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含周公解夢夢見異地城市溜達的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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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聞記者 計思敏 唐瑩瑩 李曉青 龐靜濤 劉暢

嚴格的限購措施下,很多在上海工作但無法購房的青年人(編者註:上海規定,未婚的非本地戶籍人士沒有資格在本地購房;已婚家庭購房則需滿足社保繳納滿5年),或者預算有限的夫婦選擇在昆山買房,把家安在異地。

每天,這些年輕人的通勤時間單程經常超過兩小時,每天往返兩個城市之間。在嘗試了所有通勤組合後,一些人已經習慣,而另一些年輕人則在購房後依然選擇在上海租房。

昆山某小區

“每天往返80公裏,嘗試過所有通勤方式”

“上海出臺最嚴樓市新政:社保繳納年限2年改5年”,2016年3月,突如其來的政策變化打破了小丁的購房計劃,當在手機上刷到這條新聞時,小丁知道她已經錯失了在上海買房的機會。

2016年3月25日,上海市發布樓市新政,要求從嚴執行住房限購政策,提高非上海市戶籍居民家庭購房繳納個人所得稅和社保的年限,從2年調整為自購房之日前連續繳納滿五年及以上。

這對90後小丁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政策的變化意味著她需要再等上3年才有資格在上海買房。但也正是樓市政策收緊給了小丁緊迫感。 “一方面希望盡快有個自己的家,不再租房,另一方面上海房價一直在漲,擔心再過3年更買不起房了。”2016年中旬,小丁選擇在昆山花橋買下了屬於自己的房子,同時開啟了跨省通勤之路。

花橋鎮是江蘇省蘇州市昆山市轄鎮,位於江蘇省東南部,昆山市東部,地處蘇滬交界處,東鄰上海市嘉定區安亭鎮。從交通方面來看,花橋鎮的交通比較便捷,312國道、滬寧高速公路、同三高速公路、京滬鐵路、滬寧城際鐵路、京滬高速鐵路、上海軌道交通11號線穿境而過。

在小丁看來,選擇花橋一是離上海近,二是交通比較發達。

如今,小丁已經走過了四年的跨省通勤路。“從2016年到現在4年了,感覺已經習慣了”。

四年時間,小丁尋求過N種“高鐵+地鐵”組合的通勤方式,比如從上海的安亭北站坐高鐵到上海站,再從上海站坐地鐵3號線到公司;也嘗試過“拼車”上班的方式。“花橋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在上海通勤上班,自發組成了拼車群,比如花橋—淞虹路;花橋—漕河涇;花橋—虹橋商務區,這樣的交通方式通常會有一個指導價,比如單程20元左右。”

“現在地鐵通勤不太能接受了,會選擇開車通勤。” 小丁說道,“最開始沒有車的時候,坐地鐵上下班,加上換乘和走路,2個小時可以從家到公司,後來買了車,開車上下班,早上上班堵車的話1個小時10分鐘,下班比較晚,不堵車50分鐘就可以到家。”

但隨之而來的是開銷的加大。“開車比較貴,每天往返一起80公裏左右,加上走高速往返都需要高速過路費,停車費,成本還是比較高的,一個月差不多2000元。所以近期在考慮購買上海新能源的汽車,會省不少油費。”小丁說。

與此同時,跨省通勤也讓小丁錯失了一部分工作機會。“找工作的時候會尤其考慮公司的地址,比如優先大虹橋區域,浦東、楊浦等區域的工作機會就不考慮了”。

如今,已經是小丁在上海工作的第八個年頭了,雖然每天仍起早貪黑,但問及小丁是否會考慮房屋置換的問題時,小丁說自己暫時沒有換房的念頭,“上海房價很高,置換後住的條件可能會變差,房子會變小,現在的房子比較滿意,沒有置換計劃。”

在小丁看來,“花橋雖然跨省,不在上海,但花橋的建設比較完善,像個小縣城,道路很寬,人不多,周末也會和家人開車去昆山市區、蘇州溜達。跨省上班雖然累,但回到家之後會覺得很輕松。”

把房子買在高鐵站旁

臨近子非的婚期,但是她決定和先生暫緩領證,先辦婚宴,“想在昆山買套房,用掉老程的首套房資格。”

