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仇人熱情招呼我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3

下等混混耍大刀。

二等流氓掏手槍。

而頂配暴徒,他們......

穿西裝。

這就像最邪魅的性感無關裸露,最極致的暴力,往往也表現收斂。

△ 《傳奇》《急速追殺》《浴血黑幫》

教你學穿搭?

別誤會。

Sir只是想提醒:

多久了,銀幕上那種酷感爽感消失了。

那種酷在風度,酷在氣質,爽在“別惹我,你會死”的硬核魅力,真的久違了。

仿佛聽到我們心聲。

一部滿載怒火,又處處優雅的硬貨呼嘯而來。

在如今充斥超能力、大場面、人獸廝殺的官能內卷中,想要把一人、一槍、一西裝做到極致。

他倆,或許是最有資格的玩家。

導演:蓋·裏奇。

主演:傑森·斯坦森。

人之怒

Wrath of Man

誰是獵物?

來,看看他。

安保公司最新入職的這名“普通員工”。

開運鈔車的。

他普通?

至少他匯報的工作簡歷再普通不過。

姓名:H。

工作經驗:一點點。

技能本事:剛及格。

工作目的:混口飯吃。

可他臉上全程掛著的不耐煩,分明又在暗示:“再多問一句,你可能會死。”

面試結束後的技能測試,更詭異了。

跑步,懶懶散散不用全力。

射擊,1到10環隨機分配。

駕駛,全程完美,偏偏最後一把倒車撞到紙箱,扣掉分數。

總分,普普通通70。

但讓人多吸一口涼氣的是:錄取分數線,剛好也是70......

巧合?

別急,讓懸念繼續。

在這個危險的叢林世界,他就像一頭故意離群的獨狼……

別人熱情他安靜,別人吹牛他旁聽,隊友提醒他出任務時,切記,要慫。

“我們不是獵人,我們是獵物。”

不做回答。

倒是在分配武器時,直白地質疑起上司:“你不專業啊。”

- 我們用手槍

怎麼跟人家拿機關槍的打

- 你有什麼意見嗎?

- 不知道,我有嗎?

不用Sir再多說,你的心裏早已產生一套判斷:

他絕不普通。

明線:新手初入安保行業。

隱線:高人密謀驚天計劃。

他,是來當獵人的。

好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是懸疑故事。

而關於懸疑,希區柯克有個爛大街又精準不過的比喻:

懸疑,是讓你看見桌下的定時炸彈。

三個人在屋裏玩牌,牌桌下有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

這事他們不知道,但我們知道。

懸疑(的揪心)正來自於此。

《人之怒》前10分鐘,上述那些肉眼可見的疑點挨個拋出,串聯成一根不斷拉緊的弦,等待釋放,等待反轉,等待爆炸。

沒錯,這是一場騙局。

可當我們看著電影中其他角色被主角所戲弄,自認為我們(觀眾)已經領先劇情一步時。

別忘了,那個神秘的主角,也始終領先我們一步:

他想幹嘛?他為了什麼?以及,他到底有多diao?

這,就叫戲劇張力。

當你的好奇心已被推到過山車的第一個高坡。

坐好扶穩,電影開始加速了——

開著運鈔車上路的第1天,劫案來了。

隊友被挾持,劫匪要求把運鈔車開到指定地點,“H”乖乖照做。

劫匪要求他親手把錢袋扔下來,“H”乖乖照做。

剩最後一個。

突然——

- 把錢扔進貨廂裏!

- 抱歉,夥計

“嘭”!

好戲開場。

H的槍法可謂經濟節約。

一槍,一個。

最騷的是這個動作——

子彈還在招呼,他抽空提了下褲子。

彎腰下蹲,一槍炸頭。

到此,你的期待終於兌現?

《人之怒》又領先你一大步。

運鈔車第二次遇襲,這次的隊伍更大更專業——

二話不說開幹。

塗漆、封煙,封鎖全部視野。

主角再厲害也無計可施?

的確,什麼也幹不了。

他只是乖乖走下車。

慢慢慢慢地露出了臉。

就這?

下一秒。

劫匪頭子瞪圓雙眼,高聲大喊:兄弟們,我們撤!

???

知道他身手了得,知道他沈穩淡定,可瞪一眼就勸退敵人是啥寫輪眼?

