是炸咯吱、炸排叉、豆兒醬、花生、瓜子、肉凍、燉肉,現在想想也沒碼兒,但當時那是個樂子,無論是吃還是做都是個樂事。但對於我們這幫孩子來說,磕頭帶錢是最樂的事了。

說起這豆兒醬,到現在我們家裏還留這這傳統哪。教教您?得嘞,教教就教教。

先熬肉皮,等熬皮的水稠了,您把肉皮切成一公分大小的丁,放回去。把事先切好的胡蘿蔔丁、豆腐幹丁、熏幹丁,還有發好的黃豆、青豆一古腦的倒進鍋裏一起熬,您可別忘了放大料、醬油和鹽。簡單吧,您記住了,要做的是味,還真不易。等做好了,您把它倒進盆裏,加上蓋放屋外陽臺上,等到成凍兒了就得了,吃的時候,用鏟子鏟出一塊放在盤子裏,增光瓦(音:瓦,去聲)亮的豆醬,再澆上臘八醋,就著碧綠的臘八蒜,看著都舒坦,要是老家兒不在邊上,您就甭管別人,甩開腮幫子吃吧,保準這會兒讓您當皇上您都不去。

大年初一一般不出門,一早起要給老人磕頭,給隔輩兒人壓歲錢。初二天一亮,大都換上光鮮的衣裳,大包小裹的回娘家的回娘家,串門子的串門子,逛廟會的逛廟會。拜年說吉祥話兒,簡直就得張口就來。

到了大年初五,吃餃子“破五”。等到了正月十五一過,您就該幹嘛幹嘛吧。這年就算是過塌實了。

19、文革前後的青年時尚裝

每個年代都有自己認為“時尚”的標準,亙古至今楚以細腰、唐以肥美都皆為時尚。就現代而言,每個年代也有自己的時尚準則。建國初期的解放樣,文革時的國防綠、羊剪絨,八十年代的喇叭褲,都是極具有時代征貌的時尚。

記得文革時期,誰要穿一整套國防綠,那才叫帥,但還不是酷。酷的打扮大體是,帶肩章泮的將校呢軍裝,要系緊風紀扣,外套一件老式的黃色軍裝,但風紀扣那邊不系,露出裏面的將校呢軍裝,如過是冬天外穿一件軍呢大氅,頭帶羊剪絨帽子,那才叫酷,按當時的話說叫“玩(發“完”的音)主”。如果是紅衛兵,那袖章要帶在肘部一下才叫酷,但別叫老師看見。看見準挨說,就是讓街坊看見,不挨白眼,也要給家裏告狀。在文革後期,還流傳著“狂不狂看米黃,匪不匪看褲腿”的“時尚”流行語。

文革的第二年,上小學2年級,外地的一個親戚給我買是雙棕色的皮鞋,按當時人們的思想和標準,根本不敢穿,偶爾也就是在家裏穿穿。遇到學校有集體活動,或是慶五一、十一的活動,學校便通知:明天一律穿“白襯衫、藍褲子、黑鞋、白襪子”您還記得吧。

到上了中學,因為家裏並無軍人,所以將校呢是不曾有的,記得七十年代初,商場裏賣一種仿制的將校呢料,便死磨硬泡地讓家裏做了一套軍上衣,還如法炮制第安了肩袢,加了墊肩和八一軍扣。正好家裏有一套黃色的老式軍上衣,穿上全部的行套,樂的整宿沒睡著覺。後來還和同學用稀罕物換了一套肩章,放學回家,把肩章一帶,把軍帽裏用竹坯子彎成一個圈,往帽子裏一塞,整個一個大沿帽,好象還照了張相,但可惜後來找不到了。

記得那時過年過節,我總是用熨鬥把一套軍裝熨的平平的,把墊肩裝好,就等過節穿。

再後來,“四人幫”粉碎了,新的時尚也隨之而來,喇叭褲、西裝便進入了人們的視野。

記得是80年,有次去王府景,在南口的紅都服裝店櫥窗裏擺放了一套西裝,住足不前的端詳了好一陣,這可是在新聞簡報裏看見外國領導穿的衣服啊。恩,好看。後來,每次去那裏,便站在櫥窗前去看,還乍著膽子進去一問價200多元一套,這在當時可是天文數字。下定決心,有了錢,我也好買一套。好象過了兩年,我就實現了我的願望,真的在紅都做了一套和櫥窗裏一模一樣,連顏色都相同的西裝。

那時的喇叭褲,流行上緊而膝蓋以下逐漸肥的,最好的是褲腿下口要8、9寸的,手裏還要提個錄音機。那時要穿喇叭褲是要和家裏做堅苦卓絕的鬥爭的,好在那時在昌平上班,一周才回來一次,穿穿也不仿。記得我最喜歡一條是銀灰色的,和當時看的香港電影裏年輕人穿的簡直沒有兩樣。

葉匡政在《80年代的躁動從喇叭褲開始》一文中,這樣描寫的“低腰短襠,緊裹臀部,褲腿上窄下寬,從膝蓋向下逐漸擴張,形成喇叭狀,有的褲腳寬大如掃街的掃帚。最讓老人們無法忍受的,是它不論男女,褲鏈全開在正前方”,“留長發,臉上扣個蛤蟆鏡,商標還舍不得揭掉。如今,蛤蟆鏡被重新貼上時尚的標簽,遮住半張臉的誇張,不再是明星的專利,也成了普通人用以展示自己的明星風範的“利器”。”

在白襯衫、藍褲子與喇叭褲交織年代的街景也十分有趣,穿中山裝的、建設服的、中式棉襖的、穿國防綠和片兒懶的,著西裝的、登上包屁股,下掃街的喇叭褲的、穿高領毛衣、蝙蝠衫、健美褲和帶蛤蟆鏡的,混雜在一起,可以看出那時人們的思想觀念的躁動。

20、老北京的戲園子

現在看戲、看演出得去劇場、劇院,而過去的老北京管這類地界兒叫“戲園子”。從戲園子再往前倒騰,那就得從西漢說起了。

西漢那會兒叫“看棚”。張衡在《兩京賦》中就有觀看百戲而設有看棚的描繪。到了宋朝元朝戲曲成熟時期,演出場所叫“勾欄”,到了明代叫“茶園”。這可能與北京人好喝茶有關,清中期北京的茶園已頗具規模,又隨四大徽班進京和京戲的發展,喝茶聽戲是個樂子。

民國那會兒戲園子的舞臺不僅添了幕布,設備也大有改進了。解放後,許多舊戲院進行了重建,面貌煥然一新。同時,興建了一批新型劇場,如1952年的石景山劇場,1954年的天橋劇場和1955年的首都劇場等等。

昔日的老戲園子與今日之劇場大不相同。老戲園子一般在臨街,門前豎有一個木制單門牌坊,坊額題寫園名,頂部有脊形小屋搪,以防日曬雨淋。戲園子內的戲臺為正方形,磚木結構,臺子四角有木柱,臺前兩根柱子分別掛有對聯,戲臺正面有雕刻精致的護欄,護欄頂端裝有木刻蓮花或小獅子作為點綴,在戲臺頂部裝有垂花倒欄桿,與下面的欄桿相對稱。

有資料記載,觀眾座位是長桌長板凳。戲臺三面都有座位,三面都有看樓。樓下正面座位與戲臺垂直擺放,聽戲的人面對面坐著品茗聽戲,想看戲得側身扭頭。戲臺兩側的座位是斜著擺放,與戲臺成銳角形,觀眾也是面對面,看戲需側身扭頭。從此也可看出當時叫茶園、茶樓是有原因的,是以品茗為主,看戲為輔。過去一般說“聽戲”,而很少說“看戲”。樓上的座位三面都是正對戲臺的,因為地方窄。座位區域各有名稱,樓下正面叫“池座”,樓下戲臺兩側叫“兩廂”,兩廂後面靠墻處備有高木凳,叫“大墻”;樓上稱“樓座”,前面為“包廂”,樓上戲臺後兩側叫“後樓”。在後樓看戲只能看到背影.所以後樓不收費.往往是內部人員親友看戲之處。昔日老戲園子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就是在戲臺對面樓下後邊中間設有“彈壓席”。彈壓席設有一張長方桌子,桌子上立有一個牌子,上面寫有“彈壓席“三字。桌子上還有一個小木架,上插令箭。這是為維持園中治安而設置的,開戲後士兵全副武裝入座,園方奉上茶點,逢年過節還送紅包,以求官方多多照應。

那時候的戲園子大門外都貼有海報,但不是每日都換。海報只寫某戲班、某演員演出,上寫“吉祥新戲,風雨無阻”,沒有具體劇目,每天上演的劇目全憑道具。每天將戲中代表性道具擺在戲園子大門外,戲迷一看便知道當天主要戲碼了。

想想當年的戲園有四十來座,能記得起來且有名兒的是:

廣和樓:位於繁華的前門外肉市。原為明末大鹽商查氏私人花園。清康熙年間就改為茶園對外營業,初名查家茶樓、查家樓,後改稱廣和查樓。康熙曾到此看過戲,並賜臺聯:“日月燈,江海油,風雷鼓板,天地間一番戲場;堯舜旦,文武末,莽操醜凈,古今來許多角色”。清末至民國初期是廣和樓之黃金時代,喜連成、富連成科班長年在此演出,梅蘭芳、周信芳、馬連良、潭富英、雷喜福等名角都在此登臺獻藝。解放後廣和樓重建,改名為廣和劇場。

開明戲院:位於前門外西珠市口路南,建於1912年,由中日商人合資興辦。這是一座新型戲院,為洋式二層樓,門臉為橢圓形,舞臺臺口為半圓形,介於西方鏡框式舞臺和中國傳統正方形舞臺之間,也可以說是中西結合,舞臺使用了黑絨大幕。京劇名角梅蘭勞、楊小樓、余叔巖、孟小冬等經常在開明戲院演出,盛極一時。評戲皇後白玉霜在此演出。解放後改名為民主劇場,

第一舞臺:位於前門外西珠市口路北,建於1914年,是京劇名武生楊小樓、名旦姚佩秋與商人集資興建的。1937年的一場大火,使第-舞臺付之一炬。

天橋戲園:天橋是勞動百姓的活動場所,也是許多藝術家的搖籃。天橋早期的茶園有泰軒園,萬勝軒,天樂園,開桂園,小桃園,小小戲園,小吉祥戲園等,規模小,設備簡陋,以演曲藝,雜耍和評戲,梆子為主。

長安大戲院:原來位於西單十字路口東南。由於地點適中,地處繁華商業區,內部格局新舊結合,適合京戲觀眾,所以營業一直興旺。許多京劇名角都在此演出過。解放後名稱一直未改,90年代修地鐵出入口被拆遷。1997年一座現代化新型長安大戲院在建國門內大街北側落成。

景泰園:位於東城隆福寺街路北,是清代早期老茶園。由於內城禁賣戲,所以景泰園只演曲藝雜耍和清唱。清末,古玩商孫喜華等集資重新修建了景泰園,民國初又加以擴建開始演戲。中華戲曲學校創辦初期曾在此演出。—度曾改名為來福戲院。1942年改為贍宮電影院,今稱長虹電影院。

除了長安大戲院,還有吉樣園、天樂園、慶樂園和阜成園。現在戲園子沒了,戲園子的票價兒也沒了,那裏邊的熱鬧、火暴也成了過眼煙雲,或許只有郭德剛的德雲社在天橋樂演出時,還會讓人回憶起那留戀的景致。

21、老北京的“當當車”

