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馬路上厚厚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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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三明治,看似平淡無奇的食物,其實早已經走過4個世紀。看它的創始國英國,從最早的面包夾冷肉到上流社會的精致茶點;看世界,約旦的“沙威瑪”、以色列的“皮塔餅”、西班牙的“Bodicallo”,越南的“Banh Mi”……每個國家都有屬於它自己的三明治。它以獨特的魅力和味道,征服了世間許許多多的人。

簡單的火腿生菜三明治就是一頓午餐 本文圖均為 安安 攝

17世紀,英國的約翰·蒙塔古伯爵在牌桌上發明三明治後,它也經歷了漫長的演變史。如今最為傳統的英式三明治仍舊中規中矩:面包上抹上有鹽黃油,夾上切得極薄的黃瓜片,就是傳統小食黃瓜三明治;在面包裏面加上煎得外焦裏嫩的雞胸肉和生菜葉,便是雞肉三明治;如果兩片面包中間夾入烤得半熟的牛排,再搭配第戎芥末醬一起食用,則是大名鼎鼎的“莊家三明治”(Bookmaker Sandwich),頗有幾分致蒙塔古伯爵的意思。

這三種口味的三明治味道不錯,但也不會好吃得令人印象深刻,畢竟它走的是廉價、便捷的快餐路線。而讓人念念不忘的三明治,要屬旅行時吃到的那一口驚艷。

2008年8月,我來了一段越南之旅。在從南寧開往河內的大巴上,我遇到了一位國內來越南出差的大叔,閑來無事,我倆就閑聊了起來。當他得知我是來這裏旅行的,驚訝得張大了嘴:“這裏有啥可玩的?連好吃的都沒有。”隨手又指了指頭頂上的行李架,一箱方便面即將成為他在越南一個月的口糧。

但是當我抵達胡誌明市後,我多想告訴那位大叔,越南遍地美食,只看你是不是抱著開放的心態去嘗試。在這12天的旅行中,我吃過許多次越南河粉、春卷和米卷。但是如果說吃的次數最多的,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估計越南三明治會登上冠軍榜。它甚至被《美國國家地理》雜誌評為全球十大街頭美食之一,它的英文名“Banh Mi”也於2011年被收錄進了牛津英文詞典。

8月的越南南部氣候濕熱,那些河粉店也“退居”到了室內,在街頭更常見的就是推著小車的商販,她們通常為中年女性。除了車後座的透明玻璃箱中疊滿了面包外,講究的,還會在攤子旁放上一個小烤爐,有食客來買三明治的時候,她們就會把肉和面包放在爐子上稍微加熱一下,再把各種食材塞進面包,最後用油紙包好,放進塑料袋中遞給客人。

自詡一直不太喜歡面食的我,在南越期間,卻把這種簡單卻美味的食物無數次作為早午餐、晚餐,甚至夜宵來食用;或者當我坐著火車或者大巴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時候,也不忘買上一兩個帶上車,它們簡直就是獨自旅行的最佳伴侶。

越南三明治Banh Mi

店家會熟練地先把面包對半切開,在一側塗抹醬料,先是蛋黃醬打底,隨後再加上一層厚厚的豬肝泥。接著放進新鮮出爐的肉,選擇哪種類型全憑食客個人喜好,可以選擇大排、叉燒、脆肉、雞肉等。

最後,就是添加各類蔬菜,為了讓三明治的口感更加豐富,店家會先放上切得細細的胡蘿蔔、再放上腌好的白蘿蔔等泡菜,然後就是香菜末、黃瓜條、洋蔥碎、辣椒圈,最後再輔以生菜。

從小販手中接過Banh Mi,頗有儀式感地打開油紙,眼看著那塊外面香脆金黃裏面鮮嫩多汁的豬五花,還在滋滋作響,再加上脆爽的泡菜,又混合著零星的紅辣椒和醇厚的豬肝醬,誘人的粉色汁液早已浸潤在了面包的內壁。咬上一口,食材就岌岌可危地往下墜落。

毫不誇張地說,這種繁復的美味每次都會讓我瞬間忘掉任何煩惱,不想刷手機,也不想說話,那一刻只想獨自享受這片刻不被打擾的歡愉。

隨著我的旅行越走越遠,我發現很多國家都有著類似三明治的食物,雖然名字各不相同,但食材組成卻很類似。其實人類的飲食結構本來就相當類似——基本都以碳水、蔬菜和肉類為主。

當年我在中東旅行的時候,約旦是我的第一站。到達首都安曼後,我把行李放在旅館,摸著餓癟了的肚子,迫不及待走到街上尋找美食。剛來到街邊,就被馬路對面的一個露天小破飯館吸引了註意力:根據我多年的“吃貨”經驗,如果一個地方擠滿了本地食客,那無疑說明這個地方肯定正宗又美味。

