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給別人盛飯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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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陜西網

一碗面,一個縣——“一碗面”,儼然已成為岐山縣最為鮮亮的地域符號、經濟符號。

縱觀岐山面從一村,一縣到四海的鋪陳,從一個小眾食物到一縣支柱產業的歷程,麥面、湯料、刀工、質量、品牌、營銷,都是這一產業能夠誘人的基本“刀法”,也是這一產業得以壯大的基本“廚藝”。

“一碗面”何以“煮”出經濟風味?

——區域產業往往源於地域風土

記者 張繼民

面要“薄、筋、光”,湯要“煎、稀、汪”,味要“酸、辣、香”。外地人到岐山,臊子面是必品美食。

位於陜西省中西部的岐山縣,曾獲得“中國臊子面之鄉”的稱謂,在《舌尖上的中國》等美食紀錄片中閃亮登場。

臊子面還有幾分傳奇色彩。在上千年的傳說裏,周文王是發明臊子面的人,這一點,讓岐山人引以為豪。

如今,歷史賦予的自豪感轉化成了生活出路,許多岐山人走出家門,有的在外經營面館,有的開起了鍘面店。

在距離縣城20公裏的京當鎮岐陽村,半數以上的村民都在做臊子面生意,臊子面成為村裏最重要的支柱產業。

流傳千年的面食文化

岐山人對面食極為喜愛。婚喪嫁娶、孩子滿月、老人做壽……但凡是能聚在一起的事情,都離不開一碗面,尤其是西府地區有名的臊子面。京當鎮岐陽村現在依舊保留這一傳統。

2021年5月下旬,村裏一名98歲的張姓老人去世,家裏要擺上兩天的流水席,外出務工的家庭照例要有代表回村幫忙。

張紅軍年近七旬的父親代表一家人回了村。“過‘事’的頭天晚上和第二天一早,主家待客飯必定是一頓熱氣騰騰、酸辣可口的臊子面。”51歲的張紅軍說著,思緒回到了從前。

40多年前,莊稼戶的日子不寬裕,為了給事主節省開支,一家只帶一個孩子去吃席。越是難得,越是美味。人們肚子裏缺油水,小孩子更是饞,到了要吃面的前幾天,做夢都能流口水。

難怪孩子們饞,砍上一塊五花肉,切成小丁,幹煸至透明,再加入秦椒辣面和醋翻炒。待肉到七八分熟後,放入切碎的紅蘿蔔丁、黃花菜、木耳、雞蛋餅、油炸豆腐絲,再撒上一把蒜苗當飄花。紅黃綠白黑,顏色多,色澤亮,香味撲鼻。

張紅軍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每次吃席父親都會帶他去,一兩一碗的臊子面,他次次能吃上二三十碗。席間,同去的半大小子們不免比一比誰更能吃,“比賽”進行到白熱化階段,吸溜面條的聲音幾乎能吼起來。

隨著生活的改善,臊子面的吃法也發生了變化。從前,大家遵守只吃面不喝湯的規矩,吃完面後碗裏剩的臊子湯又倒回鍋裏,煮沸繼續食用,稱為“回湯”。自從新冠疫情發生後,回湯被叫停,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一湯。

△ 婚喪嫁娶、孩子滿月、老人做壽等重要場合,岐山人都離不開一碗面。

人們早已不似過去為了填滿空癟癟的肚子,喜好湯中油多,如今在口味上更為細致講究,面要“薄、筋、光”,湯要“煎、稀、汪,酸、辣、香”。村民認為,“臊子面做得如何,決定主家‘事’過得好與否。味道好,來客吃得盡興,主家也會有面子。”

岐陽人熱愛臊子面,再往下探尋,還能看出一絲驕傲在裏面,“岐山臊子面源頭就是咱岐陽村。”

傳說,西周初年,岐山一帶常有蛟龍興風作浪,危害莊稼和百姓。周文王率族人將其射殺,後把蛟龍剁成肉塊,做成臊子,調成蛟肉湯。又把煮好的面條盛在碗裏,由他親自掌勺舀湯。吃完面將湯倒回鍋裏,反復使用,所謂的“蛟龍面”就是臊子面的起源。

民間還有另一種說法,古代岐山地區一位新媳婦給小叔子的同窗好友們做了拿手的面條,眾人吃完後贊不絕口,“嫂子面”就此出名,時間久遠,就傳成了臊子面。

雖然說法不一,但都給這一美食賦予了幾分傳奇色彩。不可否認,這碗臊子湯已經在岐山人的大鍋裏翻騰了3000多年。

從蜂擁而至到井然有序

若論做臊子面手藝,岐陽人誇口:“我們要是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做面是打小就會的手藝,娃們還沒竈臺高,就踮起腳幫著父母做臊子面,手藝好的姑娘,相親時都更搶手。