現在的北京人的交通工具,除了不讓騎馬,什麼地下的地鐵、第上的公共汽車、半空的城鐵和天上的飛機是各式各樣。但早年的北京城的裏,馬路上能見的著的,也就是馬車、轎子和人力車。在往後,也就是在我們小的時候,是無軌電車、公共汽車,但有一種有軌電車,老北京人叫“當當(DIANG讀一聲)車”的您未準瞅見過。

“當當車”,下面有軌道,車一開起來,司機腳下就會踩著一個鈴鐺,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有些車的鈴鐺掛在司機的頭上方,一有情況,司機就用手搖動鈴鐺,清脆的鈴聲大老遠就能聽見。“當當車”特有的隆隆的“磨電”聲和悅耳的叮當聲,至今讓我相當的懷念。

說實話,我趕上的只是“當當車”的一個尾巴,那時,祖父總是帶我去天橋玩兒,也就總坐這“當當車”。

那時北京流行一句歇後語叫“老太太上電車—你先別吹!”其意乃諷刺愛“吹牛皮”者。此句的由來是有軌電車售票員的脖子上掛一銅哨,車每到一站停下,待乘客上完車,售票員則吹哨通知司機起行。但有時遇到乘客已上完車,卻有位老太太從後面趕來,她跑不快,又怕車不等她,於是邊趕邊招呼售票員先別吹哨。

據老人們的回憶,京城有軌電車有七個路線。第一路是天橋到西直門,第二路是天橋到北新橋,第三路從東四到西四,第四路由打北新橋到太平倉,也就是現在現平安裏,第五路就是祟文門內到宣武門內,第六路自崇文門外到和平門外,第七路,也就是最後一路是天橋到永定門。除第四路、第六路是單軌,其余各路都是雙軌。單軌有錯車的站,另鋪岔道。第一、二兩路是機車一輛帶一輛拖車,在終點站,調換車頭。

老人們繪聲繪色地說,這車上的司機、售票員,都是男的。身穿藍布制服,頭戴藍色加沿帽子。機車上兩個售票員,拖車上一個售票員。機車有前後車,拖車中間一個門。機車是後門上前門下,拖車是先下後上,秩序井然。其余各路都是一個機車。售票員在肩頭上挎一個黃色皮袋子。銅元、銅元票、毛票都放在裏邊。他們賣的車票,各段有各段的顏色,放在票板上,和現在一個樣,用紅藍銅筆一畫,交給乘客。

我印象中,坐“當當車”,車來就上。不久售票員便會到你面前,拿錢賣票。不管多擠的電車,賣票的挎個大錢兜子,總在人群裏擠來擠去。沒有現在公車的服務員舒服,但聽著當當聲也聽悅耳的。

說實話,關愛老人是現在的詞兒,但那會兒尊護老人也是美德,但凡有個上年歲的老頭兒、老太太,售票員會立馬兒攙上一把,扶到車上:“哪位? 讓個座兒,老人兒歲數大站不住啊”。不象現在,趕上個老人上車,售票員保不齊會甩一句“這麼大歲數還出來幹嘛啊”。

假若是外地人來,坐當當車,若對售票員說:“我要到前門大街下車,我沒來過,到站,請勞駕告訴我。”等到前門站的時候,售票員會告訴他:“前門到啦!剛才那位,下車吧!”,得,這是後話了。

22、北京小吃“艾窩窩”的來歷

“哎,艾窩窩餡好啊哎。桂花味兒的哎,艾窩窩餡好啊哎”。聽這吆喝聲就知道是早年賣“艾窩窩”的來了。“艾窩窩”色白如雪,軟糯香甜,是老北京的著名小吃。說起“艾窩窩”該是歷史悠久,而且還有美麗的傳說。

說它歷史悠久,早在明代《金瓶梅》中有艾窩窩的記載。明萬歷年的劉若愚在《酌中誌》中說:“以糯米夾芝麻為涼糕,丸而餡之為窩窩,即古之‘不落夾’是也。”可見“艾窩窩”當時也叫“不落夾”。在清代,李光庭的《鄉諺解頤》中說,因為有位明朝皇帝愛吃這種窩窩,想吃時便吩咐:“禦艾窩窩。”傳入民間後,平頭百姓只說後三個字“艾窩窩”,這是說法之一,關於這道美點,還有另一個傳說。

相傳香妃入宮後,整日裏思鄉念家、不思飲食,乾隆爺看著這美如天仙的異域女子抑郁的不吃飯,心急如焚,便下旨禦膳房:誰能做出香妃愛吃的東西,升官賞銀不在話下。俗話說的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各路禦廚拿出了看家本領,烹制美味佳肴,只可惜香妃依舊沒胃口。這可急壞了乾隆爺,下旨叫白帽營的人進宮給香妃做家鄉的吃食。話說香妃進宮前,人家在新疆本來有丈夫,香妃進宮後就在白帽營裏藏身。乾隆爺一下旨要白帽營給香妃做家鄉美食落,機會來了。於是就做了家祖傳江米團子。只要這江米團子一進宮,香妃自然就知道丈夫也來了。江米團子送入宮後,太監便問這吃食叫什麼,香妃的丈夫心想,自己姓艾買提,靈機一動,隨口說出這吃食叫“艾窩窩”。可不嗎,姓艾的做的窩窩。香妃一見“艾窩窩”便知道丈夫來了,輕輕咬了一口。這時,乾隆爺也從太監的口中知道愛妃進食了,大喜。下旨讓艾買提天天送艾窩窩進宮。他哪知道,這艾買提先前是誰啊。用現在的話說,乾隆爺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帶了頂“綠帽子”。

由此以後,“艾窩窩”便傳入了民間。要問“艾窩窩”為什麼姓“艾”,說了歸齊就是姓

“艾”的做的“江米團子”。假如,當年不是“艾買提”是“買買提”的話,那就該叫“買窩窩”了。

23、下裏巴人的“醬油湯”

前日,在廚房冰箱裏看到一小碗切好的香菜,那香菜碧綠而鮮嫩,便不自覺的往裏面放上少許醬油和醋,撒上胡椒粉,沏上開水,淋上香油,一碗“湯”便做成了。這是幾十年前的味道,這是幾十年前我們的常喝的“美味”,這也是我們那時的“飲”食。

幾十年前的一味曾經的“湯”,自然讓人浮想聯翩。看著碗、喝著湯,便想起了有關“湯”的故事。

早在公元2700年前,中國就有了關於“湯”的食譜,上譜的十幾道湯中,至今還在喝的是“鴿蛋湯”,並賦予了它美麗的名字“銀海掛金月”。

但最早做湯的是在公元八千到七千年間的近東地區,方法也簡單,把谷物放在粗陶器中煮成湯喝。有歷史資料說,但把湯作為養生的,恐怕要說是在古希臘上,每個運動員都帶著一頭山羊或小牛到宙斯神廟中去,按傳統祭告並把牲畜殺掉後,並放在鍋中煮,肉湯給運動員喝,以增強體力。

說起做湯,自古至今,無論帝王將相、才子佳人,或是平民百姓都是飲食中不可或缺的一道佳品,我想“飲食”一詞,在沒有飲料的年代,恐怕就是“湯”與“飯”的結合吧。

無論是西湖蒓菜湯、蒓菜雞絲湯、繡球蒓菜湯、奶油生菜絲濃湯、菠菜湯、菠菜肉末湯、菜泥奶油湯、奶油菠菜泥子湯、蘇式菠菜泥子湯帶雞蛋、雞火白菜湯、鮮陳白菜湯、清湯白菜卷,還是白菜湯、蔬菜泥子湯、鄉下濃湯、包菜豉汁豆腐湯、番茄木須湯、西紅柿雞蛋湯、番茄刀豆、清湯、番茄蝦仁濃湯、番茄奶油湯、奶油番茄湯、奶油雞圓番茄湯、奶油雞絲番茄蘑菇湯,或是雞蛋湯、烏雞湯,青豆魚頭湯,總之中國的湯可真是數不盛數。

後來市場上便有了“湯料”,五分錢一包,內容也豐富多了,有蝦皮、紫菜、胡椒粉、幹香菜,回到家照例放上醬油、醋和香油,衝上一碗,也頗感美味了。褐色的湯裏,泛著星星點點油花,漂浮著黃色蝦皮、黑色的紫菜、碧綠的香菜,熱呼呼、香辣辣的,比不上達官顯貴的瓊漿,但也卻是我們童年最美好的記憶。

那個時候,西紅柿雞蛋湯和黃瓜片雞蛋湯就算是奢侈了。而連菜帶湯都包含其中的就得說是白菜湯了。或白菜粉絲、或白菜丸子湯、或爐肉丸子湯、或是菠菜湯,這些自然是最平民的湯食。連湯帶飯稀裏胡嚕吃下去,滋味卻也無比。

陽春百雪有陽春百雪的風味,下裏巴人也自有下裏巴人的滋味,或許它就是我們心目中的陽春白雪哪!

“四聯”的規矩與傳承

周六上午,在北土城路居然發現了“四聯美發”,將信將疑隔窗觀望,果然寬敞的廳堂內依然是當年“國營”的感覺。與現在路邊鬧市上“發廊”刀剪翻飛,忙忙叨叨相比,整個的理發過程,一把電動“推子”和一只梳子,流暢舒緩,沒有廢話和“推薦”,用“規矩”和“舒服”概括,並不過分。

連理帶洗三十元搞定。付款時,我對收銀的大姐說:“四聯”我可是有進三十年每來了,年輕是氣盛,我都是在王府井的“四聯”理發。現理發然後到對過兒的“清華池”洗單間的盆塘。還真讓我找回了當年的感覺。我握了理發師傅的手,向他表示感覺。出得門來,我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點燃一支煙,當年的記憶油然而生。

……。

當年的“四聯”,叫“四聯美發廳”,坐落在王府井北口十字路口的東北角,紅色的大字顯的醒目奪人。廳堂內,理發師傅一絲不茍的妝容、蒸騰而潔白的毛巾以及飄散的刮臉膏的味道,都讓人感到暢快。而當你坐到舒適的理發椅上,師傅的動作和你的感受,都是那般的舒服和規矩,除了問理什麼樣式,剪長剪短,絕沒有一句無端的廢話。這記憶和感受,讓我至今難忘。直到94年初,由於拆遷,“四聯“搬到了清華園浴池樓上,門臉和規模都小了,沒了感覺,也就不在這兒理發了。

1956年7月27日“四聯”開張。提起,“四聯”得從建過後說起。1956年由於北京服務業較為落後,中央政府將上海的“華新”、“紫羅蘭”、“雲裳”和“湘銘”四家理發名店,組成了“四聯理發館”,坐落於王府井大街金魚胡同。

每個老字號,都有它至高的規矩,“四聯”也不例外。正兒八經的“理發業”是使徒行,“四聯”靠的也是師傅帶徒弟。據說,當年新員工跨進“四聯”的門檻,拿剪子劃圈練腕力一練就得好幾個月,功夫不到家,根本就別想上手。靠了師傅的手藝,徒弟的用心而一點一滴的傳承至今。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在“四聯”理發都踏實。甭說別的,就拿男賓來說,就得八條毛巾伺候,進門擦臉一條,洗頭兩條,刮臉五條,全活統共八條毛巾。

老字號有老字號的規矩。四聯代代相傳的就是那條“寧可把客人等走,也不能把客人做跑”的傳承。幾十年的歷史,幾十年的滄桑。“四聯”還是哪個“四聯”,風格沒變,規矩沒變,自然“粉絲”的忠實業沒變。

得,下次到以後,還是“四聯”了.

