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摔破碗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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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山風

適度的閑散遠非懶惰,它是靈魂的大本營。

從小到大,父母就教育我們,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為了這個目標,我們煞費苦心,一刻不閑,無論做什麼,都要先想想這事兒有沒有用。

學金融有用,學音樂無用;

結交高層次的人有用;悠閑獨處無用;

開會寫報告聽講座有用;種花品茶逛展覽無用……

久而久之,我們越來越發現生活如此艱澀壓抑,難道我們的人生,只能用“有用”或“無用”來定義嗎?

人生不是拿來用的

在一期《奇葩大會》上,看到了清華博士畢嘯天。

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就是那個做過“棗和香蕉怎麼吃才最惡心”那個實驗的“無聊人”。

節目裏,他啰嗦了一大堆沒什麼卵用的研究:

用熱力學原理論證秋衣秋褲怎麼穿才更保暖;

用數據分析和物理實驗教人們DIY"防霾利器"抗擊霧霾;

與女友發明的跑步APP在時間、位移、速度上鬥智鬥勇……

末了,他說:“常常有人問我說,畢嘯天你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有什麼用啊?我其實非常害怕這個問題,也非常害怕自己變得需要時時刻刻在生活中都去做一個有用的人。”

“一些原本非常有趣的、單純的、靠好奇心去驅動的東西,在你要求它變得有用的那個瞬間,就變得不那麼有趣了。”

“生活當中,有趣和好奇心是為了取悅自己,有意思和有用是為了取悅別人,反正總共就這麼兩件事,看大家生活中怎麼去平衡了。”

畢嘯天能從那些旁人看似無用的奇思和枯燥繁瑣的設計中找到樂趣,他做這些事時,沒想過什麼有用沒用,只是他喜歡、他樂意。

看著節目裏的畢嘯天,我忽然想起蔡康永寫的一段話。

從小,我就眼睜睜看著爸媽做很多“一點用也沒有”的事情。

爸買回家裏一件又一件動不動就摔破的瓷器水晶;媽叫裁縫來家裏量制一件又一件繁復的旗袍;一桌又一桌吃完就沒有的大菜;一圈又一圈堆倒又砌好的麻將,從來沒有半個人會問:“這有什麼用?”

“漂不漂亮?”“喜不喜歡?”“好不好吃?”這些才是整天會被問到的問題。

人生,不是拿來用的。

有些事是沒什麼用,但你能從這些事裏看到生活的光。

這就足夠了。

無用之用,方為大用

《莊子·人世間》裏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個叫支離疏的人,他身體畸形,臉頰貼在肚臍上,肩膀高過頭頂,發髻直指天空,五官朝上翻著,胯骨權當兩肋。

在旁人看來,他這幅樣子簡直是慘不忍睹,連活下去都成問題。

但他的生活沒有受到影響,他磨針替別人縫補衣服,足以養活自己;幫別人篩谷物賺來的錢,足以養活十口人。

朝廷征兵時,身體健全的青壯年都東躲西藏,但還是不能幸免,大多戰死沙場。

而支離疏則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中間,絲毫不擔心被挑中。

朝廷分派徭役之時,支離疏也因為身體殘疾,可以不參加。

朝廷給老弱病殘發放糧食,支離疏能領到三鐘米,十梱柴。

支離疏身體殘疾畸形固然是禍,但他卻因禍得福,生命得以保全。

“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

比起那些死於非命的人,誰又能說支離疏不是一個有福的人呢?

很多時候我們一味追求絕對的價值,反而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

泰戈爾曾說:

“功利主義的人生就像一把沒有刀鞘的的刀子,鋒利但是不好看。如果生活這盤菜,用這樣的刀來切,便是一種讓人難以釋懷的悲哀。”

有用無用其實是相對的,一些在當下看起來“無用”的特質,也許以後會有大用處。

梁文道在《悅己》一書中說過:

“讀一些無用的書,做一些無用的事,花一些無用的時間,都是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個超越自己的機會。

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變化,就是來自這種時刻。”

所以,不必去拒絕那些功利的“無用”,因為總有一天我們會發現,世上有很多美好,都是“無用”結下的果。

靈魂需要一些“無用”

在電影《死亡詩社》中,威爾頓貴族學校傳統又刻板,以高升學率而出名。

這裏的學生每天規規矩矩地上課、補習、考試,按照早已被父母規劃好的前程一步步向前走著。

直到有一天,威爾頓的畢業生基丁回校擔任英文教師。他開始帶領學生聆聽死亡的聲音,反思生命的意義。

在他的引導下,學生們紛紛撕掉詩歌理論教材,用自己的心去體會詩歌的美。

基丁告訴他的學生:

“我們讀詩、寫詩並不是因為它們好玩,而是因為我們是人類的一分子,而人類是充滿感情的。

沒錯,醫學、法律、商業、工程,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撐人的一生。

但詩歌、美麗、浪漫、愛情,這些才是我們活著的意義。”

他們通過讀詩,對生活有了更深刻的思考和理解;他們通過寫詩,終於和自己的靈魂碰撞出火花。

在這些所謂的“無用的東西”中,他們學會了傾聽和表達自己心底的想法,了解真實的自我。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在職場遙遙領先,在生活中也絕不示弱,卻唯獨忘了關註自己的內心。

我們偶爾也需要做點無用的事,將自己從瑣事中抽離出來,讓禁錮的靈魂得以紓解,讓內心回歸寧靜。

村上春樹曾在《蘭格漢斯島的午後》中分享自己的生活。

他每次寫文章之前,都會去廚房倒上一杯摻水酒,因為他覺得,他的文章就必須有點特性,才能配得上插畫師的畫;

他會在買來棉質襯衫後,認真地聞襯衫的氣味,感受棉織品獨特的手感;

他還會一邊聽音樂,一邊凝視秋日午後陽光在窗上投下的樹葉的影子。

正是因為他通過這樣的方式解放心靈、體會人世,才能寫出那麼多浸潤靈魂的佳作。

我想,美好的生活,應如周作人所寫:

“我們於日用必需的東西以外,必須還有一點無用的遊戲與享樂,生活才覺得有意思。

我們看夕陽,看秋河,看花,聽雨,聞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飽的點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雖然是無用的裝點,而且是愈精煉愈好。”

海德格爾說:

“人生的本質是詩意的,人應該詩意地棲息在大地上。”

與其連滾帶爬地趕路,不如稍稍放緩腳步,欣賞沿途花開花落;

如果不知該去往何方,不如在原地放下行囊,擡頭仰望星空萬裏。

適度的閑散遠非懶惰,它是靈魂的大本營。

品一杯茗,點一炷香,花一點時間做一些無用的事,你會發現那些零星碎片裏映照出的,才是生活本該擁有的模樣。

點亮“在看”,那些看似無用的,也許才是生活中最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