全村700多戶村民,半數以上都在做臊子面生意,其中一半人做鍘面,一半開面館。店鋪分布以寶雞為原點,向全省全國各地輻射,分布最密集的地區是在省會西安。

如何從吃面人變成賣面者,許多人慶幸自己趕上了“風口”。

50歲出頭的張潤倉是村裏第一批外出做生意的人,也是村民眼中的成功人士。20多年來,靠賣臊子面在城裏買了兩套房。

上世紀90年代,剛結婚的張潤倉帶著妻子闖西安,星火路、紅廟坡、張家堡……當時,沒有和面機,搟面、切面全用手工,夫妻倆天不亮起床幹活,夜裏12點打烊,一碗面賣兩塊錢,利潤只有幾毛錢,一天要做幾百碗,薄利多銷,面館的生意日漸紅火。

賣面賺錢這事沒多久便在岐陽村傳開,這下可刺激了村民,張潤倉帶著兄弟出來一起幹,兄弟帶著侄子合夥創業……很快,外出做生意成了潮流,這一批批帶出去的人,眼下都成了小老板。

不過,他們中也不是所有人都選擇開面館,鍘面條分流了一批人。

2002年,是張紅軍到西安賣臊子面的第一年。在親戚的介紹下,到西安還沒幹多久就因“非典”疫情生意急轉直下,店裏沒人來吃飯,收入勉強保本,一年的店面租期到了,還上外債卻元氣大傷的他,再也沒能力做起面館生意了。

做鍘面投資小,買臺壓面機就能把攤子支起來,當時不少臊子面館不再使用手工搟面,轉向從鍘面店裏買壓好的面條。張紅軍轉行在西安觀音廟村做起鍘面。

最開始沒客源,張紅軍一家家面館跑、送樣品,一天只做兩三袋子面粉,多了用不完。慢慢有了固定客源,加上他的手藝好,壓出的面條受歡迎,現在每天要用十二三袋子面粉。

後來,張紅軍的店也從觀音廟村搬到了西影路,曾經聚集在一起的鍘面店也逐漸往西安城的四處分散,大家默契地完成“戰略布局”轉移。

“鍘面店離得太近不可避免地互相搶生意,甚至會惡意競爭。”張紅軍說,分散後,每家店都有固定的客戶,而且彼此之間能互通有無,偶爾有遠處的訂單需求,直接聯系同村老板就近配送。

這樣一來,岐陽村的臊子面“大網”就在西安全城鋪開了。

代際相傳的“賣面人”

在外多年的岐陽人,早已摸索出了做生意的訣竅。

寫字樓林立,白領多的地方,飯館裝修要講究檔次,面的口感要細膩,價格也能稍貴上一些;建築工地聚集,農民工為目標食客的飯館,店面可以不排場,但面的分量一定得給足,價格要盡可能壓低。

市場隨時變化,什麼樣的宣傳受人喜歡,什麼樣的碗盛飯好看……他們門兒清。“不論如何,最根本的還是守住本心。”岐陽人認為,味道好才是生意鼎盛的秘訣。

2016年,39歲的楊龍剛將臊子面館開在了西安北郊。17歲闖蕩社會,在寶雞學廚藝,十幾年的時間,他去過西寧、蘇州賣岐山臊子面,豐富的經歷讓他收獲良多,“蘇州人口味清淡,湯就得調淡一些;受不了酸味的顧客,醋就少放點。”

△ 岐山面是陜西關中地區的一種傳統特色面食,有其悠久的歷史,獨具數千年周文王故裏遺風。圖為寶雞市岐山周城景區。

回到陜西,臊子面必須得做出岐山的原汁原味。岐山醋、秦椒辣面,楊龍剛家地道的農村臊子面味,帶來了讓人眼饞的人流量,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賣出上千碗。

為了保持競爭優勢,楊龍剛有時候去別家館子試吃,最近去的一家店,“肉臊子湯不‘煎’,喝一口就黏嗓子,大油的湯只保持溫熱就會這樣,要想好吃必須要用小火一直滾起來。”

隔三差五,這群離開家鄉在外奮鬥的岐陽人便會聚集起來,話題總也離不開生意和娃們的碎事。這倒是符合他們的年齡特點,目前在外做生意的幾乎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70後”“80後”。

早在幾年前,離家數十載的“50後”“60後”陸續回村。今年63歲的張天科,2007年開始在西安賣鍘面,供三個孩子讀大學,三年前關門回了家,“年齡大了,幹活吃不消。”他的話道出這個年齡人的心聲。

早晨4點起床,不到5點開始鍘面條,上午11點前送到各個飯館。因為每天使用寬刀切面,夫妻倆得了不同程度的腱鞘炎,手腕經常酸痛。

開面館也不輕松,早晨6點多到菜市場買菜,為兩個吃飯高峰期做準備:上午11點到中午2點,晚上5點到7點多,三四分鐘就要做好一碗面。

因為下苦大,大多數“90後”不願意涉足這行。楊龍剛說,“20年前,我當學徒的時候,總追著師傅問訣竅,現在我帶徒弟,得主動跟他講,不然一個不樂意,徒弟就撂挑子不幹了。”

岐山臊子面作為一門傳統手藝,是岐山的名片。近幾年,岐山縣出臺多種措施,打造“一碗面”經濟,圍繞餐飲業外出務工,推動臊子面產業化、市場化,在形成帶動地方經濟發展的特色產業下足功夫。

(當代陜西 張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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