24、文革時的恭王府家屬宿舍

北京前海西街恭王府住過大清朝的兩個權臣:和砷和恭親王鬼子六,再往頭裏說,這是明弘治朝的大太監李廣曾的府邸。又因紅學界曾有人提出疑似大觀園的說法兒,就又格外的引人註目。但不管怎樣,這北京碩果謹存的王府園林藝術精華的事實,是不容質疑了。而我初識恭王府時,那裏則是公安部宿舍的宿舍,一處破敗,而生著爐火,掛滿被褥衣衫的雜院。

恭王府歷經了奢華,也慘遭了蹂躪。文革期間這裏成了公安部的宿舍。78年我參加工作後,哥們劉伶居住在此,所以常常到他的家裏串門、侃山。那時的恭王府儼然一個大雜院,已是不堪,但仍不難看出早前的華麗和糜費。

第一次去他家,劉伶帶我們先轉了一趟園子。正對大門可以看出是一條石甬路,右邊是一棟二層灰色樓房,他給我們介紹說,這是當年和珅的“藏寶樓”。想想當年嘉慶爺查抄出的金銀財寶、珍珠玉器、綾羅綢緞等不義之財想必都在這裏邊兒了。想象著當年的珅是何等的貪婪。王府花園從破舊的格局中,印象中是個西洋建築,舒展流暢極具西方建築的情調,實為精品。

讓我印象最深,也是記憶猶新的是他帶我們去看一坐假山,邊走邊得意地說這裏有康熙的禦筆。迎面看去假山正中有一個“福”字,這便是康熙爺的禦筆了,後來知道這是康熙皇上為他老母祝壽寫的。我想這該是鎮宅之寶了。只是,周邊的垃圾和尿漬則突顯了雜院的特色。

我們到了他家,他說他居住的房子叫瀟湘館。細細看去,這房子果然秀美,灰色的建築,前廊的廊柱是淡綠色的,但漆面已班駁、碎裂,兩柱之間掛著正在涼曬的衣服。進去以後是一明兩暗的房子。正方是客廳了,兩邊是他父親和他自己的臥室。

說心裏話,每次由他家出來,心裏總不是太舒服,這多少和這府邸的輩哀與默默的惆悵相關吧。

據了解,從解放後,恭王府後花園先後被公安部、北京風機廠、文藝出版社、紅樓夢研究中心、國管局幼兒園、天主教愛國會占用,或作為宿舍或是辦公場等,而府邸則被中國音樂學院及附中、中國藝術研究院和中國文聯幾家占領。

1975年,重病中的周恩來總理指示做“三件事情:建一座新的北京圖書館,修琉璃廠文化街,對社會開放恭王府。”粉碎“四人幫”後的1978年,由當時接受周總理囑咐的谷牧副總理落實總理遺願,將占用恭王府的單位遷出。……。

還是讓我們跳轉時空,回到從前吧。

當年,乾隆下野當了太上皇,嘉親王繼承大統,成了嘉慶皇帝。乾隆駕崩,第二天嘉慶爺便奪了和珅軍機大臣、九門提督職務,抄了家產,根據當時計算老和家的全部財富價值白銀八億兩,相當大清國十年的總和,要不怎麼有“和珅跌倒,嘉慶吃飽”的說法哪。其實,還真是嘉慶吃飽了,收回來的和砷金銀財寶誰也沒瞅見,當時有個不開眼的大臣上折子,要求皇上徹查。嘉慶這個氣啊,當即下旨,大意是誰要再提這檔子事兒,定要充軍發配。由打這兒起,這事兒邊杳無音信。

給和砷攆出府邸後,和家後府歸了嘉慶帝親弟弟慶僖親王永璘。到了1852年鹹豐爺臨朝後,恭親王奕忻入住,改名恭王府。後來恭王得罪慈禧太後,從此不得煙兒抽,下崗回家。直到20世紀20年代,恭王的孫子溥偉為籌劃著要清王朝復辟,將府抵押給西什庫天主教堂換錢,終因復辟失敗無力贖回,由輔仁大學代償,產權自然也就歸了人家。1937年輔仁大學收回府園作為女校舍及司鐸書院。

要說起這恭王府,和珅住了20來年,慶王永璘住了小50年,恭王住了70多年。想想還有一個機緣,住這兒的人好象下場都不是太好。

說起恭王府與紅樓夢的關系,也有些掌故。據紅學家們考證《紅樓夢》裏許多描寫可和恭王府的景致差不多。這府中萃錦園與書中大觀園相似,“天香庭園”與《紅樓夢》中“天香樓”不離兒,相傳啊,這曹雪芹曾在這一帶生活過,熟知這一帶地形及街巷,估計寫書的時候,一閉眼就把這兒想起來了。由打80年後因為調換工作和劉伶分開,到現在一直也沒有再去過恭王府了。想必那裏已恢復了往日的盛景和華麗吧。

25、老北京:清貧難得“羊霜腸”

在舒先生《駱駝祥子》的年代,老北京人窮的叮當亂響,總想著沾點兒葷腥兒,所以“窮人樂”的吃食便應運而生了。今兒,說的是“羊霜腸”。

每逢下午,老北京的街邊上、胡同口或是廟會上都有賣“羊霜腸”的,絕技了這麼些年,現在有的回民館兒又有了,這可是與“豆汁”齊名的美食,直到八十年代末也五毛錢一碗。

說起“羊霜腸”,又叫“羊霜霜”和“羊肚兒”。因羊小腸裏有掛腸油,翻過來後,白似秋霜,得名“羊霜腸”。逢上午,買賣家兒先到屠宰廠買回羊血,將羊血灌進腸子放鐵鍋煮。羊血凝固在腸子裏,白色的羊油凝在腸子上。上午做好了臨到下午去賣。

叫賣的同時,羊霜腸和骨頭肉、碎肉、筋頭、軟骨頭文火在鍋裏煮。買的時候,掌櫃從鍋裏挑出根腸子,在案板上切片鋪在碗底兒,再放上碎羊肉,澆熱湯,勺芝麻醬,撒上辣椒油,再抓把香菜末,一碗熱騰騰,又紅又綠,香氣四溢的羊霜霜就端您跟前兒了,半碗一碗的憑您的肚量。

在《天橋雜詠》中的竹枝詞說:“縱使葷腥勝苦臟,充饑何必飲灰泥,清貧難得肥甘味,莫笑口生程度低。”說起來,羊霜腸純屬窮人樂,有錢人絕不吃這口兒,估摸著,和“豆汁兒”一樣,南方人也吃不了這口兒。

我看了看,好象這羊霜霜也在小範圍的恢復了。其實,南邊兒的毛血旺,鴨血腸都貴賤走紅了,怎麼就“羊霜霜”還不大範圍的“平反昭雪”哪?

26、七十年代的露天電影

周末下午,來到了闊別十年有余的影院,“零距離”(喜歡坐第一排,感受音響和情節的震撼)瞧了場電影。在等待開演的20幾分鐘裏,我忽然有了三十年前看露天電影的感覺。那時的我十幾歲。

在缺少文化生活的年代,看露天電影一來不用花錢,二來也是生活裏充滿快樂和激情的事兒。說起看電影,無論是電影院,還是在露天地兒,國產電影翻來調去就那麼幾部。國產的象什麼《地道戰》、《地雷戰》、《奇襲》、《打擊侵略者》、《向陽院的故事》、《小螺號》、《閃閃的紅星》、《紅雨》、《阿夏河的秘密》、《烽火少年》,動畫片《草原英雄小姐妹》、《東海小哨兵》,說到《火紅的年代》、《艷陽天》、《戰洪圖》、《春苗》、《金光大道》、《第二個春天》、《青松嶺》什麼的,是後來的事兒了。還有就是《紅燈記》等樣板戲電影,再有就是記錄片《毛竹》和《臺風》也風行一時。

哪個時候也有“大片”,主要來自“老大哥”蘇聯、“天涯若比鄰”的阿爾巴尼亞、同誌加兄弟的越南、還有我們幫他們打過架的朝鮮、再有就是羅馬尼亞,象什麼《列寧在十月》、《列寧在1918》、《海岸風雷》、《寧死不屈》、《伏擊戰》、《鮮花盛開的村莊》、《廣闊的地平線》、《摘蘋果的故事》和《金姬和銀姬的命運》。那個年代還流行一句順口溜:“中國電影新聞簡報;越南電影飛機大炮;朝鮮電影又哭又笑;阿爾巴尼亞電影莫名其妙;羅馬尼亞電影摟摟抱抱。”看的最多的就是“加片”《新聞簡報》,這類片子都是毛主席、周總理會見外賓的還有就是反映祖國欣欣向榮大好形勢的片子。說那時的電影少吧,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記憶猶新。

現在的很多電影裏的詞想必您還記得:

“薩利姆,到了這種地步”;

“600工分啊”(朝鮮電影《摘蘋果的時候》;)

“讓列寧同誌先走”;(前蘇聯電影《列寧在十月》)

“面包會有的,黃油也會有的”(前蘇聯電影《列寧在十月》)

“我胡汗三又回來啦”;(國產電影《閃閃的紅星》)

“高,實在是高”。(國產電影《閃地道戰》)

“下吧,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哪”(國產電影《戰洪圖》)

“三鞭子?”(國產電影《青松嶺》)

“馬尾巴的功能”。(國產電影《決裂》)

您還甭說,有些個詞兒到現在還掛在人們的嘴邊上哪。

那時除了去電影院,就是露天電影了。一般到了周末,院子裏就會貼出告示,告訴街坊要演的片子。要是在夏天,露天電影一般在8點半,而到了冬天就會在7點多開始。要是趕上演打仗的片子,我們一般大的孩子,就早早催著家裏吃飯,約上幾個小哥們,早早來到片場打鬧著,看放映員叔叔安裝放映機。老爺爺老奶奶們也來的早,手裏搖著蒲扇,拎著板凳,有的領著小孫子,在前幾排愉悅地聊著天,免不了都是些吃了什麼、包餃子放多少肉合適,兒子上月的5元錢生活費沒給,兒媳婦又怎樣鬧了別扭,回了娘家之類的閑話,這些話題每每都是

笑著說的,也全然沒有太放在心裏。在快開演的那一刻,場子裏是最亂的,老人們似乎突然想起了他們的孫子們,則大呼小叫,把他們喊到身邊在占好的位子上。

象我們這麼大的孩子們則不太理會,重要的是,我們要守在放映機旁看電影是如何放出來的,然後便在銀幕前後跑,看銀幕背後是怎樣的情景。

再比我們小的孩子,會小聲問身邊揚著滄桑的臉看電影的老人,問人是怎麼進到銀幕上的,老人們大都回答不上來,便用撲扇拍著小孫子的後背,說道,快看。

這是最令人神往的文化生活,也是最興奮的時刻。如果趕上放兩部片子,那是絕對的爽。

記得有一次看打仗的片子,看完後,我們幾個男孩子便約好玩打仗,各自回家穿好軍裝,用鋼絲豆條握一個圈,塞在軍帽裏,再把軍帽的帽沿,向上攏。攏成國民黨軍帽的形狀,我家裏正好有不知是什麼軍隊的肩章板,用膠布粘在肩上,手裏拿著長棍子,全當軍刀了。那叫神氣。但不一會,家裏就喊了,快回來,趕緊洗洗睡了。

27、下飯的老北京炒鹹菜絲兒要說老北京的衣、食、住、行,那可真是三天兩宿的說不完,特別是這吃,煎炒烹炸咕嘟燉樣樣有自己個兒的特色,順口兒說出幾樣來,都讓人垂涎欲滴,留連忘返,您要不想麻利兒的吃到嘴裏,那算我白說。

有樣菜,恐怕只有咱老北京才有,而且甭管冷、熱,也甭管就什麼都招人兒喜歡。頂要緊的一樣是便宜。擱過去,兩毛來錢能炒一盤,現在也是塊來錢的事兒。要問這道菜是什麼,您可聽準了:炒鹹菜絲兒。