我湊過去一看,原來大家都在排隊購買“沙威瑪”:店家用電刀沿著圓柱形的外觀片下羊肉或者雞肉小片,隨後再拿出一張新鮮熱乎的大餅,把烤肉、蔬菜沙拉平鋪在餅上,刷上一勺酸奶作為醬料,一個有葷有素營養均衡的街頭三明治就做好了。

“沙威瑪”卷起來方便邊走邊吃

咬上一口,除了羊肉的鮮嫩多汁外,更是可以感受到它濃郁的香料氣息。也難怪,早就有學者說過這樣的話:一切都從香料開始,當時世界香料中心在印度喀拉拉邦的卡利卡城。在這裏,香料被販賣給了穆斯林商人,隨後香料便在中東菜中占有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了。

把這些食材塞進皮塔餅,便是皮塔三明治。

跨過約旦河,便到達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地區。在地中海小城阿卡,我誤打誤撞地吃到了純素豪華版皮塔餅:打開柔軟蓬松的皮塔餅,往裏面塞入剛剛炸好的“法拉費”,(混合了鷹嘴豆、蔬菜和香料制成的炸丸子)再舀上一勺鷹嘴豆泥,趁著皮塔餅還沒有被撐爆之前,再見縫插針的塞進黃瓜絲、番茄塊、歐芹碎。咬上一口,蔬菜清香、丸子香脆、醬汁醇厚。

除了中東的卷餅類三明治,我還在西班牙吃過名為“Bocadillo”的三明治。

在西班牙旅行,真的很難忽視它的存在,就這麼大剌剌的出現在咖啡、酒吧的櫥窗裏,堆砌的如一座小山般壯觀。似乎那兩片毫不起眼的法棍裏可以無限加入能想到的任何食材。事實上,隨性隨心的西班牙人民也是這麼做的,通常可供選擇的食材組合有炸豬排洋蔥、魷魚蛋黃醬、金槍魚油橄欖、香腸薯條和土豆洋蔥蛋餅……

西班牙三明治怎能少得了火腿?

我經常看著墻上的菜單,陷入選擇障礙的困境。每個都想品嘗,但可惜自己的肚子又不夠大。話雖這麼說,但我竟然鬥膽點過它的“奢靡版”——Bocadillo Kike,這款三明治由西班牙火腿、豬排、薯條、煎蛋、洋蔥和蛋黃醬組成。聽著如此“硬核”的組合,卻僅僅是一個西班牙人的午餐而已,他們吃時還要再配上一杯紅酒或者啤酒。經常到處吹噓自己是“大胃王”的我,也在它面前敗下陣來,再空虛寂寞的腸胃和靈魂,被這樣的三明治一撐,也會馬上得到十足撫慰吧?

最近三年中,我都旅居在澳大利亞墨爾本,2019年更是開著小貨車完成了環澳的“壯舉”。我發現澳洲人民對三明治也有著濃厚的感情,不管是午餐還是晚飯甚至下午茶,他們隨時都可以吃下一個三明治。但同時,澳洲又是一個移民國家,它擅長從各個國家的移民文化中吸取其精髓,再轉化為自己所獨有的東西。

我們開車路過布裏斯班北部羅克漢普頓小鎮的時候,幸運地趕上了本地的“騎公牛”比賽。那是個周五晚上,小鎮的人們傾巢出動,早早就排在場館外面等待入場。除了比賽,我更關註晚上吃什麼。

好不容易挪進了體育館,發現提供的餐食相當簡單:三明治、熱狗、炸薯條和各類酒精飲料。我嘆了口氣。隨著人流的前進,我也瞥到了後廚,幾個壯實的花臂大漢正在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有的用長柄勺翻動著鍋裏的棕紅色肉醬,有的用菜刀利索地切著一塊大肉,還有的在不停地翻炒著洋蔥絲,看著如此邪惡的場面,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豬肩肉三明治

等輪到我的時候,恰逢大漢把剛剛切好的豬肩肉從後廚端了出來。我脫口而出已經準備許久的“臺詞”:“一個豬肩肉三明治、加大,雙份辣。再要一份小號薯條和一杯本地精釀啤酒。”

把食物拿到手上的一刻,我就知道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那豬肩肉已經小火燉得極其軟爛,同時又吸足了醬汁的精華,充滿小麥清香的面包柔軟蓬松,恰到好處地中和了豬肉的濃烈和醇厚,炒得幾近透明的洋蔥絲夾雜其中,咬一口,柔軟、細膩,又不失嚼勁。

邊吃邊看騎公牛,感受澳洲“硬漢文化”。

就這樣,麥芽清香的啤酒和脂膏肉香混雜的三明治,伴我度過了一個簡單粗獷又隨意的小鎮夜晚。

由於新冠疫情,很久沒有“長途奔波”的我,自然也是很久沒有品嘗到三明治這種便利的美食了。不過我知道,它永遠是“在路上”的孤身旅人們的最好搭檔,因為只有它,才可以撫慰我們那永不安分的心靈和向往自由的靈魂。

責任編輯:錢成熙

校對:徐亦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