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給皇上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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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奕宏,從二次元裏走出來的人間alpha。

長相算不上精致,但荷爾蒙爆棚,越看越好看。

出生於中國新疆伊寧的段奕宏,身上有著北方漢子標誌性的粗野和曠達,再加上那股子莫名的狠勁和沈默,啊,太迷人了。

這種獨特的氣質,讓段奕宏在國內影視圈裏一枝獨秀。

雖然如今的段奕宏已經是有口皆碑的影帝級好演員,但鮮有人知的是段奕宏當年考中戲表演系考了三次才通過。

更令人驚訝的是,段奕宏主演的第一部電影,是王小帥導演的。

不過這個時候,段奕宏還沒改名為段奕宏,還叫段龍。

我們今天要說的,就是這部電影——

《二弟》

《二車》是王小帥早年作品,2003年的,幾乎沒多少人看過。這是一部講述大陸偷渡客的電影

實際上,作為中國第六代導演之一的王小帥,始終在講述了關於“漂泊”的故事。

無論是《冬春的日子》,後來的《扁擔·姑娘》《夢幻田園》《日照重慶》,還是“三線三部曲”《青紅》《我11》《闖入者》,以及後來的《地久天長》,均是如此。

《二弟》也不例外。

有句話說:“世界上有陽光的地方就有中國人。”

我國是向國外移民人口最多的國家,其中相當大的比例都是偷渡出去的。

2000年左右,在福建沿海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鎮裏,這兒的人也挖空子心思想要偷渡。

在這個閉塞的小鎮裏,有一個“風雲人物”二弟。

說是風雲人物,其實就是個在美國打過黑工的靚仔。

二弟打工的地方,是個福建老鄉開的中餐廳,他在裏面洗盤子。

這著實算不上是什麼光彩的、值得炫耀的事情哈。

但洗著洗著,二弟就和這家中餐館老板的閨女談起來戀愛,還結婚生了個兒子,福生。

原本這該是多好的事啊,但餐廳老板——一個老頭子不覺得好。

好不容易來了美麗國,開了飯店,養了個寶貝閨女,結果被這個窮小子給撬走了,你說恨人不恨人。

不爽的老板勒令二弟簽署了一份協議,逼迫他同意放棄對兒子的監護權,不然他就要去移民局舉報他。

要是真舉報了,二弟立馬就得被遣送回國。

這不成,兒子還在這呢。

得,簽了吧,至少還能看見兒子。

但是孩子越大,二弟就察覺出問題來了:這孩子怎麼光會叫媽媽不會叫爸爸嗎?

不行,二弟只能把福生帶出去,偷偷教他喊爸爸。

沒過多久,開飯店那家人就發現了,被資本主義腐蝕的這家人毫無契約精神,立馬去移民局把二弟給告發了。

自然,二弟就被遣送回國了。

回國後,二弟愈加沈默,他和大哥大嫂住在一起,整日遊手好閑,和一群兄弟混在一起。

鎮子上有時會迎來越劇劇團,二弟和團裏美麗的旦角談起了戀愛。

這倒也合適,一靜一動,羨煞旁人。

但隨之而來艷羨目光中,更多是對二弟偷渡經歷的向往。

在那些想要偷渡卻沒有成功的村民看來,二弟就是小鎮上的傳奇。無論到哪裏,人們總是對他異常尊重。

大家都知道偷渡是違法的,但這並不妨礙人們向往它。

美國的威力多大啊,它如此美麗磅礴的外表,不僅迷惑了蓋茨比,也迷惑了大洋彼岸古老國度裏的國人。

但二弟一家一直有一個心病,那就是那個在別人家養著的男孩福生。

這個民風淳樸的小鎮,還遵循著延續了幾千年的傳統家庭倫理準則,即《孟子•離婁上》中所說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大哥大嫂生不出孩子,二弟的兒子又被被人搶走了,老洪家的香火眼看就要斷了。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孫子被他外公帶回來了。

好嘛,一家人立馬全副武裝,那架勢,聯合國談判也不過如此了。

大哥大嫂給二弟準備了那種書包樣式的喜之郎果凍,再拎一筐子大閘蟹,七七八八地拎了一大摞,攛掇二弟怎麼也得把兒子帶回來過兩天,再去父母墳上燒個香拜一拜。

二弟也緊張啊,太想見兒子了。

他一大早起來就洗漱幹凈,穿上挺括的西裝,系上帥氣的領帶,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弟相親去呢。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結果人家那邊因為有了個美國公民的外孫,牛得耀武揚威的,拽得二五八萬的那個樣啊,讓人看了就氣不打一出來。