可甭小看這菜,真要是炒起來,光配菜您也得忙活會子。

怎麼著,您得買個水疙瘩,還得買個柿子椒,再備下青豆或黃豆,要是講究點的這肉怎麼也得擱點兒,最後您還得把蔥、姜切成成絲兒。

等您把上邊兒這些個東西置備齊了,先把青豆或是黃豆用水發開了,煮成8成熟撂一邊兒,再水疙瘩切成絲兒,用水泡上去鹹。接著把肉和柿子椒切絲兒,上鍋才能炒。愛吃辣的主兒,您再熱熱的澆上一勺剛炸得的辣椒油,那可是滿屋生香啊。您說光憑這幾道程序就不太省事兒吧。

前面兒說了這炒鹹菜絲兒就什麼都能下飯,您是就窩頭、就饅頭、就花卷、就米飯、就白米粥都成。而且不知您留意了沒有,這菜涼著比熱著還好吃,更下飯。哪天您家裏要是來了熟客,擺個席面上它也不丟人。

唉!現在的人都講究了,家家兒都是大魚大肉,吃香的喝辣的了,不知有誰還記得這普普通通、好吃不貴的炒鹹菜絲兒。這要閣過去那可是和大白菜並駕齊驅的主打菜,家家兒炒、家家兒吃,有的有帶飯上班的主兒,您打開飯盒保不齊十個飯盒有四個裏頭有這道菜。直到現在我還好吃這口,涼米飯就涼了的炒鹹菜絲,吃起來那叫一個香啊。

今兒是周末了,明天您不去商店置備點兒水疙瘩、柿子椒和青豆或黃豆給家裏人兒炒上一盤兒,保準都愛吃。對了,忘和您說了,要是沒有水疙瘩,醬疙瘩也成。

28、老北京城的王者之風

很早以前家裏有一張50年代的北京鳥瞰圖(見下圖)。那上面的京城還是在城墻的包圍之中,九大城門兒連接著左右的城墻。只可惜現在的京城,除了內城的前門和外成的得勝門外已蕩然無存,城門與城墻和歷史一樣從我們的身邊走過,還是讓我們在這裏回顧一下這昔日的圖景,也是為了忘卻的紀念。

我們的北京啊,作為三朝古都,王者之風無限。我追隨那已逐漸消失的蹤跡,高聳的城門、巍峨的城樓、厚重的城墻、班駁的青磚,幽森的箭孔和那凹凸的雉堞,堅實的檐脊和蒼烏的瓦片,造就了這王者之風。

站在前門,遠望著天安門,城門後面發生過怎樣的故事和變遷。北京的建築,特別是皇城的建築無刻不在向人們昭示著皇權的所在。可以想象,當一位外地進京朝見的大臣,懷揣著忐忑,頂著明媚的陽光,從前門步行到天安門、午門、太和門,步履沈重地進入太和殿,從外面進入陰暗的大殿內,被刺眼陽光迷夢的大臣,擡頭望去,皇帝端座在寶座上,外面的陽光反射在寶座前後那四跟金色的大柱和寶座後金色的屏風上,再反照在皇帝的臉上,我們可以閉目想象,那還是一張人的臉嗎。這就是王者之風、皇權之威,讓你看到這張臉就心存惶恐和不安,也就不由得雙膝下彎,一切事先編好的言辭,頃刻間化為無常……。

這老北京的城門是“內九外七皇城四,九門八點一口鐘”。其中的“內九城”,說的是東直門、朝陽門、西直門、阜成門、德勝門、安定門、崇文門、正陽門、宣武門。“外七”指的是東便門、西便門、廣渠門、廣安門、左安門、右安門、永定門。這皇城四門是東安門、天安門、西安門、地安門。大清朝入關時把漢族人都遷到皇城外居住,皇城裏除了皇族外就是內務府的人和太監。為把好大門清朝設有九門提督,九門提督衙門就在崇文門辦公。在當時,九門提督權可不小,相當於衛戍區司令。乾隆朝的和砷就當過九門提督。

這些個城門叫法很多,在早年間,老北京人管朝陽門叫齊化門,西直門叫和義門,阜成門叫平則門,崇文門叫哈達或海岱門,正陽門叫前門,宣武門叫順承門,廣渠門叫沙窩門,廣安門叫彰儀門,左安門叫江擦門,右安門叫南西門。您要看多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裏面都有記載。就說這廣安門吧,剛建城那起兒本來叫廣寧門,清朝道光年間為避道光皇帝旻寧的諱而改為廣安門。

天安門500多年的歷史。在元大都時候兒是皇城的中門,也就是在如今天安門的位置上曾建有承天門,當時的承天門寓意是“承天啟運”和“受命於天”。1644年,李自成率領農民起義軍攻占京城時,承天門被毀於戰火。1651年清順治皇帝重建承天門並更名為“天安門”。明清兩朝時期,這是禁地,直到清王朝覆滅,除了皇親貴族之外,普通的草民是絕不許在此處過往的。

前門的正陽門,最早建於元代,當時被稱為“麗正門”,後在1436年的正統元年,改名正陽門。1439年,為了加強京師的防禦能力,在京師各城門外添建箭樓,正陽門箭樓就是此時建成。正陽門箭樓一直是老北京的標誌。1915年改建後,更成了北京人遊覽的場所。1928年辟為國貨陳列所,30年代增設電影院,1949年藝人魏喜奎等組織大眾遊藝社在箭樓演出。1949年2月3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曾在此舉行盛大的入城式。

德勝門箭樓位於什剎海西海北側,是明清北京內城保存至今的三座箭樓之一,1439年明正統四年建成,康熙的時候鬧地震坍塌又建。德勝門箭樓向來“軍門”之稱,是京師通往塞北的門戶。1450年明朝的於謙在這兒把蒙古殘軍打的是潰敗潛逃,保住了北京。因這德勝門是軍隊出發北征的必經之門,所以取名“得勝”,圖個吉利。現而今,得勝門是九門當中碩果僅存的一座。

鐘鼓樓是1420年大明永樂時候兒建的,當時的鐘鼓樓還屬於明朝24個政府衙門之一,其職責便是準確地向全城完成報時任務。鐘鼓樓作為明、清兩代都城的報時中心,至今已有悠久的歷史。鐘鼓樓每到定更先擊鼓,後敲鐘,提醒人們進入睡眠,二更到五更則只撞鐘不擊鼓,以免影響大家睡眠。到天亮更則先擊鼓後敲鐘,表示該起床了。擊鼓的方法是先快擊18響,再慢擊18響,共擊6次,共108響。其計時方式按古人將一夜分為五更來計算,每更為一時辰,即現在的兩小時,19點為定更,21點為二更,23點為三更,1點為四更,3點為五更,5點為亮更。撞鐘與擊鼓相同。鼓樓當時是繁華的商業區,店鋪林立,而在北京前三門外設立會館的各地商人,也都到這裏來經營錢莊和當鋪等生意。

崇文門位於北京內南垣東側,距正陽門約三裏,是內外城通衢的孔道之一。崇文門則是皇府開支和皇室消費的重點財源——“稅關”,就算是現今的國家稅務總局吧。皇府的武備院、翰林院、軍機處等部門以及皇上太後的生活起居費用,都靠崇文門的稅金解決。把守崇文門稅關的,只有載垣、肅順等皇親國戚才輪得上。

咱老北京的城很多大小內外27座,這些個城,那些個城都是過眼煙雲了,要是當年聽了梁思成先生的話,或許今兒咱還能見著。

29、沒心沒肺的老北京炒肝

到了北京,叫上一碗炒肝兒,不是小看您,如果不說,保不齊您還真的會在碗裏扒拉肝兒吃。其實,真正的炒肝兒轉著碗邊喝到嘴裏的,肝尖的滑嫩、肥腸的鮮美,芡汁的濃郁,一切就盡在不言中了。

說起炒肝,那是1862年,也就是清朝同治元年有一家兒叫“會仙居”發明的,這家兒的老板,在“白湯雜碎”基礎上,去掉心和肺,並勾了芡,流傳至今。當時,還有句為“會仙居”編排的歇後語,叫“會仙居的炒肝——沒早沒晚”,這是說會仙居的炒肝價廉物美,營業時間長,從早到晚兒,隨時去都能吃得滿意而歸;另一句是由炒肝引出的歇後語挺有意思,也挺形象,叫“豬八戒吃炒肝——自殘骨肉”,這句就不用解釋,您也明白。

據說,三十年代,還有天興居的炒肝店開在“會仙居”對面。由於選料精良、用口蘑湯調汁,味道甚佳,生意漸漸的蓋過了“會仙居”。解放後,天興居和“會仙居”合並,用現代當口的話就是行業改組,天興居吞並了“會仙居”,就只剩天興居這一家兒招牌了。

說起北京的小吃,有兩樣是最名不副實的了,一個是“驢打滾”,另一個就是今兒咱們說的炒肝了。吃過炒肝的主兒都知道,炒肝的主料是豬大腸,肝兒不過是點綴而已,而且從備料到給您端上桌兒,壓根兒就沒炒的過程,完全是煮出來的。不過,有人說過,“炒”是從滿語音譯而來的,滿語的“炒”翻譯成漢語就是煮,人家還舉了例子說,京城的糕點鋪“炒紅果”的“炒”也是同樣的意思,不由的您不信。

要說炒肝兒的做法挺簡單,把洗好的肥腸切段煮熟,出鍋前時加入肝片、味精、醬油、醋、水澱粉及蒜泥等,具有湯汁油亮、蒜香撲鼻、肥而不膩、稀而不澥的特點。因為蒜泥很細,故有“吃蒜不見蒜”之說。吃的時候,一手托著碗底,轉著圈嘬,雖說動靜不雅,但周圍人都這麼幹,您也就不出奇了。您要是悄沒聲兒地悶頭吃,反倒顯得格格不入了。就好比到天體浴場,人家都光不出溜的一絲不掛,您老人家穿著衣服在哪兒溜達,合適嗎!肯定是您有病。

據說,最初的炒肝兒是不勾芡的,老北京的歇後語就有“炒肝兒不勾芡--熬心熬肺”;等炒肝兒出名了,沒了心、肺,嘲笑別人時就又多了:你這個人真是炒肝兒,後半句想必你也知道了;而對那些互相殘害的人又有“豬八戒吃炒肝,自殘骨肉”的諷刺。說起炒肝,不能不說,這道小吃總的原料–豬。又掏心又掏肺,最後連肝都掏給您了,真是無私奉獻,連個好聽的歇後語都沒有?大概是當年見到美女就想掏心掏肺,這心肺想是當年掏的次數太多不值錢了。

30、老北京的“餑餑”誰知道

現在要說“餑餑”這詞兒,未準有人知道說的是什麼,但老北京人懂。這麼和您說吧,主要的面食品,象什麼餃子、糕點什麼都能叫餑餑。蒙、滿族都這麼叫。當年去老舍夫人胡絜青先生家,她曾說過,把糕點不叫點心,而叫餑餑。在《鐵齒銅牙紀曉嵐》中和砷下了朝到一大臣家密謀事情,進門便說:“去熱兩件餑餑”,意思就是準備點點心。

要說起來“餑餑”這詞兒,是從元代開始的。當年元世祖忽必烈改金中都為元大都,大批蒙古族人入京。大都的市面兒上便開始出現了以蒙古餑餑為主點心,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民族食品。到了清代,蒙古餑餑之外,又出現了滿洲餑餑。老北京的旗人不僅把糕點稱作“餑餑”,把水餃稱為“煮餑餑”,還把烤烙的面墩叫“硬面餑餑”、“墩餑餑”。北京城的漢民們把蒙、滿餑餑又叫“韃子餑餑”。傳說過去的京城老字號餑餑鋪必須在門外懸掛用漢、滿、蒙三種文字書寫的牌匾,以示其正規。