發現沒,一開場的三連問:他想幹嘛?他為了什麼?以及,他到底有多diao?我們不但沒得到解答,反而越陷越深。

這,就是好懸疑的魅力:

謎題總是在快要被揭底的關口,推向更遠處。

甚至,好懸疑,過程遠比結果有趣。

《人之怒》的故事真不復雜。

Sir一句話就可以總結:

為找到殺害兒子的兇手,原幫派大佬潛伏進運鈔公司,一抓劫匪,二找內鬼,完成復仇大計。

為找到殺害兒子的兇手,原幫派大佬潛伏進運鈔公司,一抓劫匪,二找內鬼,完成復仇大計。

毫無疑問,這是動作片最最老套的故事模板。

但導演骨子裏的酷,騷,甚至“賤”,又註定了它的不俗。

呵。

不愧傑森·斯坦森?

這可是蓋·裏奇的傑森·斯坦森。

他要捕獵的是你。

你自以為知道但其實不知道的好奇心。

獵人是誰?

不是所有的導演都能成為大師。

但請相信。

有一幫“怪胎”,就不想當大師。

他們往往半路出家,想法新潮,手法時尚,比起留下什麼流芳百世的傑作,他們更想把每個鏡頭寫上自己的名字。

於是。

美國諾克斯維爾轟出個痞子昆汀。

英國倫敦炸出個混混。

蓋·裏奇。

簡單總結,老蓋有兩手絕活。

1、節奏。

2、敘事。

節奏是蓋·裏奇的天賦。

你懂的。

天賦在童年,往往是缺陷的代名詞。

蓋·裏奇自幼患有讀寫障礙,直到13歲才學會讀寫。

他的最高學歷是:普通中等教育證書。

“不識字”的他被迫成為一個MV導演。

這反而激發出他對畫面的“天賦”。

就像每個文章寫得好的人,都有他一套“語感”,蓋·裏奇剪切畫面時,也有他獨樹一幟的節奏。

切、進、頓。

在跳脫的剪輯中,他總能踩準每一個嗨點。

反映到電影,就是你可以“數著拍子聽”。

《人之怒》中,Sir看到的,就是老蓋這套把戲。

不。

進階版。

在剪輯之外,蓋·裏奇把節奏落實在每一次動作戲的調度:

以前踩著拍子裝蒜,現在踩著拍子殺人。

說幾個明顯的:

上面提到的第一場搶劫,“H”第一次開槍,你能數出一個4/4拍。

聽從匪徒號令,錢袋落地,一袋,兩袋,三袋,宛如倒數計時。

最後一記重音,嘭。

取代錢袋砸地的,是敵人倒地。

再來。

作為江湖大佬的“H”發動手下尋找敵人,手下辦事不利,抓住幾個無關的罪犯。

“H”不滿,一段訓話以示決心,這是序曲。

為它收尾的,是三下又脆又亮的重音。

怒不可遏,H轉身而去——

砰、砰、暫停、砰。

印象最深的,還是結尾“H”直面仇人。

一共四槍,每一槍都有講究(涉及劇透所以保密),最後一發彈殼落地,仇人停止呼吸。

對白、瞄準、槍聲、哀嚎。

四個“動作”,似乎譜出了貝多芬《命運交響曲》最有名的樂句:

噔!噔!蹬!蹬!

一個樂句重復四遍,但最後一遍少了一拍。

因為仇人已死,不再哀嚎,怒火在余味中緩緩降落。

呼,最爽的復仇不過如此。

這是節奏的爽,是誠實的生理反應。

老蓋第二項絕活,多線敘事,則為故事賦予靈魂。

相比前作而言,《人之怒》的多線敘事並不復雜,甚至刻意做了簡化。

四個章節,每個章節代表一個視點。

層層揭曉,推向全貌。

第一章“暗夜幽靈”:對應視角是安保公司同事,拉開謎題。

第二章“掘地三尺”:對應視角是“H”自己,交代故事前情,以及著重刻畫“H”推進怒火與復仇決心。

第三章“一群壞小子”:則是一手變奏,視點切換至仇人一方,全力刻畫對手狀態。

第四章“肝臟、肺、脾臟、心臟”,所有視角匯合,大決戰。

四步走完。

一個原本簡單的復仇故事,早已被蓋·裏奇搭建成一個“真相”的迷宮。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享受他的騙局。

Sir看後的第一感受是:

在眾多越發註重噱頭,註重特技的“偽爆米花”的襯托下,《人之怒》反而顯現出一種復古氣質。

當年大家遵循時間,空間講故事時,蓋·裏奇偏偏打亂時間和空間。

今天大家拋棄故事,依靠各種花團錦簇的畫面推動各種又炸又燃的情緒時,蓋·裏奇又執迷不悟地回歸故事。

與其說這是蓋·裏奇的魅力。

不如說這是“故事”的魅力。

這獵人,心裏壓著一把火。

他要復仇。

真正的復仇,是獵人對獵人

無需花拳繡腿的隱喻,《人之怒》風格如其名。

貫穿全片的只有一個字。

怒。

故事裏,它講述了一個被命運錘到谷底的人生,如何絕命反擊。

我是個記仇的人

“H”既是幫派大佬,又本領高強。

diao?