子非的先生程南在江蘇昆山工作了多年,符合外地人在昆山買房的條件,同時她自己在上海工作,貸款買了套50平方米的學區房。“我們手上的錢全買學區房也買不了多大,上海少買個20平方米,湊一湊夠在昆山交個首付,就想著在他工作沒變動前,在昆山買套大一點的。這樣,到有孩子再到孩子讀書,我們可以在昆山住得寬敞一些,上海的房子出租掉,可以來還昆山這邊的貸款,老人來幫忙也住得下。”子非說。

子非看中的樓盤在昆山市中心的CBD,樓盤自帶一個商業廣場,附近有山姆超市和在建的昆山第一高樓,“商業配套很便利只是沒有好的學區”。

“之前說是10月底開盤的,現在說是11月,預計單價是2萬元出頭,想買106平方米或者118平方米的戶型,看最後開盤的價格吧。昆山的學校在城西,那邊的會貴一些,但我們不用考慮這個。”子非說,樓盤在昆山火車站和昆山南站之間,兩站之間其實只有1公裏的直線距離, “美中不足是樓盤離昆山火車站非常近,相對離南站遠一些。昆山南站到上海的高鐵班次更多一些,20多分鐘就到了,異地戀兩年多我這樣跑下來,覺得挺方便的。” 目前,他們租了一套房,就住在昆山南站附近。

子非自己在網上搜索資料,了解到各家銀行對於不同的購房者,貸款利率是不同的,“昆山這裏挺復雜的,已婚未婚的利率不同,有沒有貸款、貸款有沒有還清,利率也不同。最早的時候我問過,我有貸款,如果兩個人一起買好像沒有他一個人買合適。如果領完證了,難不成還離婚麼。”

“工作換到張江,我結束了雙城生活”

“我第一次來花橋看房子的時候,剛下地鐵手機就收到了歡迎短信,提示我已經出了上海。”在回憶5年前來到花橋買房子時,姜祿對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說,“但是說實話,當時我要是有購房資格,我也不會選擇買在花橋這裏,離我上班實在太遠了。”

2014年,姜祿本科畢業之後來到了上海工作,按照姜祿自己當時的想法,並沒有想著那麼快在上海買房子。

“那時候我真的沒想過要這麼快買房子,但我爸媽當時手裏有一筆拆遷款,他們倆也不知道這筆錢用來幹啥。老家的房子也不需要換,他們就想著說幹脆給我買個房子算了,自住也算投資。”姜祿說,“但因為沒有上海的購房資格,而11號線已經通到了花橋,就想著退而求其次,先在花橋這邊買一套,以後等有了資格再置換到上海去。”

有了買房的想法之後,姜祿和父母就開始在花橋尋覓合適心儀的房子。

“為了買房子,我爸媽在上海住了兩個多月,幾乎天天跑去花橋看房。因為我平時上班也沒空看,只能周末跟著他們去看一下他們覺得還不錯的樓盤。”姜祿回憶,當時花橋的房價大概在每平方米8500元左右。按照姜祿的預算,準備全款買一套100多萬的房子。“爸媽覺得我剛工作,也不想給我太大的壓力,不想讓我還房貸,就準備一次性付清。”

姜祿的第一份工作地點在11號線的江蘇路站附近,他覺得這個距離自己也可以接受在花橋購房居住。幾個月後,姜祿和父母看中了一套距離地鐵站幾百米左右的樓盤,兩年後交房,無論是從戶型還是價格來說,他們都非常滿意。

幾天後,姜祿的父母全款為他購置了人生中第一套完全屬於自己的房產。

談及在花橋購房,姜祿說,“現在想想其實也挺幸運的,花橋的房價2016年一下漲了好多,好的樓盤每平方米都漲到了20000多元。”而對姜祿來說,兩年後拿到房子的同時,他也已經換了份工作,工作地點在浦東新區張江高科。

“這個跨城上班絕對比當時去江蘇路誇張多了,每天在路上的時間來回三個多小時。”姜祿說,為了上班更方便他買了輛車,但單程還要開一個半小時。

在這種生活持續了一年左右之後,姜祿做了一個決定,把現在自己住的這套房子租出去,他在公司附近再租一套房子。

“這樣節省了很多時間,我每天可以多睡一個小時,晚上加班的話也不用再開一個半小時的車回去了,真的很累的。”姜祿說,過兩年等自己拿到上海戶口之後,他就準備把花橋的這套房子賣掉,然後在上海置換一套。“不想再過這種跨城上班的生活了,這樣的我只有工作,沒有生活。”

“兩小時的上班路不再難熬”

