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大全查詢趴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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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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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花開“未了情”

作者:肖國強

相傳160多年前的鹹豐年間,一天,往日寧靜的寧鄉喻家坳太平山忽然熱鬧了起來。原來不久前進京趕考,不幸客死他鄉,被埋葬在段家後山坡的段公子,竟奇跡般地在京城高中狀元,此刻官府正鳴鑼開道,護送他衣錦還鄉。

段公子父母及家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驚得目瞪口呆。看著頭頂狀元帽,胸戴狀元花,從高頭大馬上跳下來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兒子,段府老倆口呆若木雞,老淚縱橫,連忙彎腰扶起膝下的兒子驚呼道:“兒啊!我的兒啊,你不是死了嗎?娘天天為你燒香拜佛,娘好想你啊!娘這不是在做夢吧!”

聽娘如此訴說,段公子滿頭霧水,他疑惑不解地問:“娘,我怎麼會死了呢?是誰在造謠咒我,我要把他送交官府。”段公子莫明奇妙,氣憤地說道,雙目卻不停地在迎接他的人群裏搜尋著梔娘的身影。

“娘!梔娘呢?梔娘不會也以為我死了吧,梔娘怎麼沒來呢?”段公子在人群中沒找見三個多月來他日夜思念著的梔娘,預感到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慌慌張張地追著娘問。

腥紅的夕陽,嵌掛在太平山遠處山脈的旮旯裏。段公子父母及他的好友,無論怎樣也勸不動段公子,在段公子獅吼般怒喊地驅趕下,母親只好幫他披上一件衣服,留下一些吃的,任由他一個人,守護在梔娘的墳前。

今晚,將是段公子守護梔娘墳前的第三個夜晚。

原來,那天段公子的母親經不住兒子急切地追問,把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一樁離奇事告訴了段公子。

月余前,段公子父母囑書童陪公子一同進京趕考,途中公子不幸病倒,為了治病,所帶盤纏幾乎悉數用光。書童只得返回家來接盤纏,接了盤纏就急急上路的書童,幾日後,卻又突然趕著一輛馬車,返回了太平山,馬車上還放著一具新的棺木。

書童哭著告訴段公子父母,他接了盤纏趕到客棧時,店家說:病中公子一日晚上外出,不小心跌入深塘被淹死了。幾天後才被人發現,屍體已經嚴重腐爛,無法辯認,店家從死者穿的衣服上斷定是我家公子。有好心人捐了一副棺木,將公子草草入殯後,停放在城西的一座破廟內,專等公子家人前來認領。

書童用帶去的銀兩租了一輛馬車,拱手謝過店家及各位好心人後,護送著段公子的遺體,日夜兼程趕回了太平山。

梔娘得知這一噩耗,悲痛欲絕,失聲痛哭,當場昏死在地。公子被埋葬後,梔娘便整日趴守在公子墳前,茶飯不思,夜不成寐。本來就單薄的身子,更加日漸消瘦。哭幹了淚水的雙眼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澤。後來,終因心氣郁結,重病不起,一月後便撒手人寰。

公子流著淚水,聽娘講完了這段傷心的故事後,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日思夜想的梔娘,竟就這樣為他殉情枉死。他摘掉狀元帽,脫下狀元服,騎著皇帝禦賜的狀元馬,風馳電掣般往梔娘家趕去。但他幻想中的梔娘卻沒有站在門口來迎接他。梔娘的母親帶著他來到了池塘邊梔娘的墳頭上。

原來梔娘死後,公子父母便把她厚葬在太平山這處有池塘的坡地上。公子悲痛欲絕,在梔娘墳前一守就是三天兩夜。

今日已是第三個傍晚,公子把陪他的人全部趕走後,一個人慢慢安靜了下來。這時候,快要落山的太陽,把山坡上照得一片緋紅,坡地前平靜的池塘裏,倒映出一片被夕陽染彩得絢麗多姿的雲霞,晚風將坡地上長得高高的雜草吹晃得左右搖動。他的神智漸漸迷糊了起來,他感覺周身有些疲憊,陣陣睡意向他襲來。

