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樹下好多紅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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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讀大二的兒子突然說,如果讓他重新選擇小學畢業後的去向,他一定不放棄橋興中學。我有點愕然,問他:“我們學校不好嗎?走路只需5分鐘,一放學就可以去操場踢球。老師還把你培養成了學校的主持人和校內第二號歌手。你做手術以後,不方便上樓梯,學校還把你們班搬到了一樓。”

兒子說,他很感恩母校的關心,但比起那些離家較遠的同學來說,少了一起上學和放學的樂趣,所以和他玩得好的同學就不多。看著那些同學一起說笑打鬧著上學放學,他暗中羨慕。

我說,從家到橋興中學,至少有兩公裏,要通過3個紅綠燈路口,我們家長肯定要接送,否則學校就會要求住校。兒子點頭,但還是覺得遺憾,覺得成長路上少了些童趣。

兒子在鎮中心小學畢業後,我們就打算讓他去城裏讀初中。我們事先在城裏買了房,按地段劃分,他可以就讀位於城南的橋興中學,我們甚至給他報了名。但忽然又相信了另一種育兒理念,說初中階段的孩子最好是離父母近,如果父母是中學教師,更應該留在身邊,因為有助於培養孩子的情商,又能提高孩子的成績,於是就讓兒子留在了我們任教的鎮中學。

我嘴上繼續對兒子說,那時不知多少同學羨慕你呢,暗中卻不得不承認兒子說的也有道理,不由得回想起我中小學時上學和放學的情景。

我的小學和初中時光,是在20世紀70年代的農村學校度過的。那時自行車也還是奢侈品,上學和放學都是步行。就算是城裏的學生,也大多是走路上學和回家。那時路上的車很少,沒那麼多危險。學校離家頂多十分鐘的路程,我們都是七八個小夥伴一起走,充滿了樂趣。

春天,摘一兩朵路邊的野花,逗一逗樹上的小鳥。個別大膽又手腳麻利的,還會上樹掏一下鳥窩。夏天,會摘下路邊幾片綠葉來學大哥哥大姐姐們吹木葉。因為肺活量和技巧欠缺,往往憋得小臉通紅也吹不出聲來。還會去田邊的灌木叢裏摘下青澀的野果來吃,酸得嘴臉好一陣緊縮著。秋天裏,會偷偷去打別人家果子的主意,在主人家的喝罵聲中歡快地逃離;會逮上一兩只蟋蟀,放進小籠子,藏在書包裏,即使不幸因為蟋蟀叫出聲而被老師處罰,心裏也偷著樂。冬天,一起拎著各自的小火盆到樹下和別人家的籬笆上尋找枯枝來補充能源,小火盆裏還煨著一兩個小番薯,總要在校門口吃完才肯進教室;要是遇上雪天,則先堆個雪人或打一場雪仗再說。往往才坐在課桌前幾分鐘,老師就已抱著課本和作業本到來。放學後,同樣的戲碼再來一次,即使因為回家晚而挨罵,也不怎麼悔改。

考進縣城高中後,自然要住宿了。但無論上學還是放學,都和室友結伴而行,途中不免要嬉鬧一番。就連去飯堂打飯,至少也是二三室友一起去排隊,邊吃邊走。回到宿舍,缽底已空,又一起閑聊著到水池邊把飯缽洗幹凈。

周末回家,盡管單程車票才1.5元,我們也舍不得坐,都是幾個同學一起走山路,往往要走3個多小時。累了,就坐在路邊草地上邊吹牛邊休息;渴了,用手或樹葉接住巖石上滴下的泉水解渴。那時山裏的水清澈、清涼又幹凈,不用擔心會喝出病。如果有結伴走過的陌生姑娘,也會多看幾眼。盡管只能過眼癮,也足夠我們好幾裏路的談資。

回到家,備好幹辣椒、油辣椒或酸菜、黴豆腐之類的,第二天午後在三岔路口會合,又一起走山路回校。

當然,在家裏和學校中,孩子們也有自由,卻是在家長和老師監督下的自由。學校到家裏一路上的那片時空,才是孩子們真正的自由。很多深厚的友情,正是自由自在的空間裏累積起來的;人性中最純凈的部分,也源自這沒有條條框框的時空。

假期到了,我們想去旅遊。兒子卻不跟我們一起去,而是跟幾個同學約好一道去。我和妻大致了解了他同伴的情況後,同意了。還跟他開玩笑說,能順便認識幾個哥們兒和妹子更好。

作者:吳曉錦

來源: 長春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