可他依舊眼睜睜看著(還是不劇透哈)……

走黑道,幫派盡力了。

走白道,唉,FBI就更別提了。

唯一線索:有內鬼。

大佬不抱怨不失控,化名“H”變成普通員工,當臥底、抓內線、殺仇人。

但。

每個冷酷的殺手,一定是先主動殺死一部分自己。

一個小插曲——

臥底時,一個女同事被他吸引,“H”順水推舟來場約會。

事後(什麼事你懂),床上還留著體溫,他卻穿戴整齊。

右手舉槍,左手攤出證據——

“那件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太不浪漫,太不解風情,或者說......

太狠。

這種“狠”,也指向他自己。

戲中如此,戲外,“CP”蓋·裏奇與傑森·斯坦森,仿佛也在進行一場復仇。

《人之怒》延續了蓋·裏奇一貫的“紳士暴徒”主題:獅子是如何撕掉文明的皮衣,露出他本能的獠牙。

1997年,30歲的傑森·斯坦森和31歲的蓋·裏奇初相識。

彼時,兩人都是混子。

30歲的傑森·斯坦森,跳水運動員出身,沒啥成績只剩身材,開始混跡娛樂圈,東邊跳舞,西邊走秀。

31歲的蓋·裏奇,自幼患有讀寫障礙念不了書,靠老爹的資源當MV小導演。

浪蕩、迷惑、不安,以及肉眼可見的中年焦慮。

一對同齡人,等待著同一場翻身仗——

《兩桿大煙槍》因此而生。

這部兩人共同的處女作,大膽、癲狂、牛bi。

第一次讓人見識一個叫蓋·裏奇的導演的才華,也第一次展現一個叫傑森·斯坦森的演員的性感。

觀眾口碑不必多贊。

創作領域,它亦成為寧浩“瘋狂”系列,乃至無數80後中國導演都市犯罪片的精神母版。

自然,接下來幾次搭檔順理成章。

2000年《偷拐搶騙》。

2005年《轉輪手槍》。

金牌攜手,某種程度上就是品質保證。

演員信任導演,保證了導演更大,更自由的創作空間;而隨著導演對演員進一步理解,後者不可知的深度也一次次得到新的丈量。

可惜。

故事沒有然後......

蓋·裏奇成了國際一流導演之後,自由越來越少,拍《福爾摩斯》,拍《亞瑟王》,拍《阿拉丁》。

品質怎麼說。

還行。

但那拍的是自己?

傑森·斯坦森呢?

成為國際一線動作巨星後,哪裏都有他。

打猛男、打怪獸、打巨石·強森......

他又成功塑造了什麼?

恕Sir直言。

一個名叫“傑森·斯坦森”的明星。

但Sir還記得。

很久以前——

在《兩桿大煙槍》裏,他是“培根”。

在《偷搶拐騙》裏,他叫“土耳其”。

終於,這一次,闊別許久,二人攜手歸來。

一部《人之怒》。

怒的,不只是主角“H”。

更是導演和主演攜手,一次針對爽片,燃片的復仇。

電影中這段臺詞,隱喻實在直白。

手下抱怨:

我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金錢和精力

來維護正義

“H”只回三個字:

Not good enough.

還不夠

為什麼不夠。

大量的時間,金錢,精力,就能構成一部好電影的根本麼?

不是的。

(商業)電影再怎麼發展,它的底層邏輯永遠不會變:

怎麼講好一個故事。

從視聽語言理解,“爽”是狂風驟雨的節奏,是此起彼伏的感官震撼。

但更深層的“爽”。

是紮實且精巧的劇情推進能力。

越是危險,越要淡定。

越要瘋癲,越先冷靜。

在桌底下的炸彈滴答滴答的催促聲中,Sir仿佛聽到蓋·裏奇在說——

爽片時代?

沒關系。

我讓你爽。

爽完記得,老子蓋·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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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助理:破壞之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