憋悶。

二弟怎麼著也是孩子的父親,也沒什麼大錯,結果興衝衝到了門口,人家門都沒讓進。

鬧了好一陣,老頭子出來了,那個氣勢,簡直比皇帝老子還威風,數落了二弟幾句之後才大發慈悲讓他最後見兒子一次。

二弟進去了,你以為真的見到了?才怪了。

加上上樓時間,整個見面過程前後不超過五分鐘。

死老頭子讓二弟在門縫裏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就把他攆了出來。

門縫裏能看見個啥?二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只看見了兒子一個模糊的後腦勺。

中國老子和美國兒子的故事,向來是整個鎮子嗑瓜子時的談資。

二弟一家人眼巴巴地想要把福生接回來。

結果呢,只有二弟一個人去過美國,知道美國的法律下,他要回兒子有多難。

影片中反復出現的一句臺詞是:“為什麼我不能見孩子,哪有老子不能見孩子的道理?”

父親見兒子,在中國傳統的倫理秩序中是天經地義的,是合情合理的。

但在美國的法律下,這就成了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

你看,電影分明一分鐘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古老悠久的小鎮,但是“美國”就像一個幽靈一樣盤旋回蕩在鎮子的半空中,籠罩在人們的心裏,無處不在。

轉眼又到了福生的生日,老頭子請了一大堆子人去吃飯,炫耀自己的美國外孫,唯獨沒有請二弟。

於是二弟和朋友又拎著一大堆東西找上了門,想給福生慶生。結果到了門口又不讓進,還差點跟老頭子打起來。

故事裏始終穿插著美國法律與中國人情的角力,讓人看得十分擰巴。

二弟夾在中間,只能沈默地抽著煙。

有一天早上,大嫂突然到二弟的房間,讓他下樓。當二弟穿好衣服下來時,就看見兒子福生乖乖地坐在那裏玩玩具。

大哥讓他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陪孩子盡情地玩,重點是一定要帶去父母的墳上燒香磕頭,說老洪家的大孫子回來了。

接下來就是整部影片中的華彩篇章,這也是二弟最快樂的時候。

二弟,二弟的女朋友,二弟的好哥們,加上小小的福生,四個人在海邊泥濘的灘塗上翻著跟頭,你追我趕,好不快樂。

對二弟來說,這樣的幸福時光著實太短暫了。

起初,他數次想要福生叫爸爸,但福生搖著頭不肯叫。

還好孩子在玩起來的時候最像孩子,大聲地笑和尖叫,仿佛天地都是他們的。

回家後,老頭子找上門來了,說要去警察局告他們綁架兒童。

大哥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裏是中國,美國法律不管用,老子見兒子天經地義一類的話。

兩夥人說不通後又要動手。

二弟見狀,把福生抱給了外公,摸了摸他的臉,轉身離開了。

就在這時,福生怯生生地叫了聲爸爸。

二弟沒有回頭,但他抽動的後背和隱約傳來的啜泣聲,讓我們第一次如此鮮明地看見這個男人的痛苦。

再後來,老頭子還是去告了他們。

不過沒用,警察也覺得老子就應該見兒子,但大哥和二弟因為襲警,被拘留了十五天。

等到兩人出來,福生已經被帶回了美國。

在整部電影裏,段奕宏的演技是如此地克制、自然,將一個執拗地、悶葫蘆般的二弟展現在觀眾的眼前。

尤其是在歌廳包廂那段,幾個男人為離開的兄弟餞行。

二弟坐在中間,叼著煙,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幾乎看不見。

這裏的二弟,像極了一種人,那種一生可能只給別人留下一個模糊影子的人,那種人生自帶馬賽克的人。

你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不知道他是痛苦悲傷,還是歡快愉悅,不知道他有沒有夢想,或是有沒有牽掛。

在這個小鎮上,大海難看的要死,活著就是每天都在混日子,就像美麗的旦角永遠在重復同樣的唱詞一樣,乏味,了無生趣。

這種生活只要過上一天,就能望到一輩子。

所以在影片結尾,二弟帶著女友又一次踏上了偷渡的輪渡。

《二弟》是一部非常優秀的作品,無論是演員還是攝影、敘事都非常克制,沒有激烈的悲喜,只有無盡的、漫長的沈默。

這一次,王小帥沒有評價,只有呈現。

在這種中美的角力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輕易地給出一個評判或是答案。

那一張張鉆進船艙,飄蕩在大海上的蒼白面孔,與今天拼命想留在國外的人,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這樣的結局,如今看來,令人心寒。

《二弟》是歷史洪流中的琥珀,它如此真實。而二弟的沈默,實際上就是王小帥的沈默。

在這樣磅礴的歷史中,我們無法評價,只能記錄。

文/皮皮電影編輯部:童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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