把糕點叫餑餑,按照老人們的說法是,在清代給死刑犯施刑時也按罪過分為數等,有賜自縊、斬立決、剮刑等處決方法。其中剮刑也叫淩遲,最為殘酷。劊子手要對犯人千刀萬剮,直至氣絕身亡,犯人死前痛苦萬分。有些犯人親屬怕自家親人受不了這種酷刑,就用重金賄賂行刑者,讓他們在對犯人行刑時,先一刀結果了犯人的性命,使其免受一刀一刀零刺的碎身之苦,而人的致命之處莫過於心臟。於是劊子手就把這紮向犯人心臟的頭一刀叫作“點心”。因此,百姓們都忌諱“點心”這兩(音:LIA讀三聲)字,買點心說買餑餑,就連滿街的糕點鋪門前店內也沒有寫著“點心”二字的幌子招牌,都一律稱作餑餑鋪。老北京的各式糕點,在用油上就有所區分,滿洲餑餑鋪擅使奶油,漢族糕點鋪則多用大油,清真糕點鋪喜用香油,這樣做出的特色糕點自然風味不同。老北京旗人每逢婚喪喜壽諸事,都到滿洲餑餑鋪買糕點。鋪裏常年備有“無餡以面和糖為之”的印面餑餑、“送壽禮用之”的壽意餑餑、疊落如“寶塔”的層臺餑餑等。

在這兒還要多說一句,這“餑餑”是當年也滿族人的主要食品。象“薩其瑪”就是至今馳名全國的滿族糕點。它的前身,我查了一下資料,“薩其馬”的前身叫“搓條餑餑”。先把蒸熟的米飯放在打糕石上用木錘反復打成面團,然後蘸黃豆面搓拉成條狀,油炸後切成塊,再灑上一層較厚的熟黃豆面即成。搓條餑餑是昔日滿族的重要供品,所以也稱為“打糕穆丹條子”。後來,用白糖代替了熟豆面,成了“糖纏”,更名為薩其瑪。有一種面帶紅糖,色如芙蓉的薩其瑪,人們又稱其為芙蓉糕.這種餑餑色、香,味、形具佳,深受人們的喜愛。

滿族餑餑品種繁多,各有特色。金黃的小窩頭,酥脆的炸饊子,松軟的淋漿糕、細膩的大盆糕,此外,還有金絲糕、太陽糕、涼糕、酒糕、春餅等等,數不勝舉,各領風騷,都是滿族的傳統風味。到了清末民初,北京城的糕點供品就數朝陽門外的永興齋餑餑鋪,專做滿洲餑餑。它的餑餑一律是自產自銷,工藝嚴格。據說面粉始終用當時西直門外的元順成糧棧和它的幾個聯號元順興、元順常、元順功、元順永等幾家油鹽糧店的貨,即所謂“元”字號的“重籮細面”;冰糖用當時最好的“石裏冰”,又稱“閩糖”;白糖用“本港”白糖,由前門外“義”記糖莊進貨;油從“裕盛公”白油局子進貨;木炭則從京西山區用駱駝往回馱……。如此的糕點質量可想而知。到後來永興齋還研制出了芙蓉奶油薩其馬、七寶缸爐、八珍糕、奶油棋子桂花勞脯、臥果花糕、金線小油糕、蜜餞上品細小餑餑(僅此一項就有40多個花樣),至於宮廷糕點,其生產品種不下千種。

在我小的時候,一回老家,老人們便問“吃餑餑”嗎,小孩好奇,點頭就說吃。一等到端上來一看不是點心就是糖火燒什麼的或是煮餃子。也搞不懂這怎麼是叫餑餑啊,名字怪怪的,也不好聽啊。後來才知道這是我們滿族人或老北京的叫法。現在您要是抽不冷子給家裏的80後們問一句“吃餑餑”嗎,一準的愕然。不信您試試。

31、老北京有哪些媽媽令兒

老北京人規矩多,規矩多禮兒就多,禮兒多講究就多,講究多禁忌也就多,家長裏短、接人待物、婚喪嫁娶都有。有些個禁忌,也叫媽媽令。下面兒給您說說:(一)不讓婦女(尤其是孕婦、寡婦)祭神、祭祖活動。因為婦女屬陰,陰不壓陽;孕婦系“四眼人”;寡婦“方死”了丈夫是戴罪之人,是守孝之人,是不祥之人。倘若衝撞了神、佛、祖先,即等於衝了“家運”。

(二)除夕家裏佛堂、祠堂起香時起,概不接待婦女,雖至親亦如此,謂之“忌門”。婦女外出拜年,須待正月初六日開始。(三)除夕夜是為諸神下界之時,人人必須恭謹行事,不得爭鬥謾罵,以免衝撞過路神靈。(四)禁說不吉利的話,言談中不得帶有“打、殺、砍、剮、破、壞、沒、輸、賠、光、鬼、病、痛、窮等等字眼。(五)小孩不準哭鬧、吵架。小孩不聽話,大人應好言相勸,不準打罵。(六)不準打碎盆、碗等家具,否則即是破產之兆。如一旦打碎,當馬上說“歲歲”(碎碎)平安,及時進行“破解”。(七)不準掃地(否則會把財掃出去);不準倒垃圾和泔水(怕把財倒出去)。(八)不準動刀(主兇殺);不準動針(主長“針眼”);不準動剪(主口舌之爭)(九)元旦之日不準看病、吃藥,否則,一年到頭都會生病。(十)元旦之日不準花錢,否則,一年都是受窮。但給小孩壓歲錢不在此例。(十一)忌做蒸、炒、炸、烙等炊事(因“蒸”與“爭”諧音;“炒”與“吵”諧音;“炸”與“炸”(zhà)諧音;“烙”與“落”諧音。均屬不吉)。一律吃年前做好的年菜。(十二)有的家庭因受佛、道兩教禁殺生的訓戒,初一要忌葷,一天兩頓素餡餃子。說是大年初一吃一天素,即可代替全年(如此方便、簡而易行之善事,何樂而不為之)。(十三)新正忌空房。故新婚少婦不得在娘家留宿。(十四)俗雲“正不娶,臘不訂”。正月婚嫁,臘月訂婚,夫妻不能白頭到老。(十五)正月,如有親友家送來報喪的訃聞,需撕破一角,作為破解,以除晦氣。(十六)婦女在正月裏不做鞋,以避免“招邪”(因“鞋”與“邪”諧音)(十七)正月忌剃頭,否則死娘舅(民國剃頭,思及舊君,故曰“思舊”。相傳既久,遂誤作“死舅”)。

對未出嫁女孩禁忌:第一:“未出嫁時不許嘗生餃子餡”,如果嘗了出嫁時轎子掉河裏。第二:“未出嫁時不準就著案板吃東西”。您要不聽說,非要就著案板吃東西的話,出嫁以後要是遇到訴訟官司或什麼驚官的事,必得由她作證。第三:“未出嫁時不準就著飯杓吃東西”,否則一準嫁個黑臉女婿。第四:“未出嫁時不許磨刀”要是磨了的話,準嫁個慢性子姑爺。第五:“未出嫁時吃飯不許掉飯粒”,保不齊就嫁給麻子。這下明白了吧,敢情天下麻子都是沒過門的姑娘掉下的飯粒兒砸的。再說出了嫁的老北京婦女禁忌:第一:“不許坐掃把”,如果哪天不小心坐了,一不小心就得當著大伯子放屁。第二:“不許把垃圾堆在門後”如果堆了,兒子生下來瞧嘴,招人笑話。第三:“不許對著壺嘴喝茶”,見人說不出話。這還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現在婦女對著壺喝茶的難說沒有,但哪說話也都挺衝的。

第四:“懷孕不許受人磕頭,也不許給人磕頭”。這條好辦,因為現在誰也不磕頭了第五:“不能喝濃茶、多吃醋”,等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您非要喝濃茶、多吃醋等您不生孩子,歇菜的是時候再喝!最後講講有時間性的禁忌:第一:“正月不洗腳”,腌菜臭缸。不會過去用婦女的洗腳盆腌菜吧。第二:“正月不做鞋”,有邪事發生第三:“正月初七忌針線”,七仙女預示著連生七個女兒。第四:“節日如端午中秋忌針線”,否則以後過節就生病。這些禁忌恐怕歸為迷信就有點太哪個了,怎麼說也是傳統文化和民俗,它是願望也是幻想,但說了歸齊是老北京的規矩。

32、與“九斤老太”聊天實錄

魯迅先生的小說《風波》中有位九斤老太,在怹眼裏,一代不如一代,時不常的為子孫們擔憂。而今早的一次偶遇,我忽然有種為這位著名的老太翻案的念頭。清晨,我捏著一個灌餅在醫院院內的石椅上吃,有個老人蹣跚抹掃(音:MA SA)了幾下椅面兒,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灌餅要是加上腸兒,橫是得三塊多。”

“現在的東西,什麼都不是原來的味兒。您說,要在過去,煮個雞子兒,剝了殼噴鼻兒香,現在什麼味兒都沒有。什麼都不是他媽原來的味兒。”

“做個西紅柿打鹵面無滋搭味。什麼都他媽是化肥催的。我看全得毀這幫科學家手裏。”“您要是有塊地,全澆大糞湯子,結的豆角就是白水煮著都是香的。我說這話可不是虛的,我種了一輩子地了。”

我的大媽啊,您這大糞湯子說的痛快,我這兒可還正吃著飯哪。

“現在這幫年輕,任憑你說什麼都不帶聽的。就說我們家哪閨女,生孩子做月子,窮(此處刪掉三個字)洗。洗,洗,塗這個膏吧,那個露吧,哪他媽那麼好幹凈啊。這下到好做下病了吧,不是這兒疼就是哪兒疼。這回老實了。老輩子的話別不聽,那都是過過來的。”

“過去做月子頭上得包的嚴實,一個月不能洗澡,連腳都不能洗。”我答對道。

“您看,您懂不是。回民做月子包裹的更嚴實。”

“現在的牛奶不定兌多少水哪,早先那會子。你熬鍋奶,能起層奶皮兒不說,還浮層黃油。您說嘿,現在要是養牛都能發,牛羊全身都是寶啊,人吃牛、牛吃草,牛糞又多,您往地裏一撒,都是好肥,種出的糧食都能賣個高價兒。您信不信?”