太平山的山坳裏,阡陌曲徑的山脈盡頭,長著一片偌大的竹樹林。遮天蔽日的竹林下,隱露著一間簡陋的茅草屋。梔娘和她雙目失眠的母親就住在這間茅草屋內。

梔娘父親過世得早,留下她們娘倆相依為命。梔娘母親因過度思念丈夫,哭瞎了雙眼。幸虧梔娘從小學練得一手好刺繡,靠刺繡換來微薄的銀兩,苦渡光陰。

一天,日上三竿,陽光明睸,微風搖得竹林上空的竹葉“沙沙”作響。梔娘正在柴房裏的太陽下細心地做著刺繡,忽然聞見柴房門外有人在弱弱地問話:“餵!請問家裏有人嗎?我們是從縣城讀書回家路過的。我家公子口渴了,討杯水喝行嗎?”

梔娘聞聲放下手中的活,打開柴房門,見一書童模樣的少年正站在門外,不遠處還有一個身材高大,模樣英俊的書生,正手搖公子扇朝這邊望過來。

兩人四目瞬間對視,公子眼前陡然閃亮:誰家姑娘竟生得如此俊俏!我咋從沒見過呢?雙腳不由自主地朝柴門走過去,梔娘見狀,慌亂中收回視線,迅即將柴門掩上。

書童急了,忙叫道:“姐姐莫關門啊!我家公子只是口渴得急,想討碗水喝而已。”

公子扯開書童,自己徑直站到了虛掩的柴門外。

“吱”地一聲,柴門終於又打開了一道縫隙,梔娘側著身子,將一個盛滿了泉水的木瓜瓢從門隙裏遞了出來。

“呵!好白嫩的小手啊!”公子接過瓜瓢,竟忘記了口渴,雙眼直勾勾地朝開著的門隙裏望進去,只見一位削肩細腰,長辮拖背的姑娘,正背對柴門站立,真的是窈窕至極,公子仿佛已經嗅到了姑娘身上的胭脂香味。

“公子你快喝啊!人家還有好多功夫等著要做呢!”柴房裏傳出來一串銀鈴般甜美的聲音。公子還看見姑娘立在原地,正微微跺腳生氣呢。

公子這才趕緊喝光了瓜瓢裏的水,瓜瓢剛遞進去,門便“卟”地一聲輕輕掩上了。

公子縮回來欲想推門而進的雙手,三步一回頭地跟在書童後面往來路上走去。突然,一個心計湧上心來,他叫住書童說:腳下有些累了,這裏又有如此一片好的竹林,正想坐下來歇息歇息。書童聽從吩咐,放下肩上的擔子,從包袱裏拿出公子那支長簫。他知道,公子歇息時,都會要吹簫的。

簫聲如泣如訴,有些哀怨,伴著憂傷和思念在幽靜的竹林裏回蕩。片刻,虛掩著的柴門又打開了,梔娘端著一瓢水走了出來,朝公子喊:“餵!你家書童還沒喝水呢。”

簫聲嘎然而止,公子站起身來,搶先接過姑娘手中的瓜瓢。兩人四目再次碰撞,梔娘羞得滿臉緋紅,轉身便跑,丟下一句:“叫你家書童送還瓜瓢便是。”書童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一邊喝著水,一邊側著眼睛望著正在癡癡發呆的公子。

回到家裏後,段公子像變了個人似的,整日裏茶飯不思,郁郁寡歡,夜難成寢,終於病臥不起。這可急壞了公子的父母,要知道他倆是晚年得子,公子又是家中的獨苗,可有不得半點閃失。細心的母親便招來書童詢問,才知個中緣由,心中暗喜。

當日,夫妻二人商議後,叫上書童一起來到公子床前,問公子是否對那姑娘真心相愛。公子當即翻身起床,雙膝跪地,在父母跟前誓言:此生非那姑娘不娶。倆老對目,萬分欣喜,答應擇日親自到姑娘家去提親。

話說那日梔娘在家門前與公子一別,也是終日裏魂不守舍,茶飯不思。公子英俊瀟灑的身影時刻在眼前閃現,幽婉的簫聲更是在耳邊回響。梔娘有事沒事總想著去打開柴房門,向外瞧上一瞧。竹林裏一有風吹草動,她便會立馬丟下手中的刺繡走出柴房,站在公子那日坐著吹簫的大石頭上,面朝竹林深處,久望不歸。