年輕人的浮躁,以及房價的飛速上漲,推助了胡秋秋的在房價的高點買房。2016年,胡秋秋切身感受到了房價的飛漲。

胡秋秋說:“那一波暴漲,很出乎意料,人難免還是急躁了,現在想想並不該著急去買。後悔也有點後悔,住著久了也不太在意了。”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真的不誇張,在買房的群裏有人分享自己買的房子一年價格翻倍;朋友圈的中介也在敘說著客戶為了搶一套房子現場競買加價。”

這些會讓一個買房人緊張,而真正讓胡秋秋下手的還是身邊朋友的經歷。“也是想買房的朋友,當時想選選,做做對比,因為沒有著急下定金,看過的房子很快以更高的價格賣出去,而且是很快的速度賣出去,這就說明市場不僅僅是跑量了,是量價齊升了”。

看著水漲船高的價格,在上海工作的胡秋秋加入了異地購房大軍,選擇去江蘇省蘇州市的昆山花橋買房,“當時是想,房價飛漲,買套房在手裏,以後賣了置換,至少享受了房價上漲的‘福利’。”

胡秋秋講述一個自己的經歷:有次下班晚了,就在家附近的夜宵攤吃東西,期間和老板閑聊,老板一句,你是哪個廠的,哪一刻,自己才發現朋友們都不在身邊。

今年年初,胡秋秋下決心將房子掛出去,但此後的半年,小區門口的中介並沒能給他帶來買房的客戶。最近,終於有人看房,胡秋秋喜出望外,因為這個價格雖然不賺,至少也不虧。

在以為自己即將賣出房子的時候,買房的小夫妻選擇砍價,價格低於了胡秋秋當初的買入價,這讓他有些為難,幾經考慮,還是選擇等等,市場再向好,應該可以賣出買入價。

如今,邁過30歲的門檻,再談上班的辛苦,胡秋秋說自己不會像畢業那會那麼浮躁,主要的表現是自己可以坐地住了。

胡秋秋說,現在,每天兩個小時的上班路程不再艱難,也感覺沒什麼不能熬的了,遙遠的行程就看看書充電,或者幹脆睡睡覺,一覺醒來也就過去了,依然是精神滿滿的開始一天。

“50平米商住房,也是我的一個退路”

4年前,來自福建省的陳美福在昆山市的花橋鎮買了一套商住兩用房。買下後的幾年,雖然陳美福仍租住在公司附近的出租屋裏,但對她而言,在上海“漂”了幾年,總算有個自己的“窩”了。

來上海多年,陳美福一直租住在位於市中心的公司附近,步行上班只需要15分鐘左右。由於房東的孩子都已在國外定居,已經退休的房東暫時也不需要售賣這套空置的公寓,陳美福便一直在這住著。

動了買房的念頭是源於一次出租屋的屋頂“壞了”,水泥掉了下來。

“這件事給我的觸動非常大。”陳美福回憶,自己當時想了很多,一方面覺得租房總歸是個問題;另一方面覺得自己在上海“拼”了幾年,好像什麼成果都沒有。

“我覺得在上海這麼多年,雖說工資不算低,但好像也沒留下什麼。”之後,陳美福一邊開始更努力地存錢,做買房的準備;另一邊又因屋頂掉落的事跟房東談起了條件:自己掏錢修屋頂,但和房東簽下了一份長達三年的長期租房協議。

受限購的限制,未婚的陳美福無法在上海買房,聽人講起了花橋,覺得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屋頂事件”後的一年,陳美福將自己的存款、父母支持的錢和向朋友借的錢湊起來,全款買下了一套不到50平米的Loft戶型二手房。

“雖然只有50年產權,但是我的心落地了。就算我失業了,也不用擔心因為付不起房租被趕出去。”陳美福表示,“雖然這個公寓只有50平不到,但也有兩個臥室,我和父母住在裏面也完全沒問題”。

“這個房子對我而言是我在上海的退路。”陳美福說。

談及為什麼沒有貸款買房,陳美福覺得“背貸款”壓力很大:“我就不能失業,感覺生活不能有任何變故,每個月都要想著還有筆錢要還。而我借朋友的錢在後面的兩年裏就都還清了。”

目前,陳美福的父母住在這套小公寓裏,而陳美福已經結婚生子,住在老公婚前買的老房子裏。

“等過幾年就把兩套房子都買了,一起置換一套。”陳美福一臉憧憬。

責任編輯:劉秀浩

校對:施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