“我信您的”。

只就您別再說那下三路的事了,我還沒吃完哪。我擱下餅索性歪著頭聽老太太說。

“現在當官的,就是沒毛老頭兒那會兒的好,擱那會子,有什麼事坐一塊兒堆兒能跟你商量。現在的可好,全他媽他對,你還別提,提了人家也不聽。這不我們旁邊那村,全成大糞館子了。”

我連忙茬開話題。

“您這是來瞧病,還是拿藥啊。”

“我啊,是遛彎。溜累了,就進這兒歇會兒。”

我擡手,看看表醫院開始門診了。

“得,您歇著。我得進去看病了。”

“得,得,您趕緊去,我就願意跟您聊。”

在進門診樓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魯迅先生筆下的那位老太。眼前的這位老人,仿佛就是活生生的重現。但怹的話,也卻在理兒上。

畢竟,我不是七斤,也不是趙七爺。

33、文革時的“購物卡”

現而今哪,這孩子的吃食是應有盡有,花樣繁多,什麼肯德雞、麥當勞、薯條、薯片、蝦片、香蕉片,可口可樂,讓您可著勁的吃、可著勁的買。坐在電視機頭嘍。您盡可以擺上一大桌子。我們那時候可不行,但也有一樂。就說著零嘴,雖然少的可憐,但也不是沒有讓人回味的啊。

那時候的學生,家裏很少給零錢,有了三分、五分的也能買不是。您還記得吧,這水果糖是一分一塊,牛奶糖二分一塊,有的時候攢個三分錢,不是那就得上藥鋪。打住,上藥鋪可不是找病,而是買那大個的山摣丸。這山摣丸買回來,還真舍不得吃,那得拿在手裏,一點一點嘬著,有的時候忍不住了,也不能大口的咬,得一點一點的用牙KEI CHI。哪時候的孩子,就是這樣,沒有辦法,誰家過的都不富裕。除了這些,還有象什麼糖米花、我記得我最愛吃的是用紅、綠、黃玻璃紙包的細長條的糖米花,這包糖米花的彩色的玻璃紙可是好東西,用它再找個硬紙殼能做個簡易的“墨鏡”。在有就是街邊老人煮的雞子兒,但只能在邊上聞聞,那屬於高消費,不敢買。

在說這冰棍,也遠沒有現在的花樣多,什麼可愛多、雀巢。那時候的冰棍歸了包堆兒就五樣,聽我跟您說,三分一根的紅果的、小豆的和粉色的楊梅的,五分一根的有巧克力的和奶油的,後來有了一種一毛一根的大雪糕和雙棒兒,再有就是頭年個我才在王府井瞅見恢復的冰磚。這賣買冰棍的以老太太為多,推著個白色小車,用她那滄桑的語氣吆喝著:“紅果冰棍...,三分一根”,而且您記著沒有,這買冰棍的一般都以紅果冰棍為幌子吆喝,這可能是順嘴好吆喝吧。您要是買冰棍,老人就打開木蓋子、撩開被子,露出裏面的竹冰壺,掀開蓋給您拿上一根。老人好忘事,您要是買多了,老人就得嘴裏念叨著,一五、一十、十五,多少根了?要趕上個壞小子,就少說點,但老人的決不輕信的,總是讓你在拿出來重新數,決不怕麻煩,也決不留後患。

吃冰棍也有講究,男孩子喜歡大口咬,而女孩子喜歡嘬著吃,有的時候,嘬的滿嘴流湯,還在氣著已吃完幹瞪眼的男生,想比您也有這經歷吧。

這合飲料也是啊,那時候的飲料只有汽水兒、酸梅湯。這汽水兒北冰洋的一毛五一瓶,這冰川的一毛一瓶,還有酸梅湯好象是一毛無一瓶。後來有了一種叫“格瓦斯”的,也是四毛來錢的事,聽著名挺哪個的,但是真好喝。

這冰棍、汽水兒說完了,我倒記起,有一重伊拉克蜜棗,您真聰明,就是薩達姆他們國出的那種,是真好吃,還便宜。不過哪也不是常吃的吃食,但到了70年代中這棗就沒有了。

再有這平時要磕磕瓜子是不能隨便想的,那得等過年,每戶按本供應,每人花生半斤、瓜子三兩,就這還得起五更爬半夜,到附近的副食店排隊,年前早早的買回來,不能吃得囤著,等大年下的家裏來了人在擺出來,其實家家都一樣。

哪個時候,按本買東西的商品很多,就說這平時炒菜用的肉,包餃子用的限那就得寫本,基本上每家兒炒菜包餃子也就買個三毛、五毛的提提味。但當時有一規矩,買兩毛錢的不寫本,那就得再次排隊,但誰也不願意去舍這個臉。

拿個時候,油也少啊,哪象現在什麼色拉油啊,品種還挺多。這油每月每人半斤,所以家家都要煉大油,買肥肉,把膘拉下來,切成小丁放鍋裏煉,而煉出的油渣也是好東西,放點鹽花既是零食,又是下酒菜,而且烙出的餅油渣餅噴香。

還有這早點,油餅憑糧票是五分錢一個,要多吃也行,沒有糧票可以買議價的油餅,八分一個。要是您飯量大的話,買個大火燒一夾,再買上三分一碗的豆漿(糖漿八分),那您就吃去吧,這一頓早點一毛多錢,能頂到晌午了。

哎呀,寫到這裏兒真想回到過去,這哈喇子都快出來了。

哪位問了,怎麼好東西全定量供應,這也寫本那也按票兒啊。跟您說吧,一來那是計劃經濟,這計劃經濟就得有個計劃性;二來這好東西都給了天涯若比鄰和同誌加兄弟的白眼狼了。您說能不憑本嗎。

得,這博客的篇幅有限,再加上您也看累了,歇歇眼兒吧,也該到您上班的時候了。要是讓老板看到您在看我的這博客,嘴裏不說,這心裏也一準的不高興。得,回見!

34、高倉健引發的京城風衣潮- 紀念日本著名演員高倉健先生逝世

要說起來中國作為文明古國,影響世界或者影響那個國家的人文歷史的事不少。可要說那個國家的一部電影,影響了中國還真不多。但有一件事兒,真真兒的是一部電影影響了引領了一代青年人的時尚。

八十年代初,日本電影《追捕》在中國的上映掀起了一股狂潮,這部情節跌宕起伏的、音樂緊張急迫的的電影影響了七十年代眾多的年輕人。電影中的幾個主人公“杜丘”、“真由美”、“矢村”,頓時成了全國人民的偶像。影片開頭和結尾那首膾炙人口,通篇只有“啦呀啦”的優美旋律還腦海中回蕩。伴隨這旋律,影片中在一望無垠的原野上,在矢村警長和警探的圍追堵截下真由美與杜丘相擁在馬上馳騁,她長發飄飄,英姿颯爽……。而影片中各式人物的經典對白,也在國人中流傳了幾十年。

“杜丘,你看,多麼藍的天,走過去,你可以融化在那藍天裏。一直走,不要往兩邊看。明白嗎,杜丘?快,去吧……,怎麼了杜丘?快,快走啊”;

“你照我說的寫好了。寫到哪兒了?‘我杜丘東人根據本人的意誌供述犯罪行為如下,一,在橫路加代家搶劫強奸;二,在橫路進二家盜竊;三,殺死橫路加代。作為檢察官犯下如此罪行我追悔莫及’。好,很好,接下去寫:“我杜丘東人決定就此結束我的生命。決定就此結束我的生命”;“朝倉議員被害真相我清楚了。把AX當維生素給朝倉吃下去,藥性一起作用,長岡就命令他,從餐廳跳下去。就象剛才你對我那樣”。“唐塔自殺了,酒井也死啦。也許是被殺死的”。“從這跳下去!朝倉不是跳下去啦,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請你也跳下去吧。你倒是跳啊!好,這下有決心了,嗯?怎麼了,你害怕啦?你的腿怎麼發抖啦?……”。毋庸質疑,當時20歲的我也卷入了這場旋渦中。說實話《追捕》直接效應是讓七十年代末的年輕人和少數中年人感受了一把時尚。矢村警長的大鬢腳、杜丘的版寸發型和他們身上穿的米黃色風衣第一次讓中國人開了眼。雖然矢村的大鬢腳沒有成為國人的流行,但杜丘和矢村的米色風衣,而且風衣領子永不撂(音:LIAO讀四聲)下的樣子,讓國人覺得帥呆了、酷斃了。中國人也許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比如美國電影《魂斷藍橋》中身著風衣的主人公羅依和瑪拉在夜色茫茫的滑鐵盧橋上相會時的情深意切。但自《追捕》後穿風衣的男人很快就臭了街。您要問這風衣在京城流行到什麼程度,當年報上說有家服裝廠趕制杜丘式的風衣,幾天功夫,十萬件一銷而空,要知道,那時人們的工資可是幾十塊錢。

記得當年,街上的年輕人幾乎個個都穿風衣,留長發。風衣有米黃色的、灰色的、藍色的、黑色的,可要說起來,還是米色的受人待見,因為那是杜丘和矢村在電影裏穿顏色。走在北京街頭,到處能見到學著電影裏杜丘和矢村的裝束,穿著風衣、把衣領兒豎起來的人。其實說出來可笑,電影裏的杜丘那豎起衣領為的是躲避警察的追捕,怕人認出來,可到了咱們中國年輕人的眼中,就成了“扮酷”的最高境界。

您別以為流行風衣就買風衣,立起衣領兒就成了,哪時候也是要講究配套的。風衣、墨鏡才能配上。看過幾遍《追捕》後,我也立麻兒就到西單商場買了一件套米黃的風衣,是那種雙肩有上翻肩袢,袖子上有袖袢,腰間外置的腰帶的那種,又到了眼鏡櫃臺買了副矢村式的熊貓墨鏡。回到家對著鏡子左照又照的沒有感覺,又用火剪把頭發打了彎,再照鏡子這感覺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酷”。想想當年我穿風衣的行套一般是風衣、熊貓墨鏡、藍色或咖啡色緊身喇叭褲,腳下是一雙三接頭的皮鞋。而且穿風衣也有講究,不管有沒有風,風衣領子永遠是立著的。為立這領子,也沒少挨家裏叨嘮。“好好的領子放下多好,弄的跟個瑟了秧子是的”;“樂意,甭管”!不光是平頭百姓,就是那會兒的明星、新星但凡能在電視上、畫報上露臉的一準穿著風衣。就連如今成為國際大導演的張藝謀、陳凱歌等也都沒能免俗,張藝謀在拍《千裏走單騎》時說過,正是高倉健扮演的杜丘,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偶像崇拜的衝動,當年看完《追捕》走出電影院,也情不自禁地把圍在脖子四周的衣領豎了起來。過了一段時間,風衣出了新樣式,其實主要是新在布料上,是哢嘰或毛料的,穿起來顯的挺括、板式、利落。幾十年多去了,引領我們穿風衣的高倉健先生已經去世了,僅以此文懷念這位杜丘老人。

文革手抄本及青少年讀物

現在除了軍事基地您看不著,還真很少有您瞅不著的東西。甭說現在,就是文革看(音KAN,讀一聲)的緊不緊,那也照樣。話說四十年前,自打文革開練,由於禁忌忒多,這不讓看,那不讓瞧。但您就是再禁,可也禁不了思想的碰撞和青春的躁動不是嗎。潘多拉的盒子誰都想看,您要是老捂著,那就得想別的法兒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這“手抄本兒”就出現在哪個時候。

現在的年輕點的可能不懂,聽我和您說,這手抄本兒就是不讓在世面的賣、擺、傳、發的書,用手抄的形式在民間,特別是孩子中流傳,有點象搞地下工作,一傳一,還是單線聯系。話說回來,用現在的眼光,那時的手抄本兒說不定就是經典和主旋律。

哪個時候的手抄本兒,特著名的有《第二次握手》(又名《歸來》)、《綠色屍體》、《一只繡花鞋》、《少女的心》、《梅花黨》。最愛在孩子裏口耳相傳的要數《一只繡花鞋》,還有《綠色屍體》。不知道後來是哪(音:NEI,讀三聲)哪位思想家”那麼掖掙,添油加醋兒地胡那麼一傳,把人家王光美給編進去了,真是害人不利己。再說這口耳相傳,這故事一般都是夜裏講,膽兒大的給膽兒小的講,男孩兒給女孩講,是夜裏講也就算了,還專挑家裏沒人兒的夜裏講,講的哪叫一個糝(音:SHEN,讀四聲)的慌,聽的孩子,變顏變色;說的孩子,邊說邊回頭兒;從炕沿上直講到盤腿倆人坐到炕上,怕的是床底下一會鉆出一位來。直到講完了,還得來個十八裏相送。您說這是圖什麼許的,不是齁著了嗎。哪位問了,這話怎麼講,怎麼講,鹹(閑)的。到現在看到新編的電視連續劇還總往那時候想。

