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蜈蚣鉆進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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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1722米的鍋底塘頂不僅是西江的源頭,它還是靈川縣境最高峰。從鍋底塘頂流下來的水,會依著峽谷流進西江,最後從楓木根註入青獅潭的西湖。

青獅潭水庫由東湖、西湖、公平湖組成,西湖是其中最狹窄的一個湖,它仿佛是一條蜈蚣,又好像是一莖稻穗,在兩路山嶺夾擊下,狹長而不規整。它位於蘭田瑤族鄉的東面,青獅潭大壩的西面。西湖從上遊到下遊,臨水的依次是楓木根、西洲、上馬鞍、下馬鞍四個村落,就像是一根藤上結出四個瓜。在一年的旱季裏,水位下降,西湖便緊縮到西洲;在雨季,水滿上來,西湖就發福到了楓木根。

在這四個瓜裏,其中最美的一個瓜就是西洲了,它還進入了第五批中國傳統村落名錄。在旱季,水庫的水位降落,西洲便成了西江融合西湖的銜接地。一路經歷靈川縣境最大的落差、經歷千回百轉斷崖絕壁跌宕而來的西江,在湧入西湖之際,來了一個不舍的轉身,彎出了一灣河洲。河洲上依山畔水簇擁棟棟樓房,形成獨具民族特色的西洲壯寨。西洲寨子的建築大多還是保留著木樓吊腳樓的壯寨特色,祖輩保留下來的爬樓、坐妹、唱賀郎歌等習俗雖然日漸式微,但仍然讓這個壯寨充滿神秘的民俗風情,河水緩緩繞著山莊向東流去,流不盡的歲月過往。

秋冬過後,雨季接踵而來。西湖得天地雨水滋潤,慢慢變得豐腴起來,開始是覆蓋西洲的河灘,繼而漫漲到楓木根的大草坪。西洲在整個雨季都會沈浸在一個如夢如幻的水墨世界裏。雨在原野上交織,雲在空山裏彌漫,鳥在水面上嘶鳴,腳下便是童話一般的紫雲英花毯。湖水上漲得太快,有些花瓣兒還來不及舒展,一夜之間或者數日之間,盡數被埋進湖水當中,成為魚蝦的住所或食物,在水底隨波輕漾。

夏隨風至,西湖才真正有了西湖的樣子,西洲才真正有了夢裏水鄉的模樣。西湖的碧水覆蓋了所有的河灘、亂石、甚至是低窪處房屋的一樓墻基,像一面幽藍的鏡子,倒映藍天白雲、青山綠樹,也倒映著鱗次櫛比、錯落有致的西洲壯寨。此時的西洲壯寨像浮在水面的海市蜃樓一樣,依著青山,倚著斜暉,煙霧裊裊,如夢如幻。寨子的木樓依坡而建,高矮跌宕,錯落起伏,仄仄的小巷縱橫切割。村民絕大多數韋姓,壯族人家,寨裏多剩老人婦孺,民風淳樸,熱情好客。房子的大門多是敞開,黃狗黑貓臥在門口石頭或門坎上,露出柔善的目光,輕搖尾巴,也不齜牙咧嘴吠人,倒是雞鴨叫得歡快,特別的大鵝整齊拉長脖子,老著嗓子,唱著嘶啞的吼歌。寨子中央有一條水泥臺階巷道,直通水底,露出的臺階便作了臨時碼頭,撐排、物流、洗浣,很是熱鬧。最熱鬧的是孩子,等太陽一偏西,或光臀露腚,或穿著泳衣褲衩,或赤手空拳,或套個遊泳圈,一個個迫不及待地跳進湖裏歡騰,一下鉆進水裏,一下遊出水面,仿佛一群小鴨,有揮霍不完的興奮,有時候還打起水仗來,叫嚷聲在山谷之間回響。

在這樣明媚的夏裏,西湖如詩,西洲如畫。來到這美麗的嶺南水鄉,讓人忘了鄉關何在;遊在這迷人的西湖雲端,恍惚得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身在夢境中,再也不舍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