一日,梔娘在茅草屋前的禾坪翻曬整理完工的刺繡。忽見竹林深處的小道上走來一拔人馬,近前一看,一眼就認出了那日幫公子討水喝的書童。

書童也眼尖,說話又口無遮攔,隔老遠就衝著梔娘大聲喊:“姐姐,姐姐,我家公子想你想得好苦,今日我帶他父親前來你家提親。”

公子父親來不及管住書童,立即讓人扶下馬來,迅即朝姑娘走去。梔娘聞聽芳心大喜,以為是在做夢,一張俏臉羞得通紅,轉身就朝柴房門跑去。

書童和公子父親緊隨其後,主家未請就跨進了梔娘家正開著的柴房門。

梔娘的瞎眼娘聽明白段公子父親的來意後,又聽書童說了那日梔娘與公子相遇的故事,也是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近日來梔娘的一些異常心思和舉動,當即喜笑顏開,應下了這門親事。

提親之事功告而成,公子的病立馬就好了一大半。心結釋然,情緒也就舒暢,相思病自然就不治痊愈了。很快,離進京趕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公子更加努力讀書,大有不中金榜,誓不罷休之勢。

不知不覺間,進京趕考的日子已近眉睫,公子終於按捺不住對梔娘的思念,在書童地幫助下,偷偷來到了竹林,坐在梔娘家門前那塊大石頭上吹響了長簫。簫聲又在竹林蕩起,梔娘聞聽久違的簫聲,芳心如染甜蜜,知道是公子來找她了,於是打開柴門,輕移蓮步,悄悄地站到了公子的身後。

書童借機進屋討水喝,留下公子與梔娘面目相對。公子欲言又止,梔娘低眉不語,兩人此刻已心心相印,無聲勝萬語。

“梔娘,明日我就要進京趕考了,你可有話要對我吩咐嗎?”還是公子打破了沈寂。

梔娘微點香頷,輕啟朱唇:“公子,你父親前日已差書童前來告知我了,公子讀書辛苦,萬望保重身體。進京赴考,若能金榜提名,也是梔娘三生有幸。”

公子聽後欣喜若狂,腹內早已春潮湧動,他緊緊抓住面前梔娘忸怩無措的纖手,梔娘欲掙不脫,頭卻漸漸靠在公子寬厚的胸膛上。兩人相擁,竊竊私語,許下了今生來世都做夫妻的誓言。

“梔兒,梔兒,你在哪?家裏來客人了,你快回來啊。”突然,梔娘聽見母親在呼喚,慌亂中從公子懷中掙脫,應聲朝柴門跑去。

目送梔娘遠去的背影,公子忍不住心花怒放,又吹響了手中的長簫。簫聲悠悠,帶著思戀,追著梔娘飄入茅草屋中。

次日清晨,在家人及鄉鄰們的送別下,公子帶著書童踏上了進京赴考的途程。公子遵循父母囑咐,日出啟程,夜落歸宿,十日後,來到了湖北地域的一個小鎮,選了一家客棧住下。

半夜時分,公子突呼腹部不適,多次大解不盡,熬到天光仍不見好轉。書童只好托店家找來郎中診治,郎中診斷公子是因水土不服引起的腸胃疾患,只怕短日內不會好轉,須服藥、靜養,否則後果難料。二人懼怕,只得遵照郎中所囑,在客棧暫時住了下來。

多日過去,為公子治病,所帶盤纏所剩無幾,但公子病情仍不見半點好轉。書童只好將公子暫時托付給店家,自己返道回家去接盤纏。

一晃數日又過,店家不見書童返回,所留盤纏已悉數用光。店家怕染晦氣,便將病中公子趕出了客棧。公子只得拖著病弱的身體沿街乞討。一日,小鎮上來了一位獨身進京趕考的書生,這書生年齡身材都與公子相仿,生得風流倜儻,但嗜酒成癮。他見公子此番模樣,便上前詢問,才知原來如此如此。他羨慕公子身上所穿服飾漂亮,便提出願出銀兩與他互換身上服飾。公子此時已是身無分文,當下欣然同意,拿了銀兩後,便離開了小鎮。