其實,手抄本兒也不是什麼公開的秘密,但要真給逮著,這罪過還真輕不了。這主要責任者、次要責任者輕的臭捋(音:LV,讀一聲)一頓,著這重的就得判個一下兒、兩下兒的。我們上中學那起兒就參加過學校組織的批鬥會,那真是壓上來、壓下去的一通兒喊啊。

提起文革十年,有本書不能不提,那便是《戰地新歌》,裏面全是文革以來革命同誌創作的詞兒、革命同誌譜成的曲、革命同誌登臺演唱、革命同誌流傳的革命歌曲。記得那本書的封面圖畫是延安寶塔山下紅旗飄揚、這延安寶塔光芒萬丈。

記得當時父親書箱裏的書全看過,也根本看不懂,那是《共產黨宣言》、《法蘭西內戰》、《反杜林論》什麼的,甚至還翻出一本《甲申三百年祭》。其實是看不懂瞎瞅。

哪個時候兒的小人兒書也是一景兒,家家兒孩子都有個十幾本,這些個書家長肯買,第一它便宜、第一它能讓孩子受教育。而切買一本等於買好幾本。您想啊,孩子互相換啊,這不就是買一本能看好幾本了嗎。那起兒我們家能有百八十本兒,但搬了幾次家全歸了廢品站了。據說現在這小人書也升值了。

給您說幾本小人書的名字得了,想想啊,對了,有《雞毛信》、《東郭先生》、《焦裕祿》、《一支二十響的駁殼槍》、《我的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放學以後》什麼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童年》裏高爾基的外祖母、外祖父分家,在分配茶葉時,小人書的畫面是外祖父用精細和詭詐的眼神,數著手心裏的茶葉粒兒,旁邊是慈祥的外祖母。

還有八個樣板戲的劇照小人書,看這劇照小人書,挺有意思,有時是邊聽話匣子裏的錄音剪輯邊看,有的時候,邊想著電影裏的畫面邊看,帶勁,有的時候還情不自禁的,邊翻篇兒,邊哼幾句,反正都會唱,絕出不了錯兒。

到了七十年代,市面兒上有了點中篇長篇的小說,連解禁帶新出的書象什麼《高玉寶》、《海島女民兵》、《桐柏英雄》、《沸騰的群山》、《金光大道》、艷陽天》、《閃閃的紅星》、《連心鎖》、《征途》、《較量》、《新來的小石柱》。那個時候,很少有錢買書,但家家兒話匣子半導體都有,就聽長篇小說連播。哪時候沒有單田芳、田連元,連麗茹、袁闊成這些位,但曹燦、汪良、張建民是絕對的明星,除了廣播員,匣子裏能出聲兒的就數他們了,不說是萬人空巷,那也是千把人不上街了。記得有的時候,班裏上政治課,就學高玉寶這本兒書。政治老師念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們在下面也是唏噓不已。哪個時候,恨的就是周扒皮、馬小鞭、錢守維、梁阿太、胡漢三,還真沒別人。

在這些書了,看過好幾遍的書就算是《高玉寶》,為什麼這本書看的那麼多遍,這說起來還是動畫片兒惹的禍,就是在這書裏找找動畫片兒那段兒在哪兒。

這麼說吧,上面和您白活的這些(讀三聲)個書,都是看過無數遍的、聽過無數便的。而且這些書,還大多數拍成了電影兒,記得我們中學高二班的學生就參加了《海霞》的拍攝,現在我還能找出當年的幾個。得,今兒個大禮拜天的忒熱,我也不往下寫了,您多擔待!夠您禮拜一上班開電腦看個十來(音:LE)分的就成。不是不能辜負您對我這博客的一份兒心不是嗎。再說了,這天兒也熱、電腦也熱,您要是熱了就把電腦關了,也能少點兒熱氣兒,多喝點水,回到家,您把這裹了您一天的行頭脫了,換上灑脫點家裝,最好是人造棉的大褲衩子,光著膀子,搖著大蒲(音:PU,讀二聲)扇,讓家裏人預備下拔涼的綠豆湯,再放上點砂糖,那麼一喝,再洗一條頂花兒帶刺兒碧綠的黃瓜,喝一口綠豆湯,您再脆生生的嘎巴咬一口黃瓜。嘿,那叫一個舒坦。一會兒就是領導來電話讓您回去接著上班,還沒工錢,您都敢跟他說個“不”。

35、歷數北京的老字號和牌匾

老字號是咱老北京文化的標誌,或說是商標,也是新北京代言。說起北京的老字號在東四牌樓、西單牌樓、鼓樓前、前門、天橋、大柵欄,店輔林立,比比皆是。這老字號名字響亮又含義深遠。

您象老字號的“八大樓”就有:東興樓、正陽樓、泰豐樓、新華樓、萬德樓、悅賓樓、慶雲樓、會元樓;“八大居是:砂鍋居、天興居、鼎和居、廣和居、義盛居、同和居、天然居、會仙居;您瞧這名字有多麼響亮。除了“樓”和“居”,還有坊、德、順、臺、處、軒等字號,比如:便宜坊、全聚德、東來順、玉華臺、都一處、壹條龍、來今雨軒、同益軒、柳泉居。過去,在咱老北京的長安街上還有“長安十二春”風味餐館。這“十二春”是慶林春、方壺春、東亞春、大陸春、新陸春、鹿鳴春、四如春、宜南春、萬家春、玉壺春、淮揚春和同春園。不管是“樓”、“居”,還是“坊、德、順、臺、處、軒、春”名兒起得好、字兒用得妙,就是不去吃,聊起來也為人津津樂道。

上面兒說的老北京的餐飲。下邊兒再別的老字號。

藥鋪喜歡用“堂”、金銀首飾喜歡用“樓”、綢布業喜歡用“祥”、錢莊業喜歡用“恒”。還有內聯升、馬聚源、同升和、亨得利等等吉祥、興旺的字號。念起來上口,便會過目不忘。

北京的老字號也遠不止上面說的這些,還有天興居、便宜坊、月盛齋、稻香村、謙祥益、晉陽飯莊、內聯升、步瀛齋、馬聚源、瑞蚨祥、張一元、長春堂、亨得利、四聯美發、普蘭德、同升和、盛錫福、萃華樓、東來順、全聚德、中國照相館、碧春茶莊、同盛祥泡漠館、東興樓、成文厚、元長厚、一得閣、戴月軒、清秘閣、萃文閣、榮寶齋、文盛齋、全聚德、惠豐堂、瑞蚨祥、餛飩侯、小腸陳、王麻子剪刀、來今雨軒、泰豐樓、同春園和厚德福、烤肉宛、王致合、仿善、曲園酒樓、信遠齋、天福號、月盛齋。說起來,這些個老字號是咱老北京的無形資產。

老字號和牌匾也有著不解之源,文化內涵豐富。而老字號的牌匾也多出於名人之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名人效應”。“有頭有臉”的大字號,都要請名人、名書法家來書寫牌匾。像茶葉鋪中的張一元、吳裕泰、永安茶莊的匾,都是出於名人之手。這裏特別一提的是“永安茶莊”的牌匾就是民國元老、著名書法家於右任老先生寫的,名聲自然遠揚。而且,當人們說起永安、張一元等店名時,也馬上想到的是茶葉,而不是別的什麼。

只要是老字號,大商家,上至皇上、下至宰相,也都願意出手揮毫。比如北京的都一處燒麥館的牌匾據說是清乾隆皇帝所書;鶴年堂中藥鋪和六必居醬園的牌匾出自明朝宰相嚴嵩手下。

再往下說,還有清代的同治、光緒二帝的老師、戶部尚書、常熟人翁同和就寫有菇古齋、尊漢閣、寶古齋、賞奇齋和秀文齋等5塊匾。清代著名書法家寶熙、多羅克勤郡王、乾隆朝禮部尚書梁詩正等人的也都為當時的老字號寫過牌匾。無論是古代、還是近代、現代,書法家、政界要員、文人也在光顧琉璃廠時,寫了很多牌匾,這裏邊兒有李鴻章、梁啟超、康有為、徐世呂、吳佩孚、鄭孝胥、黃賓虹、張伯英、曾國藩、張大千等人。現代文人和書法家寫的牌匾也不少,如郭沫若、啟功、趙樸初、鄧拓、舒同、李可染、吳作人、溥傑諸人,都在琉璃廠留下了墨跡。如今,數十年、數百年過去了“老字號”和它的牌匾仍然是咱老北京的文化的標誌。

36、老北京過去的拆洗季

“呦,他大媽,您大喜(洗)啊!”

“是大兄弟啊,大洗(喜)、大洗(喜)。”

聽這話倒不是那家兒辦喜事,而是和正在大撥洗衣服、被褥鄰居在打招呼,因為“洗”與“喜”同音,相互討個吉利。

如今晚兒已是秋涼了,擱過去就是老北京人所說“拆洗季兒”。現在因為有了洗衣機、洗衣店,年輕人不懂什麼是“拆洗季兒”,說白了就是入冬前家裏可勁兒“拆洗被褥、棉衣”的季節。

這拆洗季兒,也不光是秋天兒,春秋都是。因為這兩個季風多、陽光足性,您要一大早兒把洗好投好的物件兒掛當院,不到晚半晌就幹了。您象全家老小捂了一冬天,或是入冬前要拆洗的大棉襖、大棉褲、大棉袍要拆洗,被臥面、被臥裏兒、褥面兒、褥裏兒、褲面、袍面單泡一盆,紐絆兒等細小物件兒怕散了用線串好,也仍盆裏,零完了把堿泡化了和臟衣服放一塊堆兒泡,呃(音:e讀二聲)淋油汙就全去了。

堿這東西在過去可是金貴。據老人兒說,解放後有段日子堿和肥皂一樣是憑本憑票供應的。我記得在七十年代買東西寫本的當口兒,堿還是要寫本劃鉤的哪。冬天兒裏頭人們很少洗大件東西,白天外面冷,一晾出去就結冰,鐵板似凍的,拿都拿不下來,老掛在院裏還擋著人走道。所以像大床單上還要鋪上一塊小床單,小的好隨時洗。被頭最愛臟,就在被子上端縫上一長條“被頭”來保持被子清潔,臟了就拆洗“被頭”,比整床被子的拆洗工程要小多了。到了“拆洗季兒”,老老小小上上下下鋪蓋了一冬的幾床被臥十幾床被臥都在這季節裏拆洗。

大件的床單被單拆洗幹凈後還有一道工序是上漿。為什麼要上漿,據說漿過之後的衣物下次比較好洗,因為大小衣物都靠手洗,人們換洗的次數少,汙漬嚴重,穿的過臟,搓起來太費勁,所以不得已想出這麼個辦法。上漿多是用米湯。老北京人口眾多的家庭煮飯都是撈飯,先煮半熟撈幹再蒸熟,撈剩的米湯就用來漿衣物,不浪費。老北京人家的持家之道就是處處算計,過日子嘛,就怕算計不到。老北京不是有那麼句話嗎“不怕想不到,就怕算計不到”,說的就是這個理兒。