是日當晚,那倜儻書生穿上換來的服飾,酒足飯飽後從酒店出得門來,黑夜中不小心失足跌入路邊一深水池塘。三日後才被人發現打撈上來,身體早已腐臭,面如豬頭不能辨認。客棧店家認得死者身上這身衣服,斷定是段公子無疑。有好心人籌錢買了口破棺材,將屍體草草入殯,放在城西破廟內專等公子家人前來認領。

段公子離開小鎮後,病情反倒日漸好轉,他怕耽誤了進京的考期,更怕辜負了梔娘的期望,便一路省吃儉用,繼續朝進京的路上急趕。

一日,夜宿客棧,又遇一雇著馬車進京趕考的闊家少爺,二人相識後誌趣相投。闊家少爺得知公子所遇困難,甚感同情,便邀公子乘他馬車一同前往,公子正有此意,當即應允,答應日後定當重謝。一路上二人相互交流讀書所得,談笑甚歡。闊家少爺非常欽佩公子的才華學識,兩人遂結拜成異姓兄弟。

果然不負所望,段公子考試後高中狀元,闊家少爺也榜上有名。皇帝親自禦見了段公子,宰相大人也欲選段公子為乘龍快婿。段公子道明原由,拜了皇帝,謝了宰相大人後,騎上皇帝賞賜的高頭大馬,日夜兼程往回家的路上趕。此刻他腦海裏只有日思夜想的梔娘的倩影,他要快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梔娘,回去後,他要和梔娘即刻完婚,把她娘倆都接來府上,讓她們從此過上錦衣綢緞的幸福生活。

遠處一聲公雞長鳴,打破了山坳裏清晨的寧靜,池塘邊上的天際已露出絲絲魚肚白。段公子在自己的笑聲中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原來是趴伏在梔娘的墳上做了個美夢。他欲哭無淚,面對眼前殘酷的現實,更加痛不欲生。

“梔娘,你怎麼就不等等我呢,是我害了你啊!是你對我的癡情害了你啊!你知道嗎,我中狀元了,我沒負你所望,我回家接你來了,但你怎麼就這樣要枉枉地離我而去了呢?”公子忽然變得狂躁起來,幾日憋屈的哀怨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他瘋狂地向梔娘訴說著:“梔娘啊!我們不是說過今生來世都做夫妻嗎?難道我們真的今生無緣,只能來世做夫妻了嗎?”

公子拿出長簫對著梔娘的墳頭一頓狂吹,簫聲高吭哀怨,催人淚下,讓人肝腸寸斷。突然,公子轉身面向池塘,被魔怔了似地邊吹邊朝坡下的池塘走去。

天放大亮,官府差人來請段公子回京,墳頭不見公子,官差四處尋找,只發現公子的長簫靜靜地浮在池塘水面,方知情況不對,連忙找人下塘施救。但為時已晚,公子已殉身池塘,追隨梔娘而去。

段公子父母趕到後,望著躺在池塘邊的兒子屍體,頓感天昏地暗,老淚縱橫,相繼昏倒在公子身旁。

在梔娘母親的再三請求下,公子的屍體被留了下來,就在柴房設了靈堂,請來法師超度亡靈,後又在梔娘墳前施法念咒,然後打開墓穴,將段公子棺木放入,沈土合墓。

不久,清明即至,段公子父母在書童陪伴下,前來掃墓,竟發現新墳上已長出來一棵三尺高的小樹,開滿了從未見過的美麗白花。小樹亭亭玉立,白花清香撲鼻,花和樹在微風中隨風搖曳,甚是惹人憐愛。

消息不脛而走,引來許多人前來探看。當朝皇帝知道此事後,惜國家痛失良材,更贊公子和梔娘之真情不渝,借南巡之便,親臨墓地察看,見狀後也甚感驚異,便親賜挽聯:“梁祝化蝶,梔子花開,未了貞情,來世續緣。”並各取公子、梔娘稱謂一字,賜花名為“梔子花”。

作者簡介

肖國強,寧鄉疾控中心工作,系市詩散文協會會員。偶種花草,難成春天;偶弄文字,難成錦繡。然不自頹,且將無聊作有趣,不教歲月負余年。

(來源:公眾號“美麗新寧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