現如今任誰家也不會把洗衣服當個事兒了,全有洗衣機。過去哪?過去啊,全憑手在盆兒裏揉。

記的小時候兒,家裏洗衣服用的大都是燈塔牌肥皂,都有搓板及大木盆。還記得各家兒都有兩快搓板,一大一小,小的搓板搓小件衣服,大搓板洗大件兒。至於把搓板當成懲罰男人的用具,那是七十年代中期以後的事了,與搓板的本用無關,咱也就不絮叨了。過去,我們家裏住的是個院子,叫“十間房”,十戶街坊共用一個水龍頭,誰也不能老占著。一到“拆洗季兒”,家家忙乎,院子裏晾曬的走道都得鉆來繞去。象我們小孩,就利用這被單“迷宮”玩兒著藏姆哥。但玩不了多一會兒,不吝那家大人出來就喊一嗓子:“剛洗的,快出來,都弄臟了”。

保不齊那家兒晾的被單兒就被臟手土臉兒,蹭的灰一塊黑一塊的。

沒辦法,孩子嘛。

37、餃子來歷與擺法兒

俗話說“好吃不過餃子”,年下吃餃子是家家兒必須的。就是平時吃頓餃子也是件高興的事的,全家圍在一快堆,熱熱鬧鬧和面、搟皮兒、揉勁兒、拌餡兒、包餃子,透著一團的和氣和美滿。

說起餃子,可是有來歷。在三國的時候,管現在的餃子叫“餛飩”,但形狀和現在的沒什麼兩樣。到了南北朝時,有記載形容“餛飩”是“形如偃月,天下通食”,您瞧和餃子沒什麼兩樣吧。那為什麼管“餃子”叫“餛飩”哪?據推測,那時的餃子煮熟以後,不是撈出來單獨吃,而是和湯一起盛在碗裏混著吃,所以當時的人們把餃子叫“餛飩”。這種吃法在我國的一些地區仍然流行,如河南、陜西等地的人吃餃子,要在湯裏放些香菜、蔥花、蝦皮、韭菜等小料。就這樣,一直到了唐代,餃子已經變得和現在的餃子一模一樣,而且是撈出來放在盤子裏單獨吃。到了宋代,管餃子叫“角兒”,元朝稱餃子為“扁食”。明朝萬歷年間沈榜的《宛署雜記》記載:“元旦拜年……作匾食”。劉若愚的《酌中誌》載:“初一日正旦節……吃水果點心,即匾食也。”元明朝“匾食”的“匾”,如今已通作“扁”。“扁食”一名,可能出自蒙古語。清朝的時候,餃子的叫法就多了,如餃兒、水點心、煮餑餑等,叫法兒挺多,說明這餃子流傳的地域在擴大。春節吃餃子的習俗在明清時就有了。餃子一般要在年三十晚上12點以前包好,待到半夜子時吃,這時正是農歷正月初一的伊始,吃餃子取“更歲交子”之意,“子”為“子時”,交與“餃”諧音,有“喜慶團圓”和“吉祥如意”的意思。過年吃餃子有很多傳說,一說是為紀念盤古氏開天辟地,結束了混狀態,二是取其與“渾囤”的諧音,意為“糧食滿囤”。另外,民間還流傳吃餃子的民俗語與女媧造人有關。女媧摶土造成人時,由於天寒地凍,黃土人的耳朵很容易凍掉,為了使耳朵能固定不掉,女媧在人的耳朵上紮一個小眼,用細線把耳朵拴住,線的另一端放在黃土人的嘴裏咬著,這樣才算把耳朵做好。老百姓為了紀念女媧的功績,就包起餃子來,用面捏成人耳朵的形狀,內包有餡(線),用嘴咬吃。不管是什麼傳說,您只管包,包得了、煮熟了您覺得好吃就成。春節吃餃子,除了上邊兒的這些個說法,還有吉祥的意思在,一是餃子形狀象元寶。人們在春節吃餃子取“招財進寶”之音,二是餃子有餡,便於人們把各種吉祥的東西包到餡裏,以寄托人們對新的一年的祈望。在包餃子時,人們常常將金如意、糖、花生、棗和栗子等包進餡裏。吃到如意、吃到糖的人,來年的日子更甜美,吃到花生的人將健康長壽,吃到棗和栗子的人將早生貴子。有些地區的人家在吃餃子的同時,還要配些副食以示吉利。如吃豆腐,象征全家幸福;吃柿餅,象征事事如意;吃三鮮菜。象征三陽開泰。臺灣人吃魚團、肉團和發菜,象征團圓發財。餃子因所包的餡和制作方法不同而種類繁多。即使同是一種水餃,亦有不同的吃法:內蒙古和黑龍江的達斡爾人要把餃子放在粉絲肉湯中煮。然後連湯帶餃子一起吃;河南的一些地區將餃子和面條放在一起煮,名日金線穿元寶。

在老北京滿城平房的時候,一到除夕,家家兒剁肉餡兒、剁白菜,這叫碎(歲)碎(歲)平安。全家人圍在一起,一邊兒聊著、一邊兒笑著、一邊兒包著。包好的餃子放在蓋簾裏也有講究,包好的餃子不能轉著圈放,這叫走投無路;正確的放法兒得橫平豎直,這叫四通八達。等餃子煮熟了,用笊籬撈在盤子裏,沾著臘八兒時泡的臘八兒醋、咬著碧綠的臘八兒蒜,

38、老北京的糖炒栗子

時下,正是吃糖炒栗子的時節,不知您留意了沒有,這寒露一過,北京的糖炒栗子上市了。說起這北京的糖炒栗子,最好的要算是過去西單北大街的“公義號”,這家店每年白露一過,就派夥計懷柔、延慶收購板栗。收來的板栗,先要經過認真挑選,將個小、蟲蛀和破碎的板栗揀出來。然後再用網眼篩子,徹底篩除雜質。挑出來的栗子,勻稱、飽滿,一個頂一個,然後才下鍋去炒。

“公義號”糖炒栗子,算是開了技術革新的頭,因為它是最早使用電力炒鍋的。老人們都瞅見過,過去“公義號”門口有兩臺電力炒鍋,用電力炒鍋炒出來的栗子,火候均勻、面軟香甜。當時雖然“公義號”糖炒栗子比別的店家都要貴,但大家都覺得“吃一個賽過一大把”,用現在的話說叫“物有所值”,盡管兩口電力鍋同時炒,也供不應求,總是排著長龍。有的人慕名專程而來,為吃上一口“公義號”的糖炒栗子,竟然在寒風中排隊等待近一個小時,誰讓咱北京人兒就好這口哪。

史料上說,老北京的幹果店賣糖炒栗子,是30年代初期才有的事。當時在北平有相當一部分山西籍商人經營幹鮮果品,山珍海味,又叫海味店。前門大街五牌樓南路東有“通三益”,大柵欄西口路北有“聚順和”,大蔣家胡同西口外路東有“信義源”,另外還有幾家批發莊。而這些是手工炒栗子。用電力攪拌炒栗子,那是抗日勝利以後才出現的。大砂粒、飴糖、鐵鍋,鍋下加煤,街上便散發出特殊的香甜味。記得小的時候,家長帶我去前門大街,街邊上就有賣炒栗子的小販,他們用長方笸籮,裝上炒熟的栗子,論斤出售,小販頭頂笸籮,沿前門大街便道,叫賣吆喝。有一次看到一攤上,在炒好的栗子笸籮裏插一紙牌兒,多少線一斤忘了,好象是四毛五,但名字寫的是“糖炒票子”,不知是寫錯了,還是人家故意這麼寫的,反正挺有意思。

當時,前門大街是南苑進城必經之地,也是外地人下火車分散之地。小販們在這兒賣的糖炒栗子,買主都是外地的老趕,京城的老戶很少買,因為不僅賣的謊太大,而且您要買回去一吃,方知上當,明明看著油亮的栗子,像是剛出鍋不久,為什麼剝開一看,那栗肉幹得不能上牙。我聽老人說,做這路栗子的小販,隨身帶一小瓶植物油,隔兩三天就往栗子上灑點油,然後用一塊布,一勁地猛搓,再看那栗子個個油亮,誰敢說不是當天炒,套用現在的話就是“整舊如新”,蒙人唄。現今,正是吃糖炒栗子的好時候兒。但有一點您得留神,這糖炒栗子不宜多吃,尤其是孩子更不宜過量,栗子含有澱粉、糖份,孩子們吃多了影響正餐,飯後容易漲肚,胃弱的人,更不宜多食。得空上街您不買點兒回去?

39、老北京的“香灌腸”

灌腸是北京人愛吃的這口兒,而且歷史悠久,早在明朝開始流傳。明朝萬歷年間的《酌中誌》和清乾隆年間的《都門竹技詞》都有“爆肚油肝香灌腸”和“灌腸紅粉一時煎,辣蒜鹹汁說美鮮”等詩句。明朝的劉若愚在《明宮史》中這樣記載灌腸:灌腸的色澤粉紅,鮮潤可口,鹹辣酥香,別有風味。

若問現在的京城裏有哪家店鋪是幾十年不變的還真說不清,但隆福寺東口的“豐年灌腸館”是一家,幾十年前的老門臉兒,黑乎乎的墻面兒和那一口煎灌腸的大鐺,就連買灌腸的黃色薄紙小票放在放到窗臺上水碗裏的這道程序也是三十多年前的程序。唯一變化的是一疊灌腸由幾毛錢到現在的六元。看著大鐺裏煎的吱吱做響的灌腸,不由得記起小時候父親經常帶我去這家館子吃灌腸,或買回生灌腸回家享用。現在的“豐年”也不知道搬哪兒去了。

灌是北京人愛吃的這口兒,而且歷史悠久,早在明朝開始流傳。明朝萬歷年間的《酌中誌》和清乾隆年間的《都門竹技詞》都有“爆肚油肝香灌腸”和“灌腸紅粉一時煎,辣蒜鹹汁說美鮮”等詩句。明朝的劉若愚在《明宮史》中這樣記載灌腸:灌腸的色澤粉紅,鮮潤可口,鹹辣酥香,別有風味。

傳說,清光緒年間人稱人稱普掌櫃的為“灌腸普”的“北京灌腸鋪”的灌腸非常著名,而且為西太後所好,1917年取名復興居。後來在復興居附近開一家合義齋灌腸鋪,把面糊灌入真豬腸內。

據說灌腸是北方遊牧民族所發明,是在羊、豬、牛的腸子裏灌上不同料,或煮或蒸或煎的一種食物。早年的灌腸分為血腸、肉腸、油腸、肝腸和面腸,五腸五味各有不同:

灌羊血的叫血腸:在殺豬牛羊後,將其新鮮血液加入鹽等調料,灌入洗凈的腸子,煮熟即為可食用。

灌碎肉丁的叫肉腸:將切碎的肉丁和炒熟的面粉、腸油和蔥花、鹽、花椒面、姜面等調好拌勻後,裝入洗凈的腸子,慢火煮熟即是。灌面糊叫面腸:將豌豆面粉和蔥花、鹽、花椒粉、姜粉等調料和勻灌進腸子,煮熟即可食用。灌羊油和肉丁的叫油腸:以新鮮的羊油主料加肉丁,調入鹽、花椒粉、姜粉、蔥末、蒜苗、野蔥末等,灌羊腸。放進鍋裏煮幾滾,即可出鍋享用。灌腸切碎肝臟丁的叫肝腸:將羊肝切成丁,加適量羊油和調料,然後灌羊腸,煮熟。

老北京還有一種走街賣灌腸的,一副挑子,前面是一帶抽屜的小,櫃子上面是被刀剁得凹成深窪的案板。後面是個煤火爐,爐子上是烏黑的平鐺,沿街叫賣。遇到食客便從前頭的抽屜裏拿根灌腸,仍在案板上切成片兒,上鐺“吱吱”的煎的焦黃焦黃的,然後用鏟子往小盤一扣一按,兜底兒出鐺,再澆上蒜汁,您就用小簽子紮著吃吧。現而今真正的灌腸已經找不到了,我們也只能享用澱粉灌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